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 古紅香 李興義 徐浩淼
我國腦出血發病率占據全球首位,其中高血壓性腦出血(Hypertensive cerebral hemorrhage,HICH)占全部腦出血類型的70%左右[1]。HICH 致殘率、致死率均較高,及時對患者病情進行評估以及采取正確的治療方式是降低患者死亡率的關鍵。臨床常用評分量表評估HICH 患者預后,但仍缺乏相關實驗室預測指標,臨床評估過于主觀。以往研究顯示,HICH 的發病涉及細胞凋亡、氧化應激、炎癥反應等多種機制,患者預后也與炎癥反應之間存在密切的聯系[2]。白介素-18(Interleukin,IL-18)、核苷酸結合寡聚化結構域樣受體蛋白3(Nucleotide binding oligomerization domain-like receptor protein 3,NLRP3)均是炎癥反應中重要的因子,有研究顯示,NLRP3可促進IL-18 分泌,從而參與炎癥反應,增加腦組織損傷程度[3]。中性粒細胞淋巴細胞比(Neutrophil lymphocyte ratio,NLR)是腦缺血性續重患者預后不良預測中的重要因子[4]。本文通過分析IL-18、NLR、NLRP3 三者在HICH 患者中的表達情況,分析三者在HICH 病情嚴重程度、預后的評估中的使用價值,旨在為臨床治療及改善預后提供參考。
收集2017年3月至2021年1月于重慶市豐都縣人民醫院行手術治療的117 例高血壓腦出血患者(HICH 組),其中男76 例,女41 例,平均年齡為(57.48±5.11)歲,高血壓平均病程為(7.98±1.85)年,根據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卒中量表神經功能缺損評估(NIH Stroke Scale,NIHSS)[5]分為:輕型67 例,中型38 例,重型12 例。納入標準:①經顱腦CT 或MRI 確診出血及出血部位;②符合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腦血管病學組制定的《高血壓性腦出血中國多學科診治指南》[6]相關診斷標準;③具有明確高血壓病史書。排除標準:①存在動靜脈急性、顱腦內腫瘤者;②存在腦干出血、雙側腦疝者;③合并其他重要靶器官疾病者。另選取本院健康體檢中心101 例健康受試者(對照組),其中男62 例,女39 例,平均年齡為(57.08±5.21)歲,入選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通過,受試者或家屬已簽署知情同意書。
1.2.1 IL-18、NLR、NLRP3檢查方法
患者在入院后24 h 內抽取空腹靜脈血液,對照組在體檢當日清晨抽取空腹靜脈血,共抽取10 mL 分三管,其中3 mL 用于NLR、3 mL 用于IL-18,另外4 mL 為NLRP3檢查。
使用血常規檢查獲得NLR 值。將標本使用3 000 r/min 離心機離心10 min,半徑為10 cm,獲取上清液待檢,使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IL-18,試劑為上海康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使用含乙二胺四乙酸真空采血管收集靜脈血液4 mL,使用3 000 r/min 離心機離心10 min,半徑10 cm,使用熒光實時定量RT-PCR 檢測NLRP3mRNA 表達。
1.2.2 隨訪
收集患者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高血壓病程、神經功能缺損程度、發病到手術時間、出血量、入院GCS 評分等情況。所有患者均進行手術治療,術后對患者進行為期6 個月隨訪,了解患者預后情況,使用格拉斯預后(Glasgow Outcome Scale,GOS)評分進行評價分組[7]:4~5 級為預后良好,1~3 級為預后不良。
采用SPSS 20.0 統計軟件進行統計處理,計量資料采用()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間比較使用方差檢驗;計數資料采用n(%)比表示,并采用χ2檢驗,采用單因素Logistic回歸對影響影響HICH 者預后不良的危險因素,經單因素分析,初步篩選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研究因素,納入多因素條件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多因素分析,均以P<0.05 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HICH 組IL-18、NLR、NLRP3mRNA 表達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IL-18、NLR、NLRP3 表達情況比較(±s)Table 1 Comparison of IL-18,NLR and NLRP3 expressionbetween the 2 groups(±s)

表1 兩組IL-18、NLR、NLRP3 表達情況比較(±s)Table 1 Comparison of IL-18,NLR and NLRP3 expressionbetween the 2 groups(±s)
組別對照組HICH 組t 值P 值n 101 117 IL-18(ng/L)80.15±8.69 206.61±30.65 40.086<0.001 NLR 1.67±0.31 3.58±1.95 9.735<0.001 NLRP3 mRNA 1.06±0.33 2.99±0.35 41.684<0.001
IL-18、NLR、NLRP3mRNA 在不同病情程度患者中表達均為輕度組<中度組<重度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病情程度患者IL-18、NLR、NLRP3 表達情況比較(±s)Table 2 Comparison of IL-18,NLR and NLRP3 expression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disease degrees(±s)

表2 不同病情程度患者IL-18、NLR、NLRP3 表達情況比較(±s)Table 2 Comparison of IL-18,NLR and NLRP3 expressions in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disease degrees(±s)
注:a 為與輕度組比較P<0.05,b 為與中度組比較P<0.05。
組別輕度組中度組重度組F 值P 值n 67 38 12 IL-18(ng/L)150.32±9.26 259.25±30.24a 354.29±33.84ab 633.90<0.001 NLR 2.39±0.51 4.87±0.64a 6.21±1.22ab 282.24<0.001 NLRP3 mRNA 2.36±0.51 3.57±0.54a 4.66±0.84ab 116.25<0.001
2.3.1 影響HICH 者預后不良的單因素分析
117 例患者預后良好80 例,預后不良37 例。預后良好與預后不良者在不同年齡、神經功能缺損程度、出血量、入院GCS 評分、IL-18、NLR、NLRP3mRNA 中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在不同性別、高血壓病程、發病到手術時間中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影響HICH 者預后不良的單因素分析[n(%)]Table 3 Univariate analysis of poor prognosis in patients with HICH[n(%)]
2.3.2 影響HICH 者預后不良的多因素分析
將單因素中統計有意義的因素代入條件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中發現,年齡、神經功能缺損程度、出血量、入院GCS 評分、IL-18、NLR、NLRP3為影響影響HICH 預后不良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4、5。

表4 待分析因素的意義及賦值Table 4 Significance and assignment of factors to be analyzed

表5 影響高血壓腦出血預后不良的多因素分析Table 5 Multivariate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the poor prognosis of hypertensive intracerebral hemorrhage
依據ROC 曲線可知,IL-18+NLR+NLRP3聯合檢測對HICH 預后不良預測敏感度和特異度均明顯高于三者單獨診斷(P<0.05)。見表6、圖1。

表6 IL-18、NLR、NLRP3 對高血壓性腦出血者預后不良的預測價值Table 6 Predictive value of IL-18,NLR,and NLRP3 forpoor prognosis in patients with hypertensive intracerebral hemorrhage

圖1 ROC 曲線圖Figure 1 Predictive ROC curve
HICH 患者起病急,病情復雜進展迅速,給予患者積極治療的前提是早期正確的診斷,因此,如何選擇快速、簡便、準確的診斷方法,并可客觀評價患者預后是目前研究熱點。
以往研究指出,HICH 患者出現繼發性腦損傷是導致預后不良的重要因素,而炎癥反應則是繼發性損傷的重要部分[8]。IL-18 是白細胞家族成員,其能夠通過影響下游單核細胞的浸潤從而促進腦組織的損害和功能的障礙。有研究顯示IL-18 水平在腦出血患者中表達上升,從而促進下游炎癥性信號通路核因子κB 的激活,最終促進腦組織的炎癥性破壞[9]。NLRP3在細胞質中廣泛分布,屬于感受器蛋白,在識別機體出現危險信號時,其結構可出現改變,與銜接蛋白、效應蛋白半胱氨酸天冬氨酸酶1 前體結合后形成蛋白復合物,成為炎癥小體,炎癥小體被激活后可促進IL-18 的分泌與合成,最終可誘導細胞出現程序性死亡[10-11]。以往研究發現,腦出血患者中NLRP3激活后可與內皮細胞、腦膠質細胞合成分泌出大量的IL-18,導致腦血屏障被破壞,IL-18 進入到外周血中,進一步加快了細胞程序性死亡,進而導致患者病情進展[12]。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均與機體炎癥反應有密切的聯系,淋巴細胞與中性粒細胞的平衡被打破可進一步加重機體炎性反應[13]。NLR 作為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之比,更易獲得,且更具有特異性,相比于公認的炎癥指標穩定性更佳。以往研究中顯示,白細胞亞型的比值相較單一指標具有更高的預測價值[14]。臨床中也發現,NLR 數值變化有助于臨床了解患者炎癥程度,與腦梗死預后存在一定的聯系,且與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炎癥疾病的發生與發展之間密切相關[15]。本研究結果提示IL-18、NLR、NLRP3可能參與HICH 的發生過程中,在患者病情進展中發揮了一定的作用,與以往文獻研究結果相符[16]。
本研究結果顯示,IL-18、NLR、NLRP3為影響患者預后不良的危險因素。ROC 曲線發現,IL-18、NLR、NLRP3對HICH 患者預后不良預測均有一定的價值,且三者聯合對患者預后不良預測靈敏度、特異度高于三者單獨預測,提示三者在HICH 患者預后評估中有重要的應用價值,與以往研究結果類似[17]。考慮與以下幾點有關:在HICH 患者早期,腦血腫周圍組織中的NLRP3處于激活樁體,促進其下游因子IL-18 釋放,誘導神經炎癥反應,增加遲發性腦損傷風險,影響患者預后[18]。NLR 失衡則說明機體發生炎癥,失衡越嚴重,炎癥也越嚴重,炎癥反應可加劇腦組織的功能破壞,導致神經纖維細胞電生理穩定性的下降,進一步促進神經功能缺損的發生[19]。
綜上所述,IL-18、NLR、NLRP3與HICH 患者病情進展存在一定的聯系,且在患者預后評估中具有一定的應用價值,或可成為評估HICH 預后的新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