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一流”背景下書法學科建設的演進邏輯與優化路徑

⊙ 王娜

在當前“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以及創新驅動發展的新形勢下，中國高等教育改革勢在必行。“雙一流”建設是“新時代”重大戰略決策部署，也是當今中國高等教育改革的主旋律與最強音，而文化是“雙一流”建設的根基、靈魂與初心所在。傳統文化的基因是一流大學文化的生命之源，是抵制外來文化沖擊同化的力量之本，在逆全球化浪潮侵襲之下，“雙一流”建設必然堅實地附著于大學發展的生命河床，著力打造具有世界性與民族性的高水平大學或學科，在當代世界文化中融入更多中國元素，使中國文化引領當代世界文明。

一流學科建設和演進發展是推動“雙一流”目標實現的基礎和核心。書法是獨樹一幟的民族藝術形式，鮮明本土的特征和深厚的文化底蘊使其成為中國形象與精神的文化符號和傳統藝術的重要象征。順應歷史潮流，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加強書法學科建設無疑是一個恰當的戰略選擇。現代意義上的書法學科在沙孟海等先輩帶領下實現初創，半世紀來學科建設取得顯著成效，人才培養、學術研究、文化傳承等功能日漸凸顯。然而不可否認，書法學科建設仍處于初級階段，面臨著學科定位模糊、范式依附、成果轉化乏力等多重困境。只有重新思考書法學科內涵與功能，在反思中聚合，在回歸中超越，探尋學科發展的深層邏輯，才能綜合多維推進學科建設水平提升，助推“雙一流”戰略的落實。

一、書法學科建設現狀剖析

學科建設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其影響因素的多元性、建設路徑的多樣性決定了學科建設理論研究視野的多維性和實踐的復雜性。2017年教育部等印發的《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實施辦法(暫行)》通知中，關于“雙一流”的建設舉措為高校進行學科建設提出了指導性意見，同時打破高校之間的身份壁壘，將一流學科建設置于更為公平的發展平臺之中，這對于藝術類學科和新興學科來說無疑是發展的良機，同時也是巨大的挑戰。書法有其內部自覺發生、自律發展、自我成長的特性，形成了一套自給自足的話語體系、審美范式與思維模式，即使在中西文化交匯與碰撞的全球語境下，依然以其本土性、文化性和藝術性而卓然于藝術之林，足見其頑強的生命力和適應力。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目前的書法學科建設仍面臨諸多困境。

（一）學科生態環境變遷。西方文明的入侵深刻而廣泛地改變著中國人的生存方式、價值觀念和審美形態，中國書法經歷了鳳凰涅槃式的洗禮，賴以生存的社會基礎趨于解體，精英階層從傳統士大夫轉變為技術精英為主體的知識分子；書寫工具毛筆被實用性的硬筆所取代，延續千年的繁體字與文言文逐漸淡出歷史舞臺；作為社會生活中一種文化角色的參與功能遭到嚴重貶抑，從經世致用走向展廳、娛樂、養生，成為傳統文人心理在現代社會沖擊下退守一隅的最后堡壘。

（二）學科生態結構失衡。作為新興學科的“藝術學”，由于學科體系、學科資源、學科文化等在方法層面的建設尚不成熟，在137所“雙一流”建設高校中僅占7席。近年來，書法學科發展迅猛，但學科整體生態結構松散、方向趨同。學科整體缺少統一規劃與布局，各類高校書法專業人才培養方向趨同。師資匱乏，因人設課的情況比較突出，急功近利而缺少內涵拓展、定位不明確而缺少核心競爭力、人才流失嚴重而導致研究方向不穩定的問題普遍存在。

（三）學科功能弱化。在西學沖擊下，傳統書法文化的審美價值被泛化和切割，中國美學的基本精神被懸置，實用性的缺失使書法不得已淪為線條與空間的切割造型藝術。書法教育未能真正納入公民教育體系，未能從知識與理解、技能與態度、價值與導向性等各方面對學生加以培養。不同類別的書法教育目標不明確，社會書法教育魚龍混雜，褪去烏托邦光環的精英書法教育在大眾文化面前無力招架。

（四）學科內涵有待提升。弘揚傳統文化，增強文化自信的歷史使命，需要強大的群眾基礎來支持。“書法熱”使社會對書法人才尤其是中小學基礎教育師資的需求激增，以書法教育提升國民整體素質成為時代呼聲。但高等書法教育卻以純藝術的屬性游離于實用之外，與社會需求和歷史使命相悖離。只有讓書法走出象牙塔，將書法高等教育和研究的成果傳遞到社會的各個層面，探索傳統文化和藝術在當代的創造性轉化，才能實現知識從高勢能向低勢能的轉化，擔負起文化傳承和社會美育的重要職責。

二、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演進邏輯

一流的書法學科建設是一項復雜系統的工程，要通過將國家文化戰略、社會需求、書法學知識體系完善等各種要素協調、交互、耦合，達到成績卓越、別具特色的一流水平。學科建設不同于專業建設，專業建設主要目標是滿足社會對于人才培養的需要，即圍繞著人才培養（學生）這一核心，而學科建設的目標除了人才培養之外，還要提升高校的整體實力、水平和社會影響力，所以更側重于學術隊伍建設、學術研究、學術平臺建設等層面。

（一）契合：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社會邏輯

社會邏輯與學術邏輯是一流學科演進的兩種邏輯途徑。社會邏輯是根據社會需求和外部環境，由政府主導，大學進行規劃。［1］學科自身發展與外部環境處于一個交互的過程，在交互作用下，學科需要根據外部環境的變化隨時調整目標、方向、內容和戰略等。因此，一流書法學科的建設不但要立足于自身的發展點，還應對國家政策導向、社會發展、科技創新等外部環境保持敏銳的洞察力，適時調整發展戰略，使學科生態系統實現與保持良性循環。

（二）內聚：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學術邏輯

學術邏輯是學科建設的基本和核心，是學科內在發展要求。學科的成長都會在穩定與不穩定兩種狀態中調整并維持動態平衡，每一次調整都是一次歷練與蛻變，都會經歷形成、發展、成熟、衰退的自然生命軌跡。一流書法學科的生成邏輯亦復如此，基于共同價值觀、審美觀和學術觀的書法家或理論家圍繞書法學科自身特質、規劃學科建設目標，并通過書法學科知識體系構建、滿足人才培養目標的課程體系建設以及交叉學科整合拆分等，融合學科內部資源，形成特定的知識譜系、有效的組織形式和傳播方式，遵循書法學知識生產和創新規律、激活內在動力，促進書法學科的自我生長。

（三）平衡：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耦合邏輯

書法學科知識的生產與傳播離不開學科組織能力的逐漸完善。一流書法學科需要知識、組織、人員、資源等多要素相互作用，學科組織成員通過理論研究或創作實踐、學術傳播或經驗推演、人才培養與社會服務等活動將學科隱形的靜態力量轉化為動態的顯性力量，這是具有創新意識的動態積累、長期復雜的過程，需要內在的主體行動與外部的助力行動方向一致并形成合力。一流書法學科的生成體現了學科自我發展過程中內在系統、外在系統以及制度環境之間的互動契合、調整銜接、要素合并。［2］學科內部以知識探究和問題解決為原動力，使學科成員間逐步達成共識性公共理性和價值選擇，凝練共同的學術方向；學科外部根據時代與社會發展需求，與時俱進地調整和轉變自身角色，并與共生型學科提供對話、激勵、互利、互惠的制度空間，共謀發展和學術成果轉化。

（四）輸出：一流書法學科的創新邏輯與育人為本

輸出一流成果與一流人才是一流學科的典型表征。一流書法學科的建設需要得到外部環境的認可，與社會文化大發展大繁榮和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戰略目標相結合，以更加寬廣的視野審視、思考和重構繼承傳統、體現時代特征的建設目標，將學科文化與精神內化于心、外化于形、固化于制，將高等書法教育的優勢轉化為文化傳承創新優勢，提升書法學科的凝聚力、輻射力、創新力和引領力。育人為本是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內在訴求，人才培養質量是衡量學科建設水平的首要因素，也是學科建設的重點與立足點。一流的水平不是體現在規模與設施，而在于培養出一流的書法專業人才，一流的書法學科需要一流的書法專業人才加以印證。

三、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推進路徑

“雙一流”建設背景下，文化傳承創新既是國家對高等教育提出的長期訴求，也是當前高校推進“雙一流”建設的重要內涵和本質要求。如何形塑學科發展的獨特文化價值和生態，實現既扎根傳統又面向未來、特色鮮明又體現學科交叉融合、既引領學術前沿又獲得廣泛價值認同、既注重學術創新又實現成果高效轉化，是建設一流書法學科所必須思考的重要問題。

（一）以國家與社會需求為導向，重申書法學科價值與功能

民族傳統藝術是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最真切地反映民族的歷史與現狀，對于民族傳統藝術的觀照，就是對于民族的觀照。書法學科的建立和發展具有深邃的內涵、磅礴的內容和很強的民族意志力，本土特征涵化了書法藝術的獨有個性。面對全新的時代和全面開放的世界，高校建設一流的書法學科必須以文化傳承為紐帶，不可數典忘祖，拋卻千年的文化積淀，顛覆一脈相承的傳統；也不能因循守舊，不思變通；更不可立身于時代之外，獨善其身。

守護中華文脈是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自信與力量。漢字是書法藝術生命的載體，更是其生生不息的動力。書法的根性力量，即在于對漢字和漢字文化的綿延傳承。漢字是維系文明的載體，更是中華民族萬世一系的本源依托。誠然，文字載體的制約使書法無法像美術、音樂等藝術門類一樣純藝術化、純表現化，其時空意蘊、線條內涵時常在文字內容中消弭變形，情感的躍動也易在對歷史文化的理性趨附中失去原始的力度，但也使書法藝術得以立足于現實生活，厚積而薄發，在文化傳承和社會發展中，獲得了綿延千年、生生不息的動力——這是比藝術本身更加強大的發展動力。書法作品是一種“物質存在”，而書法傳統是一種上升至哲學層面的體現中華民族理性與智慧的“精神存在”，書法的美既體現了中國哲學道法自然、圓融和諧的審美觀，更體現了氣韻生動、天人合一的生命之美。“盡心、知命、事天”的儒家美學設定了書法審美的意向，“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的道家美學拓展了書法審美精神，“一朝風月，萬古長空”的禪宗美學提升了書法審美境界。

借鑒與融合是書法學科發展的機遇與方向。“雙一流”建設中提出的“中國特色”并不是一味地回歸本土，摒棄西方優秀的教育理念和學科建設方式，而是要不斷借鑒經驗，融合發展。未來的時代，一流書法學科不是只需聚焦中國特色，而是要置于全球話語體系中去考量。互聯網的深入普及，尤其是移動互聯網的崛起帶來了傳播關系的變革和社會形態的重塑，同時也為書法等傳統文化的廣泛傳播創造了更好的條件。融合了信息網絡傳播和人際傳播優勢的數字媒體技術，尤其是數字化技術，更具及時性、便捷性、海量性、全球性、互動性，可以將書法元素通過動態的、多維度的數字化藝術形式生動再現，通過運用互聯網、電視、智能手機和電腦等數字媒介平臺廣泛傳播，極佳地展現書法文化的內涵、感染力和藝術魅力。“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隨著我國綜合國力增強與國際地位不斷攀升，世界對中國文化給予極大的關注，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化符號，書法以獨樹一幟的形式和強烈的藝術感染力，為世界各國人民所認知與接受。文化戰略下書法的走向世界，是與國家經濟及背后的文化支撐協同輸出的，是攸關中國的軟實力運用與國際形象塑造的重要文化符號，其意義早已超越書法本身。

（二）打破學科壁壘，交叉融合促進書法學科整合發展

一流學科建設關鍵在于遵循內部規律，建構學科內部學術秩序，實現學科整體的和諧發展。學科間各安其所、共生合作，交叉融合是當今學科發展的必然趨勢和主流方向，同時也是符合建設一流學科的特征與共識。高度分化與高度融合是科學知識發展的常態。現代教育制度下的學科專業化使科學知識高度分化，雖然促進了知識的縱深發展，但也割裂其內在的關聯，使得原本一體化的知識體系支離破碎、涇渭分明。書法文化植根于農耕經濟，“大一統”的傳統教育的主脈塑造了具有高度整合力和包容力的文化教育體系，也注定了中國藝術無法秉持分離型的思維方式。“詩書畫印”兼修是宋元之后中國文人畫家追求的至高境界。清末現代學制的引入開啟了制度層面的學科分化，現代學術文化連同教科書與學制、年級、課程、課時等關聯在一起，構成了現代意義上的教育文化體系，徹底轉變了傳統教育的文化樣態，傳統“詩書畫印”的藝術教育格局被打破：詩詞歸于文學之下，中國畫成為單獨一個專業或方向，而書法篆刻則共生于書法學之下，它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聯系被切割分化。書法是中國民族獨有的藝術形式，在西方學科體系中沒有與之相匹配的范式，因此，在現代學科體制下書法喪失了獨立生存的空間，淪為美術學下的二級學科。

20世紀書法學科進入了高等教育學科體系以來，不斷完善學科課程體系和整體架構，課程分類逐步全面化、精細化，其教學內容包括史學與美學、技巧與觀念、創作與欣賞、本體與載體、風格與時代等多個方面，涵蓋了全部書法學及文學、史學、哲學、文獻學、文字學、金石學、考古學、心理學、社會學等諸多領域。學科交叉是科學知識的整合性發展，是學科發展的理性回歸，對于推動科學整體發展、促進人類思維變革和解決重大現實問題具有深遠意義。不同學科必然有其專業性與特殊性，但卻不意味著與其他學科界限分明。建設一流的書法學科要打破學科壁壘，建立多層次、多學科交叉的立體式知識體系和課程體系，靈活多元的人才培養目標，既彰顯書法學科民族化特色，又融合時代發展要素，體現社會需求；同時也要注意課程體系的整合和課程內容的融合，根據教育規律和學科自身發展規律建構核心知識課程體系，并以之為中心拓展、重構，形成層次清晰、邏輯合理又重點突出、內涵豐富的課程體系；優化課程體系設計，將學術前沿、學科建設與跨學科建設新成果及時融入課程，同時規避課程內容重復；以宏觀立場和視野來探賾書法學科發展規律，以項目和任務為載體凝聚學科方向，培養師生的理論與實踐能力、卓越與競爭意識，培育合作交流、求同存異、互利共存的學術氛圍和學術生態。

（三）完善書法學科治理體系，拓展文化傳承大格局

良好的制度環境是實現學科內外系統協調統一、互動契合，平衡學科文化生態與權力生態的關鍵。只有通過學科制度形塑開放包容、公正自由的文化生態與權力生態，才能有力拓展書法教育格局，實現書法學科的共同治理。文化復興為古老的書法藝術注入了新的活力，普及書法教育提升國民整體素質是時代呼聲。高校必須走在時代發展最前沿，突破傳統的書齋模式和思辨式的傳統書法學科知識生產方式，審時度勢地自我更新、自我提升，重視利益相關者的權力訴求和具體情境問題，培養適應和促進社會發展的高級人才和學術成果，以人才和學術研究的形式反哺于社會，切勿孤芳自賞。高校內部要營造良好的制度環境，吸引一流的書家、學者，維護和諧的學科組織生態。從頂層設計到具體環節落實、從教師選聘到資源保障、從教學實踐到學術研究，保障各環節順利實施；外部應明晰學科治理權的邊界和底線，構建獨立自治的書法學科學術話語體系。書法學科生態的良性發展需要依靠權力來維系，而權力既包括學術權力，又包括行政權力，二者本不矛盾，但要注意避免學術權力行政化或學術權力虛化等傾向，實現學術自由、學術自治，維護學術的尊嚴與權威。政府應調整書法教育整體布局，將書法教育納入公民教育體系，使高等教育與社會團體民辦書法教育以及基礎教育形成分層次的社會大教育體系，面向全社會，以前沿學科成果為引領，使書法所蘊含的文化、藝術知識與技能成為公民的基本素養，在潛移默化中提升公民的審美品格、精神境界，并通過國人對書法認識和實踐的普遍提升，將中國傳統文化的精神力量傳遞到社會的各個層面。要努力探索建立具有公信力的書法學科評價體系，各層次教育應當建立自己的評價體系，而不是僅以行業活動的獲獎、入展為標準。展覽的標準因時因人皆可變化，可教育卻不可朝令夕改。對社會上各種展覽與民辦書法教育也要予以引導和規范，勿使展覽成為學科前行的指揮棒。

總之，一流的書法學科必須著力于探索傳統文化和藝術在當代的創造性轉化，實現知識從高勢能向低勢能的流動，擔負起文化傳承、社會美育的重要職責，充分發揮書法文化的社會價值。不同類型、層次的書法教育既有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實現社會美育的總目標，又具有各自發展特點和特色的教育指向。形成由淺入深，由興趣培養向專業研究，由審美引導向文化傳承的大格局。

（四）提升學科文化內涵與權威力量，引領新時代書法學科創新發展

學科文化是學科制度和范式構建的基礎，一流書法學科的建設離不開底蘊深厚的學科文化。濃郁、雋永的學科文化是書法學科突出的特色與優勢。科技文化多元發展、大眾文化與雅文化制衡博弈的今天，學術文化在碰撞沖擊、矛盾妥協，不斷尋求著相互間包容理解、支撐接受。唯有以海納百川之胸襟，融學術自治精神與求同存異的追求為一體，書法藝術才可以獲得最廣泛的認同，書法學科才能不斷壯大發展。

學科文化是學科建設的核心要素，也是學科發展的動力與基礎，開放包容的學科文化是“雙一流”建設背景下書法學科突破傳統格局、不斷發展的源泉所在，是推動書法學科內涵式發展、現代化治理的重要力量。從藝術學門類整體發展來說，現代藝術在今天越來越表現為公共性和社群性的一面，如何構建現代藝術的共識體系，是未來最重要的藝術問題。作為藝術門類中的一員，書法學科的發展也必然面臨同樣的問題。社會的發展是一個從穩定到變遷再到穩定的不斷循環的過程，文化的發展亦是如此，只有充滿時代感與自省精神的文化才能夠在歷史的滌蕩中成為時代風格而源遠流長。

書法是特殊的學科，由于過于抽象的藝術形象，所以既不能精確細致地量化分析，也很難形成標準的評價體系，見仁見智的評價勢必存在很多個人因素。對書法的學習是個深奧的過程，教師的學術視野與審美取向直接決定育人的質量，在書法專業人才培養諸多環節中，沒有其他任何一種力量能與教師的作用相抗衡，高素質的師資隊伍對于一流書法學科建設的人才培養、科學研究與學科整體建設等具有重要意義。然而我們的師資現狀并不樂觀，長期以來重技輕道的觀念造成了書法美學、書法教育心理學、書法藝術理論乃至書法史、批評史等方面理論成果的匱乏，以至使書法學科建設的具體架構缺少相應的理論依據。沒有高素質師資隊伍，建設一流書法學科只能是一句空話，而高素質師資隊伍的形成，需要一流大師或學科帶頭人的引領，也需要穩定地學術方向。一流的大師和學科帶頭人是一流學科書法的靈魂所在，他們通過學術講座、展覽交流等形式將前瞻的、原創的思想體系與創作風格付諸于語言或作品，并且被傳播、被認可，形成普遍共識和學科權威，在權威力量的推動下將符合時代發展的學術觀念與審美取向置于書法學科體系的前沿，引領書法學科發展走向并形成品牌效應，輻射學術團隊，吸引優秀書家學者與優質生源，形成高質量教學師資、學術團隊與后備人才隊伍，穩定、持續、有力地推動一流書法學科建設。可以說一流大師學者是建設一流書法學科的中流砥柱。

傳承文化薪火，賡續中華文脈，是新時代賦予的偉大使命。培育富有中國特色的書法學科文化，發揮書法學科深厚底蘊與育人功能，培育書法家、理論家與和廣大書法愛好者對書法文化的價值信念、樂于創新的學術精神和建設現代化強國的文化自信，一流的書法學科建設必會長足進步，萬紫千紅的春天即將來臨。

注釋：

[1]朱冰瑩，董維春.“建成”抑或“生成”:世界一流學科成長的邏輯與路徑[J].學位與研究生教育，2017(9):15.

[2]韓春梅，張玉琢.“雙一流”建設背景下一流學科的演進邏輯與建設路徑[J].現代教育管理，2020(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