深圳市某健康驛站14例新冠病毒肺炎病例的感染來源分析

彭常基 彭 濤 郭曉靜 雷明玲

1 深圳市龍崗區坂田公共衛生服務中心(深圳 518129)

2 深圳市龍華區中心醫院檢驗科(深圳 518110)

新型冠狀病毒(SARS-CoV- 2)是一種主要以呼吸道飛沫和密切接觸傳播的β屬冠狀病毒，同時也可在密閉或通風不良空間經氣溶膠，接觸經病毒污染的物表傳播，導致被感染者患病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 19)[1]。自2020年新冠病毒肺炎感染爆發后，為區分管理可能被感染人群與相對健康人群，將被可能感染人群，即高風險人群，劃分為密切接觸者、密切接觸者的密切接觸者(簡稱次密接)、重點人群等分類。同時對高風險人群，特別是密切接觸者、入境人員等人群轉運至特定場所接受醫學觀察。高風險特定健康觀察場所早期就是將日常經營的普通酒店征用或租用，用作定點高風險人群醫學觀察，所以早期也稱隔離酒店。后期，由于對新冠病毒的深入了解，特別是高風險管理人群涉及各層次、各類型人群，簡單以隔離為目的、為手段的要求無法匹配人員隔離管理和疫情防控要求，便進一步提升防控管理及人文關懷服務要求，高風險人群健康觀察點即隔離酒店則應需要建設為健康驛站。健康驛站基本以普通酒店根據防控要求建設而成，根據對新冠病毒的加深認識，特別是對主流行的新冠病毒變異株的進一步認識而逐步完善。但隔離酒店并非疫情防控的嚴密隔離帶，而是因疫情需要以現有設施改造的快速過渡應急利用的設施，畢竟以普通酒店本體基礎為前提的簡單改造，天然存在交叉感染風險是難以根除的。同時對病毒特別是變異新冠病毒傳播認識不足時，在日常管理中各地均發生過隔離健康觀察人員交叉感染、工作人員感染、感染擴散至社會面的事件。

深圳作為口岸城市，同時城市人口密度高，本土新冠肺炎感染事件或經陸路航空入境的需隔離健康觀察的高風險人群量巨大，健康驛站感染防控工作壓力巨大。同時深圳一河之隔的香港特區自2022年1月1日報告新冠病毒肺炎12 667例到3月13日累計259 387例[2]，香港本土疫情日益嚴重，主要流行毒株為Omicron[3]，Omicron具有高傳染性，傳播風險大[4]。因此經香港入境深圳的人員風險劇增，其中一間驛站先為街道B類健康驛站，因本土疫情、房間調配等因素自2月4日始為香港入境人員健康觀察驛站。2022年2月21日—3月9日，該驛站共報告14例香港入境輸入新冠病毒肺炎個案。本分析探討對14例病例從入境到報告進行全鏈條分析，探討病例感染來源及驛站感染防控風險評估，為后續管理提供下一步思路。

1 驛站基本情況

1.1 基本布局

共有5層200間客房，其中第1層為工作人員通道及酒店后勤區域，隔離人員通道及下車點位于酒店的右側，一脫間、二脫間、臟布草暫存間、醫療廢物暫存間位于下車點旁邊，消毒器械及消毒液配制位于下車點正前方，下車點左側靠斜坡處為餐車和醫療車等物品存放區；第2層通過物理隔檔分別設為隔離人員辦理入住通道以及高低風險工作人員辦公、生活區；第3層至第5層具備隔離條件的128間客房用于集中隔離人員居住。各層均配備干凈布草間，臟布草運往一層臨時臟布草暫存間(見圖1)。

1.2 通風情況

驛站新風、回風系統關閉，房間采用中央獨立空調(中央空調每個月3～4次消毒擦拭)，每次客人解除隔離，均由紅牌工作人員將房間的空調濾網拆卸清洗消毒。每個房間有獨立控制的送風口，洗手間裝有一個排氣扇，配有止回風閥，與相鄰房共2間及不同樓層同房號共用管道抽到樓頂排放：同樓層共用一個中央空調主機，各層獨立；各樓層走廊均有10～20個左右抽風口，三四樓排氣管道4個，五樓排氣口有1個，有2個為共用管道，通過靜音抽風設備從各樓層排氣管道排放到酒店樓頂，其他單獨排氣口排放，排氣口布局(各樓層布局相同)；8306、8326、8406、8426，隔離樓層走廊一側有窗，5F電梯口樓層走廊左側有窗(見圖2)。

1.3 排污系統

各樓層有獨立排污系統；隔離樓層走廊兩邊房間排水管道分開，相鄰兩個房間共用一個管井；每個房間空調冷凝水連通同房間下水管直排。

1.4 消毒情況

目前有常量噴霧器6臺，超低容量噴霧器3臺，醫療廢物暫存間配備2臺可移動式紫外線消毒燈，一脫、二脫配備移動式紫外線消毒燈2臺，于晚上01:00～02:00，消毒1次。紅區工作人員生活通道配備1根紫外線消毒燈，于晚上02:00～03:00，消毒1次。紅區域常規物表消毒3次(早上第一次接送人后、中午收垃圾后、晚上收垃圾后)，空氣消毒2次(中午、晚上)，應急消毒(包括入住、解除、送醫)。第三化糞池污水每天投藥2次，每次4 kg，余氯濃度7～9 mg/L。近期發生陽性病例期間，增加投藥次數，一天3次。綠區域一天消毒2次，由綠區消殺工作人員負責。客房終末消毒為驛站消毒人員進行，先空氣消毒(有效氯500 mg/L)，后物表消毒(有效氯2 000 mg/L，廁所再投藥)；客房在3次終末消毒后，房間留置14天左右后再進行布草更換(暫時未更換過陽性病例房間的布草)。

2 病例情況

2.1 時間分布

自2月21日檢出首例陽性個案，截止3月9日累計檢出陽性個案14例；根據調查發現有11例無癥狀，其余3例初篩陽性前已有咽痛、頭痛、咳嗽等癥狀，具體入住時間和初篩陽性時間分布(見圖3)，流調發病和報告發病情況(見圖4)。

2.2 房間分布

14例病例分別入住8332、8333、8366、8410、8402、8339、8336、8339、8362、8428、8496、8421，見圖2。病例1發病后，病例2～4轉至8333房，病例6～8為一家三口，入住酒店時同住8410房，三人均發病。病例10和11是母女，入住酒店同住8339房，病例10發病后，病例11轉至8336房(見圖5)。

2.3 人群分布

14例個案中，男性6例，占比42.86%，女性8例，占比57.14%；個案年齡主要分布在0～10歲(5例)、31～40歲(5例)，平均年齡27歲，最低年齡為1歲，最高年齡為69歲，年齡與性別分布(見圖6)。

3 感染來源分析

由于目前香港本土新冠肺炎疫情形勢嚴峻，香港入境人員被感染風險較高。Omicron變異株的平均代間距為2.75天；在家庭內部發生的傳播中，Omicron變異株的平均代間距為2.72天[5- 6]。14例病例為7批次不同時間入住，除病例11入住5天(其共同入境、同住人員病例10，入境后即確診)、病例14入住10天發病，其余病例均未呈現感染發病時間特異性，未呈現入境后交叉感染時間特異性。同時根據不同批次病例入境、出現癥狀及檢測陽性時間，存在入境隔離時發病確診，其中病例1、2、3、4，病例6、7、8，病例10、11是3起呈現家庭聚集性感染發病，病例5、9是獨立個案，這13例病例大概率均在香港感染。病例14入住驛站第10天核酸檢測結果初篩陽性(達安35.15/38.71，伯杰38.06/N),疾控原液復核結果陽性(達安N/36，伯杰37/N),第11天未檢測，第12、14天定點醫院核酸結果陰性，其他相關檢查結果無異常，未有不適報告。其本人及同住3人近一年在香港居住，自述2022年2月3日始基本以居家生活為主，4人均未有既往感染報告，均未有不適報告。其陽性報告CT值高，處于臨界水平，驛站實際運營新風系統未啟用、消毒未徹底、多工序同時段混雜、醫療車混放等情況導致樣品被污染情況可能性大。但同時不排除病例14既往已無癥狀感染，本人未知，本次因病毒余量或自身免疫一過性排毒或片斷的情況。

4 建議及探討

自2020年全球爆發新冠疫情，不同變異株多次傳播入境。集中隔離入境人員是“過濾”感染者有效措施之一，對防止新冠疫情境外病毒輸入性傳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但隔離驛站并非完全是防疫的防火墻，反而是一項相對薄弱環節，因2020年疫情爆發初期為應對疫情迅速擴散緊急啟動的一套過渡應急機制。隨著對新冠病毒的認識加深，規范建設及管理健康驛站勢在必行。如全國各地均建設大型集中隔離場所，從規劃到改造，以更科學的防止交叉感染方向整體評價感染風險，理順全流程管理，更好地降低交叉感染風險。同時由于深圳的地理位置毗鄰香港，深圳和香港兩城之間存在密切的經濟文化交流，人員流動頻繁，且香港又屬于國際港口城市與國際社會交流非常密切，據目前情況全球可能繼續處于新冠肺炎疫情高發趨勢。這14個病例來源于香港入境人員，根據14個病例檢測結果顯示，初次感染Omicron病毒核酸檢測結果CT值均處于較低水平，暫未有該類感染個案報告核酸CT值處于臨界水平。因此，在考慮感染來源時須多因素評價，在溯源流行病調查中綜合各類因素，科學判斷，不能先入為主的理念或習慣一概而論。

面對持續接收高風險入境人員的隔離驛站需要注意院內感染風險，加強入境人員隔離驛站閉環管理。一是在日常報告中如出現CT值處于臨界水平，建議重采鼻咽、口咽樣品，進一步排查，防止誤判。二是驛站運營前須全面評估通風系統，特別涉集中空調，從進風、排風、風量等整體評估，如可使用新風，建議公共區域全新風運行[7]，通風濾網須定期清洗、消毒及更換。三是規范設置獨立功能區域，合理分區及設置通道。尤其是隔離人員通道及工作人員通道不能交叉，醫療垃圾及生活垃圾區域有警示標識，減少風險區域人員、物品的交集，防止交叉污染風險[8]。四是規范消毒操作，加強培訓，注意環境、物體表面、垃圾、化糞池、污水以及陽性病例的終末消殺的徹底消毒作業[9]。五是隔離樓層工具專用專放，不得混雜使用，規范消毒存放備用；加強醫療垃圾回收及存放培訓。六是科學分級防護，尤其是隔離高風險區域須規范作業，個人防護穿戴符合醫學要求及規范，進一步減少隔離人員與工作人員暴露風險[10]。七是入境人員健康驛站工作人員長期高強度工作，身心處于較疲憊狀態，須加強心理輔導，加強作業監管，保證驛站規范運行，防止驛站內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