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80周年,本刊特別邀請復旦大學朱鴻召教授、山東大學泓峻教授和山東工商學院付甜甜博士,交流從不同角度學習《講話》的心得體會。與之相呼應,王海良博士討論了習近平《在中國文聯十一大、中國作協十大開幕式上的講話》對新時代文學創作的理論意義。
在這里,我們也要感謝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陳福民研究員在疫情之中接受本刊訪談。圍繞去年出版之后得到廣泛關注和好評的《北緯四十度》,陳老師談到了文學與史學這兩種“知識系統”的差異,他強調歷史寫作的真實性原則,反對帶有“敘事意圖”和“價值傾向”的歷史著述,認為在學術意義上,“歷史的真相”是有客觀性和唯一性的,此外,他批評過度感傷甚至廉價的“抒情性”,矚目于文學的“研究性”。這些見解對于我們看待今天的現實和文學、史學,都很有參考價值。
近年來,“過勞”成為一個全球性的重要問題。韓裔德國學者韓炳哲關注新自由主義精神下的現代功績社會中的“倦怠”問題。在他看來,主體“自發性過勞”所引發的精神疾病不僅是一個社會問題、心理問題,也是一個美學問題;這些主體的審美能力被消費社會和資本市場系統殖民,表現為一種知覺經驗的同質化。他提出了自己的審美救贖方案,通過重構和實現主體審美感知的流通性及其多元化,建立基于差異而共存的審美共同體,來對抗資本的邏輯。這當然是一個良好的愿望,但是這種“倦怠詩學”的社會效果還有待驗證,如果它能夠得以付諸實踐的話。
從沉浸式表演和計算機藝術,到都市演藝新生態,以及傳統雅集形態轉變,乃至話劇作品的經典化,這一期有多篇論文都涉及在場的藝術、文化體驗——這可以說是當下的藝術、文化領域的一個共同的傾向。雖然在網絡時代,各個地域、階層的人們都越來越習慣、抑或不得不通過電子媒介來滿足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需要,在虛擬空間里交流思想和情感,把數碼技術融入藝術創作,但是,在場的、直接的、切身的交流和體驗,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事實上,在疫情之中,我們已經看到,它們的重要性更為鮮明地顯現出來,它們的匱乏和剝奪,會讓所有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畢竟,二三十年的偶像在線上兩三個小時的演唱會所給予我們的慰藉恐怕也無法代替兩三分鐘甚至兩三秒的擁抱和親吻。
經過兩三年來,尤其是最近兩三個月來的疫情之后,我們終于可以逐漸回歸正常的生活世界。這將是一個艱難的轉折。在文學、文藝和文化領域,也有很多事情需要有人去做起來,重建我們的認知、思想和精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