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經緯,崔捷明
(東北林業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
日本侵略者非常清楚,要想消磨東北人民的反抗精神,要從教育這項民族大計入手,將東北人民的精神文化進行殖民化改造,使之真正成為在日本統治下的“良民”,最終服務于日本擴張計劃。“日本侵略者實施的奴化教育實際上是一場泯滅中國人的民族意識與反抗精神的摧殘式教育,重點在廢除中國原有的教育體系,對教育內容進行肆意破壞。”[1]
1.以民族分裂與軍國思想毒害東北人民精神
日本侵略者在侵占東北三省并扶持滿洲國之后,試圖構建起與中國完全割裂的東北地區的獨立的殖民社會科學理論體系,其主要方面包括兩個方面。第一,扭曲丑化中華文化,妄想東北人民從精神層面否定本民族文化。第二,“宣傳鼓吹東北與中原本土分離理論,以此來掩蓋偽滿洲國的傀儡性質。”[2]
首先,在扭曲丑化中華文化方面,日本侵略者極力鼓吹中國自辛亥革命以來對以往封建思想的批判與否定是“禮崩樂壞”的、是純粹的“歪理邪說”,極力否定在那個時代的民主思想與進步思想,試圖將東北人民的思想停留在講服從的封建綱常倫理時代,以便于東北人民接受日本的“王道思想”,效忠于日本天皇的統治,這體現出日本帝國主義公然與民主的歷史潮流與發展大勢為敵,極力復辟專制主義的狼子野心;除此之外,日本侵略者大肆地攻擊中華民國在當時已經產生的反帝國主義思想,將中華民族的反帝思想定性為惡劣的排外行徑,在偽滿政權的《王道立國之要旨宣示》中這樣表述:“惟在中華民國時代,教育黨化,禮教倫亡,上以是倡,下以是應。致養成國民虛偽之風習,排外之劣性。”[3]究其原因,日本侵略者通過對中華民族的反帝精神進行否定與污名化,來起到東北人民接收外來思想,即日本欲灌輸的殖民奴化思想;最后,在鼓吹偽滿洲國歷來是一個獨立國家,以便割裂東北人民的民族感情方面,日本侵略者極力地倡導為帝國主義服務的學者研究偽滿洲國的獨立學說。例如,右翼分子白鳥庫吉等日本學者“大肆宣揚滿蒙文化,倡導滿蒙歷史獨立說,蓄意割裂東北與中原地區的文化從屬性質,并發表了如《滿洲國歷史》《滿洲發達史》《滿洲國國民道德概論》《滿洲國史通論》等著作。”[4]企圖淡化日本的侵略行徑,妄想進一步削弱東北人民對于中華民族的認同感。日本侵略者在歷史課本方面也煞費苦心地歪曲歷史,鼓吹偽滿洲國是與日本交好的獨立國家,企圖欺騙與奴化東北的青少年,塑造出完全符合日本統治利益的錯誤歷史觀,為進一步地殖民東北地區做足了鋪墊。
2.將東北學制進行殖民化改造
學制作為國民教育制度的核心與主體,包括了各級各類學校的性質、任務、目的、入學條件、修業年限以及相互關系。在當時東北地區作為中華民國的領土,學制也是按照中華民國的標準來設立的,日本侵略者對東北的學制進行了大規模的殖民化改造。這時的偽滿洲國各級各類學校已經完全變為了殖民地性質的學校,任務也由為中華民族培育優秀青少年變為了為偽滿洲國培育親日、媚日的“忠良國民”,“其目的不是為了培養人才和提高國民素質,而是為了培養皇國化的愚民和順民,真正的用意是為了整體降低東北人民的文化素養和教育水平,讓東北青少年兒童陷于愚昧無知的境地和狀態,以利于日本殖民主義的統治和驅使。”[5]
較多研究發現[13],認知正常的前提是大腦皮層功能正常,換言之,任何可能導致大腦皮層功能和結構異常的因素,均可導致機體發生認知障礙。
在修業年限方面,日本侵略者將學校的層級進行了新劃分,將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作為三個階段,將中等教育的年限縮短兩年,由六年縮短至四年,“為降低中國東北青少年文化水平,將中等教育年限縮短至四年”[6],且將學校的性質由中學改為職業學校,將一些可能使東北人民接觸到的存在技術含量的學校直接取消設立,而將諸如農科的低技術含量的學校大量增加,最大程度地將東北人民培育成低文化素質的生產力;在文化課方面,更是將日語以及國民道德學科的地位置于其他文化課之上,將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等理科課程壓縮至最小課時,且教授內容存在著知識點混亂以及破碎的特點,導致培育出的學生理論水平較低、文化素質堪憂,成為日本所追求的“愚昧順民”,將大學的學業年限縮短一年,變為三年,培育的策略是輕學術、重實業,其險惡用心是培育能夠充分開采東北豐富自然資源,服務于日本侵略戰爭的技術人員。被殖民化改造過的東北學制,存在著培養內容程度低、學業年限短的特點,從而抑制東北高素質人才的產生,培育只懂技術、不懂理論的愚昧勞動力,更好地為日本的軍國主義服務。
3.普及日語以破壞東北人民母語體系
日本侵略者深知語言對于一個民族的重要性,便將日語的普及作為奴化教育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關于日語教育,日本文部省釘本久春認為:‘對異民族進行日語教育或對異民族社會進行日語普及、滲透之事業在我國對外文化工作中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7]并在《教育令》中規定,日語為滿洲國的國語。
日本大肆減少漢語課的學時,大部分課程都用日語講授,并在教育綱要中明確地提出,日語必須是滿洲國境內必修的“國語”,并在課時分配上提高日語學時的比重,將日語學時提高到所謂滿洲語學時的兩倍。日本當局還規定,學習日語的重要性也必須灌輸到東北青少年的思想中,在講授課程過程中,日本籍的教師即便是在講授其他科目的時候,也應考慮使用日本語教學,滿洲國籍的教師應盡量地使用日語教學。日本教育當局也極力地鼓勵教職工的日常交流盡量使用日語,且在社會范圍內的演說、文藝活動、集會都盡量使用日語。日本侵略者為了向東北人民普及日語的使用可謂是不擇手段,在校的學生無論是早操還是放學,都需使用日語來向教師問好,還設立物質獎勵,來提高東北青少年學習日語的積極性,就連中國學生之間的交流都是日語形式,耳濡目染的日語教學使得相當數量的東北青少年的民族情感遭受了嚴重的摧殘,甚至有的學生混淆了自己的真實國籍。
在教科書內容方面,日語的教科書內容充斥著殖民和奴化的教育內容,“教科書極力宣揚滿洲國的國民責任,使學生絕對忠誠于國家,逐漸成為滿洲國民,還不斷描繪滿洲國美好的發展前景,激勵青年一代為之努力奮斗”,“通過大量的《模范國民》《中堅國民》《良好之滿洲人》《大國民之氣概》《國民之忠誠》《國民之信念》《人生與國家》等課文以期將學生形塑為徹底服從統治的新國民。”[8]日本侵略者力圖使東北的青少年能夠熟悉日語的使用,充分地學習日本軍國主義以及王道文化,最終從情感認知層面親日、媚日,達到便于統治和管理的程度。
為使東北人民對于日本的統治俯首稱臣,順從日本為方便統治而制定的規章制度,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順民”,日本在殖民宣傳方面也是進行了必要的行動,不遺余力地宣傳奴化思想和日本軍國思想,消滅東北人民一切可能存在的愛國思想以及民族觀念,將進步思想扼殺在殘暴的宣傳管制之下。
1.嚴格管控新聞輿論宣傳內容與導向
日本侵略者對于新聞輿論的宣傳十分重視,深知新聞輿論的內容與導向與民心的穩定有著密切的聯系,為了對這一領域進行充分的殖民管控,“日偽通過設立新聞管制機構、頒布文化專制法令、管控新聞輿論檢查、查封進步新聞出版機構、迫害新聞媒體人員等形式,貫徹其文化侵略方針,對偽滿新聞出版行業全面壟斷并加以管控。”[9]
“1932年12月,成立‘滿洲國通訊社’,進而取代原中國東北的新聞通訊機構,并將以前的大小通訊社撤銷或合并,強化對東北各地新聞機構和新聞事業的壟斷。”“到1939年,共有分社6家、支局26個、通訊部4個、商通部9個,形成了自上而下的壟斷通訊網。”[9]這時的偽滿政權一經發現不利于統治的輿論就會進行嚴厲的封鎖與追查,懷有進步愛國思想的新聞人員連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更不用說進入新聞機構去進行宣傳工作了。
日本侵略者所控制的新聞輿論大多數是鼓吹和美化日本的侵略政策的,在國家和民族問題上,鼓吹偽滿洲國在歷史上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宣傳日本是世界上的優等民族;在政治體制問題上,宣傳在日本天皇領導下的王道政治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政治制度;在戰爭的輿論導向上,大力推卸戰爭責任,轉移矛盾,試圖將戰爭責任推卸至英美等國,美化自己的戰爭動機;在宣傳策略上,日本侵略者充分地調查東北人民的心理,十分注意宣傳的程度與技巧,力圖做到蒙騙民眾于股掌之中,對于敵對國家的負面新聞或敗仗大做文章,對于日本的宣傳一定是物資充足、國力強盛、戰無不勝的,即便是扭曲事實也無所顧忌。
2.將出版行業進行殖民化控制
偽滿政府為管控愛國進步思想,使東北人民完全陷入蒙蔽的狀態,對于東北地區原有的出版行業進行極為嚴格的檢查與清算。日本侵略者于1932年出臺了偽滿洲國的《出版法》,為殖民出版行業做了基本的框架要求,“為便于追究責任,日偽當局特在偽滿《出版法》中列出四種出版關系人,即發行人、著作人、編輯人、印刷人。”[10]日本侵略者通過對這四種責任人實行嚴格的管控,使得這四個關鍵環節都是為宣傳軍國主義以及奴化思想而服務的。
在出版行業的信息來源問題上,偽滿政府力圖封鎖一切不利于反動統治的消息,對于東北人民的信息獲取來源與內容采取了最嚴密的控制手段;在出版行業的任職人員問題上,偽滿政府會在每年舉辦一次記者資質考試,由偽滿洲國的總理負責,只要記者不認同日偽滿洲國乃是一個獨立國家或者是日滿親善的殖民觀念,就會被取消記者資格;在發行資質與審核問題上,偽滿政府加大了審核和發行檢查力度,在內容方面必須是符合偽滿政府以及日本當局的統治意志的,并由滿洲圖書株式會社以及滿洲書籍配給株式會社負責其發行出版工作;在查禁“違禁書籍”方面,偽滿政府在日本的指示下大肆查封和取締具有愛國思想以及進步科學的書籍,“愛國作家孫陵逃亡上海時說,“九一八”后日本侵略者禁止內地書報進入關外,每年銷毀大量來自關內的報刊書籍。”[11]1932年10月24日偽滿公布實施《出版法》,第四條對報紙、雜志和圖書出版物規定了8種“不得揭載”:凡是有變革國家組織的嫌疑,危及國家存在的基礎,鼓動民心或對國家進行破壞行為等宣傳品,一律禁止出版,第五條與第六條則規定:“出版物對于官公署或依法令組織之議會所未公示之文書及不公開會議之議事非受各該官公署之批準不得揭載”、“民政部總長、軍政部總長或外交部總長關于外交軍事或財政上認為有障礙或于治安維持上認為有必要之事項,得將該事項特別指明禁止或制限揭載于新聞紙及雜志。”[12]其目的是為了迫使出版行業服從于偽滿殖民文化統治。
3.將廣播作為殖民宣傳的重要武器
廣播作為偽滿時期的一個思想宣傳武器,具有造價較低、受眾范圍廣、傳播速度快等特點。總的來說,偽滿時期的廣播殖民是愚民與娛民相統一的戰略安排,大致可分為“報道、教化、慰安等三大類主題”[13]。早在偽滿洲國成立之前,日本的廣播滲透行動就已經開始,在偽滿洲國正式成立之后,日本侵略者在東北地區的廣播管制已經相當成熟,并作為日本侵略者進軍中國內陸的思想侵略堡壘。
首先,偽滿廣播通過別有心裁地調查東北人民的收聽習慣與愛好,對于較受歡迎的戲曲、相聲等內容進行摻雜,將日本軍國主義以及偽滿政權的意識形態混入其中,通過這些較為輕松、娛樂性較高的廣播節目潛移默化的毒害東北人民思想,消磨東北人民反抗意志,將娛樂節目加入政治色彩;其次,除了娛樂節目之外,日本侵略者更是將日語節目作為廣播內容的重頭戲,鼓吹日語在東亞的特殊地位,應成為東亞國家的通用語言,并在一些收聽率較高的時段進行日語廣播,在廣播教育方面,更是將具有強烈滿洲色彩與日本色彩的文化進行大力宣傳,將中國封建糟粕思想和日本軍國文化進行雜糅灌輸,例如日本的傳統民俗、日本軍國主義的祭祀活動、祭祀慶典;最后在戰況播報方面,極力宣傳日軍的戰爭的神圣性與正義性,將英美宣傳為不講國際道德、行為殘忍的反面形象,以蠱惑東北人民支援日本的太平洋戰爭,抵制同盟國。
日偽政權通過強制性的殖民手段,對于東北地區固有的中華文化進行大肆的壓制與打擊,將利于殖民統治的糟粕思想灌輸到文藝作品當中,從而使得東北人民在潛移默化當中、在安逸祥和的假象當中忘卻原有的價值觀念與民族觀念。
1.對中國傳統戲劇進行殖民化改造
戲曲是中華民族的一項傳統文化,東北人民對于戲曲有著深厚的感情與寄托,基于此,在日偽政府的激勵推動下,協和劇應運而生,這類戲劇所表達傳遞的無外乎美化殖民侵略的思想,在這類戲劇當中,抗日英雄以及中國人的形象被極大的扭曲與丑化,常常以猥瑣丑陋、骯臟不堪的形象出現,而日偽政府的官員與士兵則被塑造成了高大偉岸、英勇無畏的光輝形象,如此顛倒是非黑白的戲劇充斥著日偽政府的無恥與下流。在偽滿洲國與日本的“國家關系”問題上,日本侵略者也不會放過如此重要的戲劇政治話題,“戲劇《同命鴛鴦》中,講述了赴日留學的青年寄宿在日本兄妹家中,如同親同胞一般和諧共處。戲劇結局以日滿聯姻,傳達“日滿協和”的思想,營造日滿兩國虛假的政治關系。”[14]
日偽政府為平息國際輿論,假意去支持鼓勵偽滿洲國的戲曲創作,然而卻私下強迫與威脅創作者,對于其要創作的戲劇進行了嚴格的方向與主題規定。偽滿時期的戲曲若想進行演出,需將劇本送交監管機構進行內容審查,然后將修改過的劇本發給演出人員,且演出的過程中日偽政府的特務與警察也會在劇場內設置專門的席位進行監督,一旦出現對日偽政府統治不利的內容,將立刻對演員進行抓捕與審訊,這時的演員生命財產安全時常得不到保障。有的演員不服從日偽軍警的無理要求,竟然被抓去毆打折磨。諸如此類的恐怖暴力監管時常發生,使得相當數量的戲劇演員流離失所、惶恐終日。
2.以電影粉飾殖民黑暗統治
在偽滿統治時期,世界范圍內的電影技術也逐漸成熟,在電影日益走近民眾視野的同時,日本侵略者開始考量如何利用電影的方式去對中國進行文化侵略與殖民奴化。在1937年偽滿政府通過決議,成立了株式會社滿洲映畫協會,并通過該機構來向東北民眾宣傳偽滿洲國以及日本的統治意志。日本侵略者通過電影的方式對外與同盟國進行思想宣傳戰,對內則是文化殖民,思想同化。起初由于日本的導演過于自信,對于東北地區民眾的觀影愛好并不做調查,導致了由日本導演拍攝的電影并不被東北人民所認可,于是滿映通過打造本土演員的方式,來加強東北人民對于殖民電影的關注度與興趣。在表演內容上,要通過演員的精心表演,將日本的王道文化展現的細致入微,并適當地結合東北的民俗文化,來最大程度地吸引東北人民的注意。
在1937年直到日本戰敗的八年之中,滿映拍攝了不計其數的電影作品,包括新聞類、故事類、紀錄片類等類型,“滿洲映畫協會的員工達到2000多人,共攝制故事片108部、教育片和紀錄片189部、編輯發行新聞片《滿映通訊》(日文版)307號、《滿映時報》(漢語版)313號、《滿洲兒童》55號,共計1000多部。”[15]在戰時承擔起戰爭思想動員以及宣傳美化殖民思想的角色。總的來說,日本的殖民電影極力地鼓吹五族協和、王道樂土等虛偽的奴化思想,且始終將戰爭的矛盾進行轉移,美化自身侵略動機,例如“1934年,長春‘大同劇團’的日籍編劇藤川研一的《林則徐》,刻畫了在‘禁煙運動’中反抗英國殖民主義侵略的民族英雄林則徐形象,同時也把日本侵略亞洲描述為驅趕英美的‘解放’之舉。”[16]為日本以及中國的民眾描繪了一幅虛偽的盛世之景,“據《滿洲年鑒》的統計,觀看過滿映電影的中國東北民眾在1943年大約為450萬人,1944年達到500萬人左右。”[17]為其殖民意識形態以及話語權提供了一定的推動作用,電影的虛假繁榮與現實的殘暴統治交織在一起,成為了偽滿時期文化殖民的魔幻映像。
3.以殖民文學塑造順民典范
偽滿時期的文學創作實際上包括在滿中國文人以及在滿日本文人的創作,其中最具文化殖民色彩的是日本文人派系的文學作品,雖然部分日本派系文人,如以青木實、竹內正一等大連系文人,堅持著最現實、最真實的創作理念,試圖將偽滿洲國最為真實的一面展現給讀者,不會刻意的去迎合殖民思想,但是這一流派在當時殖民統治十分高壓的大環境下,話語影響力十分的微弱,甚至有的富有正義感的日本作家因在文章中表達了對偽滿政府黑暗統治的不滿,對東北人民表達了惋惜同情之意,就會被抓捕判刑。
而另一個日本文人派系則是以新京為創作基地,其作品所表達的內容也是充滿迎合偽滿統治的殖民主義色彩,將研究的視角也更多鎖定為殖民者的角度,帶有著偏激的民族自豪感,鼓吹著虛偽的日滿親善、民族協和思想以及狂熱的殖民思想。例如,新京流派的代表作家北村主張文學的創作要時刻傳遞建國精神,并把推行建國精神作為自己的使命;另一個代表作家是山田,是一名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將自己的文學創作時刻與偽滿政權的思想相統一,大力宣傳王道樂土以及五族協和的思想,對于日偽的統治也是大肆的美化與贊揚;殖民作家牛島春子的經歷則更是諷刺,她在本國國內是一名社會底層的雜役女子,然而在來到偽滿洲國之后,因為對偽滿政府的阿諛奉承,創作了一些美化日本殖民統治的文學作品,由一個沒有任何文化的普通人一躍成為了知名作家。牛島春子塑造過一個滿洲國內的中國官吏形象,他不像其他滿人一樣為金錢與親情所驅動,對待公務盡職盡責、公正無私,本民族的人民都十分痛恨他,因為他是比日本人更為“公正”的滿洲國公民,是那個時代日偽當局所竭力想要塑造的忠良國民。
在新京流派作家的筆下,塑造了“忠厚老實”“一心為國”的“順民榜樣形象”,雖人名與經歷各有不同,但是所表達的中心主旨則是鼓勵越來越多的“順民”能夠盡心竭力地為日本當局服務。
綜上,偽滿時期,日本為從精神層面徹底殖民奴化東北人民,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手段惡劣而又卑鄙至極,對偽滿時期東北人民的民族感情以及文化生活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傷害。日本文化殖民的根本目的在于構建起利于其統治的意識形態,無論是教育、宣傳、文藝哪一種文化殖民手段,其目的都在于扭曲歷史、美化侵略、奴化東北人民,對東北人民進行錯誤價值觀的灌輸,使其成為徹底的“良民”。但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以及其他愛國人士的不懈努力下,相當數量的東北人民也從未放棄對日本文化殖民的抵抗。最終,日本侵略者以及其一手構建的偽滿洲國在蘇聯紅軍的進攻浪潮中灰飛煙滅,文化殖民政策也徹底宣告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