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

□李明晨

（武漢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56）

習近平總書記在建黨一百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理論提煉和實踐總結，標志著馬克思主義發展到了新階段。在這次重要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立足民族的千秋偉業，以世界的眼光、人類的視野提出了事關中華民族和人類未來的新觀點和新論斷。他提出“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這一論斷具有獨到深刻的理論內涵和影響深遠的實踐意義。挖掘和闡釋其理論內涵有利于全面深刻地理解其中的精神并將之落實到現代化的實踐中，發揮這一重要思想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開創人類美好未來實踐中的指導作用。

一、基于現代化多元性探索出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

中國對現代化道路的探索經歷了一個由被動學習到主動把握的過程。鴉片戰爭后，以魏源、林則徐為代表的地主階級知識分子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洋務派主張“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維新派主張變法圖強，以孫中山為首的資產階級革命派主張“民主共和”。從技術到國家體制，中國早期有識之士探索現代化道路都是在學習西方。他們把西方現代化視為現代化的唯一模式，致力于把中國建成西方那樣的現代化國家，仿佛只有如此，中國才具備現代性。他們既沒能從理論上認識到現代化和現代性是多元的，也沒能從實踐上認識到殖民中國的列強絕不會讓中國通過學習西方現代化來擺脫其控制。因此，他們探索中國現代化道路的思想和實踐注定要失敗，究其原因是缺乏正確的指導理論和先進的領導階級。

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中國共產黨是中國最先進階級的政黨。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主動探索符合中國實際的現代化發展道路。馬克思揭露了西方以“資本為中心”的現代化的弊端，否定“世界各國由于歷史的必然性都應經過資本主義生產各個階段”的觀點，從理論上揭示了西方現代化不是世界各國都必須走的現代化道路，指出了現代化是多元的。現代化是指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發展轉變的過程。封建主義和帝國主義是阻礙中國向現代社會發展轉變的反動勢力，因此中國共產黨的二大制定了徹底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中國共產黨認識到資本主義現代化道路在中國走不通，提出要通過民主革命進一步創造條件，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明確了走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要使中國穩步地由農業國轉變為工業國，把中國建設成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1]。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通過新民主主義革命，推翻了封建主義、帝國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建立了社會主義性質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掃除了現代化發展的障礙，為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創造了根本的前提。黨的現代化道路初期探索表明，“中國的現代化最終選擇了社會主義道路，這種選擇決不是一種非理性的宗教信仰，而是近代中國革命的必然結果”[2]。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黨領導人民繼續探索適合中國發展的現代化道路。社會主義國家建設的目標由工業化國家轉變為現代化國家，這既是對西方現代化中工業化道路的反思，也是對蘇聯建設現代化工業強國經驗教訓的吸取。新中國成立初期，由于發展需要、國際形勢等因素，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參照蘇聯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但黨及時認識到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不是唯一的，現代化也不只是蘇聯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模式。毛澤東指出，“不要再硬搬蘇聯的一切了。應該用自己的頭腦思索了。應該把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建設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探索在我們國家里建設社會主義的道路了。”[3]黨堅持在現代化發展中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實際相結合，從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入手，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鄧小平深刻地指出，改革讓中國找到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道路，“改革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引起了經濟生活、社會生活、工作方式和精神狀態的一系列深刻變化。……表明我們已經開始找到了一條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路子”[4]。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從理論上確立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是多元的，在實踐上強調這條道路只適合中國現代化發展。中國現代化的實踐證實了黨探索出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是科學的。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生產力持續得到解放和發展，現代化建設的階段性目標逐步實現，由落后的農業國逐步發展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隨著中國現代化發展，現代化建設目標也不斷得到科學性豐富。由改革開放初期的“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而奮斗”發展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時代又豐富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黨的奮斗目標的發展變化表明，現代化國家發展所實現的現代性不是單一的，不只是工業化發達或經濟富強，而是包括國家富強、政治民主、文化昌明、發展和諧、環境美麗等在內的符合人類發展的多元化現代性。

中國共產黨將馬克思主義現代化理論與中國實際結合，堅持現代化多元和現代性多元，從中國具體國情出發，逐步探索出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道路。這條道路有別于西方資本主義現代化模式，也不同于蘇聯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模式，是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

二、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的新之所在

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在百年奮斗史中不斷探索而形成的現代化道路，是黨運用馬克思主義唯物主義歷史觀和人民創造歷史的群眾史觀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理論結晶，是在中華民族探索富強的百年歷史中被黨和人民的歷史實踐檢驗了的正確之路。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將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中國革命和建設實踐相結合，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從中國社會的實際出發探求中國革命和建設的真理性規律。

1.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是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道路

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現代化發展的奇跡。一是在經歷了半殖民地半封建、軍閥混戰、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百年瘡痍的中國，用短時間實現了社會主義現代化。二是在一窮二白、人口眾多的情況下依靠自力更生實現了社會主義現代化，而且是人人共享的現代化。三是中國成功規避了西方現代化進程中出現的問題，用幾十年的時間完成了發達國家用幾百年時間走過的工業化歷程。中國現代化發展創造的奇跡不是偶然的，其有著深刻的必然性，因為中國式現代道路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新式現代化道路。

中國的現代化道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馬克思主義主張人民群眾是社會變革的根本因素，是社會發展的主體力量，是歷史的創造者，創造了社會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中國共產黨將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和人民史觀自覺運用到中國的現代化建設中，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形成了“以人為本”、“人民為中心”、“執政為民，發展為民”、“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5]、“人民至上”[6]等馬克思主義人民觀新成果。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根植于深厚的中華文明土壤，中國共產黨繼承和發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重民思想”和“民本思想”，又超越了這些思想，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

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以“人民為中心”既是對西方現代化以“資本為中心”的超越，又是對蘇聯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揚棄。堅持社會主義制度，堅持黨的領導，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這條道路發揮了黨在現代化建設中的領導核心作用，以及人民在現代化建設中的主體作用，滿足了人民群眾共同享有現代化建設成果的愿望，切實做到了民建民享，極大地激發了人民群眾在社會發展中的創造力和創新力，取得了人類社會發展史上的奇跡。

2.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是建設與治理同步進行的現代化道路

現代化是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變革。按照社會演進理論，現代化社會比傳統社會更為美好。民主政治代替集權專政，傳統農業和手工業實現工業化，思想文化自由，人可以自由流動，自主選擇生產和生活方式，但史實并非如此。現代化初期，廣大農民失去土地，手工業者被工廠擠垮，被迫成為受剝削和壓迫的工人，過著悲慘的生活。工業化的粗放生產造成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經濟危機導致極大的生產浪費，企業倒閉，工人失業，社會動蕩。以資本增值為發展邏輯的現代化不斷生成難以根治的社會問題，如過度開發、環境污染、社會貧富差距懸殊、經濟危機和擺脫經濟危機的戰爭頻發、資本家殘酷壓迫和剝削勞動者，以及人的異化、社會沖突激化、發展動力不足等。西方的現代化困境一方面源自社會制度和國家體制，一方面是由于治理不力或缺乏治理。中國式現代化吸取西方現代化在治理上的經驗教訓，走建設與治理同步的現代化道路。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7]。這是對國家治理的高度總結和新的要求。現代化過程中，社會發展變革具有一定的自發性，需要國家對其進行制約，引導其向著既定目標發展，形成國家力量與社會變革力量的互動。黨十分重視國家在現代化發展中的治理職能。改革開放以前，黨強化了國家計劃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主導作用，忽視了現代化發展的規律，產生一定的問題，但是這些問題都在國家治理中得到解決。改革開放后，對內，在黨領導下改革經濟體制、政治體制和社會管理體制等，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為現代化發展開辟道路；對外，有計劃、有目標地根據建設現代化國家的需要“引進來”和“走出去”。實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揮國家宏觀調控與市場資源配置的雙重作用，我國避免了資本主義市場經濟導致的經濟危機、貧富分化和社會沖突等問題。十八大以來，黨更加提高了國家治理在建設現代化強國中的地位和作用，提出了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形成了新的五個“現代化”，從現代化治理層面上豐富了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

3.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是全面協調發展的現代化道路

現代化是指社會各個方面的變革，是多層面系統性的發展。中國式現代化由“四個現代化”發展為“五個現代化”，由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發展為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五個文明協調發展，構建了“五位一體”總體布局的現代化格局，形成了全面協調發展的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

現代化發展以工業化為基礎，但并非單純的工業化，西方和蘇聯的現代化模式都強調工業化，中國吸取經驗教訓將現代化發展為農業、工業、科技、國防四個方面的現代化，既要將落后的農業國發展為現代化的工業大國，也要發揮現代科學技術在發展生產力中的重要作用，更加注重現代化的和平發展。在新時代，黨根據中國現代化發展的實際需要，提出國家治理現代化，形成新的五個現代化。五個現代化相互支撐，全面協調性發展。農業現代化和工業現代化將中國由落后的農業國發展為現代化農業大國和工業強國；科技現代化使中國在多個科技領域領先發展；國防現代化讓中國成為維護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國家治理現代化避免了現代化發展的彎路，提高中國現代社會治理的科學性、民主性，保障中國現代化事業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發展。

根據馬克思主義社會發展理論，毛澤東、鄧小平、習近平等黨的幾代領導人一再強調現代化發展目的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生產力發展是社會系統發展的結果，是由生產力要素構成的系統與其所處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環境體系相互聚合匹配的結果。“五位一體”全面布局的現代化發展道路既符合生產力水平發展的科學理論，也適應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的實際需要，既是五個文明全面協調發展的現代化，也是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全面協調發展的現代化。五個文明全面協調發展，人民物質生活富裕，精神生活充實，政治上當家做主，社會公平正義突顯，生態上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展理念。“五位一體”全面布局的現代化發展中，黨領導人民不斷深化政治體制、經濟體制和文化體制改革，中國政治穩定、經濟繁榮、文化昌盛、社會公正、生態美好。

全面協調發展的現代化道路使中國的現代化朝著共同富裕這一社會主義本質決定的目標發展，圍繞以人民為中心，促進現代社會全面協調發展，既滿足了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也為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準備了社會發展條件。

4.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是不斷創新的現代化道路

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處于不斷完善的過程中，是一條根據現代化發展需要而不斷創新、充滿活力的道路。

現代化的發展過程是不斷遇到社會新問題、面臨新挑戰、解決新矛盾的過程，既不會一帆風順，也沒有固定的模式可以照搬，更沒有解決所有問題的一勞永逸的舉措，需要持續地研判新形勢，研究新問題，把握新機遇，應對新挑戰。雖然我國現代化建設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中國模式引起世界關注和研究，但是新時代，我們也處于更為復雜的國內外發展環境中。鑒于此，習近平總書記要求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推動高質量發展。國內改革進入深水區，需要打破阻礙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各領域壁壘，進一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這需要壯士斷腕的勇氣和化解困難的智慧。加快轉變發展方式，由高速度轉向高質量，降低消耗，提高質量和綜合效益，以創新驅動發展。擴大對外開放，不斷學習和吸納世界最新的發展成果，參與國際大循環，提高國際競爭力，抵御全球化競爭中的各種風險，以國際大循環的外力激發國內循環的活力和效力。緊緊抓住新時代“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8]的主要矛盾，以高質量的發展提高人民的獲得感、滿足感和幸福感。打破城鄉二元分割，協調沿海與內地、東部與西部同步發展，加快邊遠地區的現代化發展，縮小不同社會階層的差距。從政治民主、經濟繁榮、社會穩定、文化高雅、生態美好等方面多層次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中國式現代化道路堅持黨的領導，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以人民的共同富裕為導向，以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目標，立足中國現代化實際需要，有規劃、分步驟地發展現代化事業。因此，中國現代化新道路是中國人民充滿自信的道路，是在各種干擾和風險中穩定發展的道路，是在現代化事業發展中持續創新的道路。

三、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開創了人類文明更高階段

在馬克思主義人民群眾史觀的指導下，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堅持人民至上，充分發揮人民群眾在現代化發展中的主體作用，激發了人民的創造性和創新潛能，將生產力發展到新的水平。馬克思主義文明觀認為社會生產力水平決定文明發展水平，因此創造了人類社會生產力新水平的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也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中國吸收和借鑒一切有益于社會生產力發展的人類文明成果，在現代化發展中保留和發展這些文明成果，讓人類文明保持活力，將人類文明發展到更高的階段。

1.從文明發展的內在規律上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

文明是人以自然生態為前提創造的積極的文化成果。從發展的內在規律上，文明要處理好兩大關系：一是人與自然的關系，這是人類文明發展的前提；二是人與人的關系，這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條件。對二者關系的處理方式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文明形態，由此形成了不同文明形態下的價值體系、制度體系和應對體系。

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上繼承了包括中華文明在內的人類文明中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傳統，同時又超越了這一傳統。既不是像傳統文明中，人一味敬畏自然，被動地受限于自然的力量，也不是如工業技術文明中，人主動地、無限制地征服和索取自然，造成人與自然關系的緊張，而是在社會發展中保持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人既遵循自然生態發展規律，利用發展規律進行經濟建設，發展物質文明，也利用人發展的物質文明和科技成果干預自然，減少自然災害對人類文明和自然本身造成的損害。在新時代的現代化建設中，中國高度重視生態文明建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9]，從人類文明興衰的高度要求處理好現代化發展中人與自然的關系。中國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現代化建設體系，堅持現代化發展中生態優先的原則，通過轉型發展、生態立法、低碳生活、修復恢復、從嚴整治、嚴格執法等措施，保護生態，發展生態文明，建設美麗中國。在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生態文明建設上，獨自發展難以獨善其身，需要從全球的視野、人類文明發展的高度發展生態文明。超越文明發展中的國家和民族界限，中國積極推進世界各國、國際組織和各種力量加強全球生態治理，應對世界氣候問題。中國現代化中的生態文明建設突破了西方的文明沖突論，也突破了多元并存、相互聯系的文明現代性論，將人類文明視為一個多元共生的整體，推動人類文明在生態美好的發展條件下持續地向更高階段發展。

中國“以人民為中心”的現代化新道路踐行了人民創造文明成果、人民是推動人類文明發展主體力量的馬克思主義文明史觀。中國在現代化發展中堅持人民當家做主，以政治制度的形式確保文明發展中人與人的關系是自我主體關系。這就變革了傳統文明發展中人統治人、人壓制人的關系。在西方主導的現代文明中，人成為資本的奴隸，被科學技術異化為物，人創造的文明成果被歸結于資本增值和科技發展應用的結果。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在人與人的關系上超越了傳統文明和現代工業技術文明，極大地解放了人民群眾，激發了文明發展主體力量的內在潛力和創造發明活力，既開辟了人類文明向更高階段發展的潛力空間，又激發出人類文明向更高階段發展的動力。

面對人類現代化進程中造成的歷史教訓和面臨的問題，尤其是世界性難題，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在“全人類自由全面發展”的價值觀指導下，采取保護生態、共同富裕、共治共享、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應對措施。以生態美好、以人為本、人民至上、人類共命運的價值體系為指導，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造福人類的應對體系。據此，從文明發展的內在規律上而言，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

2.從文明發展動態上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

文明隨著人類社會的變革處于不斷更新的動態之中。文明發展動態有以下幾種表現形式：

其一，在繼承的基礎上持續發展。歷史悠久、成果輝煌的中華文明走到近代處于發展隔斷、瀕臨消亡的危機狀態。在封建腐朽、列強殖民、動蕩混亂的時代中，中華民族面臨危難，中華文明蒙塵。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走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經過百年奮斗和探索，中國由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中華文明轉危為安，持續發展，如今又以厚積薄發的姿態引發世界的矚目，古老的中華文明生發出強大的生命活力，成為人類文明史上唯一沒有中斷的文明。這是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扎根于中華文明、繼承和發展中華文明的結果。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不僅汲取中華文明，而且吸納整個人類文明的成果，這些文明成果在中國式現代化發展中持續發展到新的形態。

其二，發展模式的突破。關于人類文明發展模式存在多種學術觀點。依據生產方式，文明發展模式有以農業生產為主體的農耕文明、以流動放牧為主體的游牧文明和以商貿為主體的工商文明。發端于西方的工業化將世界文明卷入西方的工業技術文明發展模式中。西方以發達的物質文明和強大的軍事力量雄霸世界，以非西方即愚昧落后、落后就要西方化的二元思維和文明發展邏輯，征服和毀滅異于己類的文明形態。在霸權支撐下，西方試圖將人類文明變為單一的發展模式，將西方價值觀鼓吹為普世價值觀。霸權和征服抹殺了人類文明發展的個性，將人類文明發展模式同質化、同一化，導致文明的衰退、地區的動蕩和文明之間的對立沖突。中國突破了現代化以資本主義現代化為母本、為世界標準的模式束縛，探索出獨立自主、改革開放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新道路。中國現代化發展成就雄辯地證實，人類文明發展模式不是唯一的，也不需要同質化，而是以人的現代化為旨歸。人類要根據現代社會發展的需要，以人類文明向更高層級發展為導向，選擇和確定適合人類文明發展的模式。

其三，多元共存、共生共榮的發展機制。工業技術文明的特征是統一化、標準化、模式化和規模化。以“資本增殖”為發展邏輯的資本主義現代化內在地要求資本市場無限擴大，國際化生產、銷售和消費讓資本和資源在全球范圍內重組和整合，形成了發展日趨加快的全球化。基礎雄厚的西方大國主導全球化發展進程，掌握規則制定權，把全球化變為自己謀取利益的工具，在政治體制、經濟體制、意識形態、文化價值等多個領域向全球滲透演變，把世界各地多樣化的現代文明變為單一的一元西方文明。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尊重各民族、各國人民創造的文明，主張文明互鑒，在多元并存中共同繁榮。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應該秉持平等和尊重，摒棄傲慢和偏見，加深對自身文明和其他文明差異性的認知，推動不同文明交流對話、和諧共生”，“我們既要讓本國文明充滿勃勃生機，又要為他國文明發展創造條件，讓世界文明百花園群芳競艷”[10]，“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堅持多元共生的文明相互促進，推進人類文明在現代化中發展到更高的階段。

其四是協調與充分發展的發展趨向。古往今來，人類文明發展都存在不協調、不充分的問題，但人類文明發展的趨向是實現人的全面自由發展，是協調的、充分的。傳統社會中，城鄉二元分割，城鄉文明差距較大，各區域發展嚴重不平衡，不同民族之間和社會階層之間文明發展存在較大差異。近代以來，在西方主導的工業技術文明中，在民主、自由、法治的迷人外衣下，充斥著殘酷的剝削和野蠻的掠奪，社會階層和國家地區之間貧富差距懸殊，尤其是信息技術與高新技術的迅猛發展，導致世界各地文明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更趨嚴重。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以人為本，以人民共同富裕為發展主旨，致力于消除貧困，通過精準扶貧實現了全民小康，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通過東西部、沿海與內地互相支援，解決發展的不協調、不充分問題。倡導“南南合作”“一帶一路”，通過減免債務、對外援助，幫助落后國家和地區發展，有效緩解了發展不協調、不充分問題對人類文明發展造成的阻力，創造了人類文明新形態。

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內容豐富，既有深謀遠慮的發展規劃，也有體系完整的發展體制，既有宏大敘事視角的宏偉目標，也有細致入微的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更有人類命運與共的文明發展倡導。習近平總書記基于此提出“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不僅理論深刻而且意義深遠，極大地增強了中國人民的道路自信，更為重要的是在世界格局大變局的當今，以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引領開創人類文明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