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力反·阿布力哈依拉提 李慧玲
(新疆師范大學商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7)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提出,要“拓寬農民增收渠道,鼓勵農民勤勞守法致富,增加農村低收入者收入,擴大農村中等收入群體,保持農村居民收入增速快于城鎮居民”。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1990—2020年,新疆一二三產業的名義總產值隨著GDP的增加而表現出明顯的上升趨勢。1990—2020年,新疆的GDP從274.01億元增加到13 797.58億元,名義值增加了13 523.57億元。其中,新疆第一產業增加值由94.62億元增至1 981.28億元,名義值增加了近20倍;第二產業增加值由83.5億元增至4 744.45億元,名義值增加了近56倍;第三產業增加值由95.89億元增至7 071.85億元,名義值增加了近73倍。三次產業增長速度相比較,第三產業增長速度占主導地位,到2015年第三產業的生產總值已超過一二產業。1990—2020年,新疆三次產業產值占GDP的比重變化來看,第一產業比重呈現出明顯穩定下降趨勢;第二、第三產業呈交替發展趨勢,第二產業增加值比重上下波動較為明顯,整體表現出上升趨勢;與第二產業相比,第三產業的變動趨勢更不穩定,但總體來看趨向于上升趨勢。其中,第一產業比重從1990年的34.5%遞減至2020年的14.4%。而第二產業比重則表現出波動趨勢,到2008年第二產業的比重已經上升至49.7%,三次產業占比變為16.4 : 49.7:33.9,第二產業成為經濟增長的主導。到2020年三次產業占比變為14.4 :34.4 : 51.2第三產業占比已超過一二產業。
1990—2019年,新疆城鄉居民的人均收入均表現出增長的趨勢。新疆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由1990年的1 314元增至2019年的34 664元,增加了約25.4倍,與此同時,新疆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由1990年的684元增至2019年的13 122元,增加了約18.2倍。城鄉居民收入相對差距從1990年的1.92迅速提高至1995年的3.66,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明顯擴大。1996—2019年,城鄉居民收入相對差距緩慢下降,由3.60縮小至2.64。
北疆和南疆收入差距存在較大的差異,以2020年新疆各地區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為例,烏魯木齊作為北疆代表,其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最高為22 827元;而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簡稱“克州”)作為南疆代表,其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最低僅有8 907元。(來源:2021年新疆統計年鑒)
吳佳妮[1]利用1978—2018年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分析,認為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和城鎮化水平的加快雖然在短期內擴大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但長期來看會促進收入差距的縮小收斂。馬長發、夏利平[2]利用西部地區12個?。ㄗ灾螀^、直轄市)2005—2019年面板數據,構建以城鎮化為門限變量,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為解釋變量的計量模型認為:產業結構優化升級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兩者的關系是非線性的,且在以城鎮化率為門限變量中存在著單門限效應。景守武、陳紅蕾[3]利用泰爾指數對我國30個省際面板數據進行收入差距的測算,然后跟FDI和產業結構升級做回歸分析,結果顯示:雖然FDI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擴大作用是間接的,但整體上產業結構升級和FDI都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趙芳、楊曉鋒[4]運用聯立方程模型和內生分布滯后模型對我國3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1998—2012年的面板數據來研究短期和長期內產業結構調整如何影響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機理分析。結果顯示:在短期內,產業結構調整會擴大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長期來看,通過調整人力資本投資結構、提升人力資本水平實現職業轉換,產生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正面效應。孟凡杰、修長百、安旭濤[5]構建VAR模型對1978—2017年內蒙古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實證結果顯示:內蒙古產業結構變遷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存在長期均衡關系,產業結構合理化促進了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收斂,而產業結構高級化卻加大了城鄉居民收入的不平等。陳景霞[6]通過建立VAR模型對1978—2017年全國面板數據進行分析,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這兩個不同角度分析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城鄉居民收入的影響效應,研究結果表明:短期內,產業結構合理化與城鄉居民收入正相關,而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不明顯;長期來看,產業結構高級化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而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不明顯。蘇茜、李志翠[7]通過借助計量回歸模型檢驗新疆各地州產業結構升級對城鄉居民收入的影響,研究認為:新疆各地州產業結構升級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之間具有很強的地域性;二、三產業發展對農村居民收入和城市居民收入的影響效果相差比較大,農村居民與東部的收入差距隨著第三產業的發展而逐漸縮小,而城市居民與東部的收入差距反而會擴大。相反地,城市居民收入與東部的收入差距隨著第二產業的發展而逐漸縮小。
由上述研究可見,學者們對產業結構優化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研究持有不同的觀點,有一部分學者認為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都能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但很多學者認為時間周期的不同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收入差距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長期來看,產業結構合理化會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而短期內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效果不顯著。
三次產業結構偏離度的計算,所用原始數據均來自1990—2020年《新疆統計年鑒》。
結構偏離度對一個地區的就業結構和產業結構的平衡關系進行計算,評估該地區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偏離程度。其計算公式為:

式(1)中,Si表示第 i 產業的偏離度;Ti表示第 i產業的增加值;T表示該地區的國內生產總值;L表示一二三產業的總就業人數;表示第 i 產業的就業人數;產業結構偏離度越接近零,則表明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越平衡;反之,則表明該產業結構不完善或者需要進行就業人員的調整。
1990年新疆三次產業的結構偏離度分別為-0.198、0.171和0.173,經過多年的產業結構調整,2020年三次產業的結構偏離度分別為-0.123、0.307和 -0.007。從表1可以總結出新疆三次產業就業結構演變特點:第三產業的結構偏離度在2006年之前都為正,2006年以后出現負值,同時第三產業結構偏離度由1990年的0.173降至2020年的-0.007,整體上第三產業偏離度趨向于平衡線,說明第三產業沒有剩余勞動力,原因可能有以下兩點:(1)新疆第三產業優化程度不夠完善而沒能夠吸納更多的勞動力;(2)該產業對勞動力技術的要求高于其他行業,從而導致從業人數較少。
第二產業的結構偏離度在1990—2020年一直保持大于零,偏離度在三次產業中最大,體現出第二產業的產業增加值比重大于就業比重。因此,第二產業勞動生產率具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然而,隨著第二產業機械自動化水平的提高,出現從事第一產業的勞動力素質與第二產業所需勞動力素質不匹配的現象。
第一產業的產業結構偏離度呈現的都是負值,且數值上下變動趨勢不大,說明三次產業勞動生產率相比較,第一產業存在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不匹配的現象。第一產業結構需要產業鏈的延伸,提供農民在本地就業的機會。
由此可見,新疆一二三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存在一定程度的非協調性,雖然第三產業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呈飽和狀態,原因之一可能是新疆第三產業發展空間相對較小從而該產業就業人數少??s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要從農村發展入手,實現農業的產業化經營,生產、加工、銷售等各環節一體化,延長產業鏈,從而使第一產業具有吸納更多剩余勞動力的潛能。
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的計算與度量采用錢納里標準結構,選擇第三產業的增加值與第二產業增加值的比(N),擇非農業增加值比重(M)作為衡量產業結構高級化變化的指標。其計算公式分別為式(2)、式(3):


第三產業增加值和第二產業增加值比(N)和非農業增加值比重(M)整體上都呈現上升趨勢,N>M。2020年第三產業增加值和第二產業增加值比N相比2017年增大了0.36,而非農業增加值比重M的平均增加值為0.86左右。因此,初步可以判斷產業結構高級化有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為被解釋變量,產業結構優化為解釋變量建立一個時間序列數據模型。同時參考郭平、肖陽陽[8]關于產業結構優化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影響的研究,選取第一、三產業增加值占生產總值比重(Q)衡量第一、三產業的發展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
4.2.1 數據平穩性檢驗
城鄉居民收入比(Y)為被解釋變量,產業結構偏離度(S)、非農業增加值比重(M)、第一、三產業增加值占生產總值比重(Q)為解釋變量。建立以下模型:

其中,Yt是維內生變量矢量,表示相應的系數矩陣,P表示內生變量滯后的階數,t表示時間趨勢項。文選取ADF方法對三個內生變量進行檢驗,單位根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ADF單位根檢驗結果
單位根檢驗結果表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原序列均是不平穩的,但進行二階差分形式做單位根檢驗,得出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序列都呈現平穩性。進一步做協整檢驗,檢驗變量間的關系。
4.2.2 協整檢驗
對變量Y、S、M、Q進行協整檢驗,得到如表2所示的結果。結果表明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和產業結構變動序列存在協整關系,即說明變量之間存在穩定的長期關系。

表2 協整檢驗結果
4.2.3 模型穩定性檢驗
采用AR根圖檢驗模型的穩定性,分析結果如圖1所示。由圖1可知,全部根的倒數值都在AR根的單位圓里,說明VAR模型是穩定的。

圖1 穩定性檢驗結果
4.2.4 脈沖響應函數
運用脈沖響應圖來表示4個變量之間的沖擊效果,結果如圖2所示。

圖2 脈沖響應函數結果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在第一期對產業結構合理化(S)有正向沖擊作用,到了第五期變為負的沖擊作用,到了第七期時呈現正向沖擊作用,一直到第十期依然保持正向沖擊,說明產業結構合理化能夠積極推動縮小城鄉居民收入之間的差距。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對產業結構高級化(M)的沖擊始終為正面效應,說明長期來看,非農業產值比增大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
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在第一期到第四期對一三產業增加值占生產總值比重(Q)的沖擊效應為正向,從第四期開始變為負向沖擊一直到第十期。這說明從長期來看一三產業比重增大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負相關。
由脈沖響應函數圖分析可以發現:產業結構高級化在短期和長期內都會有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產業結構合理化在短期內不利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但長期來看,產業結構合理化能夠起到積極推動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
雖然新疆的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但產業結構并沒有形成明顯的“三二一”發展格局。三次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之間仍然存在不協調的現象。與全國平均水平比較,農業占新疆的產值比重偏高,但是農產品生產、加工、運輸、銷售等各環節的一體化產業鏈條并不完善。
新疆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雖然呈現出波動下降的趨勢,但是下降幅度不大,與全國相比收入差距還是比較大。
通過構建VAR模型對1990—2020年新疆產業結構優化和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新疆產業結構優化和城鄉居民收入差距之間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這兩個指標來衡量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產業結構合理化根據時間周期的不同而影響效果不同。長期來看,產業結構合理化與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是正相關的;而短期內,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不顯著。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影響一直呈正相關。
加強財政對農業現代化經營的支持力度,發揮城市產業發展對農村產業發展的輻射帶動作用,使得農產品種植、加工、運輸、銷售等各環節之間的關聯度更加緊密,延長產業鏈,為當地剩余勞動力提供本地就業的機會,促進農民增收,從而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
產業結構優化設計更應該重視農村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保證資源在城鄉之間合理配置。推進農村現代化進程,釋放剩余勞動力,為農村提供二、三產業發展的機會。完善城鄉產業融合發展扶持政策,城鄉融合發展為優化配置農村要素提供了廣闊的舞臺,政府應從實際出發,推動城鄉產業融合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