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學習體系構建的實踐探索
——來自日本東廣島市的經驗

龔福鵬 卿 松 徐海波

(四川開放大學 國家開放大學教育信息管理與信息系統研究中心，四川 成都 610073)

終身教育理念自20世紀80年代引入我國以來，逐漸在國家和地方層面引起重視，在終身教育理論本地化的同時，也在積極進行終身學習體系構建實踐探索。關于終身學習體系的構建和推進，國內學者結合我國不同城市和地區的實踐進行了研究和探討，主要聚焦于終身教育立法、目標規劃、資源整合、推進機制建設、隊伍建設、平臺建設等，從不同地域和視角分析了建設現狀和存在問題，并提出了建議和對策，極少有國外終身學習體系建設和推進的案例分析。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日本終身學習體系相對完善，東廣島市作為日本終身學習體系建設和推進的典型，在體制機制建設、資源整合、項目開發、團隊建設等方面的一些做法和措施值得探討和借鑒。

一、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歷史背景和歷程

(一)“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歷史背景

20世紀70年代，終身教育理念引入到日本，并迅速引起社會和學術界的廣泛研究和討論。從1981年日本中央教育審議委員會進行“關于終身教育”的答申開始，日本政府開始正式把終身教育納入中央教育會議重要內容，并著手基于終身教育理念的教育改革。1990年7月日本《終身學習振興法》頒布實施，為日本終身學習體系構建和完善提供堅實的法律保障。該部法律立法的目的是：在完善與改革社會教育、學校教育的基礎上，整合各類教育基礎設施，使之為終身學習服務，逐步振興終身學習事業，為日本整體教育水平的提升，國際地位的進一步提高打下基礎。而法律的具體實施主體則是日本科學文部省和都道府縣教育委員會，這就要求日本地方各級政府必須行動起來，按照法律的要求進行地方終身學習體系的建設探索。此外，國際化、信息化、人口出生率降低和老齡化等日本社會環境的迅速變化，以及居民學習需求的多樣化、學習信息提供的復雜化、學習成果評價和利用的多元化等，都給地方政府推進終身學習事業帶來了挑戰，也促使各地政府進行地方特色終身學習體系的建設探索。

(二)“終身大學體系”的建設歷程

東廣島市位于廣島縣中部，20世紀70年代隨著廣島大學等一批高等院校的遷入，以及馬自達等科研機構和先進制造工廠的紛紛落戶，東廣島市迅速成為廣島中央科技園區的核心城市。與此同時，隨著當地經濟社會結構的發展變化，地方政府在城市基礎設施、工業基礎設施和教育政策方面為適應發展進行調整，特別是終身學習的政策必須滿足當地居民日益增長的學習需要和企業對專業人才的需求。[1]

1991年，東廣島市開始實施為期十年的“東廣島市創建終生學習城市基礎調查”工作，對當地政治、經濟、產業、教育等方面的現狀和發展趨勢進行全方位的調查和分析，為制定當地面向21世紀的終身學習政策奠定了堅實基礎。2001年，東廣島市終身學習推進會提出了建設“終身學習校園城市”的總體目標，以及加強各類教育系統的連接和融合、多樣化學習活動的保障、全方位的學習支持服務等三個具體目標。2003年，東廣島市開始實施“終身大學體系建設行動計劃”，主要圍繞終身學習推進機制的構建和完善、學習機會的充實、學習信息的提供和咨詢、學習成果的評價、學習成果的運用等五個方面加快推進。2014年，東廣島市在“行動計劃”已取得成果的基礎上，制定了終身學習推進五年計劃，最終基本形成了具有當地特色的終身學習體系。

二、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具體實踐

(一)組織機構建設

“終身大學體系”建設提出前，東廣島市終身學習組織機構包括終身學習推進本部和終身學習事務局。推進本部是全市終身學習的政策制定和決策機構，它又分為本部會和干事會兩部分。本部會的主要成員包括：市長、副市長和教育長等，主要負責東廣島市終身學習政策的制定、咨詢和答申等。干事會是本部會的執行機構，主要職責是對本部會的政策進行分解細化，制定具體實施行動方案。事務局則是終身學習具體實施機構，它負責具體終身學習活動的組織和開展等。[2]

上述組織機構體系具有濃厚的行政化色彩，終身學習政策的制定和具體實施完全依靠行政部門在推進，嚴重缺少其他社會組織的參與。為此，2003年 “終身大學體系建設行動計劃”提出后，東廣島市在原有組織機構框架基礎上，專門成立了“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運營協議會”(以下簡稱“運營協會”)，并通過了《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運營協議會設置要領》(以下簡稱《要領》)。運營協會成員包括：東廣島市、東廣島市教育委員會、廣島大學、地方商會、職業培訓中心、酒類綜合研究所、東廣島地區公立學校校長協會等21所機構和單位。《要領》第1條闡述了運營協會成立的目的“為實現‘終身學習校園城市’目標，促進終身學習服務支持團體、機構之間的聯系和合作，促進‘終身大學體系’建設和終身學習事業的順利開展”。《要領》第2條規定了協會成員的主要職責，包括：提供各類學習信息和機會、提供學習咨詢服務、提供學習成果評價、提供學習實踐機會和場所等。運營協會的成立基本補齊了東廣島市終身學習組織機構框架的短板，基本建立了以地方政府為主導，各類終身學習服務機構溝通、協作的東廣島市終身大學組織框架體系。

(二)基礎設施的整合和建設

終身學習基礎設施是開展終身學習活動的主要物質載體。為發展和加強“終身大學體系”基礎設施，東廣島市一方面強化對現有基礎設施資源的整合和管理，推行大、中、小學設施設備開放，實現硬件資源的共享。另一方面新建 “社區終身學習中心”，為區域居民提供充足的學習場所，最大限度滿足居民學習需求。

1.公共教育文化設施資源的整合

在日本的社會教育中，公共教育文化設施是開展終身活動的最主要載體，包括公民館、圖書館、博物館、體育館、文化中心等。日本的《社會教育法》《終身學習振興法》等教育法律法規都對公共教育文化設施如何服務于社會教育和終身學習做出了明確規定，同時《圖書館法》《博物館法》等專門法律也對公共教育文化設施服務終身學習進行了明確規定。東廣島市對原有公共教育文化設施資源進行整合，統一納入“終身大學體系”基礎設施支持系統，其中包括藝術文化會館、立圖書館、社區活動中心、市民文化中心、天文臺、三城博物館等。這些公共教育文化設施除了按照相關法律法規對市民免費開放、為終身學習活動提供便利以及定期組織教育文化活動外，還需要提供終身學習活動統計、個人學習活動認證等方面服務。此外，《東廣島市教育振興基本計劃》《東廣島市終身學習推進計劃》《東廣島市立圖書館服務計劃》等一系列中長期和年度規劃中都對基礎設施的應用提出了具體要求，并在每年的東廣島市教育委員會答申會中接受考核和答申建議。

2.大、中、小學設施設備開放

政府積極鼓勵和推進學校開放，加強學校與社會的互動，共享資源和設施設備，促進社會教育與學校教育的連接和融合。大學開放主要包括圖書館開放和公開講座。東廣島市的四所大學都面向市民免費開放圖書館，市民可以自由閱讀和查閱資料，也可申請辦理圖書出借服務。此外，各大學也利用學校教室，面向廣大市民定期或不定期開展公開講座，滿足社會民眾對終身學習的需求。中小學開放包括學校文化、體育設施開放和教室開放。所有中小學的文化和體育設施在周末和非授課時間都面向社區開放，方便居民積極參加文化體育活動，同時有些學校也與社區合作開設各類培訓班(劍術、柔道、游泳等)，為居民提供專業文化體育服務。教室開放就是讓社區居民走進教室，通過舉辦專題講座等形式讓居民了解學校的教育目標、課程設置、就業指導等。此外，社區居民也可以在非授課時段免費申請利用教室開展終身學習活動。

3.“社區終身學習中心”建設

在整合現有公共教育文化設施的同時，東廣島市也分社區建立了專門的“社區終身學習中心”，完善了“終身大學體系”基礎設施支持系統。截至目前共建立了東黑瀨、志和、豐坂、明津四個社區終身學習中心。這些社區終身學習中心設置在主要市民聚居區，提供有大型活動廳、音樂房、排練室、會議室、和室、料理實習室等活動場所，此外還配備了各類圖書資料，安排專職人員進行服務管理。社區終身學習中心是社區舉行大型活動、開展各類公開講座的主要場所，也通過公告形式提供各類學習信息，社區居民可以通過預定教室開展活動，滿足個性化的學習需求。

(三)特色學習項目的開發

“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總體目標是：加強與擁有豐富學習資源的地方大學等各類機構的聯系合作，為市民提供技能開發、自我學習、知識技能活用等方面的支持，創造終身學習友好環境，最終實現“終身學習校園城市”的目標。為此，東廣島市圍繞總體目標進行系列特色項目開發，進而達到充實終身學習信息、豐富終身學習活動、完善終身學習推進機制等目的。

1.終身學習網頁的優化和“終身學習菜單書”項目

為滿足市民多樣化的終身學習需求，及時有效提供各類學習機會和信息，東廣島市在政府主頁開辟“終身學習”專欄，提供各種終身學習信息服務，包括：政策和活動信息查詢、場所和設施設備預定、學習記錄和評價等。同時，東廣島市在每年年初和年中收集政府、大學、圖書館等機構的課程和講座信息，編制“終身學習菜單書”通過郵政系統面向全體市民分春、秋兩季發行，為廣大市民提供學習信息服務。

2.“廣島大學master”項目和“終身學習專家庫”項目

“廣島大學master”項目是東廣島市為了完善終身學習推進機制，更好地提供咨詢支持服務而開發的特色項目。該項目邀請廣島大學等四所地方高校退休教授組成“廣島大學master”咨詢服務團隊，定期和不定期開展咨詢講座，為市民提供包括家庭教育、老年教育、職業教育、社會教育等方面的咨詢服務，解答市民在日常學習、生活中遇到的問題，解讀經濟社會各領域的發展趨勢和最新學習資訊[3]。“終身學習專家庫”項目是匯集東廣島市各個領域突出人才形成的專家人才庫，為區域終身學習活動提供支持服務。

3.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項目

東廣島市積極鼓勵市民自發成立終身學習志愿者隊伍，針對不同人群、行業領域開展終身學習活動和提供支持服務。志愿者團隊實行注冊制，政府為志愿者團隊開展終身學習活動提供信息、經費、場地、培訓等多方面的支持。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由市民自發組織，活動開展靈活多樣，極大地調動了市民終身學習積極性，也讓地方政府擺脫了以“大一統”的方式發展終身學習事業的困難。例如： “學校支持義工團隊”與中小學進行合作，定期開展各類講座和交流活動，強化社會教育和學校教育的溝通融合。截至2018年東廣島市注冊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66個，成為推進終身學習事業的主力軍。

4.“終身學習護照”項目

東廣島市 “終身學習護照”項目于2003年啟動，其目的是提高學習者學習積極性，對學習者學習活動進行記錄，并作為終身學習成果加以利用。 “終身學習護照”共分為中小學生、成人入門級和成人專家級三種[4]。中小學生“終身學習護照”由各學校發放，用于記錄學生在學校、家庭和社會的學習實踐情況，是學校考察和考核學生課外學習活動的重要依據。記錄包括學習活動時間、地點、內容、收獲等，由老師、家長和社會學習活動舉辦者確認。此外，達到一定記錄條數的學生還可以填寫《終身學習活動獎勵書》，統一交付終身學習局申請東廣島市政府終身學習活動評獎。成人(入門級和專家級)“終身學習護照”面向廣島市居民免費發放，用于記錄成人終身學習活動，包括日期、場所、學習活動名稱等內容，需要活動舉辦方確認。其中專家級護照必須在持有入門級護照基礎上，達到一定的終身學習記錄積累后單獨向終身學習局進行申請。持有 “終身學習護照”的居民可以免費參加各類終身學習活動，其中“專家級”護照持有者還可以作為專家參與終身學習政策的研究和制定。成人“終身學習護照”持有者達到一定的記錄條數后，也可以申請東廣島市政府終身學習活動評獎，對自己的學習成果進行公開發表。

5.“終身學習活動節”和“地域課題”項目

東廣島市“終身學習活動節”每年舉辦一次，除了舉辦各類終身學習宣傳活動外，還包括年度終身學習活動評獎，個人學習成果展示和發表，終身學習信息咨詢等。“地域課題”項目是為了挖掘和推廣東廣島市地域歷史、政治、經濟、文化等而開發的特別項目。其中，“東廣島學”課程是與近畿大學工學部合作，邀請東廣島市各個領域的專業人士為市民和學生舉辦課程講座，共同探討和研究東廣島市區域問題；“居民與城市的發現專題講座” 是與廣島國際大學合作開發的項目，邀請終身學習志愿者、市民和學生共同分享探討學習感受心得； “暑期學院”則是每年暑期邀請專家開設課程，讓市民和學生深入了解東廣島市歷史和文化。

(四)支持服務團隊建設

東廣島市支持服務團隊主要包括：社會教育協調員、終身學習輔導教師和終身學習志愿者，政府通過各種培訓和人才挖掘提升人員綜合素質，壯大支持服務團隊[5]。社會教育協調員主要包括公民館、各類活動中心和終身學習中心的工作人員，主要職責是與學習者直接接觸和溝通，了解學習者的想法，并將相關信息反饋到地區終身學習機構，更好地滿足各類學習需求。東廣島市政府與地方高校合作定期開展培訓，學習終身學習理論及各類專業知識，提升社會教育協調員能力和素質。終身學習輔導教師是溝通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的橋梁，由東廣島市各中小學專門配備，主要職責是與社區進行溝通合作，組織、指導和監督中小學生參與終身學習活動。東廣島市和廣島大學合作，每年組織終身學習輔導教師利用寒暑假進行集中培訓，學習學校教育、社區管理等知識，進行以“解決區域問題”為導向的教育綜合實踐，提升輔導教師素質。終身學習志愿者是終身學習活動開展的最重要推動者，多數學習活動都是由志愿者團隊發起和組織的。東廣島市除了開展各種針對志愿者領袖和團體的終身學習講座外，還通過“東廣島學”“居民與城市的發現專題講座”和“暑期學院”等“地域課題”項目挖掘開發新的志愿者團隊，不斷擴大團隊數量，提升志愿者團隊素質。截至2018年各社區中心和終身學習中心自主形成的學習團體有775個，在東廣島市終身學習局注冊的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達66個。

三、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特點

(一)清晰的目標定位

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有著清晰的目標定位，總體目標是建設“終身學習校園城市”，行動目標則是終身學習推進機制的構建和完善、學習機會的充實、學習信息的提供和咨詢、學習成果的評價、學習成果的運用五個方面。這除了得益于東廣島建市以來社會教育的廣泛開展和經驗積累，更得益于為期十年的終身學習城市建設基礎調查工作。這項調查工作充分研究了東廣島市在區域經濟、文化、教育、人才等方面的現狀，挖掘出了高等院校、研究機構、工業產業等機構的資源優勢，準確定位了依托高校和研究機構開展“終身學習大學體系”建設，最終實現建設“終身校園城市”的目標。

(二)多方參與的事業推進組織結構

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重要特色是政府主導、多方參與，這種機制貫穿于終身學習的整個流程，主要體現在體系的管理和運營環節。首先，由社會不同部門和人員構成的終身學習咨詢委員會為當地終身學習政策的制定提供咨詢。其次，由21個政府、社會組織機構聯合組建的“終身大學運營協議會”負責終身學習活動推進過程中各種關系的協調，為終身學習活動提供信息、場所、咨詢、實踐等方面的支持，通過《要領》規定了各組織機構在終身學習活動中的權利和義務，完善了管理運營體系。此外，各類學校、社區、圖書館、博物館、公民館和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等組織的參與，充分調動了公民終身學習熱情，活躍了終身學習活動，成為推進事業的主要力量。

(三)全方位的資源整合和建設

社會教育資源的整合和建設是終身學習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有利于最大限度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促進終身學習活動發展。東廣島市一方面加強公民館、圖書館等公共設施的開放和共享，特別是強化學習信息提供、學習活動記錄和認證等方面工作。另一方面，加強社會教育與學校教育的溝通與融合，“學校開放”進一步促進了社區與學校的交流合作，“終身學習護照”從小培養學生的終身學習觀念和意識，成為終身學習體系建設的有效探索。

(四)豐富多彩的項目開發

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項目開發的最重要特點是五大行動目標有的放矢。所有項目都立足于補齊終身學習循環中的短板，開發出了形式多樣豐富多彩的終身學習項目，逐漸形成了固定與臨時項目相結合的終身學習項目活動開發體系。各類講座和課程豐富了學習機會；“終身學習菜單書”“廣島大學master”和“終身學習人才庫”等項目為市民提供學習信息和咨詢服務；“終身學習護照”項目對學習者的學習活動進行記錄和評價；“終身學習活動節”和“地域課題”等項目加強了學習成果的交流和運用。這些項目都促進了東廣島市終身學習推進機制的構建和完善。

(五)多層次的支持服務團隊

多層次的終身學習支持服務團隊建設也是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的重要特點。首先，“終身學習協調員”成為學習者和決策機構溝通 “媒介”，為政策的制定和完善提供決策咨詢。其次，“終身學習輔導教師”溝通社會教育和學校教育，有利于加強學校與社區的聯系合作，從小培養學生的終身學習理念。再次，“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是組織和開展終身學習活動的主力軍， 可以有效調動學習者的積極性，形成興趣學習、小組學習，進而激發終身學習的內生動力。此外，加強終身學習支持服務團隊人員培訓，不斷挖掘和開發新團隊也是東廣島市強化支持服務隊伍建設和促進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措施。

四、對我國終身學習體系構建的啟示

(一)法律保障，以政府為主導進行終身教育學習體系建設

東廣島市終身學習事業的順利推進和發展，得益于長期以來日本社會教育事業發展奠定的堅實基礎，其中《社會教育法》《終身學習振興法》等全國性的終身學習法律法規是最重要的法律保障。《終身學習振興法》是日本專門針對終身學習制定的基本法律，詳細規定了終身學習的實施主體、實施保障、責任框架和立法監督。完善的法律體系成為終身學習財政保障、基礎設施建設和社會資源整合等最強有力的法律保障，也使得政府在推進終身學習體系建設中有法可依，同時以政府為主導也保證了終身學習事業的公益性和長期穩定發展。

當前我國沒有全國性的終身學習基本立法，這就造成了各地終身學習事業在經費保障、人員配備、資源整合等方面缺少最基本的法律保障，基礎設施建設滯后，各部門協調性不足，政策延續性差，終身學習成為整個教育體系中的“短板”。目前，國家教育主管部門也在積極推進全國性終身學習立法，也鼓勵地方政府先行先試[6]。例如：2005年福建省通過《福建省終身教育促進條例》，成為我國大陸地區第一部地方終身教育法規；上海市、太原市、成都市等也先后出臺地方終身學習法規，這些地方性法規對促進當地終身學習事業發展和學習型城市建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7]。因此，我國推進終身學習體系建設首先應立足于法律法規體系完善，宣傳根植終身學習理念，保障學習經費，破除體制機制壁壘，整合資源，形成政府主導、各方協調合作的終身學習體系建設推進機制。地方政府應響應 “先行先試”的號召，積極推進地方終身學習立法進程，為國家層面的法律法規出臺探索和積累經驗。

(二)因地制宜，結合當地實際進行總體規劃

基于歷史文化、經濟產業和教育文化等域情分析下的終身學習事業規劃是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能夠順利推進的重要因素。東廣島市經過為期十年的基礎調查，找準了城市區域優勢，結合社會教育開展實際，準確定位了建設“終身學習校園城市”的總體目標。在此基礎上，以推進“終身大學體系”建設為抓手，確定了五大行動目標，為進一步開展資源整合、基礎設施建設、項目開發和學習活動等明確了方向。

當前我國在國家和地方層面都缺少對終身學習的總體規劃[8]。終身學習事業推進的基礎在地方，產生的效益也主要服務于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地方政府在推進終身教育學習體系建設過程中，應因地制宜，深入調研和分析當地政治、經濟、文化和教育等環境因素，發掘優勢，梳理不足，制定具有地方特色較長期的終身學習事業發展規劃，為事業的推進和發展確定目標和方向，這樣才能確保建設過程中“有的放矢”，才能有效避免目前發展過程中存在的缺乏系統性和盲目性等問題。

(三)多方參與，整合資源共同推進事業發展

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過程中，積極調動和整合社會資源，把社會不同組織機構納入到事業推進全過程。包括：多方參與的終身學習咨詢和運營機構、社會公共教育設施的整合聯動優化、中小學開放及與社區互動等。這些資源整合舉措一方面充分滿足了市民終身學習場地和設施設備需求，極大地調動了市民終身學習參與熱情，另一方面使終身學習硬件設施支持服務體系化，各機構的信息共享互通有利于終身學習活動的記錄、累積、認證、評價和活用。

目前我國終身學習體系建設主要由教育主管部門在推動，政策的制定和活動的開展具有較濃厚的行政化色彩，加之政府各部門和行業內的系統化和條塊化問題突出，使得分散在不同部門、行業間的終身學習資源整合存在較大難度，更不必說吸納社會力量和資源的積極參與[9]。因此，我國終身學習體系建設應由政府統籌，首先打通各部門和行業之間的障礙和壁壘，暢通渠道，形成資源共建共享、信息互聯互通的終身學習硬件支持服務體系。在此基礎上，通過積極宣傳和優惠政策吸納社會資源參與終身學習體系建設，逐漸形成以公共教育資源整合完善為基礎，社會教育資源積極參與的終身學習資源支持服務體系。

(四)目標導向，進行特色項目開發

東廣島市“終身大學體系”建設開發了很多特色項目，但從項目整體分析不難發現其目標導向明確，都是圍繞五大行動目標進行，具有明顯的目的性。終身學習特色項目開發也是我國終身學習活動開展的重點和亮點，每年都會評選全國“終身學習品牌項目”，極大調動了居民的學習積極性。但這些項目缺少明確的目的性，往往是為了開發而開發，對于項目如何服務終身學習環節，完善終身學習推進機制等方面思考較少。借鑒東廣島市經驗，終身學習活動項目開發除了立足當地實際，更應圍繞終身學習體系建設目標總體框架，堅持目標導向進行項目開發，在豐富終身學習活動的同時，不斷完善體制機制。

(五)內生發展，加強終身學習支持服務團隊建設

終身學習支持服務團隊建設是終身學習項目開發和終身學習活動開展的內生動力[10]。目前，我國在師資團隊建設、管理服務團隊建設、志愿者團隊建設等方面較為欠缺。一方面，應加強各部門和行業之間的溝通合作，充分挖掘和利用當地人才資源，組建多樣化終身學習服務團隊。另一方面，應出臺政策積極吸引和培養終身學習志愿者團隊，利用志愿者深入社區，形成終身學習“學習圈”，促進終身學習活動的開展和活躍。此外，要加強終身學習從業人員及志愿者團隊的培訓，使從業人員真正成為溝通信息、服務學習者的“終身學習協調員”，使志愿者團隊在培訓過程中得到整體素質提升，發掘更多志愿者團隊，壯大終身學習參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