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社交媒體與文藝評論的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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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世紀90年代末以來,人類的生活、學習和工作越來越離不開社交媒體。社交媒體即“一系列建立在Web2.0的技術和意識形態基礎上的網絡應用,它允許用戶生成內容(UGC)的創造和交換”。隨著社交媒體的出現和智能手機、無線互聯網、移動支付系統的發展,人類已經處于“永遠在線”的狀態,生活實現了網絡化,彼此的連接也達到了最密切的程度。
從網絡的屬性看,社交媒體屬于互聯網發展的第二代。在它之前是第一代互聯網,屬于“功能型”,個人通過網絡與工作、生活系統連接起來,形成在線社區或支持離線群組,如電子郵件、網上書店、報刊網絡版等。第二代互聯網屬于“社交型”,也被稱為“新新媒介”,網絡開始加入各種通信媒體應用程序,在線服務從提高網絡通信質量轉變為交互式雙向的網絡社交工具,把強大的信息生產力交到每個人手里,人們既是消費者也是生產者,這一新的能力改變了人類生活、工作和游戲的方式。第三代互聯網屬于“虛擬型”,用戶借助虛擬的數碼化身或代理,在虛擬世界里生活、娛樂、工作,近年來風生水起的“元宇宙”就屬于這一形態。作為最新潮的互聯網形態,第三代互聯網目前還處于探索階段,離普及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以社交媒體為代表的第二代互聯網還將長期伴隨著人類,主要代表有:博客(Blogger,1999)、維基百科(Wikipedia,2001)、Myspace(2003)、臉書(Facebook,2004)、Flickr(2004)、YouTube(2005)、豆瓣(2005)、推特(Twitter,2006)、百度百科(2006)、優酷(2006)、微博(2009)、B站(Bilibili,2009)、Instagram(2010)、LINE(2011)、微信(2011)、快手(2011)、抖音(2016)等。社交媒體平臺的迅猛發展推動了當代文藝的生產和消費,對中國文藝評論影響巨大。借助社交媒介的賦權,文藝評論擁有了強大的包容力和滲透力,確立了新的知識權威,開辟出新的展示路徑和文風。新媒介也直接催生和影響了新的文藝評論主體、評論方式、語體風格,文藝評論獲得了寬廣的展示空間和強勁的發展活力。與此同時,在社交媒體的連接和反連接之間的搖擺運動中,文藝評論也出現景觀化和圈層化的發展趨勢。
社交媒體是中國當下最主流的網絡媒體,有著龐大的受眾群體和驚人的使用規模。據統計,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32億,手機網民規模達10.29億,占網民的比例為99.7%,使用微信、QQ等即時通信用戶規模達10.07億,使用抖音、快手等短視頻(視頻時長在5分鐘以內)的用戶規模達9.34億,微博的月活躍用戶為5.73億,平均日活躍用戶為2.49億,各種網絡直播用戶(游戲、真人秀、演唱會、電商直播等)規模達7.03億,網民人均每天上網超過4個小時。
在社交媒體語境下,一個關注當代文藝的中國學者或網友的數字化生活或許會是以下的場景:
清晨,他打開自己申請的或經常關注的公眾號,查看或轉發最近更新的學術論文,并與留言的讀者互動,同時在公眾號、朋友圈上發布最近完成并發表的評論文章。
上午,作為523名“百科蝌蚪團”成員的一名,他閱讀了百度百科的新興概念“元宇宙”,并熱心地提出了自己的修改建議。接著,他在知乎上回答了網友的一個問題:“《雪崩》真的是最早的元宇宙作品嗎?”順便在微信和QQ里回復了編輯、同事或學生的一些提問,在線接收了需要校對或審讀的書稿或論文。
下午,按照約定時間,他打開騰訊會議室,以“網劇《開端》不是無限流”為題進行了演講,同時在B站開了直播。期間,他又忙中偷閑在微博上發布了對2022年春節電影檔的回顧和展望。
晚上,他打開起點中文網和番茄小說,通過付費或免費的方式追看了一直關注的幾部作品,并在“本章說”里留下了自己的評價。接著,他又瀏覽了豆瓣上《雪中悍刀行》的小組討論,作為原著黨他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并打了分,他注意到評分的人已超過14.4萬。然后,他閱讀了一些書評公眾號,通過京東和當當訂購了一些最新出版的書籍。最后,他刷了一會兒抖音和視頻號,瀏覽了朋友圈的微信和視頻,點贊或轉發了幾條,在文藝評論的幾個微信群里表達了對同事發表或出版新著的祝賀。此時手機的電量已經不足,忙碌的一天就這樣逝去。
如上的媒介體驗,是當代文藝評論者在網絡時代的工作、學習和生活的縮影。雖然各自的密度和頻率有所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每個人都獲得了社交媒介的充分賦權。
美國學者彼得斯在《奇云:媒介即存有》一書里,深刻地揭示出媒介特別是網絡媒介作為生命“元素”的作用和賦權功能:“媒介構成了城市、蜂巢、檔案和星群。”“我們可以將互聯網視為一種存在方式,它在塑造環境的基本能力上,在某些方面已經類似于水、空氣、土地、火或以太。”彼得斯注意到一個有趣的現象:網絡時代人們常常把新媒介和云聯系起來,如云儲備、云服務、云計算,等等。彼得斯分析了網絡媒介和云的很多共性:云是人類的生命元素,“云是人類家園的標志之一,也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大氣層”。云既飄忽不定,缺乏邊界,難以呈現,又飽含意義,代表著一種創造性的虛無,天然地具有抵抗本體論的功能。這些和網絡媒介、社交媒體的特點和功能是相似的。這些觀點充滿智慧和哲思,對我們理解社交媒體的“存有”和魅力有著直接的啟發。社交媒介具備彼得斯所說的“元素型媒介”的功能,它允許用戶生成內容,鼓勵用戶進行內容創造和交換,這天然地形成了一種“賦權”之道,讓評論者得以在云中漫步。社交媒體悄然改變了當代文藝的生態結構,影響著日常生活的審美形態和審美體驗,也促成了數字時代文藝評論的轉變。

1.文藝評論體系中出現新的標準:網民權威

在社交媒體興起之前,在文藝作品的評價體系和場域中,職業批評、藝術家批評的知識或話語經常占據著上風或主流地位。借助社交媒體的賦權,職業批評形成的“把關人”角色隨著社交網絡上浩如煙海的大眾點評、跟帖等互動評論而趨于邊緣化,文藝評論變得非職業化。社交媒體不僅支持網民以前所未有的參與者身份出現在文學領域,還重新分配了這一領域內部的權力和規則,讓曾經是被動的消費者—閱讀者有機會提供生動、真實、多元的文藝評論,參與到文學領域的認定和評價過程中。

維基百科、百度百科、搜狗百科等在線百科全書的出現和發展,也揭示了社交媒體時代知識權威的變化。以百度百科為例,作為內容開放、自由的在線百科全書,百度百科最主要的特點是“大眾參與”。和維基百科類似,它不是通過點贊、加好友、關注與趨勢等人氣原則來進行網絡社交,而是通過構建一個基于中立原則的分享平臺來實現該目標。自2006年上線以來,截至2020年10月,百度百科已經收錄了超2100萬個詞條,參與詞條編輯的網友超過717萬人。百度百科倡導“專業精英+熱情網民”的編輯模式,核心撰寫者是百科蝌蚪團和百科熱詞團隊,普通網友只要注冊,也可以參與詞條的編輯和修改。在其中廣大文藝評論學者大有可為,比如“藝術百科”和“秒懂百科”的撰寫就需要藝術類協會機構、藝術院校、學術期刊的學者,文藝評論學者可以在創建、修改、完善百科詞條中完成知識的分享,滿足大部分網民迅速獲取權威、可信的知識的需求。類似的平臺還有知乎,只不過它把“詞條”變成了“問題”,其對知識權威的重構與百度百科一致。


2.社交媒體催生新的文藝評論語體和話語風格
社交媒體上的文藝評論類型非常豐富,既有論證嚴密、史論結合的長篇論文,也有大量松散、隨性的評論帖。前者如著名網評家Weid(段偉)的《網上閱讀十年事(1998—2008)》《一部標簽的豐富史,一則原創小說類型談——試論二十一世紀以來大陸網絡類型小說的興起與演變》、裴培的《網絡文學二十年:讓我們從頭認識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巨大市場》等,就發布于“龍的天空”“互聯網怪盜團”等論壇和公眾號上。后者如“龍的天空”之類的專業網絡文藝評論平臺上的短評。截至2022年2月8日,“龍的天空”僅“網文江湖”“原創評論”“推書試讀”等核心板塊上的帖子總數就超過115萬,多數是只言片語的短評,宛如古人詩文評傳統的復興。知乎的影視區板塊延續了類似“如何看待……”的知乎式發問,對各類文藝作品進行點評與討論;豆瓣網以評分、短評、長評構成多元的大眾網絡文藝評論陣地。在B站、抖音、微博等社交平臺中,許多吐槽式的文藝評論采用視頻、文字、彈幕、跟帖融合的方式,創造了前所未有的新語體。


3.社交媒體為文藝評論開辟更廣闊的公共空間
日趨活躍的社交媒體提供了和讀者直接對話交流的空間,塑造了學者、網友或學術期刊敏銳而專業的文藝評論形象,成為其從事文藝評論、積累文化資本的公共空間。以公眾號為例,公眾號是用戶在微信上申請的應用賬號,可以實現和特定群體的文字、圖片、語音、視頻的全方位溝通、互動,受眾的點贊、分享和轉發不僅擴大了文藝評論的影響力,及時傳播了新近的學術信息,也促進了作品、學術研究與讀者、作者之間的互動,增添學者、網友和作品的人氣。

奇云之奇,在于其千變萬化而魅力無窮,正如社交媒體。借助社交媒介的賦權,文藝評論得以在云中漫步,天馬行空,姿態萬千。


連接媒體生態系統所出現的“鎖定”“隔離”“退出”等反連接現象,對文藝評論的負面影響是直接而明顯的。旨在獲得注意力、流量或商業利益的“鎖定”,不再具有互聯網開放精神的“隔離”和無法選擇的“退出”,使文藝評論出現景觀化和圈層化的趨勢,讓文藝評論難以在云中漫步,只能退而卻步。
1.文藝評論的景觀化趨勢





2.文藝評論的圈層化趨勢


對圈層成員而言,圈層文化形成某種舒適區和同溫層,使得圈層內的評論者對圈層文化也產生更為強烈的認同感和排他性。社交媒體的強連接或過度連接,也使得人們對圈層過度依賴,加速了審美固化的形成。圈子里的人對不符合自己這個“圈子”的見解,會自覺不自覺地進行打壓。評論者很難脫離不同圈層之間所建構的標簽化的觀念藩籬。于是我們看到:即使“快手”上苦練街舞的萌娃已經登上了2022年央視春晚的舞臺,也無法消弭很多評論者在提及“快手”與“抖音”差別時對前者的“低俗”嗤之以鼻的刻板印象。即使在同一圈層,評論者也面臨著論爭時的認同難題。在2021年“清朗行動”整頓飯圈文化之前,圈層內外的粉絲一言不合就互撕、控評的亂象,讓人記憶猶新。文藝評論者想表達質疑的權利和自由在實際上被剝奪了,除了退圈、退群、退組、屏蔽朋友圈、注銷賬戶,實現“反連接”,似乎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但這注定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在社交媒體興盛的時代,文藝評論者既要接受連接的賦權,也要直面反連接的困境;既要敢于云中漫步,也要舍得退而卻步。只有這樣,文藝評論者才能適應新的互聯網法則,完成自己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