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 鑫
(北華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吉林 吉林 132000)
“中庸”是中國“四書”中的一部,中庸思想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早已根深蒂固,根植于中國人民的骨子里。“中庸”思想充分體現了中國文化“天人合一”的世界觀和其特有的人生哲學特色。“中庸”是源于古代帝王的治國之道,經過儒家的發展,逐步在中國人的文化生活中生根發芽,形成了中華文化的基因。“中庸”是中國人對“天人合一、安居樂業”的人生理念。同時,也是人類與自然、社會和諧、人生永恒不變的道路。
中國原始時代的“尚中”思想是孔子“中庸”思想的重要源頭。“中庸”思想首先來自孔子,也是儒家的一種重要思想。“中庸”是《論語·雍也》一書中最早的一種說法,“孔子說:“中庸之道,其人之善,其人之善也。”但“中庸”一詞這一點,孔子并沒有在《論語》中明確做出提及并加以介紹,更沒有孔子對“中庸”一詞做出過正面的解釋。后世之人對這個詞時時爭論不休。
后世的儒學對“中庸”做出了多種詮釋,并賦予多種意義,尤以程頤、朱熹的作為最權威的詮釋。程頤說:“無偏者為中,難者為庸者。”中者,是世界的正義,而平庸的人,則是世界的真理。”朱熹《中庸章句》說:“平庸之人,不偏不倚,不能有錯,而常理,則是天意,是最細微的。”可見,從根本上講,孔子的“中庸”可以被解讀為尊重事物發展的規律,不偏不斜始終堅持中正。
“中庸”的觀點是維護物質的穩定,而非“中間”。“中庸”的核心思想不是現代人們所理解的“中立”和“平庸”,它的核心思想是“修身”。這包括了學習的方式:博學、質詢、深思熟慮、明辨是非、恪守。還有儒家的做人準則,比如“五達道”(君臣、父子、夫妻、兄弟、朋友)、“三達德”(智慧、仁義、勇氣)等。“中庸”追求的最高境界是“至真”“至德”。古代推崇的“中庸”思想,歸根到底是要把人們的行動與言行束縛在等級制度和道德模式中,要求既無過也無不及,它在政治上是保守的。是具有一定束縛人的思想的,但其根本意義來看,其中的原則是推崇中正,不偏不倚的,在審時度勢的基礎上,因各種情況的不同,做出追求事物穩定發展,和諧共處的基本原則。在一方面強調自身,要寬容待人,嚴于律己,真誠待人處事;另一方面要求的是要學會判斷形式,遵從客觀規律,與時俱進的發展。
儒家思想注重以人為本,以人性為主體。儒家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千年來的文人墨客的儒家文人姿態,儒家思想主要是以孔子、孟子、荀子所傳承而集其大成,之后延綿不斷地發展,為歷代君主政治正統所推崇。儒家思想所蘊含的潛移默化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其中庸思想也是對中國社會發展延續至今仍有跡可循。
孔子,中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春秋戰國時期,思想領域呈現出百家爭鳴的景象。其中,在孔子的思想中,中庸思想既是其維系社會政治秩序的倫理道德、實踐哲學,又是其思想核心一仁的重要方法論原則,在孔子的整個思想體系中都有所涉及,并成為僅次于“仁”之外的又一重要概念。此外,中庸思想還是孔子成德達仁的重要方法論原則,他提出“執兩用中”的中正之理。其中,“仁”的重要概念以及“執兩用中”的中正之理具體表現如下:
其一,核心觀念是“仁”。中庸的本體論應最后歸宿于孔子的“仁”。“仁”不僅僅是中庸的價值所向,也是實現“仁”的重要方法論原則。我們對于中庸思想的準確把握,需要我們從本體論和方法論兩個層面去理解分析中庸思想。“仁”的思想在孔子的思想中處于核心地位,子曰:“仁者人也。”仁愛是每個人都可為的,仁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本質,同時也是儒家思想的基本方向。對于仁人的培養主要基于理想主義的角度進行思考,孔子認為一個具備人的基本形態的人需要經過自己的不斷修煉,進行個人德行上的塑造成為理想的道德人。所以有“成人”“成仁”的說法。一個人首先要有追求道德的自覺,要有自己的努力進行自我德行的約束和規范,我們可以被稱他為“成人”。當他這種道德水平修煉到最高的境界,能夠使個人理想的人格道德實現,也就“成仁”了。
其二,執兩用中。《中庸》中記載:“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以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為舜乎。”“執其兩端”突出孔子中庸思想的實質,即在解決問題、處理矛盾時,要堅持用“中”的思想進行解決問題,對發生爭端的多個方面都要有所把握。“執兩”就是要通過抓住矛盾中相對立的兩個面,把握事物的本質和其發展規律。“用中”就是在把握事物的本質,找到其中的“中”,孔子認為只有執兩用中,才能保持局面的平衡,才能避免走向極端。執兩用中既是孔子把握世界萬物本質及其發展規律的認識論,又是他處理問題的價值評判標準。
孟子被人們尊稱為“亞圣”,在儒學中處于繼往開來的地位。孟子在繼承前人中庸觀的基礎上,開辟了中庸思想的另一具體形態中道。孟子的中道觀是以“中”“時”為核心內容,在權與經的索引下,以仁、義為綱領,最終走向德性之道。
首先,關于“中”。孟子并沒有像《論語》和《中庸》一樣對“中”和“庸”做集中的論述,他通過對君與臣、國與國、義與禮、王與霸等具體的問題的辯論表明了“中”不偏不倚的意義。其中,最經典的是通過批判楊朱、墨程的“異端”,并利用“推恩”實現仁愛的中道精神。“圣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霍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厖閑先圣之道,距楊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楊朱為我,墨霍兼愛,在孟子看來是各執一端,都是以犧牲人倫為代價的“異端”。無論是為我還是兼愛,都是放棄了血緣親情,而血緣親情恰是形成仁愛的基礎。因此,孟子通過“推恩”展開了具體到“仁愛”的中道理想的論述,表達了“中”不偏不倚的意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由“吾”到“人”的方向性,表明了孟子的仁愛不是無差等的“兼愛”,也不是無方向的“為我”。有了仁愛之心,就有了中道之愛,就能做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孟子在批判“異端”的過程中,展示了中道的形式要義。
其次,關于“時”。孟子認為“時”是構成其中道思想的重要內容。“時”與現實相聯系,是中道的內在要求。沒有了“時”,中道也就沒有了生命力。孟子通過自然天“時”進一步論述了其中道思想。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天地萬物都有其生長、發展的自然規律,遵循這些發展之則,和諧有序發展是人合理作為的前提,也構成了“中道”的重要內容。“不違時”和“以時”都是遵守自然天“時”,是人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同時也是實現人德行的重要現實依據。
再次,關于“權”與“經”。權,是孟子中道思想的又一重要內容,是對孔子“時中”思想的發揮。凡事要根據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要權衡輕重、分清緩急主次,才能給出合理的處理辦法。尤其是在“權”和“經”之間存在沖突時,要敢于“反經”,而不能成為德之賊。因此,既不能拘泥于禮制,又不能違背常道,要根據具體情況做出變通。即尊禮而不固執于禮,對古禮加以變通,才符合中道,正所謂“權者反于經,然后有善者也”。
最后,關于“仁”和“義”。“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孟子把孔子很多的思想都歸納于仁義,并把居仁由義作為成德立人的內在要求。從他的道德人本主義角度來說,惻隱之心、羞惡之心是人的先驗之性和內在品格。孟子認為仁、義作為向善和判斷是非的根本依據,它們是相輔相成的,只堅持仁而放棄義,是無原則的講情感;而只堅持義放棄仁,則是無道德價值。因此,“由仁義行”才是“中道”的內在要求。孟子在此基礎上進行更加深入的探究,他認為一個人的道德應該的自愿自發自覺去按照仁義去做事,不應該受到任何脅迫或阻礙。孟子用仁義去引領中道思想走向更高層次的道德觀念。
荀子是我國杰出的唯物主義哲學家。荀子在領悟和發揮儒家中庸思想的基礎上,將“中道觀”貫穿于他的整個思想體系之中。他繼承了先秦儒家的中庸思想。“中道觀”貫穿于整個思想體系中,荀子對于中庸思想最大的貢獻在于對“中道”的哲學理論和具體應用做了充分的說明和實踐。
首先,中道和王者兼術。中道在荀子的政治學說中是一個基本的方法原則。他認為君主應該“中和察斷”。中道體現到社會政治上,就是要堅守中和的原則。公平者,聽之衡也;中和者,聽之繩之也”,為政者要綜合考慮有差異甚至對立的各層各面,要能包容、能兼顧、能擺平,才能作為中和。
其次,中道和解蔽。中道既是一種為政原則、方法,還是一種重要的認識方法論原則。中道的認識原則要求人全面、辯證地認識、判斷事物,片面認識事物的方法不僅不符合“中”的要求,也會對事物造成誤解。在認識事物時,一旦出現“偏”,事物真實面目被障蔽,對于事物的認識也就偏離了中道,最終只知其一而不能知其二。因此,運用“中道”的原則認識事物,就要解蔽,破除對事物的偏見,要全面把握各個方面的信息,仔細權衡后獲得全面的認識,才能真正做到中道。
最后,中道和修養。中道不僅是為政的方法、原則,還是個人重要的處世修養原則。荀子認為,君子修行和學習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達到“防邪僻近中正”而修行的方法則是運用“中道”來自我調節,據棄人性中不合理的地方,使心氣歸于中正。在荀子看來,君子要揚人之美,但不能拍人馬屁;要能屈能伸,但不能膽小怕事;要直言別人的錯誤,但不能詆毀攻擊人。這都是在個人修為上要做恰到好處的“中”。
通過前文對孔子、孟子、荀子的中庸思想的分析,從中可以體現出儒家在中庸思想上都有幾點共同的特征,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仁”是儒家思想的最高哲學范疇,“仁”在儒家思想的核心地位。孔子認為維護社會安定和諧的首要是樹立高尚的道德修養,培養高尚道德修養的關鍵在于形成良好的品格,塑造良好的品格在于對個人卓越行為的追求,而這一切都是以“仁”為前提實施的。
孟子進一步闡述仁對于人之重要,孟子認為仁是人與生俱來的品質,所謂“仁義禮智根于心”;“仁義禮智非外鑠我也,我同有也”,但是人只有應該經過后天不斷的教育和學習,才能使這些高尚的品格外擴從而建立“人和”的社會。只有“厚德載物”才得以“天人合一”。
儒家學說追求普遍的和諧,即在全社會里,要達到人同自然、社會的共同發展和辯證統一,同時還包括人彼此間的和諧。
第一,人和自然層面。儒家認為人是受命于天的,而天則是道德的根源,所以要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孔子對天做過解釋,認為天的存在使得萬物正常生長。孟子認為人們的安排要與季節相適應。儒家在強調天人合一的同時,也承認天人之間存在差別,荀子指出:“天性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荀子認為天是有自己的規律的,是外在與人的自然界,而人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對自然帶來影響,要注意合理應用。顯然這一內容與國內構建和諧社會形成了思想上的互通。
第二,人和社會層面。儒家主張要以和為貴,主張“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交朋友言而有信。”孔子還提到了溫、良、謙、恭等一些思想。孟子也提出了仁、義、禮、智的思想,這些思想都是對人與人交往時所要具備的品質。因此,人與人相處時,不能違背相應的準則和內心的道德,在交往中彼此應和諧有禮,這樣會帶動人同社會、自然的和諧相處和發展。
儒家思想重視教育可見于以下三方面。首先,學習傳統文化。所謂“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傳統文化包括五經和六藝。前者包括“詩、書、易、禮、樂”,后者如前文所述包括“禮、樂、射、御、書、數”。其二儒家思想重視在學習中積極思考。正如孔子所說“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如果對接受的知識不加以思考,則很難真正將其化為己有。同時,要正確認識要自身知識的局限,所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對于自己不明白的知識,應積極向他人請教,切勿不懂裝懂。其三,儒家思想強調實踐的重要性。在儒家看來,個人只有自己投身于實踐之中,才能真正獲得自己的形成道德觀念,指導道德行為。才能在復雜的社會實際中鍛煉自己,也最終才能達到“止于至善”的境界。
一個民族的文化精髓往往蘊含在經典文獻中,本文就通過研究和學習了有關儒家中庸思想的文獻后,在借鑒后來學者著作的基礎上,系統闡述了儒家中庸思想的發展脈絡。本文通過對儒家的中庸思想進行研究,從中明白了一些道理,無論是孔子、孟子還是荀子,與之相關聯中庸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實現人的自身價值,在繼承前人智慧的基礎上,結合時代發展,實現個人完美價值, 為社會做出應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