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 舷
人類醫學史上有這樣一種怪現象,某些頑癥因致病成因復雜,盡管已經發現了一二百年,但至今仍不能將它們徹底降服。比如,癌細胞我們已經發現100多年了,它仍是導致人類死亡的第二殺手。1797 年我們就發現了糖尿病,可它今天仍無情折磨著億萬患者。當然,還有與人類死纏爛打的帕金森病。
1817 年,英國內科醫生詹姆斯·帕金森在《關于震顫麻痹的研究》一書中指出:患者出現不自主震顫性運動,肌肉力量減弱,部分患者在運動或有支撐的條件下震顫消失。伴有軀干前傾,走路時步態會變成小跑樣……患病晚期,患者非常倦怠,整天嗜睡,可能有輕度的妄想。帕金森病“就像一個惡魔,被它纏上的患者就沒有逃脫的希望”。
神經內科專家李主任在主題為“知帕、防帕與治帕”的講座中,語氣輕緩地說,詹姆斯·帕金森二百多年前對帕金森病的認識仍是我們今天診斷該病的基本標準。帕金森病依舊是難以對付的惡魔,不幸被它纏上的患者能逃脫的希望依然渺茫。
李主任在講座進入正題前,向大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世界衛生組織為什么將世界帕金森日(4 月11 日)的起點定在詹姆斯·帕金森發現帕金森病180 年后的1997 年?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我們對帕金森病的認識直到20 世紀90 年代才發生質的進步,推動這次進步的有力推手是對拳王阿里疾病的大討論。
1984 年9 月,阿里因拖曳腳步、放慢的語速及磕絆模糊的言辭入院接受治療。當時醫學界已經認識到帕金森病是全世界最常見的退行性腦功能障礙之一。這種疾病從大腦核心處的一個區域起源,這個區域不到半厘米寬,被稱為“黑質”,得名于這里奇怪的有顏色的細胞——19 世紀醫生們能看到的最明顯特征。
后來我們才知道這些黑質是因為有黑色素才呈現出黑色,而黑質是腦部正常構造的一部分。這個區域是許多神經交流發生的場所,特別是化學信號分子多巴胺在這里發揮很大作用。一個神經元釋放出的多巴胺通過突觸間隙,激活下一個神經元,依此類推。這個信號逐層放大,轉化為流暢的肌肉動作。
帕金森患者的神經元會原因不明地喪失分泌多巴胺的能力,因意識出現短路,使患者整個人會變得僵硬、麻木。這些癥狀可以通過補充人工合成的多巴胺而緩解。那么,帕金森病是否可以治愈呢?
李主任坦率地告訴大家,像其他的疑難疾病一樣,因無法準確找到致病原因,我們對帕金森病的治療現狀依然是輔助性治療,目的是延緩病情發展,減輕病人的痛苦。
目前中國的帕金森病患者主要以內科治療為主,大部分是吃藥控制病情。目前常用藥物主要有三種:一種是多巴胺制劑,直接用來補充大腦內分泌不足的多巴胺;其次是抑制多巴胺降解的藥物,使本就不足的多巴胺消耗減少一些;最后一種是多巴胺受體激動劑,可以增強大腦對多巴胺的吸收和利用。吃藥治療的方式在發病后的三至五年內可以有效控制病情。除了吃藥外,還可以進行手術治療。具體病情是否適合手術,需要患者到正規的大醫院由專科醫生進行評估后決定。帕金森病還有運動療法、心理疏導及照料護理等。但首選方案為藥物治療,且是整個治療過程中的主要治療手段,手術治療則是藥物治療的一種有效補充。
李主任強調指出,目前應用的治療手段,無論是藥物或手術治療,只能改善患者的癥狀,延緩病情的發展,但是無法治愈疾病。
中國是帕金森病高發國,65歲以上人群的患病率大約是1.7%,有患者200 萬以上,占世界患病總人數的2/5。僅有10%的患者有家族病史,大部分帕金森病患者為散發病例,所以防患于未然,至關重要。
引起帕金森病的原因,除遺傳因素外,主要有年齡、環境、腦動脈硬化和遺傳易感性四大因素。
預防帕金森病應該從以下幾方面入手。一是帕金森病患者多伴有自主神經功能損害,容易便秘,要在清淡飲食的基礎上,多吃粗纖維食物和西瓜、香蕉等有通便功效的水果。此外,多巴類藥物不僅要空腹服用,像雞蛋、肉等高蛋白食物最好晚上吃,以免影響藥物療效,這也是帕金森病的預防方法之一。同時患有糖尿病、高血壓、高脂血癥的帕金森病患者則需針對性地選擇限制糖或脂肪的攝入。
二是避免接觸有毒化學藥品,如殺蟲劑、除草劑、農藥等。避免或減少接觸對人體神經系統有害的物質,如一氧化碳、二氧化碳、錳、汞等。
三是加強體育運動及腦力活動,是預防和治療帕金森病的有效方法,可以延緩腦神經組織衰老。鍛煉時,應選變化較多、比較復雜的運動形式,比如讓患者多走彎曲的石子路,這對于延緩運動功能減退、保持腦細胞活力大有好處。
四是發現老年人有上肢震顫、手抖、動作遲緩等帕金森病先期征兆時,應及時到醫院就診,爭取早診斷、早治療。
五是避免或減少應用奮乃靜、利血平、氯丙嗪等誘發震顫麻痹的藥物。
專家提醒,雖然有效預防不能保證我們百分之百不得病,但可以降低患病的概率是可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