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傳統漁村文化元素在船木家具設計中的應用

黃永健，陳曦

（山東工藝美術學院，濟南 250014）

船木家具是近幾年出現的創新家具設計品類，主要是指利用傳統木質造船材料，或已廢棄海船的木質部件進行結構與造型方面的家具設計。船木材質在沿海地域民間文化傳承中被賦予了更多信仰與習俗的語義，被廣泛應用于家居室內陳設或家具設計。2002年被選入第三批“中國歷史文化名村”之一的東楮島村，以其形態各異的海草房建筑和悠久的漁村文化吸引著眾多游客。東楮島村居民世代以出海打漁為生，漁船碼埠必不可少，亦擁有豐富的造船工藝經驗。因此，本文將通過對東楮島傳統漁村文化及其貯存的海船木進行調研，從起居風俗、木作工藝、陳設藝術等方面入手，具體分析船木家具設計過程中如何體現漁村文化元素的設計思想。

1 漁村船木材質的設計元素特征

東楮島村位于山東半島東端，島體遠離大陸架，榮成市寧津街道辦事處最東端，村落形態為典型的北方漁村，擁有三面環海的特殊地理環境。據縣志記載，建村于明神宗萬歷年間，距今已有400多年的歷史[1]。村民世代以打漁為生，其起居文化和營造活動皆為漁業生產服務，這是東楮島村居住環境營造觀念的核心。在漁業的推動下，村民傳承著古老的木質漁船修繕技藝，藉由船埠停靠的遠洋船舶，促使島內舟船維修行業蓬勃發展，并擁有豐富的船木材料資源。因此，船木材質作為船木家具設計的物質基礎，不僅蘊含著傳統漁村生態文化思想，而且能夠提升家具本身的文化價值與美學意義。

1.1 船木材質的屬性

眾所周知，造船所需木料有著嚴格的要求，福建、廣東等各地多選擇優質硬木為船體結構用材，如鐵力木、石椎木、楸木、昆甸木、檀木、柚木、榆木、黃花梨等。這些硬木材質均具有結構細致，耐腐、耐久性強，硬度和強度高，且密度高、硬度大，具有油性或者蠟質等特征[2]。目前，在東楮島村的修船廠或海灘上處處可見廢棄的優質硬木所造的海船，如圖1，它們歷經海水浸泡與雨水沖刷，船體表面木作材料堅硬無比，兼具防水防蛀的功效。如今木質海船早已被先進的機械金屬海船所替代，那些優質的古船木卻可以作為現代家居陳設或家具設計的材料發揮余熱。

圖1 傳統漁船遺骸Fig.1 Remains of traditional fishing boats

與家具制造過程中常用的材料不同，船木為古舊材質，除具有普通實木的屬性外，其表面存在皴裂、銹斑、污漬等，而內部的物理結構更加穩定堅實。船木家具設計既要展現材料表面的肌理效果，又要充分利用船木內在的物理屬性。例如昆甸木、荔枝木、鐵力木等材質，其物理屬性具有密度高、耐腐蝕、質地堅硬等特點，制成船木后久經海水浸泡，形成了特有的滄桑古舊美感。因此，船木較為適合制作桌案、立柜、沙發、床等家具類型，通過寬大的型材體面展現豐富多彩的肌理美感。

1.2 船木材質的審美元素特征

由于制作材料具有特殊屬性，船木家具強調形式美感與結構功能的統一，設計者亦須注重船木材質元素的審美特征。首先，古舊船木表層或銹跡斑斑，或千瘡百孔，但船木內質依然堅韌剛硬，設計師可以因材施藝，充分利用其表面的造型色彩，構建具有生態元素特征的形式美感。從設計美學角度分析，保持船木材質滄桑的紋理效果，甚至夸張表達其層面肌理的粗糙感，能夠使家居飾品或家具產品表現出粗獷剛健的藝術效果，符合消費者對漁村文化需求的審美心理界定。現代家具設計思維中常常運用木材的微觀結構進行審美表現，而木材本身所呈現出的結構元素特征，如木射線、管孔排列形態和木薄壁組織的分布等[3]，亦能滿足視覺傳達所需的結構美感體驗。其次，船木材料屬于造船的零部件，同其他家具材料相比，其結構力和承載力具有一定優勢，能夠增強家具實體的強度與穩定性，并形成特殊的結構之美。譬如，船木較堅實，其質地比原木更加堅硬，不易開裂、不易變形，非常適于傳統家具卯榫結構的施作。有些匠作特意保留船木材料的鐵釘孔洞和蝕痕，將其巧妙地改造成家具結構中的卯眼榫頭。不過，對于因沉沙磨礪而朽蠹腐蝕的船木材料再利用（如圖2），需通過晾曬、清洗、干燥等一系列特殊工藝處理，且工藝標準較高。因此，無論是取材用料，還是卯榫成型，船木家具制造技術都展現出手工傳承和巧奪天工的工藝之美。

圖2 船木材質與配件Fig.2 Ship wood materials and accessories

由于海上作業及年久失修，許多廢棄在海濱沙灘中的古舊船木顯得滄桑古朽，但是表面粗糙的肌理效果和色彩元素卻體現了更多材質上的藝術價值。在家具設計中，為了表現出漁村文化與海洋文化的藝術象征效果，使用被廢棄的古舊船木既可以滿足家具表面裝飾的審美需求，又可以實現廢物利用的可持續設計策略。畢竟，優質木材在當今世界工業發展歷程中已彌足珍貴，許多傳統家具利用的優質木料逐漸匱乏。現代設計理念關注再生資源的回收和利用，保持植被與水土的覆蓋面積可以維護城鄉環境，減少木材的過度使用亦可以節約資源并減少經濟能耗[4]。船木材質屬于再生資源，將其應用于家具設計非常符合當今環保綠色的設計觀念。同時，古舊船木能夠變廢為寶，實現現代產品設計與制造領域內的可持續發展策略，為追求綠色環保概念的現代家具設計思維提供一個途徑。

1.3 船木材質元素的設計特征

船木材質元素的形式美感能夠充分體現出家具造型的設計特征。盡管年久失修及倍受風雨侵蝕，但是船木密質緊湊，足以滿足家具結構力學的支撐條件。通過精心的設計，選取廢棄海船的木質框架元素，以船體表面板材為輔，可以實現坐椅、沙發、床榻、書架、案幾、櫥柜等不同尺度的家具形體結構。不過，近年來許多家具設計師為了彰顯船木家具的漁村文化元素特征，將表面遭受海水侵蝕的木質直接用作裝飾元素，傳達出粗獷蒼然的漁村審美特質。

總之，船木材質是船木家具設計理念和藝術意志得以顯現的關鍵。古舊船木材料特有的形式美感，異于其他實木內質結構的審美特征，以及材料施作的工藝之美，三者共同構建起船木家具的設計元素。設計師需要充分發掘船木材料元素的審美特質，綜合運用于家具造型和結構設計之中，形成具有海洋文化和傳統漁村文化傳承的設計理念。

2 傳統漁村民俗文化元素

山東傳統漁村文化蘊藏著豐厚的民俗生活內容，圍繞漁業生產和漁民信仰形成了鮮明的海洋文化特色，這些都將成為現代船木家具設計的審美元素。應用漁村文化審美符號不僅表現在船木與配件的形式組合上，而且應該將其視作原生態文化空間的整體營造，通過設計符號的編排傳達出漁村文化鄉愁的象征語義，并體現鮮明的地域性和民族性。膠東半島漁村文化傳統民間信仰的核心是祈福平安。膠東半島蘊藏著濃郁的傳統海洋民俗，這與我國東部沿海地區的地理環境和生活習慣具有共性[5]，山東傳統文脈的傳承也使其具備濃郁的地域民俗特色。

2.1 漁村生活中的文化元素

媽祖崇拜是我國民間重要的信仰文化，膠東半島至今保留著各種形式的媽祖祭祀活動，尤其是漁民出海前，皆焚香設供、祈求庇佑[6]。東楮島村至今保留著祭拜“海神娘娘”的風俗。從民俗學角度分析，海神祭祀活動對于東楮島村漁民的生產和生活具有重大意義。因此，圍繞著傳統祭祀活動形成了諸多漁村傳統生活文化元素。例如，谷雨漁民節、出海時的祭祀活動、海神廟的祭祀活動等。榮成地區的谷雨漁民節歷史悠久，多為祭拜海神娘娘之類的風俗[7]，如圖3。在這些傳統的漁村節日生活里，出現了棗花餑餑、紅鞭炮、香燭、祭牲等生活元素，極具膠東本土民俗風格特征。漁村民間祭祀活動是海洋文化信仰的合理內核，其間諸多儀式或者古俗皆將“祈福平安”的希冀與俗信作為一種精神力量，融入漁村居民的生產生活之中。傳統村落正是民間信仰文化的主要載體，傳統漁村的起居文化通過村落機體而產生，并因獨特的地理環境、自然條件、人文色彩呈現出豐富的文化特征[8]。

圖3 谷雨漁民節Fig.3 Sea Festival

漁村生活文化元素中較為重要的部分是民居建筑。東楮島村為典型的北方漁村，三面環海，當地漁民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建造出了經濟適用、具有鮮明地方特色的民居建筑——海草房。東楮島村海草房民居建筑的元素特征十分鮮明：其屋頂三角造型的斜度較大，以海巖砌石結構的墻體承接；海草房屋面以晾曬處理后的海草制成，由專門的苫匠操作，從兩邊檐部開始鋪設海草，依次向脊頂迭壓集中，形成一條優美的曲線。如圖4所示，海草房建筑的審美元素主要體現在屋面廓型，那些不規則的自由上下的曲線，兩端高聳、下弦弧形的屋脊軌跡，線形自然流暢。海草房民居建筑呈現出圓渾蒼勁的視覺效果，亦成為船木家具形態設計的重要元素。

圖4 海草房民居建筑Fig.4 Seaweed house residential building

海草房民居建筑的室內陳設形式，亦是船木家具汲取漁村生活審美文化元素的來源。東楮島村民居一般為三合院形制，室內功能區間分為灶間、起居間、臥室等。傳統漁村民居室內圍繞立灶和盤炕進行設計，海草房的灶和炕皆為泥坯制作，造型樸實素拙。此外，海草房室內陳設還包括木制隔斷（俗稱“屋壁子”）、炕柜、墻柜（山墻上的儲藏空間）、眼窩子（隔斷上的燈具）等，富有濃郁漁村生活氣息的形態元素。海草房傳統木作工藝體現在建筑梁架結構、門窗、隔斷、家具等方面，可以為現代船木家具提供諸多設計元素。海草房建筑大木作包括“八字木”“腰桿子”“好漢子”“脊檁”，這是本地匠作對梁架檁脊結構的稱謂，而小木作系統包括木制門、欞窗、隔斷、“仰棚子”、家具等，其工藝細節凸顯出漁村生活文化元素的審美特征。

2.2 漁村風俗文化元素

古舊船木或者廢棄的海船配件是漁村民俗現象的物質符號，在漁村文化的審美元素中占有重要地位。此外，船木家具屬于漁村旅游產業開發策略的文創產品，應遵循漁村生態文化傳承與家具實用性相結合的設計原則[9]。如何將這些元素應用于現代家居陳設與家具設計，使之營造出漁村鄉愁文化氛圍的審美之維，成為現代設計師所面臨的重大挑戰。在船木家具的設計思維中，不僅要正確使用船木材質、海船配件、漁船工具等物質元素進行科學合理的編排組合，而且要以尊重漁村生活為準繩，更多地顯現出漁村民俗與信仰文化的美學境界。另一個方面，膠東半島的漁村文化具有豐富的海洋旅游資源。從地理環境至人文景觀，均已形成我國重要的濱海旅游帶，包括媽祖祭祀風俗、漁家風俗習慣和建筑民居等構成了膠東濱海獨有的人文境遇[10]。現代船木家具設計往往通過海灘、貝殼、漁網、船舵、鐵錨、桅桿等物質元素，結合“龍王廟”“海神廟”“海神娘娘”祭祀風俗等民俗文化藝術符號，形成特殊的船木家具審美元素，為現代“新中式”家具產品帶來內涵豐富的體驗與變化。

3 漁村文化元素在船木家具設計中的應用

船木家具設計以傳承漁村文化為核心，靈活運用漁民生活中的各類審美元素，彰顯具有原生態的漁村文化審美旨趣，表現了自然與人的交互過程，圍繞產品提供的使用價值和審美價值，形成直觀的表現[11]。現代船木家具設計審美思維已經不能局限于功能的適宜，要求設計者更多地運用寬泛的漁村文化載體或者審美符號，為消費者創造出具有深厚文脈的風格化美學意境。如圖5所示，為筆者團隊以東楮島漁村改造項目所創作的“海景坐具”系列設計方案。如圖5a座椅靠背以尺寸較小的整塊老船木為基礎，保持其邊緣不規則的形態特征。設計者保留船木材料表面的疤癤、腐蝕、腐朽或霉爛痕跡，僅作刷漆或桐油的飾面處理，注重材質本身的原生態性形式美感。此外，座椅的靠背和座面沒有經過任何加工處理，僅僅修飾了一下邊緣，盡量保持船木舊有的彎曲和損毀痕跡。設計者有意抬高了座椅的腿部比例，按照酒吧椅的形制規格將腿部尺度加高至1 m，并設置了腳棖。從功能角度分析，這件座椅可以擺放在漁村環海岸線的任何角落，游客能夠隨意坐在上面近距離觀賞大海的美景。通過增加座椅腿部高度，使視野更加開闊，心靈也會更加舒暢。如圖5b的矮凳設計，造型元素取自漁村民間常見的杌凳，利用船木材料本身的彎折塑造家具面板或腿足的形態變化。這件家具的設計構思說明，遵循傳統漁村民間家具的造型特征，彰顯原生態船木材質的形式之美，能夠反映出最本真的漁村生活人文情懷。上述兩個案例均以漁村生活文化符號為設計元素，盡量保持其原有的結構和造型特征，并充分表達其粗獷、厚重、古樸、簡約的原生態風格。正如現代藝術大師蒙德里安所說，藝術使我們意識到固定的法則是存在的[12]，傳統漁村的生活法則為船木家具設計確立了前提。

圖5 船木椅凳家具Fig.5 Wooden chair furniture series

船木海景椅和海景矮凳的設計手法均巧妙地彰顯了船木材料特質，以原生狀態的審美觀塑造家具形態。這兩件家具產品用材取自東楮島漁村的舊舢板木料，其木質表面留存大量褶皺、瘡口或銹痕，但設計者精心選擇出能為家具結構所用的材料形質，重點表現船木材料歷經滄桑的視覺印象。其次，為了揭示出船木材料蘊含的美學價值，設計者刻意簡化家具結構的形式，試圖用最簡單、最原始的造型表達出漁村文化審美元素。從造型特征方面來看，海景椅家具的主要承受面，即靠背和座面，選擇沒有經過修飾的不規則船木板材，盡量保持材料本身的缺陷和痕跡。以海景椅的靠背造型設計為例，其取自漁村舢板的甲板木料，尺度較為寬闊，受損情況較輕，適合船木家具的設計與制作。這塊木料具有堅實厚重的特點，表面因遭受海水浸泡和陽光暴曬而產生蜷曲變形，邊緣處存在多處豁口。因此，如何巧妙材料的形態成為海景椅設計的核心。設計者利用材料表面蜷曲的形態制作出椅子靠背，使其吻合人體背靠的曲線；利用邊緣豁口作為搭腦形式的線條，實現椅子搭腦的部位功能；保留材質表面的銹痕和蝕眼，以其無規則的排布，形成點線面的審美結構，產生豐富的視覺形象效果。再者，這兩件家具產品使用不經處理的船木材料，既有體現漁村滄桑、漁民情懷的情感因素，亦有保持家具材質適應戶外風吹雨淋環境的屬性，實現其功能與形式的統一。

船木家具設計可以通過改造老船木材料的外形和飾面，塑造出清雅素樸的美學意境。如圖6所示的案例效果，設計者選擇舊船木為材料，形態特征追求中式家具的方正規平，不以雕刻或鑲嵌為修飾，僅以船木本身的肌理色澤為點綴，體現出新中式風格家具的審美表征。設計者認為，所謂新中式風格的美學內涵，于形材內質之統一，彰顯內斂含蓄之特征[13]。這個船木案幾的形制結構非常特殊，可拆分為組合式的三段案幾，而每一個獨立案面與腿足形式各有差別。左右案幾采用對稱結構，案面一側稍微上舉，形體好似船頭的模樣；中間案幾造型方正，以鑲板結構連接左右橫棖，成為兩端案幾的中間部分；三段案幾外廓線彼此獨立成型，又可以與各案端頭的卯榫組合起來，適合多人聚會使用。案幾的腿足采用傳統明式結構風格的暗榫進行結合，在不同部位應用不同形式的榫[14]。設計者為了尋求船木材質家具結構的穩定性，特意請教了制作船木的匠人，認真揣摩如何以船木自身的孔洞和蝕痕形成卯榫結構，并制定了合理應用材質結構之美的設計策略。從造型藝術的整體效果分析，船木案幾兩端以船形彎曲形成翹頭，有古代翹頭長案的遺風，而三段式案面巧妙拼接在一起，與現代新中式風格的藝術表現手法非常吻合。從使用功能的角度分析，案幾的拆分結構能夠依據空間大小和使用人數多少靈活組裝，三段案幾亦可前后左右相互陳列，組裝式樣富于變化，非常適宜新中式風格的家居空間配置。由此可見，新中式風格的船木家具設計能夠滿足消費者對于原生態空間環境布置的需求，亦是綠色簡約室內裝飾設計中，居住空間回歸自然、結合自然的風格訴求[15]。

圖6 新中式風格的船木案幾家具設計Fig.6 New Chinese style desk furniture

上述皆為東楮島漁村改造項目的案例，設計者利用船木材質特有屬性能夠表達出古典美學風格傳承的家具形制。首先，案幾的板木結合得非常有創意，將船形木結構改造為翹頭案邊抹的視覺效果，表達出形制置換的創意思路。從審美體驗的視覺感受分析，案幾家具的左右兩端各自形成了略微翹起的形態，而且運用了框架式結構彎曲效果，使觀者聯想到船頭或者船舷的造型特征，設計思維具有一定的隱喻手法。傳統的明式家具風格和清式家具風格，翹頭案的邊抹亦具有不同程度的彎曲和上翹，這個案例便是利用船木結構彰顯傳統中式造型元素的文化傳承。其次，古舊船木材料常會出現孔洞和釘眼，設計師有意將其改造成榫眼，成為結合橫材與豎材的卯榫結構。本案例結合明式家具案幾的形制設計風格，選擇在案面和腿足相結合的部位，運用暗榫、透榫、燕尾榫等傳統木作工藝，使家具本身更加具有新中式文化特征。再者，案幾面材選擇放置較久的古舊船木，由于船木材質本身堅硬密實，又具有豐富的層面色澤，其紋理和侵蝕痕跡成為了案幾家具的最佳裝飾。

4 結語

現代船木家具設計思維應該具備較強的應用性、工藝性和藝術性，其設計策略需要針對船木特征和文化特征兩個方面進行創新，而船木材料所擁有的生態性保護應用策略亦要滿足現代家具市場和目標消費群體的需要。第一，表達船木材質的美學特征是船木家具設計策略的核心內容，其中包括運用多元化設計手法達到家具使用功能和審美形式的統一。第二，船木材質特有的肌理效果和豐富的漁村文化內涵，將是滿足消費者應用體驗的重要因素，其設計策略表現為材質改造的視覺效果、漁村文化符號象征化的視覺傳達，以及船木家具所設置的建筑環境感知體驗。第三，基于現代消費者的審美取向，船木家具設計策略將始終以傳達漁村文化元素為主。船木家具是海洋漁村文化的物質承載者，利用古舊船木及其配件實現的原生態家具設計觀的核心在于表達海洋歷史和漁村風俗的象征內涵。

綜上所述，船木家具在現代家具產品市場里別出機杼，其消費群體與消費取向明顯不同于其他民用家具類別，或定位于收藏鑒賞之屬，或以空間陳設裝飾藝術為名，但生產規模與市場銷量相對較小。根據當下船木家具產品市場的調研分析，更多的購買者傾向于家具本身顯露出的濃郁的海洋文化與漁村文化特征，船木家具從材質到造型正以其匠心獨運的藝術魅力吸引著大眾。船木家具設計將漁村文化審美元素進行重構，創造出濃郁的傳統漁村“鄉愁”情感的審美體驗，運用現代家居環境空間裝飾藝術的設計理念，營造出符合消費者審美心理的船木家具產品。船木家具是現代產品設計領域中風格卓殊的部類，其家具結構與外觀造型追求海洋文化氣息的原生態美學意境；船木家具設計思維注重體現船木材質特性、粗獷的結構方式、簡約時尚的功能形式，以及漁村生活文化的審美屬性。船木家具設計屬于現代家具設計實踐與傳統工藝文化相結合的典型案例，為我國傳統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創新途徑，對于現代家具設計理念與漁村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策略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