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江蘇數字貿易發展路徑研究

吉書雨

(南京財經大學國際經貿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一、 引言

隨著經濟全球化、云計算等數字技術日益興起，“數字推動貿易”正逐漸成為國際貿易的主流貿易模式，傳統商業模式占比下降，數字貿易方興未艾。《數字貿易發展白皮書(2020)》顯示，2019 年相較于同期的貨物和服務貿易，數字貿易增速顯著提高，全球數字服務貿易出口達到31925.9 億美元，在貿易總量中占比提升至12.9%，推動全球貿易服務化。在促進國內經濟高質量增長發展以及連接國內外經濟整體運行方面，數字貿易已經成為重要方式和紐帶。

2020 年5 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提出“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一是視國內循環為主體，國內循環和國際循環相互結合；二是連接國內循環與國外循環路徑，循環主體仍是國內的要素、產品等[1]。 在此基礎上，把握以貿易為核心，向全球資本、技術等方面全面開放，創造互利共贏的優良局面，是中國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最高目標[2]。

隨著“雙循環”逐漸形成，數字貿易也在如跨境電商、網絡零售等渠道中不斷擴展新內涵，培育新動能[3]。 從國內數字貿易發展現狀來看，長三角地區相較于其他經濟區域，具有明顯的領軍氣勢[4]。 其中，江蘇省數字貿易產業發展迅速，為傳統貿易轉型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和全新的方向。 本文結合雙循環新發展格局，分析江蘇省當前數字貿易發展階段和發展成果。 通過對比長三角地區數字貿易發展水平，了解江蘇省發展的不足之處，提出相應對策，促進江蘇省數字貿易在雙循環的促進作用下向更全面、更廣闊的領域良性發展。

二、 數字貿易內涵與外延

(一)數字貿易內涵

20 世紀中期，數字技術借由計算機、大規模集成電路等迅速擴展與應用，誕生了第一個相關概念——“信息經濟”。 20 世紀末，互聯網的發展催生出了“數字經濟”的概念，不僅改變傳統貿易模式的發展方向，更創造出源源不斷的新商業模式[5]，數字貿易也成為各國現階段關注的重點。

在“數字中國”的大背景下，國內外學者對數字貿易的研究急劇增多，大方向主要集中于貿易規則方面的定性研究[6]。 國際上對數字貿易定義多采用寬口徑標準，將“數字訂購”和“數字交付”以及未納入傳統貿易體系的數據流動等都劃為數字貿易的組成部分；中國傾向于使用窄口徑進行測算[7]。

(二)數字貿易外延

大數據背景加互聯網的發展無疑是給數字貿易的產生和延伸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與互聯網相伴而生的數字經濟在跨國貿易的不斷盛行下進一步演化出數字貿易這一新型數字化生產力[8]。

從產業應用實踐來看，數字貿易在跨國流通經營范圍中的比重不斷加大。 疫情下，信息通信產業儼然成為跨國投資并購的首選[9]。 從國際貿易對象來看，數字貿易不僅在傳統貿易中發揮作用，更推動了新型數字產業的形成，如“數據貿易”[10]。 從不同地區發展主張來看，美國的發展理念是倡導數字貿易自由化；歐盟則堅持數字一體化及數字單一市場原則；日本集中于科技建設方面的提高，如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等[11]。

三、 江蘇省數字貿易現狀

(一)江蘇省內數字貿易現狀

作為開放大省，江蘇數字化轉型相較于全國其他省份具有較大優勢，2020 年，江蘇省數字經濟規模占GDP 總量的40%，位居全國第二。 整體來看在網絡零售、跨境電商等方面都具有較大優勢。

1. 網絡零售發展態勢喜人

商務部數據顯示，2020 年江蘇省網絡零售額達到新高，達10678.2 億元，實物商品網絡零售額占社會消費品總額的24.8%，全國排名第五。 互聯網平臺同比增長31%。 全省B2C 銷售8696.3 億元，同比增長16.9%，C2C 銷售額同比下降18.6%，反映出江蘇省網絡交易規模不斷擴大，市場主體偏向以企業為主，網絡交易市場不斷規范。

2. 跨境電商發展勢頭強勁

作為外貿大省，江蘇在跨境電商方面具有極大優勢，進口規模連續18 年、出口規模連續21 年位于全國第二位。 2019 年，江蘇省網絡零售店鋪超過100 萬家，位于全國第三位。 2020 年 4 月，共有 10個城市成為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占全國的9.5%)。建成90 余家跨境電商產業園與孵化基地。 2020 年7 月，南京首次實現“跨境電商B2B 直接出口”，帶動了廣大外貿企業的云端交易。 不止新興企業，跨境電商還有效地將傳統貿易與數字化結合，大力發展江蘇省傳統紡織工業，打造“絲路電商”，將跨境電商范圍做大，根基做強。

3. 領跑企業提升全域水平

2008 年創立的南京點唯如今已經發展為全國最大的獨立站模式的快時尚 B2C 跨度電商企業——SHEIN。 以低價婚紗裙裝為主，開啟其跨境電商之路。 2014 年，正式成立SHEIN，建立獨有的供應鏈中心以及倉儲系統。 2019 年在中國出海品牌中已到達21 位，2021 年，已上升至第11 位。

為直觀顯示江蘇省不同區域數字貿易發展情況，本文選擇2011～2019“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量”作為指標，反映“蘇南、蘇中、蘇北”三個地區數字貿易發展程度(如圖1)，數據來源于2012 ～2020 年江蘇省統計年鑒。

圖1 蘇南、蘇中、蘇北地區互聯網寬帶接入用戶量

由于蘇南、蘇中、蘇北三地區居民人數差別較大，不能簡單地從數量上判斷各地區數字先進程度。對比增長折線圖，可以看出蘇南地區增速明顯快于其他地區，蘇北與蘇中地區穩步增長，蘇北稍有優勢。 蘇南經濟整體發展水平較蘇北、蘇中高，政策導向較為明顯，數字賦能對蘇南有更大的促進作用。

綜上所述，江蘇省數字貿易發展居于全國領先地位，數字技術推廣為江蘇省產業數字化轉型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蘇南地區是江蘇數字貿易發展的先鋒，政策落實度、區域先進度都位于全省之首，對其他地區有極強的借鑒作用。

(二)長三角背景下江蘇省數字貿易發展情況比較

江蘇省作為經濟大省，先進的發展水平離不開優越的地理條件，背靠廣闊內陸腹地，外接便利開闊市場等優勢都支持并促進“數字江蘇”的進程。 為探究數字貿易發展中存在的短板與不足，本文選擇長三角地區其他省市與江蘇省進行對比，以期發現值得借鑒的經驗。

1. 指標體系

目前，國內對數字貿易發展水平的測度并沒有統一的標準。 部分文獻選取地區層面不同指標，構建指標體系[12-13]，選取相關一級指標與二級指標，對全部二級指標采用熵值法等加權方法計算數字貿易發展水平。 本文參考黃慧群等[14]和劉軍等[15]的測算方法，分為互聯網發展以及數字金融普惠兩方面。 由于省市之間存在明顯的地理區域、人口數量等差別，除上海市外，其他三省各選取有代表性的兩市作為本省數字貿易發展情況的參考。

本文借鑒趙濤等[16]的方法，選取互聯網普及率、人均電信業務總量、從事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占城鎮從業人員比重以及移動電話普及率四個指標作為第一大指標(互聯網發展水平)，用于衡量地區的互聯網發展情況。 選擇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第二大指標，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對長三角地區的數字貿易發展指數進行測量。 (見圖2)

圖2 數字貿易發展水平測度指標

2. 結果分析

選擇江蘇省南京市、蘇州市，浙江省杭州市、寧波市，安徽省合肥市、蕪湖市作為代表城市，結合上海市，對長三角地區數字貿易發展進行比較分析。

結果如圖3，上海市明顯領先于其他城市，上升平穩。 江蘇省蘇州市與南京市發展水平存在差距，蘇州市是代表城市中與上海市發展水平最接近的城市，也是江蘇省數字貿易發展的帶頭城市；南京市位于城市前列，在本省優勢不大，數字貿易方面重視程度仍有待提高。 杭州市是浙江省數字貿易發展水平最高的城市，除此之外寧波市、嘉興市等與杭州市發展程度相似，省內城市之間發展平衡。 安徽省相較于其他地區發展起步晚、時間短。 合肥市在安徽省內部發展處于領先地位，蕪湖市在前幾年與合肥市呈現平行發展的趨勢，一直保持小幅度波動，在長三角范圍內稍顯滯后。

圖3 各市數字貿易發展水平

從江蘇省數字貿易現狀與長三角整體數字貿易對比結果來看，目前存在的發展優勢在于:①數字基礎設施龐大。 數字基站、數字平臺等通信方式都處于發展前列。 ②創新資源優勢明顯。 位于全國前列的經濟發展水平為江蘇省聚集了大量優勢資源，為持續高質量發展數字貿易創造了有利條件。 ③數字貿易發展環境好。 省外市場龐大、省內企業數字化程度較高，有效帶領中小企業數字轉型。

同時，反映出江蘇省數字貿易發展中存在一些問題:①區域發展不平衡、不協調。 蘇北、蘇南、蘇中之間機構政策相對獨立，合作共贏機制有待開發。②行業規范尚不完善。 在貿易規則以及法律監管方面尚不完全，數字知識產權等法律仍有欠缺，存在數字貿易風險。 ③與長三角聯系更待緊密。 江蘇與上海、浙江數字貿易發展還存在著一定差距，未形成長三角“一張藍圖、一套計劃”的合作共贏方式，供應鏈、產業鏈聯系稍顯不足，共同發展有所欠缺。

四、 “雙循環”下江蘇省數字貿易發展建議

數字貿易作為一種新型貿易方式，已成為促進國內經濟高質量穩步上升的重要動能。 面對我國目前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發展模式，發揮超大市場規模和內需潛力的發展要求，數字貿易作為連接國內外雙循環的重要橋梁，未來發展更具挑戰。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對“雙循環”下江蘇省數字貿易發展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數字貿易國內循環的主要流通方式是為供給端和需求端搭建橋梁，促進要素在生產、分配、消費等環節的循環。 從供給端出發，江蘇省需著重核心數字技術的研發與新型數字平臺的建設，加強物聯網等通信基礎設施的開發。 在數字貿易流通體系中，應由國家統計局牽頭，規范貿易中需要做好的數據庫，打造具有本省特色的發展戰略。 國內需求端的重點在于提高中高端消費者比例，縮小區域間數字經濟發展差距，打造先進帶動落后的一體化發展體系。

第二，面對不穩定的國際市場，一方面，江蘇省務必發揮國內超大規模市場優勢，在國際市場中占據主動地位。 首先，加強與長三角區域的協同發展，設立“長三角數字貿易平臺”，避免數字孤島；其次，推進本省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建設以及自貿區數字融合，打造本省特色跨境電商產業園，規范數字貿易體制。 另一方面，面對復雜的國際環境，江蘇省需要防患于未然。 借鑒海內外跨境貿易發達國家的經驗，聯合長三角地區，多部門共同制定、決策、監管數字貿易發展政策。

第三，目前江蘇省數字貿易前景開闊，復雜程度高，面向產業廣。 因此保持國內主體市場優勢、積極參與國際市場號召成為全球大環境下江蘇省數字貿易持續發展的方向。 首先，為打造具有江蘇特色的數字服務貿易，需要大力開發本省數字貿易產業集群，推動傳統產業(如紡織業)的內供外銷，加快登錄國際交流平臺的速度，優化產品與服務質量；其次，積極協同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加速培育市場主體，充分借鑒阿里巴巴、網易等龍頭企業的經驗，綜合數字技術發展、數字金融等領域，提升整體數字貿易實力，同時助力中小企業轉型，提高相關從業人員的占比，提升數字貿易發展潛力；最后，加快建成人才培養體系，以實踐性、專業性為主要導向，加速行業融合，著力構建長三角人才數據共享平臺，杜絕流動障礙，吸引復合型高端人才，為打造潮流化、高端化數字貿易做好充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