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時代將醫學人文教育融入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的探索
——以口腔頜面外科的臨床教學為例

郭建斌 鄭敏謙 許曉鋒

（福建醫科大學附屬口腔醫院，福建 福州 350002）

一、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的概念及現狀

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簡稱“住培”）屬于醫學生畢業后醫學教育的范疇，是指醫學生在結束醫學院校學習后開始進入臨床學習的醫學實踐［1］。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制度經過29 年的發展與改革，運行日益完善，是培養出各方面專業素質過硬的醫生的必要途徑。但縱觀多年來的發展，除現有的以臨床專業理論知識和臨床實操技能培訓為主的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制度外，對于住培學員醫學職業人文素養方面的引導及教育尚存在很大欠缺［2］。

口腔頜面外科涉及口腔頜面腫瘤、創傷、顱頜面種植等，它是口腔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口腔頜面外科醫師不僅需要具備高超的醫療技術與扎實的理論基礎，更要領會醫學人文精神的內涵，熟知患者心理和生理上的需要。目前，我國大部分口腔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基地在設計培訓課程時會將醫學人文教育不同程度融入崗前培訓、定期考核、基地考核等內容中。

培訓初始階段，新的口腔醫學專業住培學員進入規范化培訓基地后，首先要參加崗前培訓。崗前培訓的內容包括醫院的全面概況、規章制度、醫院感染防控、醫療規范、醫患溝通、行風建設、醫德醫風等。醫學人文教育以與行風建設和醫德醫風等相關內容結合的方式表現。同時各相關培訓基地會制定明確的培訓及考核制度，包括出勤情況、理論知識掌握、臨床實踐技能操作、醫療衛生法律法規、個人醫德醫風和醫患溝通技巧等培訓及考核指標。在整個規范化培訓過程中，不論是相關培訓內容還是對應的考核，都是為了培養各方面均衡發展的住培學員，從而為培養臨床高層次優秀醫師儲備力量。但是在培訓過程中，針對醫患溝通技巧等內容的醫學人文素養培訓相對薄弱，教授方式很多都是書面理論知識的填鴨式灌輸。且僅僅向住培學員講授醫學人文的屬性、醫患溝通的籠統定義與簡單模式等理論知識的培訓收效甚微，學員無法掌握具備人文素養系統的醫學接診流程和醫患溝通核心技巧，導致我國醫學生掌握的人文知識、自身的人文修養以及對患者的人文關懷較為欠缺，普遍缺乏人際溝通交流能力和奉獻精神，缺乏新時代要求下醫學相關人員所具備的人文素養［3］。在師資方面，教學方法沒有與時俱進，也對醫學人文教育的授課效果產生了影響［4］。另外，對于醫學人文知識的學習在醫學生當中普遍不被重視［5］，缺乏濃厚的醫學人文學習環境［6］。因此，我國口腔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的醫學人文教育在各方面尚顯不足，各培訓基地、臨床帶教老師及住培學員任重而道遠。

二、醫學人文素養的內涵

目前，隨著醫學材料學及新技術的不斷發展，在醫療衛生行業當中存在技術主義和功利主義的價值取向。以至于醫患關系緊張，醫療糾紛頻發，醫務人員壓力倍增，患者滿意度較低，對醫療行業的發展及國民健康產生了不利的影響。而這很大程度是與醫學人文關懷如醫患溝通不到位相關，致使人民群眾對于提高醫務人員醫學人文素養的呼聲高漲［7］。

醫學人文素質養的概念是指醫學相關人員在接受專業理論知識教育的同時，結合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具備醫學人文關懷的能力，并在醫療工作中得以體現。醫學的本質核心是人，而不是疾病，這體現了醫學以人為本的理念［3］。醫學人文精神體現了醫務工作者對生命的敬畏之心和仁愛之心，其核心為求善、求美，是現代醫學的發展趨勢［8］。

三、后疫情時代的醫學人文

（一）后疫情時代開展醫學人文的意義

疫情防控初期，黨和國家正確的政策領導著全國各地醫護人員在抗擊疫情過程中發揮無私無畏的醫學人文精神，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而這其中所包含的醫學人文精神的核心理念就是以人為本、以患者為中心、從患者的需求出發［9］。目前，新冠肺炎疫情仍未結束，在這種艱難的處境下，對全體醫療工作人員以及醫學生的醫風醫德培育要倍加重視。不斷提升醫務人員的醫學人文職業道德素質，才能為廣大人民群眾提供更好的健康服務［10］。各住培基地要積極主動從抗擊新冠疫情的戰役過程以及醫務人員所表現出的抗疫精神等多個方面作為切入點加強現代醫學生的醫學人文培育，才能夠培養出合格的、讓人民群眾滿意的好醫生［11］。在后疫情時代的醫學教育中，強化醫學人文素質教育，引導醫學生關心患者的心理需求，有助于培養醫學生的仁愛精神、職業道德、社會責任和人格品質［12］，從而引導醫學生樹立敬畏生命、關愛生命的醫學人文意識，提高患者的滿意度，減少醫患糾紛。因此需要在醫學教育各不同階段中滲透人文教育，用人文精神引導醫療行為，不斷提高醫學生的醫學人文素質，培養實踐能力強的創新型、應用型新時代醫學人才［13］。

（二）后疫情時代，口腔頜面外科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中，醫學人文教育應關注的內容

1.家國情懷

處于醫學人文教育中首位的是關注人民的生命健康，在目前的新冠疫情防控中，醫學生需要具備的核心素養之一就是家國情懷，這不僅表達了醫學生自身對中華民族的熱愛，更表達了大家對整個國家建設發展的認同［14］。醫學生要利用自身過硬的專業技能知識和醫學人文素養，在新時代為我國的醫療事業發展作出貢獻，為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作出貢獻。

2.健康中國與健康人文

隨著“健康中國”戰略的提出，我國倡導的醫療觀念從傳統的以治病為中心逐漸轉變為以健康為中心［15］，為高等醫學院校及相關醫院的醫學人文教育改革與發展提供了可靠和堅實依據。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啟發醫務人員從全體人民、全社會和全世界的角度去看待重大公共衛生問題。因此，在“健康中國”發展戰略的指引下，醫學人文精神培育也要適應現代醫療觀念和醫學模式、衛生與健康工作方針及醫學服務理念的轉變，樹立以健康為中心的醫學人文教育觀［16］。

3.醫學人文職業素養

良好的醫學人文職業素養是醫學生成長為優秀醫務工作者的必要條件。在醫學知識理念更新與發展速度日益加快的新時代，社會和醫療行業的發展對醫務工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此，只有兼具強大的醫學專業理論知識儲備、先進的臨床實操技能和良好的醫學人文職業素養，才能發揮自身優勢，更好地適應社會變化，滿足我國醫療行業快速發展的需求和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17］。當前的疫情防控暴露出了當代醫學生在醫學職業人文教育中存在并亟待解決的各種問題。在新時代背景下，從學習抗疫精神出發，醫學院校及醫院應重視住培生等醫學生的人文素質教育的開展，不斷培養和提高醫學生的醫學科學精神和人文職業精神［18］。

四、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中醫學人文教育可采取的方式

（一）住培生醫學人文教育理念的更新

“醫學首先是人學，醫道首先是溫度”［19］，然而我國多年來的醫學教育模式下所培養出醫務人員的臨床技能和醫學人文素養在這次新冠疫情的防控中得到了檢驗，結果充分暴露了中國醫學人文教育中的不足［20］。

自疫情發生后，全國醫護人員始終奮戰在“醫線”，他們不怕犧牲、連續奮戰，為抗擊疫情作出了很大的犧牲與努力，成為百姓心中的“守護神”，這充分體現了醫學人文精神。后疫情時代的醫學人文情懷已經不再局限于狹窄的醫學領域，而是受到全社會的關注與全世界人民的共同關切，體現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博大胸懷。踐行著“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的諄諄教導。各大醫學院校和相關醫院作為醫學生的主要培養基地，應該更加重視醫學生醫學職業人文素質教育，要以培養醫學生關注、尊敬及愛護生命的醫學人文精神為首要任務，要加強宣傳引導，使教師、醫學生和行政管理人員充分一致認識到醫學是科學精神與人文精神的統一。醫學教育必須回歸“以人為本”，感悟醫務人員神圣的職責，強化醫學人文精神教育，大力培養順應時代潮流的優秀醫務工作者。

（二）加強教師隊伍和自身人文素養的建設

臨床帶教老師作為住培醫生醫學之路的引領者，他們自身的醫學人文職業素養、教學理念與方式方法等都會對住培生的人文素養培育產生直接影響。因此，各高等醫學院校及相關醫院應該加強對醫學人文教育教師隊伍的建設，開設醫學人文教研室，保證醫學人文課程教學的專業性和科學性。同時在教師教學能力的考核指標上，要求全面考核教師的知識儲備能力、臨床教學應變能力、醫學人文素質，在考核專業能力的基礎上，同時評價醫學人文素養能力［4］。

在疫情的影響下，大多數醫學院校及醫院停課停業，首次出現了由線下面授課堂轉移到線上網絡教學的教學模式，教學形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就要求教師不斷加強自身的教學能力，改變原有教學模式，充分利用網絡的優勢，讓先進的互聯網技術走進臨床帶教，挖掘出口腔頜面外科學中蘊含的深厚的醫學人文資源。口腔頜面外科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學科，成為一名合格的外科醫師，要兼備精湛的臨床實踐技能和扎實的理論知識并始終堅持醫學人文關懷的理念。因此在頜面外科臨床輪轉期間要不斷強化住培生的實踐操作水平，同時要借助網絡教學的優勢豐富學生的理論知識，講授在遵守循證醫學的原則下口腔頜面部腫瘤、骨折及唇腭裂等疾病的當前最新治療手段、臨床護理和醫患溝通技巧等醫學人文精神踐行的具體方式；在講授專業知識的同時滲透人文思想，將醫學人文教育與專業理論知識教育相融合，加強師生間的溝通；同時利用互聯網技術向學生展示在疫情防控中我國醫務人員所表現出的醫學人文關懷相關的眾多案例，從而提高口腔醫學住培生在頜面外科病房中與醫護及醫患之間溝通合作的綜合素養，培養出符合新時代潮流的醫學人才［21］。

（三）完善醫學人文課程的建設

醫學人文相關課程，對培養醫學生的人文素養起著必不可少的作用，其建設可以分為兩個時期：一是在醫學院的學習時期，二是在醫院實習及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時期。在不同的階段涉及不同的主體，這就需要醫學院校、醫院等單位全面推進和加強醫學人文的課程建設［10］。其中在口腔頜面外科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階段，通過深入學習抗擊疫情中醫務人員救死扶傷、仁心仁術的醫學人文精神，樹立優秀醫生典范，醫院同時應積極組織關于醫學人文素養的各種講座及培訓，消除對患者抱有的任何偏見，系統地了解評估患者的整體情況，針對患者的心理狀況，實施心理護理干預，提供優質護理，構建富有人文關懷的醫療環境，從而使得在口腔頜面外科學的臨床教學中的醫學人文教育具象化。據此激勵廣大住培生始終堅守正確堅定的信念，在營造出的濃厚的醫學人文環境中加強對住培生的人文教育。

（四）完善住培生人文素質的考核指標

針對住培生的考核評價系統應納入對醫學人文素養的考查，在醫學教育中對醫學生人文素養的考核有了具體的指標，此項內容的教育才能得到重視［6］。目前在住培時期口腔頜面外科學的臨床教學考核中，除了現有的口腔局部麻醉術、牙拔除術、牙槽膿腫切開引流、口內縫合術、頜面部繃帶包扎技術等實踐技能以及相關理論考核外，還應持續完善醫學人文素養相關考核指標，如醫患溝通的能力、患者滿意度評價的掌握程度，使住培生在口腔頜面外科學的輪轉學習過程中，將醫學人文素養知識的學習和臨床工作培訓相融合。

（五）豐富醫學生的醫學人文實踐活動形式

口腔頜面外科學作為以實踐能力為重點的專業，需要臨床實踐操作技能與理論知識掌握并重。醫學人文實踐活動不僅是鞏固理論知識的有力手段，也可以反映醫學上的人文素質和從業者的感受［19］。研究表明，盡管大多數教學醫院開展了一些活動，但活動的強度、廣度和深度還遠遠不夠，活動的質量也不高。醫學人文教育活動的效果非常有限，不能有效地增強教育活動的影響力。因此應積極開展與人文素質教育文化有關的活動。如在口腔頜面解剖學的教學中，除了通過網絡授課進行理論講解外，還可舉行一些線下活動，譬如繪畫或論文寫作比賽等，要求住培生通過結合頜面部組織結構進行繪畫或寫作等形式，表達出自己心目中抗疫醫護人員的形象。這些活動既能在短暫的口腔頜面外科輪轉期間加深住培生對頜面部骨骼、神經、肌肉、血管等組織生理解剖結構的理解和記憶，也有利于引導住培生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塑造符合醫學職業人文道德的觀念。

（六）悉心設計理論與實踐教學內容，有機融入醫學人文教育

熟練掌握口腔頜面外科常見病與多發病的診斷與治療對于口腔住陪生來說是必需的，但課程知識內容繁多、枯燥、不易理解及記憶。如何在住培生輪轉的有限時間內讓他們掌握必要的臨床操作技能及基本解剖理論的同時充分接受醫學人文教育是一個難題。各培訓基地可以對理論知識教學與臨床實操技能教學內容進行周全設計，將廣大醫務工作者在抗疫期間表所現出的醫學人文精神與口腔頜面外科專業知識相結合。例如，在網絡授課過程中，當講到口腔頜面外科醫師在利用外科渦輪手機進行拔牙時，教師通常會提到手機噴霧會產生氣溶膠，導致疾病的空氣傳播，繼而衍生出新冠病毒可通過空氣傳播，所以對于病患的隔離是至關重要的。抗疫醫護人員是離病毒最近的人，他們不斷奔走在病房里，為患者服務。他們必須身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才能達到良好的隔離效果，醫護人員的皮膚被汗水長期浸泡，但他們沒有一個叫苦叫累，都在各自的崗位上默默堅守。疫情防控初期，在醫療資源極其緊張的情況下，為了省儉防護服等醫療物資，醫護人員每6-8個小時才輪班一次。輪班期間，醫護人員必須要無視自身的生理需求，克服身著防護服所引起的各種生理不適，刻不容緩地救治患者。怎樣的精神才能支撐抗疫醫護人員不舍晝夜地奮斗在抗擊疫情的前線？此類的問題在網絡課堂上引發了住培生們的深刻討論。通過這樣的討論和描述，能夠潛移默化地影響學生站在患者的角度思考，將醫學人文教育融入專業理論知識教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