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博弈演進

武傳德 李 蒙 孫鈺雯

自1987年我國首家財務公司成立以來，財務公司行業不斷發展壯大，截至2021年12月末，全行業法人機構數量達到256家，在我國金融體系中已占有一席之地。目前財務公司是企業集團產融結合的典型模式和有效載體，對實體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日益顯現。未來，財務公司將在金融監管部門的監管創新下，在企業集團的大力支持下，在金融同業的競爭合作下，以推進集團司庫體系建設為發展方向，持續深化內部金融功能；以擇機金融控股平臺構建為發展方向，加快拓展外部金融功能。

我國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演變情況

自1987年以來，我國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不斷調整演化，大致經歷了以下四個階段。

改革開放后，我國經濟快速發展，涌現一批大型國有企業集團。為支持大型企業集團盤活內部資金，減少外部融資，中國人民銀行于1987年批準成立了東風汽車工業財務公司，標志著我國財務公司的正式誕生。這段時期，財務公司的規模普遍較小，業務品種單一，一般是由集團結算中心轉型而來，其主要功能是開展結算和集團內存貸款業務。

由于發展初期一部分財務公司違規拆借、超范圍經營，曾出現過流動性問題。為解決財務公司出現的問題，中國人民銀行于1996年頒布了《企業集團財務公司管理暫行辦法》，標志著對我國財務公司的正式立法。2000年，中國人民銀行又頒布了《企業集團財務公司管理辦法》。這段時期內，根據中國人民銀行頒布的這兩個辦法，財務公司的定位是支持集團企業技術改造、新產品開發及產品銷售的、以中長期金融業務為主的非銀行金融機構，其主要功能是集團內部結算平臺和內部銀行。

自原銀監會成立后，為加強財務公司監管，發揮財務公司服務實體經濟的作用，2004年和2006年，原銀監會兩次修訂頒布了新的《企業集團財務公司管理辦法》。這段時間，根據原銀監會修訂的這兩個管理辦法，財務公司是以加強企業集團資金集中管理和提高企業集團資金使用效率為目的，為企業集團成員單位提供財務管理服務的非銀行金融機構。對于符合條件的財務公司，除了可以經營在2006年管理辦法中第二十八條規定的全部十一項業務外，還可以申請第二十九條規定的其他五項業務，與此前相比，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調整較大，業務范圍較寬，同時財務公司行業法人機構數量在此期間也呈現爆發式增長。

經過此前10年的快速成長，財務公司行業整體上保持良好發展態勢，繼續深化業務結構轉型。為有效發揮財務公司功能作用，推動財務公司更好地服務于國家大集團戰略，提升我國企業集團的國際競爭力，2014年，國資委和原銀監會聯合頒發了《關于進一步促進中央企業財務公司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自此，在相關監管部門的指導和支持下，財務公司不僅具有作為金融機構對集團成員單位提供金融服務的服務屬性，同時具有作為集團總部管理職能重要組成部分的輔助管理屬性，由此在原來金融服務功能的基礎上又拓展出了財務公司資金管理功能。

國內外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差異

財務公司起源于西方國家，世界上第一家財務公司是1716年在法國創辦的。此后，英美等國相繼成立財務公司。經過三百多年的發展，國外財務公司業務不斷拓展，規模不斷擴大，已在西方國家的金融體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成為企業集團國際化發展的重要環節。因此，研究我國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需要分析借鑒國外財務公司的功能定位問題。

國外財務公司的主要金融功能分析

當然，基于各國金融制度的不同，國外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也各不相同。但總體來看，國外財務公司提供的金融服務相當齊全，其金融功能大致可分為兩類：內部金融功能和外部金融功能。

國外財務公司的內部金融功能是依托財務公司，提高企業集團內部資源使用效率，協助集團平抑其主導產業發展周期，重點在于服務企業集團內部產業發展。內部金融功能又可細分為戰略金融功能、匹配金融功能和效率金融功能。戰略金融功能是通過產業整合直投等金融手段來協助集團進行產業發展布局；匹配金融功能是通過平抑主導產業周期等金融手段來使集團整體實現長期平穩發展；效率金融功能是通過資金集中管理等金融手段來提升集團內部的資源使用效率。

國外財務公司的外部金融功能是依托財務公司，除重點服務企業集團外，延伸服務集團主導產業所在的產業鏈，對外拓展新的金融業務，建立金融服務的相對優勢，然后再服務社會上的客戶，乃至成為市場化的金融服務機構。外部金融功能又可細分為特殊金融功能、優勢金融功能和市場金融功能。特殊金融功能是根據集團的獨特資源及需求來提供一般金融機構所不能提供的金融服務；優勢金融功能是根據集團的特殊能力及支持來確立相對其他金融機構而言所能提供的金融服務的相對優勢；市場金融功能是面向市場提供市場化的金融服務。

國內外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差異對比

國外財務公司以為集團服務為重點，但又不限于在集團內融資。戰略金融已成為國際企業集團發展新興產業的重要方式，也是國外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重要體現。比如GE財務公司，其五大業務板塊中的能源服務板塊即包含戰略投資業務。然而，國內財務公司的戰略金融業務相對薄弱，多數財務公司并沒有涉及該項業務。

國外財務公司的主要優勢業務是集團產品的銷售融資，且并不限于本集團的產品。其優勢金融功能一般體現在融資租賃業務上。因為諸多國外財務公司的設立初衷就是促進集團產品銷售，比如通用汽車、西門子等財務公司，因而在融資租賃業務上形成了具有優勢的成熟商業模式。然而，國內財務公司的融資租賃業務起步較晚、規模較小，并且絕大多數企業集團通過設立租賃公司來經營融資租賃業務。

國外財務公司主要通過在貨幣市場上發行商業票據和在資本市場上發行債券來籌資，通過負債管理創造信用。比如西門子財務公司，其設備融資、運營資本融資和股權投資等業務均向外部客戶服務，并向這些外部客戶提供的一般金融市場業務占其利潤的一半以上。然而，國內財務公司主要由于監管政策的限制，目前很多公司尤其是新設公司并不開展一般金融市場業務。

影響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發揮的主要制約因素

我國財務公司是在國企改革的大環境下產生的，也在隨著企業集團的發展而不斷演化其金融功能。除此之外，財務公司的發展也與我國的金融體系、會計稅收制度、中介服務水平以及投資者成熟程度等諸多政策因素密切相關。比如，財務公司沒有清算行號，使其清算支付系統建設和資金備付管理受制于商業銀行，降低了資金利用效率，體現在超額備付率指標上遠高于商業銀行。又如，財務公司無法提供現金池服務，就與現有會計稅收制度不提供合法支持有著密切關系。還有，財務公司很難將發行債券票據作為主要籌資手段，這與現階段企業集團發展程度、投資者成熟程度、相關市場發展程度等有很大關系。

一般而言，企業集團越緊密，主業越突出，在產業鏈中越重要，國際化程度越高，其財務公司的金融功能發揮也就越好；反之亦然。當然，目前財務公司的個體差別很大，不同行業的財務公司金融功能迥異，即使是同行業的財務公司，由于所在企業集團對其定位不同，也會呈現出很大差異。尤其是，不同企業集團對財務公司的管理模式有著較大差異，對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發揮也有著較大影響。比如，有很多企業集團將財務公司視為利潤中心，有的企業集團將財務公司與集團內其他金融機構采取相同的考核，還有的企業集團在財務公司和集團總部管理部門之間再加上一層管理機構，這些都不利于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發揮。

在財務公司整體健康快速發展的同時，有些財務公司對自身金融功能的認識和發揮也存在不足。若積極進取，則在集團中的地位就較高；若安于現狀，則有被集團邊緣化的可能。在經營管理上，比較習慣于按照集團行政命令來辦事，市場操作意識較為欠缺，研究和創新能力有待提高，對集團提出的新的業務需求尚難以有效滿足。在人員素質上，比較習慣于按照平均主義來分配薪酬，對高素質金融人才的吸引力不足，人才流失率較高，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財務公司發展的活力和后勁。在服務對象上，主要是依托集團、服務集團，資源稟賦和業務范圍有限，存在著比較明顯的天花板效應，對企業集團的金融服務能力有限，迫切需要不斷豐富金融產品，深度嵌入企業集團的發展戰略和價值創造，延伸拓展集團所在產業鏈乃至整體行業的金融服務。

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發展中的四方博弈分析

在我國財務公司35年的發展歷程中，其金融功能的發展路徑主要依賴于以原銀監會為主的國家金融監管部門、以企業集團為主的利益相關者、以商業銀行為主的金融同業以及財務公司行業自身的四方博弈情況，其中最依賴于國家金融監管部門。因此，為科學謀劃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發展方向，需探討上述四方博弈情況。

在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發展的四方博弈中，金融監管部門自始至終發揮著最為關鍵的主導性作用。這主要是因為金融監管部門可以制定關于財務公司行業的法律法規和管理制度，從而決定著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發展方向和空間。當然，國家金融監管部門在制定財務公司管理政策時，既會考慮金融同業、利益相關者和財務公司行業的博弈態度，也會考慮國外財務公司發展模式對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定位和提升的啟示借鑒意義，更會考慮我國經濟發展形勢、金融發展情況和金融監管要求的主要影響。

與財務公司最密切的利益相關者是財務公司的所屬企業集團及其成員單位。企業集團是財務公司發揮金融功能的主要市場和空間范圍，成員單位是財務公司主要的金融服務對象，企業集團的支持情況和成員單位的配合程度，直接影響著財務公司金融功能提升的空間和水平。同時，企業集團及其成員單位也是財務公司發揮金融功能的最主要受益者，一般來說，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發揮得越好，企業集團整體利益最大化的實現也越好，成員單位相關金融服務需求的滿足也就越好。

財務公司最主要的競爭者是商業銀行。財務公司作為非銀行類金融機構，其業務盈利模式主要是存貸差，與商業銀行在業務上具有很強的替代性與同質性。以商業銀行為代表的金融同業，既是財務公司的主要競爭者，也是其主要合作者。商業銀行有“壘大戶”傾向，對企業集團情有獨鐘，為獲得更大利潤，會向金融監管部門溝通匯報，通過監管部門來限制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發揮空間，以便在企業集團這類大客戶方面與財務公司展開有力競爭。同時，商業銀行也會看到財務公司在企業集團中獨特的金融功能和信息優勢，在很多情況下又不得不與財務公司開展同業合作，以防止企業集團這類大客戶流失，因此，從這個層面來看，又對財務公司金融功能提升有所裨益。

整體來講，財務公司行業在我國金融體系中的影響力是相當有限的，曾一度被認為是在夾縫中生存的一類金融機構。財務公司行業作為一個整體，既是四方博弈關系的重要參與者，也是四方博弈結果的直接承擔者。財務公司既可以通過自身業務拓展、金融同業合作等方式，向國家金融監管部門展現財務公司行業的良好發展態勢，爭取更為有利的經營發展環境；又可以通過所屬企業集團、財務公司行業協會等機構，向國家金融監管部門提出對自身的監督管理建議，爭取自身金融功能提升的更大空間。

因此，要科學定位和有效發揮財務公司金融功能，就必須從監管部門、利益相關者、金融同業、財務公司四方博弈視角，妥善處理好各方對財務公司的支持或制約關系，順暢協調好各方對財務公司的政策取向或相關安排。

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發展的相關舉措建議

對監管部門的建議

對于經營不善、風險很大的財務公司，要及時采取責令整改措施，如整改不力，就進行重組或市場退出，并探索建立財務公司存款保險制度，對其客戶進行相關保護措施。同時可將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作為底線，堅持正向引導，進一步控制財務公司可能帶來的金融風險外部性影響。

加強金融監管聯動，適當考慮構建金融監管部門、企業集團監管、財務公司行業協會自律、財務公司內部監管四位一體的監管體系，協同解決有關監管事宜，使監管更有針對性，淡化財務公司與金融監管部門相互博弈的心理預期。

逐步進行試點，對于集團內符合國家政策的產業資金投向，允許符合條件的財務公司通過金融市場拓展融資渠道；并且在投資方面，允許符合條件的財務公司作為獨立法人參與金融市場投資活動。同時，加強監管政策協調，特別是處理好中國人民銀行宏觀審慎管理要求與全國性財務公司交由地方監管部門監管的實際產生的有關矛盾，適時放松對財務公司信貸規模等的限制，以有效服務企業集團，助力實體經濟發展。

對企業集團的建議

財務公司不是集團的財務部門，也不同于集團內的其他金融子企業，有著獨特的金融功能定位。一方面，財務公司在集團資金管理上承擔著重要職責，是集團資金管理上的重要一環，依托集團的資金預算和收支計劃，遵照集團的資金管理制度和內部管理要求，圍繞集團發展戰略等開展金融業務，是一個關系集團全局、面向集團內全部成員單位的金融機構。另一方面，財務公司以集團利益最大化為主要目標，雖然作為獨立的法人單位，財務公司有盈虧平衡要求，有股東回報要求，但是因其股東是集團總部和成員單位，集團內部的協同利益是成員單位均可共享的，因此集團總部不應比照集團內產業單位要求其盈利不斷上升的模式來管理財務公司。

財務公司的發展離不開企業集團。企業集團對財務公司的戰略定位決定著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的發展方向。因此，企業集團要根據金融監管部門要求，結合自身實際情況，準確定位財務公司在集團金融戰略、財務戰略和管理戰略中的地位和功能。比如，利用財務公司對金融市場和集團情況都較為熟悉的優勢，為集團選擇合適的融資渠道和設計最佳的融資方案；利用財務公司集中資金資源的規模優勢，為集團與外部金融機構進行議價，獲得金融業市場化競爭帶來的低成本融資；利用財務公司擁有金融牌照的優勢，將集團金融合作范圍由單純的銀行系統延伸到其他金融機構，加強與金融業的戰略合作。

財務公司承擔著集團資金資源運作，需要更加突出風險隔離要求，必須建立防火墻，防止金融風險由財務公司傳遞給集團內產業單位。并且監管部門也提出了要求，當財務公司出現支付困難時，集團母公司具有救濟義務。更為重要的是，企業集團相比于監管部門，更了解財務公司資金資源的運作情況以及風險來源，相關信息來源也更加充分和直接，因此企業集團對財務公司的監控，在某種程度上更有效，企業集團可以通過明確對財務公司的監控目標和內容，確保財務公司合規穩健經營。

對金融同業的建議

金融同業應認識到財務公司的產生是我國企業集團發展的客觀選擇，是企業集團產融結合的大勢所趨。財務公司依托于企業集團，服務于企業集團，作為企業集團內部具有金融功能的金融機構，企業集團對財務公司是有特殊功能定位的。因此，金融同業采取打壓抑制財務公司的做法是不明智的。正確的策略是認識到企業集團對其財務公司的支持和優待，接納財務公司的產生、發展和壯大。

金融同業應認識到與財務公司進行純粹意義上的市場競爭是會導致兩敗俱傷的。若金融同業與財務公司進行惡性競爭，企業集團對這種金融同業是不會歡迎的，而會對財務公司采取保護措施，最終會導致金融同業失去企業集團這類大客戶。因此，金融同業與財務公司進行惡性競爭的做法是不明智的，正確的策略是攜手財務公司，充分發揮各自優勢，共同進步，共同提高，共同成長，共同為企業集團這類大客戶做好各自優勢金融服務。

金融同業應認識到財務公司與自身是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的，以自己所長補他人之短，雙方將會共同提升各自的金融功能。因此，金融同業采取與財務公司分道揚鑣的做法是不明智的，正確的策略是充分挖掘財務公司與自身在業務上的合作機會，通過增強雙方業務上的互補優勢，不僅會在合作中尋求到自身的發展和利益，還能幫助財務公司提升和完善金融功能，實現金融同業與財務公司的雙贏。

對財務公司自身的建議

財務公司受金融監管部門和企業集團等的監督管理，應完善自身股權和法人治理結構，建立嚴格有效的內控機制，避免監管帶來的不利影響。同時，積極引入戰略投資者，明確授權管理關系，嚴格執行問責制，建立有效的激勵機制，為自身的長遠發展奠定堅實的制度基礎，強化自身在集團內提供金融信息和解決激勵問題方面的金融功能優勢。

財務公司可利用商業銀行的結算渠道和資金管理產品，拓展自身的支付結算網絡渠道，協助集團實現資金集中管理；可利用在集團內部市場上的信息優勢和金融功能，實現財務公司與集團成員單位在中間金融業務上的廣泛合作；可利用支付結算功能沉淀的結算存款，以及信貸資產轉讓、財務公司債券、資產證券化等新方式，為集團提供資金支持，體現出財務公司提升資源聚集功能的巨大潛能。

一方面，財務公司要正確把握自身的金融功能和角色定位，妥善處理與集團總部財務管理部門的分工合作關系。集團總部財務管理部門運用行政手段負責集團的財務規劃、統籌、協調，財務公司運用市場手段負責集團的金融業務的運營、交易、服務，兩者可以各司其職，信息對稱，緊密合作，共同完成集團的財務管理、融資管理、資金監控等方面的工作。另一方面，財務公司要在集團總部的統一管理和組織下，妥善處理與金融同業的業務合作關系。在集團授權下，財務公司統一代理集團對外統籌資金和金融服務，更符合金融市場發展要求，也更有利于企業集團與商業銀行建立互利共贏的長期戰略合作關系，還更有助于財務公司學習金融同業先進的管理理念、管理技術和管理工具，積極參與金融同業競爭，不斷完善、提升財務公司自身的金融功能。

我國財務公司金融功能發展展望

持續深化內部金融功能

財務公司是與企業集團聯系最為密切的金融機構，服務企業集團加強資金集中管理和提高資金使用效率，是財務公司的基本任務。首先，要進一步提升資金集中管理的深度，作為集團內部的金融服務機構，應積極服務集團在統一國內資金池管理的基礎上，逐步實現本外幣一體化管理，從而最大限度地協助集團優化配置金融資源。其次，要進一步拓寬資金集中管理的廣度，逐步深化企業集團的融資管理和投資管理，融資管理包括集團銀行授信管理、債務融資管理、股權融資管理等，投資管理包括貨幣市場投資、債券市場投資、股票市場投資、投資組合管理等，從而最大限度地協助集團提升資金集中管理的效率和效益。總之，財務公司只有將資金集中管理的深度和廣度結合起來，承擔并做好集團內的統一結算、內部清算、資金歸集、資金備付、資金運作和資金監控等工作，才能全面提高企業集團的資金使用效率，全面提升財務公司的效率金融功能。

財務公司根植于實體經濟，對企業集團有著先天的信息優勢，因此可以根據企業集團發展戰略，積極培育財務公司的戰略金融業務。一是積極發展產業投資。產業投資是跨國企業實施創新戰略、培育新興產業的重要方式。比如，西門子財務公司和GE財務公司均已建立了成熟的產業投資體系，且產業投資均已具有相當規模。近年來，國內一些大型企業集團也已開始涉足產業投資業務，如航天科技集團設立的航天產業基金。財務公司在金融業務方面有著明顯優勢，企業集團可以財務公司為基礎，逐步建立集團的產業投資平臺，推動集團產業調整和戰略實施，從而加快發展起財務公司的戰略金融功能。

隨著企業轉型升級和創新發展的加快，以及金融手段更新迭代和數字技術的快速演進，原來傳統的資金管理模式已難以適應企業集團管理能力現代化的新要求。因此，2022年1月8日，國資委印發了《關于推動中央企業加快司庫體系建設 進一步加強資金管理的意見》。由此可見，司庫管理體系建設是大型企業集團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選擇。對于已設立財務公司的企業集團來說，以財務公司為平臺推進司庫建設是最佳選擇，原因主要有：財務公司受到金融監管部門的嚴格監督，對金融風險有深刻的認識和防控能力；很多財務公司一般是由集團資金管理中心演變而來的，或是與其一體化運作的。因此，由財務公司升級成企業集團司庫具有先天優勢。司庫體系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涵蓋管理制度、管理機制、信息系統等要素。企業集團財務管理部門負責制定司庫管理戰略和政策，統籌協調司庫管理工作；財務公司要發揮資金歸集、資金結算、資金監控和金融服務等作用。企業集團可以依托財務公司，加快司庫體系建設，加強銀行賬戶、資金結算、票據管理等操作類業務和資金集中、債務融資等運營類業務的精益化、集約化、智能化管理，適時將戰略及資源配置類業務納入司庫體系，增強供應鏈金融服務、戰略決策支持和境外資金管理等能力，全面提升財務公司精準、快速、高效、優質的匹配金融功能。

加快拓展外部金融功能

企業集團一般有其產品銷售方面的壓力，財務公司可以充分協同發揮自身的融資優勢和集團的產業優勢，大力發展融資租賃、買方信貸和消費信貸等優勢業務。比如融資租賃，在發達國家是僅次于銀行貸款的第二大融資手段，也是國際制造商促進產品銷售的重要工具。近年來，國內融資租賃業務發展迅速，其中廠商租賃將成為企業集團競爭優勢的重要組成部分。國內也已有財務公司開展了融資租賃業務，未來可大力拓展并力爭成為企業集團金融業務的重要組成部分，積極發揮財務公司的優勢金融功能。

財務公司是企業集團產融結合的重要平臺，而每個企業集團是各具特色的，即使是同一行業內的企業集團也具有一定的個性化特點，因此國內每個財務公司的個體差異也就會比較大，這正是財務公司基于集團特點在發展特殊金融方面所具有的獨特優勢。從國外財務公司實踐看，其發展特殊金融的情況也各不相同。因此，國內財務公司未來可以根據企業集團特點和需求，結合自身發展情況，在特殊財產保險、特殊專業類投資等特殊金融領域進行嘗試，在符合監管要求的基礎上有效發揮其特殊金融功能。

在經濟全球化和金融自由化背景下，從規模經濟和資金效率看需要集團化的金融管理，從風險防控和資金監管看又對集團金融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就需要在企業集團內部有一個專業金融機構來完成集團金融管理的使命。從國外跨國公司看，擔當這一使命的或者是財務公司，或者是金融控股公司。我國財務公司由于具有混業優勢，隨著內外部各項金融功能的不斷完善，如果未來監管部門有條件地放開對金融控股公司的設立限制，那么符合條件的財務公司就可以在較短時間內順利完成向金融控股公司的過渡轉型，屆時在規模優勢和協同效應的支撐下，應加快推進財務公司的市場金融功能，逐步搭建起全功能金融服務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