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雙英
作者:王躍文 出版單位: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2年8月

著名作家王躍文老師首部兒童文學作品定名為《燕子亮亮地叫》,可謂別出心裁,獨具匠心。燕子捕捉害蟲,象征著吉祥、財富;燕子在中國文學作品中則暗喻春天的到來,“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燕子的鳴叫簡單快速且節奏多變,“亮亮”一詞,傳遞著一種敞亮、有活力的感覺,仿佛讓人看到了春天。作家敲定書名的過程,也是確定作品總體基調的過程。作家寫童年記憶,寫家鄉漫水的生活,也是借機表達對遠去童年和艱難歲月的回味,對家鄉故土的深情回望,對家國興旺、民族復興的美好祝愿。
從“三五只燕子飛進我家茶堂屋”到“田野的燕子稀稀落落”,再到“田野里燕子漫天飛舞”,作品以“我”的童年生活為主線,以燕子的來去為副線,把漫水的山川地理、飛鳥池塘、樹木植被、生活習俗、歲月變遷都寫了進來。漫水是作家的生活土壤和故事背景,一草一木,一蟲一鳥,都帶著熟悉的味道,浸透了真摯的情感,充盈著生命的溫度?!皼]有一處不真實,沒有一字是虛構?!边@是作家的原話。
著名美學家別林斯基曾說:“無論在哪一種情況下,美都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因為大自然的景象不可能是絕對的美,這美隱藏在創造或者觀察它們的那個人的靈魂里?!薄堆嘧恿亮恋亟小繁憩F的山水自然之美和人性人心之美,就是作家經歷歲月磨礪之后回望童年時代的心靈折射。
作為漫水土生土長的少年,“我”兒時筢松毛,砍柴火,挑擔趕路,看爸爸修節能灶,聽猴子變人的故事……一個勤勞、堅韌、好奇又倔強的少年形象跳蕩在山水間,躍動在紙幅上。作品中精彩的細節描寫讓這部作品美不勝收。漫水少年的成長與漫水生活的變化、時代風貌的變遷相輔相成,漫水優美的自然風光和淳樸純凈的民風相映成趣。少年成長了,燕子卻飛走了,人們繼續使用曲轅犁耕地,過著樸素的生活。幸運的是,后來燕子又飛回來了,而且還“亮亮地叫著”。所以在作家的眼里心里,“燕子亮亮地叫”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帶著目睹家鄉經歷時代變遷,重新煥發生機活力的欣慰。
與家鄉日益現代化的生活相比,那些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的鄉情,以及過去田園牧歌式的生活,也許更是作家內心的依歸。作家既希望變化給家鄉帶來幸福,也希望守住那些不變的東西,這些不變的東西里包含家國的情懷,包含著傳統文化中讓中國生生不息的力量。所以作家在童年故事中加入了傳說和民俗的元素,加入了動物世界的母子情深和人類社會的相依相守。作家將山鄉的變化融進鶯歌燕舞的春光里,融進山明水秀的墨色里,以優美的文字和舒緩的節奏牽引讀者回到那個澄明清澈的童年世界。這樣的世界跟自然很近,跟文學很近,跟人心很近。這是一部純正的兒童文學作品,是關于故鄉的純美散文,是與家國有關的主題藝術繪本。
繪本是文字作者和插畫作者的合奏,《燕子亮亮地叫》成為一部讀者評價甚高的原創藝術繪本,離不開青年畫家趙容浩的努力。趙容浩不僅藝術功底深厚,有著豐富的童書創作經驗,在圖畫意境的營造、墨色的處理、節奏的把握、人物的塑造等方面,也都能別出心裁,讓整個作品擁有一種清新質樸、恬淡自然的美。這部作品從繪畫難度來說,把握人物比把握山水更難。趙容浩的優勢在于技藝嫻熟,表現全面,不僅整體把控好了作品氛圍,而且以他的匠心,對故事中的人物做了用心的勾勒,因此,這部作品中的人物無論是撒歡田野,還是挑柴行路,都極為生動傳神,很容易吸引小讀者的目光。從這些人物身上,小讀者也許會看到那個天性釋放的自己,感受到奔涌的熱情、探索的勇氣、成長的惆悵、向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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