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英語指示語、預設前提達到英語語言幽默的語用學分析

師文娟

(山西師范大學臨汾學院外語系，山西 臨汾 041000)

一、引言

幽默是一種語言藝術，在中西方社會中都是一種重要的言語交際形式。西方人尤其擅長語言幽默，他們善于用充滿委婉、含蓄和機智的英語幽默來實現緩解尷尬、挽回面子、打破僵局等語用功能，以此來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1]。在交際過程中，發話者還能有意識地“操縱”并建構一定的語境、制造幽默。

語言幽默即綜合運用語言的各種元素創造出來的動態性的幽默。幽默出現的根本原因是其非常規的語言結構，它可以突破詞匯學、語言學、語法以及形式邏輯的一般規律，并可以打破傳統的語言習慣。[2]文章擬借助語用學理論，從指示語、語用預設對英語言語幽默予以分析，以期探究語用規律與幽默的關系，從而更好地理解英語語言幽默的所在。

筆者分析了兩本幽默故事集，一本是《An Anthology of Best English Humorous Stories》，另一本是《Western Humorous Stories 300》。第一本書中所包含的不含會話的幽默詩不在本研究范圍之內，因此作者沒有對此展開分析。另在以上兩本幽默故事書中有一些重復故事，剔除重復故事，筆者得到408個有效幽默語料。基于以上語料從語用學方面進行分析，根據幽默的形成方式可以分為以下四種方式：違反合作原則、預設前提、言語行為理論及指示語的運用。經語料分析研究后可以得知通過違反合作原則達到幽默效果的語料最多(300個，占73.5%)。其次是通過預設前提達到幽默效果(55個，占13.5%)。然后是通過言語行為理論來達到幽默效果(43個，占10.5%)。最后是通過指示語的應用來達到幽默效果(10個，占2.5%)。這里我們主要探討如何通過指示語、預設前提來達到幽默效果，以期可以更好地理解英語語言幽默。

二、預設與英語語言幽默

預設引起的幽默通常不是通過字面表達來達到幽默效果，而是隱含在陳述的話語中。它最重要的特征是恰當性(預設應與語境緊密結合，預設會隨著語境或言語的某些特定因素的影響而變化)。預設是言語行為的先決條件，當說話人說出預設有誤的話語時，幽默便隨之產生。

在運用預設分析英語語言幽默時，主要通過兩種預設實現幽默效果：語義預設和語用預設。即：預設引發的幽默分為語義預設推動型幽默和語用預設推動型幽默。下文將分別討論這兩種預設方式引起的英語語言幽默。在研究中發現，通過預設前提達到幽默效果的英語幽默故事共有55個，其中使用語義預設達到幽默效果的故事有11個，占20%；使用語用預設達到幽默效果的英語幽默故事共有44個，占80%。由此可見，使用語用預設來達到幽默效果的數量明顯多于語義預設的數量。語用預設有兩個特點：一是恰當性，即預設與語境緊密結合，預設是言語行為的前提；二是共知性，這意味著語用預設應該是兩個說話者都知道的信息。說話者通過語言表達，聽者接受并理解。當語用預設失去共知性時會導致溝通失敗，會引發幽默。

(一)語義預設推動式幽默

Sample 1：

A Londoner had advertised a very dog for sale，and two customers，one gentleman from America and one lady from the suburbs of London，arrived at his house to bid for it.The lady went up to￡10，and the gentleman to￡15.“No，I can't top that”said the English lady.“￡10 is as high as I can go.”

“Sold!”said the Londoner.

After the lady had left delightedly with her new dog，the American said，“How come that you sold it for￡5 less than I was bidding?”

“It's simple enough，sir，”said the Londoner.“The dog can walk back to London but it cannot swim the Atlantic.”

這是一個由語義預設引發的英語幽默故事。這個幽默故事的預設存在于動詞“sell”中。在字典里，“出售”的意思是“用所有權換取金錢或同等的東西；從事銷售”。這個定義是它的語義前提，因為“sell”意味著放棄狗的所有權。因此，當倫敦人打廣告出售狗時，動詞的語義預設開始與后面的文字配合：買主會得到這只狗，而它的原主人將永遠離開它。有了這個想法，讀者和兩個買家都想知道最后是誰得到了狗。但奇怪的是，那個出價更低的人買了這只狗。直到最后一句話：“狗可以走回倫敦，但它不能游過大西洋。”我們知道狗的主人并不想把狗賣掉，只是用欺騙的方式來賺錢：賣了它，狗的原主人得到一筆錢，而狗自己再找到回去的路。“賣”的語義預設給讀者帶來的期待和思考突然被顛覆，由此產生幽默效果。

(二)語用預設推動式幽默

Sample 2：

“Is this stop Bloomington?”an old lady asked the bus driver.

“No，ma'am，”the driver replied.

“Well，please tell me when we get there，”she requested.

“I'll do that，”promised the driver.

Later，the driver got careless and passed through Bloomington before he realized it.He apologized to the other passengers，turned around，and drove back.Then he said to the old lady：“This is the town where you wanted to get out.”

“Who wanted to get out?”she asked.

The driver said，“You did.”

“No，”she said，“my daughter told me that when I pass through this town，I should take my pills.”

在公共汽車上，如果乘客對駕駛員說“到站時請告訴我”，一般預設的情境是他或她會在本站下車。這種預設并不表現在故事的語言上，而是存在于普通讀者所熟悉的生活經歷中。“這是布盧明頓站嗎?”或“到布盧明頓站請告訴我”通常是用來詢問下車地點。在整篇文章中，當老婦人向司機詢問這兩個問題時，這種預設出現了，讀者和司機都認為老婦人要在布盧明頓站下車。之后，司機在布盧明頓站忘記告訴老婦人已到站，他采取了補救措施，將車開回布盧明頓站并請老婦人下車。直到最后一刻老婦人拒絕下車，并告訴駕駛員真相：公共汽車到達布盧明頓站時，是她女兒交代的老婦人該服藥的時間。此時，關于詢問下車車站的語用預設被意外地擊碎。詢問站點的真實意圖使讀者之前的語用預設與老婦人的真實意圖之間產生偏差。一個負責任的司機突然變成了一個可笑的、有幾分滑稽的司機，他曾專程把車開回去讓乘客下車，一直存在于讀者腦海中的語用預設被老婦人的最后一句話打破。由于語用預設的取消和打破，駕駛員和讀者意識到語用預設的偏差，從而達到幽默效果。

三、指示語與英語語言幽默

指示語是語用學研究的重要內容，是語篇與語境之間最明顯、最直接的語言反映。指示語是指在言語活動的交際過程中，尤其是當一個說話者和至少一個聽話者參與其中時，參與者提到的人、事件、事物、過程和其他行為必須通過一些上下文元素來理解的中介詞。[3]

指示語的特點是相對模糊、抽象、靜態的，但在特定的語境中，它們所指的人或物等則可能成為動態的，隨著說話者的交際意圖和聽話者的推理而變化。在實際交往中使用不當或語境未知會使指示語的指稱物模糊不清，語義難以理解，甚至造成矛盾和誤解。幽默有時是人們利用語言的這一特點創造出來的。事實證明，當指示語所建立的語言使用者與物質世界之間的關聯較弱、模糊或誤導時，就很容易產生歧義感，形成幽默。

在英語幽默語言中，一個指示語的不同指稱在不同語境中可以達到有趣的效果。這將分別通過人稱指示詞、時間指示詞、項目指示詞、地點指示詞等來表現。它們的指示對象要根據話語的使用時間、地點、說話人、聽話人的身份、實際情景中的物體和事件決定話語的意義。話語中的指示信息是理解話語的關鍵，指示語不明確，話語會令人費解甚至引起誤解。說話者在進行言語交際時，必須根據語境適當轉換指示語。當指示語應該進行轉換，而說話者由于某種原因未能加以轉換時，往往會制造一種由于違反常規而產生的幽默。

指示語的使用可以激發很多幽默。筆者對上文提到的兩本書中的指示語進行總結歸類，共分為4類：人稱指示詞(4個，占40%)；時間指示語(1個，占10%)；項目指示詞(3個，占30%)；地點指示詞(2個，占20%)。下面將節選相關例句各一，引領讀者感受指示詞創造的幽默。

(一)人稱指示詞：由人稱指示詞的模糊性引起的幽默

Sample 3：

A new hall porter in a small French provincial town was anxious to make good.On his first morning's work he was told that personal touch was most important in the hotel trade，and that guests liked to be called by their names.“But how shall I know their names，sir?”he asked the manager.

“Just look at their luggage，Donal，”said the manager.“Their names will be on their valises.”

The next moment Donal was carrying an English couple's cases up to their room.He showed them into their room，put the cases down and said，“I hope everything is to your satisfaction，Mr and Mrs Genuine Cowhide!”

根據上下文，我們知道箱子上的標簽有特殊的含義。它的意思是行李的主人，主人的全名(包括姓和名)。經理教門房叫客人的姓。這樣做可以給客人留下好印象。這樣，就可以利用對人稱指示的誤解來創造幽默。

在這個幽默故事中，搬運工想把工作做好，想給客人留下好印象。當他被告知如果他稱呼客人的姓而不是“先生”或“夫人”是一個好方法時，他非常高興。但他不知道客人姓什么。經理叫他看看他們的箱子，上面有他們的名字。第二天早上，他為一對夫婦服務。他把行李搬到他們的房間，跟他們道別，叫他們“真牛皮先生和真牛皮太太”，他誤把“真牛皮”當成了這對夫婦的名字。“牛皮”指的是提包的材料。因為門房不知道客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怎樣稱呼他們。他把皮革牌子錯當成了他們的名字。我們不知道搬運工是否故意這樣做。也許他真的不知道標簽上的字是什么意思。或者他故意叫錯了名字以示娛樂。總之，人稱指示的模糊性引起了娛樂。

(二)時間指示詞：由時間指示詞的矛盾性引起的幽默

Sample 4：

“This，”said the guide，“is the reconstructed old temple which dates back over 2000 years.”

“Don't be ridiculous!”said an old lady.“It's only 1978 now!”

在這種背景下，對時間的誤解造成了極大的樂趣。導游介紹說，這座古廟已經建了2000多年了。一位老太太反對他說這是不可能的，現在才1978年!婦女不可能不知道公元紀年法。她只是巧妙地交換了時間指示的概念，并給出了一個似乎正確的答案。結果，她問的問題很有趣，引得大家大笑。

(三)項目指示詞：由項目指示詞各有所指引起的幽默

Sample 5：

A man went into an English hotel to have some soup.The waiter gave it to him and then，looking out of the window，said，“It looks like rain，sir.”

“Yes，”said the man，as he took a spoonful of soup，“and it tastes like rain，too.”

這位顧客和服務員在幽默故事中提到了不同的東西。服務員說：“看來要下雨了，先生。”“it”指的是天氣。顧客回答說：“嘗起來也像下雨。”“it”卻指的是湯。服務員注意了一下天氣，說要下雨了。這位機智的顧客想對“雨”這個概念做出回應。于是他說：“嘗起來也像下雨。”這里“it”指的是湯。這兩個“it”指的是不同的事物，但形式相同。有趣之處在于相同的指示卻有不同的意義。

(四)地點指示詞：地點指示詞各有所指引發幽默效果

Sample 6：

Scot：“And what country do you come from?”

American：“The greatest country in the world.”

Scot：“Ah，so am I!But you don't talk like a Scotsman!”

在以上談話中，蘇格蘭人和美國人互不知道對方的國籍，所以當他們談到國籍時，蘇格蘭人問美國人：“你來自哪個國家?”美國人使用地點指示來表示國籍，而不是直接告訴國籍。但出乎意料和有趣的是，蘇格蘭人也認為他的祖國是最偉大的國家。這也是自然的、可以理解的。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祖國感到自豪。所以地點指示詞“the greatest”在這里各有所指，形成了幽默效果。他們都認為自己的國家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誤解由此產生。蘇格蘭人想知道為什么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口音卻不一樣。但事實上他們來自完全不同的地方。地點指示的模糊性導致了誤解和幽默的產生。

四、結語

幽默是交際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調節氣氛、愉悅心情、改善人際關系等作用。它既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能力。說話者不但要有幽默的品質，同時也要具有欣賞幽默的能力。英語幽默是也英語語言的精髓和重要組成部分，它的表達手段和形式多種多樣。了解幽默的生成機制對我們的交際行為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以上基于語用原則中的指示語和預設理論，結合幽默實例來討論英語語言幽默的產生過程，以期更深層次地理解英語幽默，同時豐富英語語言學習者的語言、文化和社會知識，以便在實踐中更有效地理解和使用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