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行笑
(衢州職業技術學院,浙江 衢州 324000)
作為中央重點實施的“三大戰略”之一,推動長江經濟帶地區的高質量發展對于振興我國內外河經濟以及促進東、中、西部地區協作均衡發展,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意義。2020年長江經濟帶11省市實現生產總值47.2萬億元,在全國生產總值中的占比達到46.4%。習近平總書記在歷年有關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座談會上反復強調,要堅決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推動長江經濟帶高質量發展,打造區域協調發展新樣板。就一個特定的經濟門類即旅游經濟發展而言,長江經濟帶由于橫跨范圍廣,且各省市在資源稟賦、開發策略、發展環境等方面存在巨大差異[1][2],致使上、中、下游區域的發展在橫向空間和縱向時序比較意義上都呈現出了很大的差異性與非均衡性。本文旨在運用長江經濟帶內各省市發布的相關面板統計數據,對該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的時空分異特征和趨勢作出全面的實證分析。
國外學界有關區域旅游經濟發展分異的研究大致始于20世紀70年代,其重點關注的是不同區域間的旅游發展差異、影響因素以及旅游經濟的關聯效應等。其中,Kadt(1979)以及Tosun等(2003)發現內陸與沿海地區之間的經濟水平和旅游資源供給不平衡加速了國際旅游業發展的地區差異[3][4]。Tribe(2005)提出,環境資源稟賦與地區旅游經濟相互關聯[5]。Paci等(2014)通過比較歐洲國家經濟增長與旅游流之間的關系,揭示了旅游業發展對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和作用機制[6]。在研究方法上,國外學者主要運用的是傳統統計學和計量經濟學的方法,如:Simpson等(1999)運用泰爾指數分析了區域旅游經濟發展水平[7],Barros等(2011)運用數據包絡分析法測算了區域旅游資源效率與發展規模[8],Sarrión-Gavilán等(2015)運用GIS技術分析了安達盧西亞地區旅游產業的分布特征,并證實了沿海和內陸地區之間存在旅游經濟發展不平衡的問題[9]。
國內學界則側重于對旅游經濟差異的演進過程、收斂性、地域分異及其影響因素等問題的分析,有代表性的研究包括:趙黎明等(2018)、劉力鋼等(2020)、何調霞等(2016)分別從全國、省域、城市群等三個地理尺度上研究了旅游經濟發展差異[10][11][12];鄭群明等(2020)在測量區域旅游經濟差異的基礎上,借助收斂理論比較不同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的收斂性[13];朱海艷等(2019)和詹軍(2019)分析了區位交通、接待水平、資源稟賦等因素對區域旅游經濟發展的影響[14][15]。在研究方法上,國內學者多采用的是統計計量分析和定量、定性相結合的方法,如:劉海軍等(2018)、杜潔莉(2021)運用變異系數、泰爾系數等數理統計方法研究了區域旅游經濟時空演變趨勢,并通過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對旅游經濟發展的影響因素作出了綜合評價[16][17];趙鑫等(2020)結合因子分析法和聚類分析法,測算了河北省旅游經濟規模,并運用引力模型分析了該省旅游經濟發展的關聯強度和輻射能力[18]。
本文旨在對長江經濟帶全域以及長江上、中、下游地區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在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上的變遷或分異趨勢作出實證分析,目的在于通過這種時空分異趨勢分析,初步揭示出長江經濟帶全域、各區域、各省市等不同層面的旅游經濟促進政策制定的重點和主要方向。鑒于新近兩年旅游經濟因新冠肺炎疫情普遍遭受嚴重沖擊,相關數據多有異常,故將研究的時間區間選定為2010-2020年(某些情況下還剔除了2020年數據)。出于數據可獲得性和口徑一致性考慮,本文選擇以旅游業總收入來表征特定地區或省市旅游經濟的發展規?;虬l展水平。文中所使用的有關旅游業收入的基礎數據,均來自2010—2021年長江經濟帶內各省市發布的《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統計年鑒》以及統計局、文旅局等官方網站。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主要通過測算幾個統計學變量來揭示長江經濟帶全域及其內部不同區域兩個層次上的旅游經濟發展時序變遷和空間分化趨勢。這些測算都以長江經濟帶內各省市歷年發布的旅游業總收入面板數據為基礎。具體涉及的反映旅游經濟發展時空分異程度的統計變量主要有五個,即:標準差、首位度、變異系數、赫芬達爾系數和區位熵指數。
1.標準差(SD)與首位度(FD):本文試圖通過測算長江經濟帶內各省市和長江上、中、下游地區各省市旅游業總收入數據系列的標準差,以及旅游經濟的首位度指數,并對它們的時序變化趨勢和空間分布差異作出觀察和比較,來揭示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絕對”分異程度(即絕對離散或非均衡程度)。
2.變異系數(COV)與赫芬達爾系數(HHI):考慮到標準差和首位度這兩個刻畫絕對分異程度的統計指數的內在局限性,即無法用于對量綱不同或均質差別較大的數據組的離散分異程度作出有意義的比較(本文所涉及的不同年份和不同地區旅游業收入的數據序列,均值幾乎都存在較大的差別),所以它們需要由其它的統計指標來加以補充。本文選定的兩個補充性的統計指數,分別是變異系數和赫芬達爾系數。在統計分析中,它們所表征的數據組離散或分異程度,被稱作“相對”分異程度,因為本質上它們可以被理解為“絕對”分異與均值的比值;也正因為如此,對變異系數和赫芬達爾系數的運用不會受到數據組量綱和均質差別的影響,這是它們相對于“絕對”分異指數的最大優勢所在。值得強調的是,“絕對”分異指數(如標準差和首位度指數)與“相對”分異指數(如變異系數和赫芬達爾系數)在變動方向上往往是不一致的,例如,當一組數據的絕對離散程度和均值都上升,但均值上升的幅度更大時,絕對和相對分異指數的變動方向就是不同的(前者上升,后者下降)。正因為存在這種不一致性,統計學上才需要有“絕對”和“相對”兩類指數來更全面地刻畫數據的離散分異程度。就本文來說,變異系數和赫芬達爾指數所表征的時序或空間比較意義上的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相對分異程度,一方面刻畫了旅游經濟集聚或發展(非)均衡化的趨勢,另一方面包含了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均值)的變化趨勢。
3.區位熵指數(IE):為揭示長江經濟帶各區域、各省市旅游經濟的相對優勢及其時序變化趨勢,本文還選用了區位熵指數。它刻畫了不同區域或省市在旅游經濟方面的專業化程度:一個地區旅游經濟的赫芬達爾指數越接近1,其專業化程度越高,相對優勢越明顯。
2010—2020年長江經濟帶全流域旅游總收入演化趨勢如圖1所示。從中可以看出,全流域年度旅游業總收入從2010年的20599億元上升至2020年的66396億元,增幅達到了222.33%,表明旅游經濟整體發展迅猛,增長活力強勁。與此同時,階段性特征顯著:(1)2010-2014年,在我國旅游產業整體快速發展的大背景下,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進入較長時段的“穩步增長期”;(2)2015年-2016年,隨著國務院《關于依托黃金水道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指導意見》的出臺(2014年),長江經濟帶內的旅游經濟進入“發展轉折期”,旅游業總收入年均增長率由2014年的16.94%上升到2016年的22.16%,在巨大機遇面前自身的旅游資源優勢得到較充分的發揮,表現出了強勁的發展勢頭;(3)2016年-2019年,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進入“快速發展期”,從《長江經濟帶發展規劃綱要(2016)》到《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2019)》,再到兩年一度的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中央對長江經濟帶發展的重視和科學布局大大促進了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的進一步發展。

圖1 長江經濟帶全域旅游總收入演化趨勢
本文測算了長江經濟帶全域旅游經濟規模在各年份的均值、標準差、首位度指數、變異系數、赫芬達爾指數和區位熵值等指標(見表1)。結果表明,2010-2019年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總規模的標準差保持持續快速增大的態勢,總體增幅達128.53%,年均增長率為9.62%(2020年由于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降幅達到了37.62%)。這表明該地區旅游經濟的總體離散程度在不斷增加。

表1 2010年—2020年長江經濟帶全域旅游經濟發展指標

注:表中數據根據各省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統計年鑒以及旅游局網站信息整理計算而得,下同。
但另一方面,長江經濟帶旅游業總收入的首位度變化趨勢與標準差的情況截然相反,即呈逐年波動性下降趨勢,且總體降幅較小,僅為17.34%。直觀地說,這意味著長江經濟帶內各省份的旅游業收入規模正在逐年縮小。尤其顯著的是,2018年之前旅游業收入規模最大的的省份主要分布在下游地區(江蘇、浙江兩省長期分列第一和第二位),但2018年后上游省市(包括四川、貴州、湖南省等)表現出了強勁的趕超態勢。這表明長江經濟帶中旅游經濟規模較大的省市間的集中程度正逐年縮小,其在旅游產業領域的競爭十分激烈。
表1所示的測算結果表明,2010—2020年長江經濟帶旅游業總收入的變異系數降幅達到55.77%,年均增長率為-7.83%,說明長江經濟帶內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離散程度越來越低。此外,同時段內長江經濟帶旅游業總收入的赫芬達爾系數降幅達到22.63%,年均增長率為-2.53%,也表明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相對差異呈下降趨勢。
表1還顯示,2010—2020年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指數的區位熵整體呈波動上升趨勢,由2010年的2.9363增至2020年的6.4186,增幅達到118.59%,年均增長率為8.13%。這說明該地區旅游經濟的專業化水平以及在整個國民經濟中的地位持續提升。
將2010-2020年各年份長江經濟帶11個省市旅游業總收入按由低到高順序排列,可將它們明顯劃分為旅游經濟低水平、中水平和高水平發展三種類型。表2、3、4反映的是2010、2015和2019三個年份的分類結果。從中可看出,2010年時高水平類型的省市主要分布在下游地區,少數分布在中游;中水平類型省市主要分布在中游地區,少數分布在上游和下游;低水平類型省市主要分布在上游地區,少數分布在中游。但2019年以后,這種空間格局發生了顛覆性變化,即:高水平類型省市轉而主要分布在上游地區,少數分布在下游;中水平類型的省市則平均分布在中游、下游地區;低水平類型的省市則平均分布在上游、中游、下游地區。

表2 2010年長江經濟帶11省市旅游業總收入水平分布(單位:億元)

貴州省 1061 中水平 8江西省 818 低水平 9湖北省 1461 中云南省 1007 低小計 4872— — 小計 3705 — — 小計 12023— —比例%23.65 — — 比例%17.99 — —比例%58.36 — —水平 6江蘇省 4608 高水平 1重慶市 918 低水平 4湖南省 1426 中水平10 — — — —安徽省1150 中水平 7水平 11上海市 2952 高水平 3水平 5浙江省 3313 高水平 2四川省 1886 高

表3 2015年長江經濟帶11省市旅游業總收入水平分布(單位:億元)

表4 2019年長江經濟帶11省市旅游業總收入水平分布(單位:億元)
此外,從區域旅游經濟在長江經濟帶全域旅游經濟中的占比來看,2010年上、中、下游地區旅游業總收入合計分別為4872、3705和12023億元,在全域中的占比分別為23.65%、17.99%和58.36%。到2019年時,這兩組數據則分別變為40687、26345、39118億元(上中下游三地區旅游業總收入規模),以及38.33%、24.82%、36.85%(上中下游三地區旅游業總收入規模在全域中的占比)。這表明長江經濟帶上、中、下游地區的旅游經濟總規模正逐漸呈現出相對平衡的狀態。
從表2、3、4還可以看出,長江上游地區旅游經濟初期發展相對緩慢,但近年來在長江經濟帶戰略的推動下上升勢頭迅猛,部分省份特別是貴州和云南省,加速呈現出了趕超下游地區省市的態勢。這也表明上、中游地區的旅游經濟發展正在或已經由低水平向高水平梯次過渡。
計算所得的2010-2020年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旅游經濟的平均區位熵及其年均增長率,如表5所示。從中可以看出,區位熵較高的省市多位于上游地區,特別是貴州省、云南省和江西省,分別為7.6392、5.0947、4.1978。這說明上游地區的旅游產業發展專業化水平普遍較高,在全流域內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而區位熵較低的省市多位于下游地區,如上海市、湖北省和江蘇省,分別為2.7519、2.5256、2.4231。表5還顯示,2010-2020年旅游經濟區位熵年均增長率較高的省市多位于中游地區,如江西省為15.81%、湖南省為14.50%,這說明這些省市旅游經濟的專業化水平出現了較快的提升。相反,經濟較發達的下游省市平均區位熵的年均增長率普遍較低,其中上海市甚至為負值,說明其旅游經濟的專業化水平和比較優勢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降。

表5 2010-2020年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旅游經濟平均區位熵及其年均增長率
長江上、中、下游區域層次的區位熵值(IE)變化情況也反映了這一事實?;诒?中的區位熵值數據可計算得出:2010-2020年,長江上游地區旅游經濟的區位熵增幅為33.19%,年均增長率為2.91%,均值為1.336;中游地區的區位熵增幅為48.47%,年均增長率為4.03%,均值為0.9425;下游的區位熵降幅為33.71%,年均增長率為-4.03%,均值為0.8754??梢?,上游地區的區位熵明顯高于中下游,說明該區域的旅游業在整個長江經濟帶流域的比較優勢明顯;中游區位熵的均值較低,但增幅最大,說明該區域旅游產業發展勢頭強勁;下游區位熵的均值最低,且呈逐年下降趨勢,說明該區域已逐漸失去旅游業優勢。
雖然從絕對差異來看,長江上、中、下游三個地區內部旅游經濟發展的離散程度都呈上升趨勢,但從相對差異來看,三個地區內部旅游經濟發展的離散程度卻明顯呈不斷下降趨勢。表6所示的三個地區標準差(SD)的變動情況,最顯著地反映了前一種即絕對差異上升的趨勢:基于表6中的相關數據可計算得出,2010到2019年,長江上游各省市旅游業總收入的標準差增幅達到568.05%,年均增長率為23.49%;中游增幅為456.32%,年均增長率為18.72%;下游增幅為89.39%,年均增長率為6.59%。而表6所示的上、中、下游三個地區旅游經濟變異系數(COV)的變動趨勢,最顯著地反映后一種即相對差異都在縮小的趨勢:基于表6中的相關數據可計算得出,2010-2019年間(2020年的數據因新冠疫情影響而出現異常,故這里作剔除處理),長江上、中、下游地區旅游總收入的變異系數均呈現出了逐漸下降的趨勢,降幅分別為20.01%、37.43%和18.49%,年均增長率分別為-2.21%、-4.58%和-2.02%。鑒于三個地區內部旅游業總收入的平均值逐年都有較大幅度的增加,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作為相對差異度量指標的變異系數(COV)的變動趨勢更全面、準確地反映了三個地區旅游經濟的時序分異特征,即:雖然三個地區內部各省市旅游經濟發展水平之間的絕對差距在逐年變大,但鑒于它們的旅游經濟收入總規模同時在以更大的幅度逐年變大(即總收入均值增速大于絕對差距增速),所以三個地區旅游經濟總體而言都呈現出了不均衡性不斷降低的發展態勢。
基于表6所示的赫芬達爾系數(HHI)變化情況可計算得出:2010-2020年,長江上游和下游地區旅游經濟的赫芬達爾系數呈不斷下降態勢,降幅分別為8.94%和1.26%;中游地區的赫芬達爾系數呈輕微上升趨勢,增幅為1.63%。這意味著近十年來,旅游經濟在長江上、中、下游地區的國民經濟發展中的地位變動較小,基本保持穩定。

表6 2010年—2020年長江經濟帶各區域旅游經濟的標準差(SD)、首位度(FD)、變異系數(COV)、赫芬達爾系數(HHI)和區位熵(IE)

江蘇省 2.4231 11 2.60% 10江西省 4.1978 3 15.81% 1安徽省 3.1070 7 8.52% 6湖北省 2.5256 10 7.22% 8湖南省 3.1843 6 14.50% 2
基于上述有關長江經濟帶旅游經濟發展時空分異特征的分析,可得出下述四點主要結論:
第一,不論是從全流域范圍來看,還是分上、中、下游流域看,長江經濟帶地區旅游經濟發展總體表現為絕對差異逐年擴大、相對差異不斷縮小、專業化程度波動上升的態勢。這一結論也大體吻合于其他學者如方法林、喬花芳等人的研究結果[19][20]。其反映的經濟事實是:近十年來,在國家實施長江經濟帶戰略的推動之下,長江經濟帶內各省市的旅游業不同程度地都得到了較快的發展,以致旅游經濟的絕對值差異顯著;與此同時,隨著區域和省市層面政策的協調、跟進,上中下游區域以及各省市之間在發展旅游經濟方面形成聯動、聯盟的步伐不斷加快,逐漸形成了旅游資源相互補充、旅游產業相互帶動的格局,從而使得各區域、省市之間的相對差異逐漸縮小,旅游經濟的專業化程度也出現了一定幅度的上升。
第二,與下游和中游地區相比,上游地區旅游經濟的絕對差異增幅和增速均最大相對差異正逐年縮小,比較優勢明顯。上游四省市雖然由于區位、歷史等因素經濟發展的整體水平與中下游省份有較大差距,但其旅游經濟發展近年來呈現出了迅猛的勢頭和較明顯的比較優勢。這是因為,這些省市有著豐富的自然、人文旅游資源,且早期未得到合理的規劃和充分的開發,再加上旅游基礎設施的缺失,造成該區域旅游產業再很長一段時期內發展遲緩;但隨著長江經濟帶等國家戰略的快速推進實施,近年來該區域內部的旅游業協作不斷取得進展,旅游業在國民經濟中的重要性也逐漸凸顯。
第三,與下游與上游地區性對比,中游地區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相對差異均最小,且相對差異降幅最大,旅游專業化水平提升最快。分析該區域內各省市相關數據可看出,相較于上、下游,中游三省在旅游經濟發展協調性方面的表現尤為突出??赡艿慕忉屖?,這得益于三省合理的旅游產業規劃和區域協作,它們既有助于實現旅游經濟穩步、協調的發展,也有助于提升旅游業專業化優勢。
第四,與上游和中游地區相比,下游地區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絕對差異最大,但增幅和增速最小;相對差異也最大,但降幅最??;旅游專業化水平最低,且呈逐年下降趨勢。對此,可能的解釋是:長江經濟帶下游省市普遍經濟發達,不論是旅游經濟還是國民經濟都體量巨大,如上海的旅游產業僅是其經濟發展中的副產品,根本無法成為該市國民經濟重點優勢產業;此外,下游各省市處于我國市場經濟發展的最前沿,許多市場已接近飽和,上升空間有限。
我們認為,上述分析結果指明了長江經濟帶及其內部各區域、各省市進一步制定旅游經濟促進政策的重點和方向:(1)就長江經濟帶全域層面而言,應抓緊制定協調統一的旅游產業發展規劃,以促進上、中、下游地區旅游資源互補、旅游客源共享和旅游產業聯動;(2)上游省市應著重于深度挖掘自身資源優勢,促使旅游業同時帶動一、二、三產業,助推區域經濟的整體發展;(3)中游省市的政策重點在于進一步深化和擴大區域合作,保持旅游經濟協調發展的同時,多在旅游線路和旅游產品開發上下功夫,通過區域間聯動為旅游經濟發展注入新動力;(4)下游省市則應突出對區域內旅游資源,特別是人文旅游資源的深度開發挖掘,不斷提高旅游產品的文化內涵,同時利用區域智能化、數字化優勢,打造數字旅游、智慧旅游等新型特色旅游產業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