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仰韶文化彩陶圖形紋飾的具象與抽象

胡艷珍 何夢欣

中原工學院藝術設計學院

仰韶時期彩陶的紋飾主要分為抽象與具象兩大類。在仰韶文化綿延千年的發展中，彩陶的圖形符號也隨著時間的變遷出現了豐富繁縟的變化，從早期的簡單幾何紋飾到廟底溝時期的圖形結構變化，再到別具一格的半坡類型，陶器表面的紋飾從一般描繪在陶器的腹部和口沿部分到繪于盆、缽的內部畫彩。彩陶作為一種造型藝術，反映了先民的日常生活和審美意識的發展歷程，無論是抽象概括還是具象寫實，其獨一無二的圖形與造型設計都成為今日藝術領域具有重大探索價值的歷史遺存。

一、彩陶圖形的具象紋飾

（一）具象紋飾分類

在仰韶時期彩陶的具象紋飾大抵分為植物紋、動物紋、人面紋、星宿紋四大類（如表1）。在植物紋中，常見的有花瓣紋、葉狀紋、豆莢紋等；在動物紋中，常見的有魚紋、壁虎紋、鹿紋、蛙紋、豬面紋、鳥紋等。人面紋與星宿紋是仰韶文化中最有研究價值的兩部分。首先是人面紋，它是半坡類型中特有的一種紋樣，它形態神秘莫測，是介于抽象概括與具象寫實之間的紋樣存在，人面紋的精彩變化著實讓人挪不開視線［1］。其次是星宿紋，它出土于大河村遺址，發掘的最大意義在于它被看作是我國研究星象的開端的重要證據，早在新石器時代，我們的祖先就已經開始有了觀察、研究、記錄星象的意識，進一步說明星象和人類的生存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

表1

（二）具象紋飾的藝術形式

1.具象提煉

遠古時期，人們出于對生活和自然的熱愛，將食物制作成紋樣，譬如豆莢紋、魚紋等；對于植物的記錄也如此，創造出了各式各樣的花瓣紋彩陶缽；將它們的外形加以提煉概括并繪制于彩陶表面加以修飾，整幅畫面才得以完整地呈現。

再從星宿紋來看，大河村出土的星宿紋包括太陽紋、月亮紋、日暈紋、六角星紋、星座紋等。從出土的太陽紋來看，太陽紋繪在白衣黑彩之上，由橢圓形和數條射線構成基本圖形形態并繪制在白底圖案的中部，寥寥數筆，畫出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

2.圖形夸張

夸張的圖形為仰韶時期的彩陶添加了更多的人情味。首先表現在動物紋上，如豬面紋，其并不是簡單地提取豬的面部五官進行一比一的復制，相比較植物紋更加夸張一些，繪圖者將豬的面部分解開來繪制于陶器表面，再用線面結合、黑白相間的藝術手法豐富畫面。而半坡時期獨特的人面紋更是將圖形的夸張大膽發展到極致，從前期的簡單描繪人的面部五官到晚期的表達出人怒氣沖沖的面部表情，甚至出現了用獠牙來表達憤怒的心情，這些豐富的變化也使半坡時期的彩陶圖形變得五彩斑斕。

3.賦予情感

彩陶在具象圖形上的情感表達更多地是來自獨特存在的人面魚紋、蛙紋等。這些動物紋樣和人面紋并不是隨隨便便就得到的紋樣，是有跡可循的；前面提到的宗教崇拜和自然的神秘存在都與這些特殊紋樣的出現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先民將這種情緒帶進藝術創作中，用人面紋來記錄人類情緒的表達；用人面魚紋來表達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用蛙紋來表現生殖崇拜。種種跡象足以表達在對具象圖形創作的同時，先民充分賦予了情感的表達，甚至將宗教文化與對自然、神靈的崇拜的敬畏之心都記錄在了這些圖形上，留給了子孫后代。

（三）具象紋飾的象征意義

原始社會的先民的認知與思維方式還處在混沌模糊的狀態，受社會生產力的制約，人們雖對大自然擁有熱愛之情，但對世界萬物的變化還感到不安與恐慌，譬如人類的生老病死、晝夜的交替、萬物的生長變化等，再加上自然災害的發生，使彩陶上的圖像紋飾有了其象征性的意義。

例如，蛙紋是仰韶文化彩陶的典型紋飾，蛙這種動物具有很強的繁殖能力，先民把它的形象與女性聯系起來，把蛙紋作為一種生殖崇拜來祈求后代子孫繁衍。

再如，魚紋也是仰韶文化彩陶中具有代表性的紋飾，先民當時的生活以漁獵為主，魚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所以將魚作為崇拜的對象來凸顯宗教情感，將魚作為氏族的圖騰，把魚紋繪在陶器上來表達人們希望通過敬拜得到保佑。

二、彩陶圖形的抽象紋飾

（一）抽象紋飾分類

相較于具象紋飾，抽象紋飾雖然只用幾何紋樣（如表2）這一個大類別來概括，但比具象紋飾更加復雜，變化也是豐富繁縟。如三角紋這一個大門類，三角紋是仰韶文化幾何紋飾中自始至終使用的母題之一，最初形狀是直角三角紋，分為等腰三角和直角三角。之后三角紋的邊線出現向內的弧彎變化，由單弧邊、雙弧邊發展成為三弧邊的三角紋。由此變化甚至還延伸出斜三角紋、對三角紋、鏤空三角紋、重疊三角紋。除了三角紋外，常見的還有馬家窯類型中的旋渦紋、鋸齒紋、葫蘆網紋、菱格紋，其中的旋渦紋在半山時期成為主要的裝飾表現；此外還有圓點紋、寬帶紋、重弧紋、凸弧紋、側弧紋、網格紋、水波紋、回形紋等。

表2 （由作者手繪）

（二）抽象紋飾的藝術形式

1.抽象概括

在變化萬千的日常生活中，先民將所看到的、所想表達的情感都通過圖形符號記錄描繪在彩陶紋飾上，通過圖形概括的方式譜寫了原始人類生存的痕跡。在心理學領域，三角形象征著穩定、尖銳、矛盾的角力、均衡，是一個非常具有個性的奇特圖案，由于它尖銳、激進的特點，也就象征了一種進取和力量，那在彩陶中的三角紋是否也對應了遠古時期各氏族為了生存而斗爭的尖銳思想呢？是否也是先民為了表達激進情緒而創造出了三角紋呢？

雖然近年來，我國經濟一直在高杠桿區間內運行，尤其是地方債數量巨大2017年12月末，地方政府債務余額約16.47萬億，國債余額約13.47萬億，總共政府債務余額大概是29.95萬億。這是顯性的政府債務，還有很多隱性的政府債務，據估算，當前的地方政府隱性債務規模應該在20-34.5萬億左右。維持地方政府的正常運轉需要稅收的支持，因此我國的制造業企業一直肩負著較重的稅負壓力。為了更好地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減稅減負成為當前政府需要關注的重點。

2.符號變形

彩陶的線條紋飾是仰韶文化符號的一種載體，受當時政治、經濟、思想的影響，同時也反映和記錄著這一時期的發展和變遷。由于古人的思維能力還未能到達人類今天的高度，所以對圖形符號的概括與想表達的生活狀態還不能完全一致，才由此形成了變形或抽象的畫面。久而久之，抽象藝術開始演變成流行元素，使得這一時期的紋飾在今天看來更具有時代性、標志性。對仰韶文化彩陶線條紋飾的符號學研究有助于我們從一個獨特的視角更加透徹地解讀仰韶文化時期的彩陶，使人們對它們的內涵有更深刻的了解。

3.賦予想象

折線紋在彩陶上出現的頻率非常高，仰韶時期的自然環境還是最淳樸的存在。那時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山川河流還是隨處可見的樣子，折線紋的蜿蜒曲折或者是在表達高聳入云的山脈，又或者是象征川流不息的河水，以線的疏密、黑白來表達山的疏密以及河流的湍急。

旋渦紋是另一高頻次出現的圖形。由于原始社會的科學技術還不發達，人類對自然災害的防范基本為零，只能依靠生活經歷來大致判斷，但這并不能阻止人員的傷亡。而渦紋的出現是否代表龍卷風和海嘯呢？螺旋狀的圖形為后世子孫記錄下那些可怕的存在，提醒他們自然災害的存在與樣貌。

（三）抽象紋飾的科學內涵

在圖形中經常出現排列有序的幾何紋飾，這些幾何紋飾盡管都有很多線形元素和塊面元素的堆積，但最后呈現出的彩陶圖形并沒有因此而混亂不堪，反倒進行了有機設計和有序排列。這也進一步詮釋了先民已經有了前衛藝術設計思想意識，雖然不精確，但也盡顯了匠人的嚴謹態度。先民在陶器的裝飾上無論是為了美觀還是出于科學的考量，對研究者來說這樣的發現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三、仰韶文化彩陶圖形紋飾的構成法則

（一）單獨與連續

無論哪個類型，彩陶的圖形紋飾都有這么一個共同的特點，每一個完整的畫面都是由單個元素與組合母題相輔相成。在幾何紋樣中，線形元素與塊面元素成為單個元素常見的表達手法，前者作為基本元素，后者為衍生出來的次生元素。線形元素基本可以概括為由直線組成，在表達過程中會加上方向的變化，便出現橫線、豎線、左斜線、右斜線四種方式。而塊面元素是以四種基本元素圍合而成的塊面組合，包括帶狀紋、三角紋、四邊形紋、圓點紋等幾何紋飾。在這些單獨元素存在的基礎上，將這些獨立的相同或不同的元素交織在一起便組成各式各樣的母題。

（二）節奏與韻律

節奏與韻律本是屬于音樂領域，但在圖形設計領域同樣適用。具象紋飾比起抽象紋飾更加需要節奏與韻律來表現畫面的整體基調。抽象紋飾本身具有的幾何圖形的特點使它具有一定的節奏性。而具象圖形通過對現實世界物體的概括，再利用重復、留白等藝術手段對圖形的節奏與韻律進一步把控。

（三）對稱與均衡

從某種角度來看，彩陶圖形紋飾中的對稱與均衡并不完全指的是圖形本身的對稱，更多的是整個圖案從構圖上來看是對稱與均衡的。例如出土于唐河縣的魚紋彩陶缽，整個畫面重復同一種魚紋，縈繞在口沿及腹部之間，每一個單獨元素之間都有同等均衡的距離，使得圖案既完整又具有觀賞性。

（四）設計實踐

眾所周知，仰韶文化是我國新石器時代非常重要的文化類型，而彩陶又是反映這一時期人類生活狀況、藝術表現、文化成就的重要載體；這些優美的紋飾具有獨特的風格，是我們祖先的智慧和藝術才能的結晶。

《韶光經年》系列文創產品，基于以上背景將仰韶文化彩陶紋樣進行提取，在圖形設計中運用到的紋樣有抽象和具象兩種。抽象紋飾中用到的有三角紋、旋渦紋、折線紋、回旋勾紋等；具象紋飾用到的有人面紋、雙魚紋、卷魚紋，其他類型的魚紋以及鳥紋等。

色彩提取于仰韶文化彩陶中的紅衣黑彩、白衣黑彩，其中黑、白是原有色彩；磚紅色、肉色以及冰藍色是稍做改動之后的顏色。運用二方連續、四方連續、適合紋樣等藝術手法將紋樣重組再設計。文創系列產品分為四部分：家居用品類、飾品類、廚房用具類、文創產品類。這一系列的設計初衷基于“彩陶是反映這一時期人類生活狀況、藝術表現、文化成就的重要呈現載體”，企圖通過現代設計的方式將文化內涵賦予生活用品中，使消費者感受到文化自信。

四、結語

仰韶時期最精彩、最有價值的藝術文化通過彩陶呈現在世人面前，精妙絕倫的圖形變化以及神秘符號讓無數研究者為之興奮。仰韶文化作為具有強大生命力的文化，向外具有較大輻射力，在彩陶這個領域被考古學家認為是代表了史前第一次藝術浪潮，達到了史前藝術的高峰。我們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傳承，更是要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通過現代科學技術與藝術的融合傳播至世界各地，展現我們的文化底蘊，使中華文化更加燦爛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