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娟莉
(湖南商務職業技術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5)
在職業教育未納入正規學校以前,中國古代技術技能的傳承多以學徒制的方式傳遞。傳統學徒制是中國古代培養技術技能人才最主要的方式。通過師傅的傳幫帶,學徒獲得職業技術技能、學習做人做事的道理,實現知識、技術和文化三者合一的傳承,為中國很多技藝長期處于世界領先水平和中華文明的發展做出了卓越貢獻。
學界一般認為傳統學徒制起源于原始社會早期基于生命體直接需求的勞動教育。上古時期,“人民無別,群物無殊”,技藝作為不可缺少的生產力,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礎,這一時期,沒有系統的職業教育,只有基于生存發展需要,源于“教育自覺”[1]的生存經驗的傳遞。
夏商周時期,建立了以世代相傳方式傳承技術的疇官制度,出現了掌握實用技術的職業群體——疇官,伴隨著社會分工的進一步細化,逐漸出現了官府手工業學徒制的萌芽,奴隸主將能工巧匠聚集起來,身懷絕技的匠人被擢升為“工師”。“工師”之間互相切磋、學習,不斷提升技藝;同時“命工師令百工”,“工師”不僅在大規模的奴隸協作中傳授技藝,培養技術人才,同時負責管理百工,讓父子相傳的技術技能逐漸發展成師徒授受的官營學徒制。
春秋戰國時期,官營手工業“工師”授徒制成為技術傳承的主要方式。秦漢時期,建立了龐大的官府手工業系統,官營學徒制和民間學徒制進一步發展,職業教育建立起以重視思考和操作能力為核心的教育方法體系,工匠地位有所上升,進一步規范了對學徒的管理。
魏晉南北朝時期,官營手工業實施技術壟斷,民間手工業遭受毀滅性打擊,然而在高壓下,手工業技術仍有較大發展。著名工匠的發明創造與技術傳承伴隨著身心壓抑而成就,出現了諸如馬鈞、祖沖之等杰出的機械發明家。
隋唐時期,官營學徒制成熟,唐代專設少府監與將作監為專門管理機構,對工匠的培養規章制度、學制安排、程序步驟作了系統的設計和安排。民間手工業作坊一般實行師徒制。
宋代處于封建王朝的頂峰,在手工業領域出現了現代形式的工廠,“機戶出資,機工出力”的生產關系出現,產業工人誕生,同時在官營作坊出現了“法式授徒法”。所謂“法式”是指在總結前人生產經驗的基礎上,進一步編制了技術規范。這使學徒制在技術授受方式上有了專門的訓練教材,其中最有名的是北宋著名建筑師李誡編撰的《營造法式》,此書已成為中國古代建筑技術的百科全書,是古代職業技術教育和傳統學徒制度的劃時代性進步[2]。
元代,中央政府控制了數量龐大的官府手工業,控制了元及其臣屬國的工匠,重視對在籍工匠的培訓,設置了專門機構負責組織教習工匠。私人手工作坊主要憑借技藝家傳以守其業,但也出現了黃道婆等愿意傳播技術的民間紡織專家,為長江流域棉紡織業的興旺做出了杰出貢獻。
明代推行重農抑商政策,經濟政策趨于保守,工匠極受歧視,遏制了工匠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官營學徒制走向衰退。但興盛于宋代的民間師徒傳授制一直沒有衰減,并發揚了宋代注重總結技藝傳授經驗的優秀傳統,編纂了重要的傳藝教本,如制鏡手工藝人孫云球的《鏡史》、漆匠黃成撰寫的《髹飾錄》、宋應星的《天工開物》等。
清代,官府與學界均不重視科技和生產技術,官營學徒制衰落,技術傳承主要依托行業會館學徒制。行業會館對學徒年齡、招收年限均有嚴格要求,對收費標準、幫工待遇均有規定,進一步嚴格了學成出師標準。行業會館學徒制從選拔制度、培養過程、出師考核、學徒紀律等方面進行了規范,逐漸走向成熟。
在傳統學徒制人才培養過程中,技藝的有效傳承主要源于:一是尊師重道、親如父子的親密關系的建立。在中國文化史上,留下了著名的“魯班學藝”“程門立雪”“華佗拜師”的故事,師徒關系的建立是相互尋找和選擇的結果。師徒關系確立后,需要舉行鄭重的拜師儀式,學徒對師傅、師母行三叩首之禮,跪獻紅包和投師貼;之后聽師傅訓話、宣布門規。師徒關系建立后,師徒關系親如沒有血緣的“父子關系”,有些行業,投入師門后,全憑師傅管教,父母都無權干涉。
二是因材施教的技藝傳授方式。由于傳統學徒制通常是一師一徒或一師幾徒,在傳技過程中,師傅將技能根據徒弟資質與所長,實施揚長避短、循序漸進的個性化教學,使其各展其才,這也是師徒文化得以綿延千年的重要法寶。魏晉傅玄對此有“大匠構屋,必大材為棟梁,小材為榱橑,茍有所中,尺寸之木無棄也”的精辟論述,他認為學徒如大小各異的木材,應根據自身特點各盡其用。
三是強調學徒主觀能動性的傳技藝術。有古諺云“大匠教人以規矩,不能教人以巧”。“規矩”和“巧”是傳技過程中的兩個層次。規矩是基礎,就像隋朝學徒制中的“立樣”與“程準”。“立樣”指要預先做好模板,學徒通過對模板的模仿學習制作技巧,而“程準”主要是檢驗產品是否合格的標準,掌握了程準,意味著學會了技術。學技藝最難的不是規矩,而如孟子所言,“梓匠輪輿,能與人規矩,不能與人巧”。師傅的言傳身教能讓學徒基本獲得“規矩”,而“巧”的獲得需要學徒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通過長時間的練習和揣摩,在長時期的實踐和思考中通過悟的方式來獲得。
傳統工匠憑借一雙靈巧的雙手與精湛絕倫的技藝,不僅創造了具有一定功能的產品,同時發揮著“技術專家、藝術家和美化師”的作用[3]。在古代,工匠主要集中在官府手工業建立起的匠籍制度中,師傅和學徒都是工匠,他們聚集在一起,互相切磋技巧,互相學習,《詩經·衛風》中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可以形象概括工匠對待工藝認真執著、銳意求新的職業態度,主要體現在工匠對技藝細節細致的處理和技藝的改進創新上。他們在制作過程中反復斟酌每一個細節的處理,不斷修改完善制作工藝,精益求精地去改進、完善每一件作品的工藝,并在師徒授受過程中將切磋琢磨的創物觀念不斷傳承給學徒。
在中國歷史上,孔子的“君子不器”思想影響深遠,對匠器多有鄙薄。《禮記》也曾記載,“凡執技以事上者……不貳市,不移官”[4],規定掌握技藝的群體,不得從事專業技能以外的行業,也不得遷調做官,對有一技之長的群體有諸多嚴格的制度和規定。同時,中國人歷來關注現實,崇尚在實際工作和生活中追求人生理想[5]。以解決社會生活實際問題為突出特點的工匠在致用文化背景下備受推崇,除帝王將相外,魯班、李誡、李冰、宋應星等杰出工匠均被載入史冊。因而,傳統工匠雖然憑借技藝立足,但并未局囿于做一個機械的操手,而是呈現出道技合一的技術追求。
“道”是中國哲學特有的基本范疇,蘊意豐富。在古代,在生產活動過程中采用的具體途徑和方法稱之為技、術或者藝,如紡織術、造紙術、齊民要術等可稱為術,但不能稱之為道。“技”有形而“道”無形,“道”可用心體悟但難以言說,因為“道”是一種超越具體路徑和方法的抽象境界。
“道”“技”關系十分密切,一方面,“技”是“道”的最佳載體和必經過程。在《呂氏春秋》中,記載了商朝烹調始祖伊尹以“至味”說湯的故事,伊尹本是一個精通烹飪的廚師,他從認識食材的自然屬性、清洗食材、烹飪用火再到五味調和,進而超越烹飪之技至治國之道,成為商湯心目中的智者而官至宰相。春秋時期,范蠡師從計然學商,三散家財而運氣縈于身,得以善終,展現出“大贏靠德”“大商無算”的智慧和境界。宋代歐陽修通過賣油翁“我亦無他,唯手熟耳”的手藝,說明了技能訓練熟能生巧的特點,闡釋了由“技”入“道”是必經過程。另一方面,“技”不離“道”。古人認為,“技”要順“道”而為,尊重客觀規律。“道”蘊含著有章可循的規律。因而,在具體的實踐過程中,工匠要經過嚴格的技術訓練,形成規矩,遵守法度,同時也要有良好的身心修養,專心不二,凝神于道。《考工記》中提到設計車輪的直徑要根據駕車人上下車是否方便來確定[6]。遵守規律,尋找和“技”的契合就是求“道”的過程。同時,工匠的身心狀態也非常重要。庖丁解牛時神態自然,動作富有韻律,這種身心和諧的狀態是古往今來許多杰出工匠的共同特征。因而我國古代將技術和藝術合稱“技藝”。正因為工匠把“技”與“藝”合二為一,并在“技”的操作過程中感受到了藝術創造的愉悅,才能做到不僅動作優美,而且產品精妙絕倫。
在中國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技”與“道”是一對動態的概念,“技”伴隨著“道”的不斷發展而日臻成熟,同樣,正因為“技”的不斷成熟,才會促成“道”的不斷演變,兩者相輔相成,密不可分。
現代學徒制一詞首見于 1993 年英國的現代學徒制計劃。近年來德國等發達國家在融合傳統學徒制與現代職業教育的基礎上,大力發展適合本國國情的現代學徒制,主要以德國的雙元制、澳大利亞的新學徒制為代表。我國從2019年開始全面推進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國內學界一般認為現代學徒制是一種以校企合作為基礎,以學校教師、企業師傅的深入指導為支撐的新型技能人才培養范式,是將傳統的學徒授受與現代學校教育相結合的校企合作式的職業教育制度。為了調研了解我國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過程中師徒文化、工匠文化、技術文化等傳承的困境和原因,課題組分類組織了針對企業和學生的問卷調研,主要調研結果如下:
調研發現,在現代學徒制的推進過程中,學校與企業內驅力存在較大差異,突出存在“校熱企冷”的“壁爐現象”。學校作為人才培養的主體單位,在現代學徒制試點過程中主動聯系參與現代學徒制試點企業,積極性較高;企業出于多方面利益的考量,參與人才培養的積極性相對較弱。企業內驅力不足主要源于多方面:一是60%的企業認為政策層面對企業參與學徒制的激勵機制還有待完善,激勵力度還有待增強;二是20%的企業認為企業參與現代學徒人才培養增加了企業用人成本;三是70.59%的學徒在合同期滿后會離開企業,企業難以得到回報,經濟利益得不到保證。鑒于此,企業即使參與現代學徒制,也很難深度參與,主要以短平快的基本技能訓練為主。
傳統學徒制能在中國歷史上培養出大量的杰出工匠,親密的師徒關系的建立是成功的關鍵。據調研,40.74%的學徒感覺自己和企業師傅的關系只比一般同事親近,只有6.17%的學徒感覺自己和師傅的關系非常密切。同時,56%的師徒關系的建立是基于隨機的安排,75.31%的學徒在師徒關系建立時缺少正式的拜師儀式。這一新型師徒關系缺乏情感認同和情感歸屬,師徒關系屬于契約式而非伙伴式,休戚與共的新型師徒關系尚未建立,不可避免地影響現代學徒制的人才培養質量。在此背景下,部分試點高職院校試圖重拾拜師儀式,以增加師徒情感,這一舉措有一定效果,但師傅的收入主要來源于企業,且絕大多數師傅同時帶多個學徒,師徒間的情感維系依然比較單薄。親其師方能信其道,疏離的師徒關系影響了職業技能的有效傳遞。
我國自古就有尊崇工匠的優良傳統,在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之路上,更需要鍛造高素質技能人才的灼灼匠心。在具體的人才培養的過程中,92%的企業認為十分有必要培養學徒的工匠精神,但68%的企業在具體的培育過程中缺少工匠精神的培育環節。工匠精神培育的缺乏主要基于以下原因:一是具有工匠精神的企業師傅的缺乏。調研發現96%的師傅年齡在40歲以下,具有副高級及以上技能證書的師傅只占16.05%,37.04%的師傅沒有相關技能證書。二是企業多從成本控制的角度出發,存在重視學徒的動手實踐能力而忽視學徒職業素養培育的現象。企業這種急功近利的選擇,工匠精神難以在人才培養過程中得到充分體現。三是學校公共課老師或者專業課老師培育工匠精神的路徑單一,調研顯示,67.21%的學生的工匠精神教育主要來自學校教育的環節,工匠精神的培育路徑還有待拓寬和優化。
企業的調研訪談顯示,很多企業共同反映校企間的分工不夠明確,學徒人才培養的標準缺失。當下我國高職院校有明確的專業人才培養方案、清晰的課程標準和頂崗實習標準,但基于校企雙主體育人的現代學徒制無法簡單套用以學校為主體的育人標準體系。在調研中,84%的企業期盼學校能和企業聯合出臺政策,期望在現代學徒的培養過程中能和學校共同參與學徒的考核。因此,學校應該建立學校、企業、行業協會等利益相關者共同制定的現代學徒制專業教學標準、課程教學標準、學徒培訓管理規范和學徒評價標準等,以現代學徒標準體系的建設推動學徒制的全面落地實施,提升高素質技能人才的培養質量。
縱觀中國傳統技藝的發展史,“崇德尚賢”的道德特征始終貫穿其中。在氏族公社時期,掌握生產技術的人因其技能權威備受崇拜而被推選為部落首領,從三皇五帝開始,以德為先的傳統已成為中華民族的重要文化底色。東漢時期,徐干認為“藝者德之枝葉也,德者人之根干也,斯二者,不偏行,不獨立”,德行和技藝兩者同樣重要,不可分隔。魏晉時期,著名思想家傅玄提出了“九品人才論”,德居首位。唐代名醫孫思邈認為要掌握醫道,必須“行方”“智圓”,倡導醫者要行為方正,具有高尚的醫德,為醫者立下了行業道德準則。其他時代凡有成就的科學家和工匠,都十分強調德行問題。
近年來,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學校與社會的聯系增強,大學生在道德觀念上也受到社會不良習氣的影響,表現出急功近利、投機取巧的浮躁心態,追求物質享受和感官刺激的生活方式,崇尚自由主義和無政府主義,在職業追求的道路上,容易出現浮躁、“擺爛”的不良心態,不利于樹立踏實工作、愛崗敬業的職業道德。除了現有的思政教育課,學校還可以發揮美育課、專業課、第二課堂和企業社會實踐的課程思政育人功能,拓寬育人渠道,強調德技并修,鑄魂育人。
自夏商周時期建立“工商食官”制度以來,逐漸建立起由官府控制的匠籍制度,不斷發展壯大工匠隊伍。從秦漢官府學徒制萌芽開始,官府學徒制工匠人才培養過程中一直注重擇選“工師”。魏晉南北朝時期,匠戶世代需要服徭役。至唐代,官府師徒制成熟,對工師的選擇也更嚴格。雖然唐時出現了“納資代役”制度,匠戶可以用錢代替勞役,但是為了確保官作坊的技術骨干,一方面規定“巧手供內者不得納資”,一旦崗位空缺也會優先補選匠籍子弟,保障“工師”水平;另一方面以政府權威征用全國工藝名師訓練學徒,“教作者傳家技”,讓工師拿出家傳絕技教授學徒,促進了絕技的傳承。同時,出現了技而優則仕的現象,提高了工匠的積極性。
在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過程中,精選企業導師尤為重要。一是建立企業導師資格認證制度,明確企業導師應具備的基本條件,規范選聘程序,確保企業導師德才兼備。二是健全師徒關系法律制度[7],保障企業導師權益。企業和學校要聯合出臺人才激勵政策,吸引和留住更多行業、企業精英,更多的名師才會培養出更多的高徒。三是推行師徒互選制度。互選制度既尊重了企業導師,也增強了企業導師的責任感和對學徒的了解程度,能進一步促進親密師徒關系的建立。四是進一步加強對企業導師的培訓。企業導師是行業領域的專業人士,但也應通曉教育的基本原理和方法,不斷提高傳授技能的能力,能夠根據學生的性格、氣質、興趣和意志采用有差別的教學手段和方法,以提高教育成效。
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也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對高素質技能人才而言,汲取前人成果的精華,去掉不符合現實發展需要的部分,站在前人基礎上推陳出新也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創新方法。漢末神醫華佗不僅批判性地吸收了扁鵲和張仲景的學說,系統地接受了古代的醫療經驗,他還游歷民間,廣泛向群眾學習醫藥知識,把民間有效的醫療經驗融合到自己的醫學體系中。華佗基于前人基礎上的創造,發現了口對口人工呼吸法、體外擠壓心臟法,新創了麻沸散和體育療法五禽戲,終成醫學史上一代名醫。
其實任何創造發明,都不是空中樓閣,而是基于前人已有成果的發展。善于研究和利用前人的成果,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有更偉大的創造發明。在互聯網時代,科技成果得到了飛速傳播,這為我們的創新創造提供了更豐富的資源和可供借鑒的成果。創新不僅要勤學苦練,掌握扎實的技術技能,勇于鉆研,還應具備與時俱進的時代精神,注重培養學生的質疑精神和逆向思維,幫助學生養成關注當下的習慣,否則難以承繼前人的優秀成果,創新也將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在傳統學徒制的發展過程中,對工匠的養成一直有嚴格的規定。一是對出師時間的控制和獎懲制度的建立。比如早在秦代就明確規定工師培養有一定基礎的學徒應該在一年內出師,培養毫無基礎的新工則兩年出師,同時規定提前學成的有獎賞,延期出師則需上報主管官吏。二是有嚴格的培訓標準。最為突出的是宋代的“法式”學徒培訓。“法式”學徒培訓制作了種種技術規范,降低了師傅授徒的隨意性,對學徒的培養有了更清晰的目標,提高了教學成效。三是有嚴格的出師標準。早在秦代,官府手工業開始建立生產標準,使產品標準化,同時會在產品上鐫刻所屬官府和生產者姓名便于追究責任。此外,還會進行年度考核,學徒被考核為下等,工師一起受罰,連續三年評為下等,懲罰加倍。在清代,需要同時經過崗位能力考查和職業道德考驗之后才能確定學徒是否出師。
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目前正處于由試點走向推廣的階段,學徒培養的標準體系和評價體系尚未健全。一方面,應該由行業、企業、學校發揮各自優勢,聯合研制學徒人才培養標準。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深度是衡量一個國家職業教育水平的標志[8]。當下我國行業、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的積極性不高,亟需政府出臺政策進一步激發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積極性,讓行業、企業、學校凝心聚力,共同研制現代學徒制國家標準,以教育標準制定推進教育評價改革。另一方面,要以教育評價改革為牽動力,推進現代學徒制育人模式改革。目前現代學徒制的考核評價重點依然是學校,校企雙方在考核標準和考評體系設計上融合度不足,十分必要進一步完善現代學徒制的考核評價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