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風流行音樂的特點分析
——以《青花瓷》為例

曲梓萌

多元發展趨勢已成為音樂文化發展的熱潮，不同的文化元素融入流行元素成為多數歌手創作和演唱的方向，“中國風”也成了國語樂壇中流行音樂獨顯風格的“必殺技”，這股潮流之所以能從20世紀初盛行至今，說明與其深受大眾的關注和喜愛密不可分。這種中國文化創作風格和中國元素表現形式正是流行音樂本土化的重要表現，也是中國音樂在全球流行音樂激烈競爭的大環境下能夠獨樹一幟的重要發展方向。

一、“中國風”流行音樂的內涵及教育意義

“中國風”流行音樂是流行樂壇上的一股創新浪潮，古典音樂文化洋溢在歌詞中，新派唱法和現代編曲融于“中國風”的流行音樂，將古典美唯美的表達出來。在《中國風音樂史》一書中，“中國風”流行音樂曾被這樣精準概括了六大特征，分別是“三古三新”、古旋律、古文化與古辭賦是“三古”的具體定義、新唱法、新編曲和新概念是“三新”的具體體現，而周杰倫的《東風破》便是一首典型的具備這六大條件的“中國風”流行之歌。整體來看，詩詞歌賦是這類樂曲歌詞的主要來源，傳統戲曲是其作曲創作的重要依據，伴奏部分主要借助傳統樂器，節奏和旋律的編排會依據現代流行音樂的樂律進行，這樣創作出來的“中國風”之歌，既能表現出輕快易跟唱的節奏，又能讓聽眾深刻領會到古典音樂唯美的意境，創造出一種和諧的音樂氛圍。[2]

時至今日，“中國風”流行音樂正值發展的熱潮，不能一致被定義為“中國風”，要根據流行音樂的發展規律靈活對待，以免使其持續良性的發展受限。當下，雖然“中國風”流行音樂多元化呈現，人們難以通過精簡的語言展開敘述，但可以大致表達自己的理解。“中國風”除了在樂曲動聽之余，還有一定的教育意義，積極地引導學生，培養其熱愛學習和生活的激情，益于更多的學生重視傳承民族傳統文化、弘揚民族愛國情懷，進一步激起暢聽和賞析民族音樂之風。同時，通過對“中國風”流行音樂的學習，能夠讓只是單純愛好流行音樂但其音樂歷史文化素養偏差的學生對中國傳統音樂文化給予高度的關注，在愉悅的傾聽中用心感受中國式的古典意境美。

二、“中國風”流行音樂藝術特征

（一）音樂表達的意境美與文化性

不管是在古典的詩詞歌賦上，還是在繪畫書法上都能窺視到意境美的重要性。“中國風”流行音樂的典型音樂理念是意境美與文化性，將古典文化韻味滲透到歌詞中，一方面增加其寫意性，另一方面讓歌詞描述的意境更能給人以美的體驗。[3]另外，音樂人會將一些傳統的民族樂器應用到樂曲中，再結合一些民族唱法，這些元素的加入進一步豐富了中國民族風流行音樂的意境之美。同時，這類歌曲的歌詞富有文化性，要注重修辭的運用，將歌詞意象之美更生動地表現出來，例如周杰倫的《東風破》《千里之外》《本草綱目》等一些家喻戶曉的經典之曲，其中融入了唐詩、宋詞、中藥文化等，尤其是《本草綱目》一曲傳達出不要崇洋媚外，凸顯中國文化之博大和獨特的特色，旨在能夠在激發中國人愛國的民族精神層面起到一定的警醒作用。

（二）編曲追求的民族性與現代性

就配樂編曲而言，民族性與現代性是“中國風”流行音樂特別重視的層面，引用了我國傳統的一些民族樂器，像琵琶、二胡、葫蘆絲、笛子、古箏等，結合地方戲曲的唱法和唱腔，充分體現出“民族風”。再結合現代流行音樂多變的旋律，這種有機的融合，能夠讓整首歌曲編曲的張力更強，表達的層次感更加豐富。[4]這樣的編曲不但能夠促使“中國風”流行音樂特立獨行，還能讓聽眾在賞析中了解我國的傳統器樂和民族音樂文化，潛移默化地促進流行音樂編曲不斷革新的步伐。

（三）創作致力于多元性與融合性

音樂創作是其發展的源動力，伴隨多元文化的快速發展，人們對流行音樂的審美也越來越多元化，一首被經典傳唱的“中國風”流行歌曲中的樂器種類豐富，中西結合。[5]以《青花瓷》為例，伴奏部分用到了笛子、古琴、古箏，同時用彈撥、打擊、管樂等中國式的演奏方式，促使整個曲調的民族風更強。另外，《青花瓷》也體現了中西合璧，將西方的搖滾滲透在中式的旋律中，在音樂風格上呈現著中西融合之特色。清新悠揚的笛聲，如詩如畫的意境，使得整首曲子的創作風格讓人回味無窮。

三、《青花瓷》的創作背景和歌曲概述

（一）創作背景

《青花瓷》一曲以中國傳統工藝品青花瓷為主題，在中國流行音樂盛行之時結合了中國風創作而成，此曲由周杰倫先譜曲，方文山后做的詞，當時的方文山在接到曲子之前的那段時間結交了一些古董界的朋友，在相互時而“青銅”、時而“宋瓷”的談論古今之時，觸發了用中國傳統藝術品的名稱作為歌名的想法，這一靈感再結合整首曲調的溫柔典雅、委婉脫俗，方文山在腦海中便出現了江南煙雨的唯美場景，反復斟酌之后便以中國最著名的藝術品代表——青花瓷作為了歌名。

（二）歌曲概述

于2007年11月，《青花瓷》在周杰倫的專輯中嶄露頭角，整首曲子的歌詞將一幅富有朦朧之美的江南山水畫呈現在聽眾面前，傳達了一個深情的愛情故事。多樣的修辭手法為歌詞增添了更強的表現力，包括譬喻、類迭、夸飾等，這些修辭手法的交替應用從整體上提升了歌曲的藝術內涵和文化基調。

歌詞的動態化之生動，旋律中充斥著古代文人的書卷氣息，配器的音色部分讓人意猶未盡，清晰的咬字與明確唱腔使得聲線與音樂風格無縫銜接，這些特色使得《青花瓷》成了中國流行音樂樂壇的榜樣。

四、《青花瓷》的音樂特點表現

（一）歌詞古今合璧

歌詞在整首作品的展現中發揮著重要作用，能夠更具象地傳遞歌曲的情感，給人以想象空間和畫面感，《青花瓷》中的歌詞文白相間，歌詞開頭就深情地唱出了整首詞意所描述的場景發生時間。[6]“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表達了一種等待的焦急，因為“天青過雨”是青花瓷中最美的顏色，唯有在煙雨天才能出現，說明煙雨對于“天色”的難能可貴，“而我在等你”傳達出伊人于“我”來講更是多么的重要。歌詞里的一個“等”字訴說出無盡的可惜和婉嘆之情。這種類迭的修辭手法將等待表達為一種美麗心情，隔著遙遠的距離在裊裊炊煙中、茫茫人海中，也能回想起所等之人的身影，這是一種轉化的手法，轉化為即使是隔著歷史的厚度，也依舊能靜靜欣賞傳承下來的藝術精品，青花瓷的美麗，感受青花瓷的魅力。時間雖在流逝，但青花瓷的美麗永不凋零，一直可以欣賞，一直能夠被守望。“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這幾句歌詞形成倒裝，“暈”字的應用堪稱精美絕倫，更能傳達出主人公因思念之久，眼前眩暈，朦朧的月光消逝，思念之情也變得更加的濃郁了。“簾外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在潑墨山水畫里”“你從墨色深處被隱去”這幾句歌詞中的“惹”字同樣使用了類迭的修辭手法，有主動招惹之意的“惹”，致使本來靜態的意向之物——“芭蕉”和“門環”靈動了些許，接著“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使得整個意境變得更生動了起來。“惹”字的巧用，使整個畫面的戲劇效果增強了，以景入情的表達手法，讓“芭蕉惹驟雨”“門環惹銅綠”這樣的文言詞句加上“而我路過那江南小鎮惹了你”這樣的白話處理，對仗工整，唱起來朗朗上口，文白相間的歌詞構思成了此曲的一大特色。這也成了如今不少中國風流行音樂歌詞創作的參考方向，借助靜態實物被動的表現，來類比成自由移動的、主動表達情感的“主人公”，這樣鮮明的對比能讓曲子的歌詞更具文學性和戲劇性，使整個演唱風格充滿趣味性。

（二）旋律調式清透婉轉

五聲音階調式是《青花瓷》的核心調式，也是作品中國風的體現。在旋律的創作中，使用了民族調式常用的三音組，典雅、古樸、朦朧之美被表達了出來。柔和優美的旋律響起，輕輕掀過，為下面的基調做了鋪墊。[7]換言之，歌曲的主歌部分以迂回下行的五聲音階作為整首曲子的基調。整首曲子的音階呈下游，裝飾的音色像古箏的顫音，連續的旋律展現出生動、形象的畫面，逐步渲染，仿佛讓人身臨其境。在概述上行旋律框架的同時，四部分音階重復不斷，渲染效果進一步加強。高潮的合唱調式是下行的，但在情緒和主題的表現上有所變化，傳統的節奏融合了西方的R&B前奏，呈現出更寬廣的想象空間。副歌部分進入高潮，副歌的上行小二度移調，以將B大調一大轉折，盡管旋律沒變，但這種模式的突變營造出一種更靈動的感覺，在高潮又逐漸破掉了這種模式，情緒逐步減弱時停止，是這首歌曲的亮點，最后在宮音上結束，仿佛音樂還回蕩在耳邊，給人以回味無窮的感覺。

引子部分奠定了這首作品的民族風格，使用了較多的民族特色樂器；在主歌部分，伴奏不明顯，為的是充分彰顯旋律自帶的典雅和古樸之特性；副歌部分伴奏音色增多，更加烘托了歌曲所表達的情感；在間奏部分，主要通過古箏撩撥，牙板清脆，琵琶淙淙這些風格各異的音色組成；在尾聲部分，利用琵琶和響板這兩大音色來結束全曲，余音繞繞，給人以意猶未盡之感。

（三）從編配的樂器分析

應整首歌曲風格曲調之要求，《青花瓷》一曲應用了不少中國民族樂器，包括琵琶、鼓、竹笛、箏、響板、鈸等，周杰倫用這些中國獨有的傳統民族樂器來為此曲進行編配。

歌曲的開始運用了許多樂器的旋律，比如琵琶、竹笛的音色，使得音樂更具中國風特點，同時又巧妙地融合了原生電吉他，利用五聲音階進行演奏。在伴奏部分，也是中國樂器和西洋樂器音色的交相輝映，在低音部分，弱化了吉他和低音鼓的聲音，在高音部分又增加了響板的混響，凸顯了音響效果。在中間，樂器伴奏并不多，知識用琵琶作為鋪墊，音樂的高潮部分，加入了架子鼓、貝斯等許多樂器，增大了樂曲的織體密度。為了給此時的聽眾留下足夠的想象空間，腳踩底鼓是架子鼓，然后一直敲镲和鼓邊，同時一直走副旋律的琵琶與人聲完美照應，使得將配器者的用意淋漓盡致地體現了出來。為了不被其他樂器所干擾，整個配器過程中貫穿著弦樂，這樣的構思體現出了十分巧妙的一面。

《青花瓷》的間奏部分，弦樂、和聲、離調和弦都出現了，將整首曲子的意境美凸顯出來。琵琶牙板的音色最為突出，其他伴奏樂器的增多使整首曲子的情感變化更為豐富。和聲和整個配器的基調息息相關，離調和弦也是一大特色應用，在渲染歌詞意境的作用上不容小覷。

結 語

通過長時間的發展，“中國風”流行音樂在華語樂壇乃至全球音樂行列已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各種流派的音樂人也不斷涌現，各種民族風格的音樂作品也應運而生，得到了大眾的深度關注和喜愛。然而，持續良性發展和不斷創新風格是“中國風”流行音樂的發展原則，如何將本土化的特征融入音樂，唱響世界，讓更多的人了解中國特色音樂是音樂人須深思的方向，也是其今后重點做音樂的方向指引。深入研究“中國風”流行音樂的經典代表作是音樂人持續創作的一項重要舉措，在借鑒的同時融入自己的創作思維，這樣才能讓“本土化”走向“世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