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何以顛覆
——對孫兆霞、張建論貴州屯田制度主要觀點的商榷

2022-11-27 19:34:31
安順學院學報 2022年2期
關鍵詞:制度

林 芊

(貴州大學歷史與民族文化學院 貴州 貴陽550025)

孫兆霞、張建著《地方社會與國家歷史的長時段型塑——〈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一文,載《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10年第5期。本文將其簡稱為“《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為行文敘述方便,再簡稱為孫文。

一、“《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主要觀點

《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出版,在表現貴州明清時期契約文書的諸多文獻中,是僅次于《清水江文書》出版后的又一個文獻匯編,對于明清時期貴州社會經濟研究當有重大意義。明史專家萬明在為該書所寫序言中指出了吉昌文書在研究屯堡社會的重要價值:“關于安順屯堡研究的突破性的發現和進展”,“對于探討屯保社會實態具有重要價值”。[1]也如該匯編“前言”所說,吉昌契約文書的發現“填補了我國屯田制度地權變遷及影響的民間史料空白”[2]4。

在閱讀《吉昌契約文書匯編》時,對為何匯編將田地買賣契約以科田、秋田、水田/秧田、旱地/陸地等類分進行編排方式產生不解。當時出版并影響很大的《清水江文書》(第一輯),是采取編戶為綱,再以時間為目,而《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卻是采用土地品質為綱,不惜打亂作為史料的民間契約文書最珍貴的歸戶性進行分類編排的處理方式。當再讀孫兆霞《吉昌契約文書匯編》所寫“前言”后,似乎感覺哪兒不對?于是找到孫兆霞、張建合著論文“《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一文,閱讀后感覺似乎背后與有意識地定位以突出吉昌契約文書的屯田性質有關;同時,又驚異于作者從學科和學理視角去認識這批民間史料的重要價值初衷下,所論證的結論及終極評價:“這意味著一個根本性的顛覆:至清末, 明代屯田制僅僅是政治、軍事功能的消解,而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對屯堡社區而言,明代屯田制僅僅是‘結構的流動’”①,這肯定是目前貴州軍屯史研究的一個新異觀點。

明代晚期,屯田開始瓦解,至清康熙時改衛為縣,軍屯制度已消失,與之相關系的屯田制度也隨之消解,是學界的基本觀點而成為共識。孫文提出的“一個根本性顛覆”的不同主張,主要反映在論文“《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填補了我國屯田制度地權變遷及影響的民間史料空白”一節。孫文對問題的論證表述比較迂回復雜,但就其核心或者關鍵,不外是軍屯屯田產權性質,為此論證出兩個觀點:第一,乾隆嘉慶以來的吉昌契約文書反映,以“屯田”名稱存在的田產并非私田;第二,屯田并未進入田地買賣市場而自由買賣。孫文的二個論點顯然是要顛覆“軍屯的土地產權是否如王毓銓等明代軍屯研究專家所說, 已經從國有變為私有”這一史學界的基本共識。

就第一個論點,孫文的舉證是征引道光七年安平縣縣令劉祖憲公文《安平縣田賦論》為重要論據。如孫文敘述道:“安平田有兩種:一曰屯田,每三畝八分科,納糧米一石;一曰科田,每畝應納糧米五升四合。屯田由官所給,科田則民所自量,固賦之輕重懸殊至于如此也。又同文‘附錄前任徐升縣清理田賦稟稿’言:‘迄康熙二十六年, 改衛設縣, 糧額仍依衛制, 取足于屯軍百戶。而各百戶尚有所墾之余糧, 以輔足正額, 比歷來糧賦, 并無永久之緣由也’”。對此孫文的理解和結論是:“兩段文字皆透露出安平縣(平壩縣)原有屯田在賦稅量上‘仍依衛制’;在土地所有權上,仍歸官田(國有),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吉昌文書‘迂回’證明此制度安排沿襲到民國”。

孫文第二個論點證據是:“‘汪公會記錄’中的 205塊田塊坐落地與吉昌村‘一等田’完全重合, 約 340畝或 410 畝,是原立主不可買賣田。”據此斷定“汪公會記錄”所載田地是明代以來的屯田:“光緒十年(1885)仍記錄在案于汪公會記錄中的‘屯田’在產權上仍屬‘官田’,‘戶主’與其為佃耕關系;此‘屯田’所載田賦仍按屯田一‘分’納糧四石的‘衛制’施行”。

由于孫文認為吉昌文書顯示出官田性質的屯田存在,于是進一步推論“意味著……至清末,明代屯田制僅僅是政治、軍事功能的消解, 而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明代屯田制僅僅是‘結構的流動’”。“結構的流動”概念成為孫文的又一個核心論點。

孫文的兩個論證過程及“結構的流動”概念,否定了傳統研究“待清王朝將衛所改為州縣時,明代的軍屯在原屯堡區早已名存實亡”的結論。其實,孫文的兩個論證得出的結論及“結構的流動”概念,皆不成立②。

二、孫文征引論據不能證明“屯田”仍然公有與不可買賣

就第一個論證而言,孫文顯然是針對“軍屯的土地產權是否如王毓銓等明代軍屯研究專家所說, 已經從國有變為私有”。但難于理解的是,孫文并沒有從《吉昌契約文書匯編》找到證據去顛覆該論斷,而是征引安平縣(今平壩縣)縣令劉祖憲(道光元年至七年在任)公文《安平縣田賦論》為重要論據,孫文引述道:“安平田有兩種:一曰屯田,每三畝八分科,納糧米一石;一曰科田,每畝應納糧米五升四合。屯田由官所給,科田則民所自量,固賦之輕重懸殊至于如此也。又同文‘附錄前任徐升縣清理田賦稟稿’言:‘迄康熙二十六年, 改衛設縣, 糧額仍依衛制, 取足于屯軍百戶。而各百戶尚有所墾之余糧, 以輔足正額, 比歷來糧賦, 并無永久之緣由也’”。由此認為劉祖憲所言,證明道光時還存在著屯田制度;而《徐升縣清理田賦稟稿》所講到“糧額仍依衛制”,據此認為在土地所有權上,屯田“仍歸官田(國有)”,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那么,兩位縣令公文就很關鍵了。兩縣令公文是怎樣闡述屯田制度的存在呢?

孫文所引劉祖憲《安平縣田賦論》及《附錄前任徐升縣清理田賦稟稿》兩公文,均收載于道光年間編纂成書的《安平縣志》卷之四《食貨志》。《安平縣田賦論》是道光七年(1827年)劉祖憲處理“黃大甫控告李上仁縮糧案”時,引發出來的一個整治賦稅的報告;所謂“縮糧”,即是非法將原屯田田賦偷換成科田的“科則”繳納田賦。劉祖憲報告主要內容是:首先指出這是長期存在的混亂現象,尤其是“黠猾改屯作科”加深了這一社會矛盾,原因在于征收賦屯田與科田(民田)稅額不同:“安平田有二種:一曰屯田,每三畝八分科,納糧米一石;一曰科田,每畝應糧米五升四合。屯田為官所給,科田則民所自墾,故賦之輕重懸殊至于如此也”。雖然自康熙九年(1670年)以來經過多次清田整頓,形成了《田賦清冊》等規范文件,《田賦清冊》“只有柔(遠)東西民人尚存其半,而縣署及左、右、中、前、后五所無一存者”,造成解決問題的困難。為此,劉祖憲認為現在解決問題的基本方法仍然是“丈量計畝攤糧”,辦法是“其有未經變改之田,各為清出。如此戶今年納屯糧若干,科糧若干,至明年減納若干,即追問買主,令其過割入戶。是屯是科,各無混淆”,“著令戶書毋惜一時之勞,年為登記”。[3]

讀劉祖憲《安平縣田賦論》全文,其實是得不出孫文的結論的。劉祖憲報告核心是討論“平賦”(丈田均賦)問題,就是針對在將屯田改為民田后,原屯田與科田(軍屯與民屯)在征收田賦上的差別所引發的紊亂。然后提出解決方案或思路。顯然,劉祖憲是在討論怎樣平賦問題時,為追索原因而回溯了明代田制中的屯田與科田的賦役制度,而非是說道光時屯田制度還存在。孫文是將回憶過去的表述當成了現在時。相反的是,在劉祖憲文稿中講到賦稅混亂原因時,明確指出是“科田皆為屯田所改”“蓋從前改屯作科之田”;是“科田之價十數倍于屯田者,正以糧輕之故”。前者無異于表明屯田已科田化,或與民田一樣已“私有化”,后者則表明與“科田”(民田)一樣,屯田可合法地隨意買賣。劉祖憲報告本身對屯田早已買賣事實已有描述,如稱“人經五六代,田經八九易手”。可見,屯田買賣早在道光前,就盛行已久。

實際上,劉祖憲還留下了其他幾件公文,其中《捐設書院膏火并城鄉義學田租詳文》內容明確表示屯田改為民田后,已可買賣。如他為給城鄉義學籌措資金,自己就指派相關人士購置屯田:“派令素稱誠謹之生員帥鳳征、鄒凌云等作為首士,買得卑縣所屬之屯田,除全莊及田成一派不計丘數外,實買得田四百四十五丘。”[4]劉祖憲因為在職期間平均賦稅,以解貧民困境,又親自購置田產與鼓勵民間人士購置田產資助義學,成為地方敬愛的父母官,因此被譽為“縣第一賢宰”[5]。

至于孫文所提到的《附錄前任徐升縣清理田賦稟稿》,是指附錄于(道光)《安平縣志》卷之四《食貨志》一章“附錄”收載的《前任徐升縣清理田賦稟稿》[6]。稟稿作者是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任安平縣令的徐玉章,因政績有聲,旋升為興義府知府。徐玉章任職安平縣期間,面臨田賦征收中田賦不均社會問題,在追索田賦混亂原因時講到:“迨康熙二十六年改衛設縣,糧額仍依衛制”,于是向上級部門提交《清理安平田賦稟》的公文。公文列出改制后田賦征收中出現的幾種弊端,如上田改為下則科田、改易地名混淆縮額、有將額糧佃與窮苗將租納糧而本名下雖田連阡陌卻“額糧無多”、有逃亡故絕而糧差及鄰族代為賠墊等現象。然后提出“丈田均賦,共樂輸將”的治理弊端政策,并請準著手進行的“魚鱗冊籍雇募算手造,給印單,并丈勘年限”等事務及經費開支。

實際上,徐玉章稟稿基本意義與后來的劉縣令公文性質基本相同。稟稿中所述“糧額仍依衛制”,如同劉祖憲《安平縣田賦論》對明代屯田制度的回溯那樣,并不能視為屯田制度存在的依據,只是說改衛為縣后,屯田改科田后還是按照原來的屯田稅率征收田賦,并指出這一方式易于為人所利用而帶來社會經濟的混亂。因此徐玉章提出解決措施是:“而屯衛既裁,似可裁去屯田名目,按照上、中、下三則計畝均攤。俾富戶不致詭寄,而貧民得以樂生,似以地方實有裨益”。《清理安平田賦稟》不僅直接講到屯田制度已改為民田事實,還指出了屯田成為私產可以買賣:“惟是改衛設縣以后,屯科田畝均屬私業,例得買賣。”屯田買賣已導致了“窮軍窮苗田園賣盡”現象。

清丈屯田科田,消除“改屯作科”及其他田賦征收出現的弊端,健全《田賦清冊》以絕后患,是劉、徐兩縣令公文的基本內容。完全是針對屯田改制后遺留下來的田賦征收方面的差別現象,并未有孫文所謂制度上保存了賦役制度等事實;屯田的私有化及法定的自由買賣事實,屯田制度作為一種 “公有”經濟制度,包括田賦征收制度在內,都已隨康熙時期衛所撤銷而消失,關于這一事實在本文第四節的論述中將會提到。

三、屯田私有(民田化)可以買賣事實例證

就第二個論證而言,也難以成立。孫文的基本論證是以民間契約文書為證據,主要是一件收入《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并命名為《汪公會記錄》的文書,確信它“為明朝衛所屯田制的承繼信息”,支撐起了孫文第二個論點。首先,以《汪公會記錄》80條田產中13條有“絕軍糧四石安佃”的記載[2]418-423,對應著“一分”屯田的田賦,且田賦額與“屯田”四石子粒相對應,有暗示出“屯田”土地所有權仍歸官有,由此斷定80條田產是官田性質的屯田;其次,80條田產記錄涉及205塊田,其坐落地與吉昌村“一等田”③完全重合,因“一等田”是屯田,是“原立主”不可買賣田。故至此時(至光緒朝)屯田不能買賣。

以《汪公會記錄》文書80條田產記錄“為明朝衛所屯田制的承繼信息”作為仍然是“公有”屯田而不能買賣的證據,是難以成立的。首先,《汪公會記錄》80項田產不是田地買賣契約,不能作為有無買賣關系的證據。《汪公會記錄》是在收集契約文書時從當時吉昌村“汪公會”取得的一份文書,從內容看,原件絕非田地買賣契約,也無相關田地買賣的只言片語,更像一件田產登記文書。其次,將《汪公會記錄》登記田產視為屯田,也無事實根據。如果視《汪公會記錄》為田產簿記冊,除幾條“糧四石”可以斷定是屯田性質的田產外,其余皆無判斷是屯田、還是科田或者秋田的信息,何以將其確定全是“官有”的屯 田?再次,“汪公會所承擔的由國家對官田實施基層管理的職能”僅是一個推測,孫文寫道:“吉昌契約文書中汪公會記錄中, 記錄了‘屯田’地塊、人戶、賦糧的內容, 可將此理解為汪公會所承擔的由國家對官田實施基層管理的職能”。問題是,汪公會是怎樣代理國家管理屯田的④,并無史事證實,只是一個內循環自證的邏輯推論——先入為主地視《汪公會記錄》所記之田為公田(屯田),由此派生出“汪公會所承擔的由國家對官田實施基層管理的職能”;如果進行推論,那么《汪公會記錄》所記之田還有可能是“汪公會”本會田產。長期研究屯堡社會的專家呂燕平就指出,汪公會“舊時曾經有廟田”[7],作為會產的田地來源可以是接受社會捐贈,或者汪公會自行購進,都是可能的。《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內就收載有幾件涉及道光、咸豐、同治、光緒等時期的汪公會買賣田產契約。最后,《汪公會記錄》登記田產戶主中的汪廷興、汪朝禮、汪朝賢、汪仲德等(僅以汪姓為例——引者注),在《吉昌契約文書匯編》里就有田產買賣行為。就上述情形而言,將《汪公會記錄》作為官有而不能買賣的屯田證據,嚴重缺乏公信力。

由于孫文基本論證是以民間契約文書為主體,本文也征引民間契約文書作出回應。《吉昌契約文書匯編》中沒有屯田買賣契約,不等于貴州明代軍屯其他地區沒有。清水江流域的田地買賣契約文書中,就夾雜著許多乾隆朝以來屯田買賣契約。如貴州東部三穗縣滾馬鄉上德明村楊家大院就遺存有許多屯田買賣契約,如下就是其中一件:

立賣田契人楊秀倫、子再鎰。情因空乏無銀使用,自愿將到先年得買堂堂兄歇氣塘軍田三坵、外二坵,東抵河溝,南抵再立田,西抵秀成田,北抵再欽田;坎上長田一坵,東抵秀成田,南抵再立田,西抵坎,北抵秀成與再欽田,四至分明。共花十纂,載軍糧二升一合五(勺),憑中出賣與族侄楊淳耀名下承買。議定價銀六十兩整,親手領晚。自賣之后任從買主子孫永遠管業,恐后無憑,立賣契一紙為據。

憑中堂兄再錢(花押)

乾隆五十八年十月初十日立賣契人秀倫(花押),子再鎰親筆(花押)[8]17

該次出售的“歇氣塘軍田三坵”,顯然是屯田性質。滾馬鄉上德明村在明代是得明堡,自明洪武時代起,又是湖廣鎮遠衛軍管地,在此駐軍屯田設得明堡,直到康熙十年(1671年)隨“改衛入府”才裁撤得明堡,得明堡融入鎮遠府邛水長官司,屯田改為民田。上引契約即是屯田改民田后自由買賣的事例,而且從其中所述“先年得買堂堂兄歇氣塘軍田三坵”一句,可知田權已經是第二次轉讓,表明在次此轉賣之前屯田就已在自由買賣,之后一如既往地自由買賣,如下一件文書所述:

立賣田契人楊秀倫、子再欽。情因生理缺少本艮,父子商議自愿將到欽受他名下歇氣塘坎下軍田一坵,載糧二升一合五勺,計花七十五纂,將來出賣,上門問到族孫政彰弟兄名下承買。三面議定賣價艮(銀)五十兩整,當日艮(銀)契兩交,并無少欠。其田界至東抵河溝,南抵本買主田,西抵再傳田,北抵坡,四至分明。自賣之后任從買主永遠管業,恐后人心不古,立賣契一紙為據。

內涂一字天一字

堂弟再錢(花押)

憑中 胞弟再銘(花押)、再益(花押)

子再欽親筆(花押)

乾隆五十九年十一月十八日立賣契人秀倫(花押)[8]19

從上德明楊氏家族遺存契約文書中看到,其田產集中所在地之一除歇氣塘外,另一處叫作“五間”的田壩,分為上五間、中五間和下五間,契約文書中皆稱其田地為軍田(屯田)。同治十二年(1873年)楊昌燕編制家庭田產簿冊時,就將一部分田產契約文書匯集取名《軍田契薄》[9]。德明村清代屯田買賣并非個案,在清水江流域土地買賣契約文書中都會看到。

同樣,民間文獻也看到,康熙時屯田已改制為民田。《迪光錄》是今天黎平縣亮寨司村龍氏家族族譜,編纂于康熙時期,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刊印。《迪光錄》記載其家族祭祀時,內中就有“前所,胡世芳注一斗二升,朱克林注一斗;化所,龍秀一注一斗五升”[10]104。今天亮司村轄地,明代設置有亮司所,緊臨新化所。文中的前所、化所,即是軍屯。康熙以來“所田”已列在“家族祭祀田”內,可見此時屯田早已化為私田。類似的記載還有同治三年(1864年)修訂的《迪光錄》內“附諸屯”條,記敘龍池屯等13屯在明末改為民田事:“原額屯軍四千五百七十名,永樂間存七百六十三名,嘉靖間存三百五十名。明未載革,而屯軍皆為土人矣。”[10]348而在龍池屯買賣契約中,契約多載有“府糧”,標志著屯田完全民田化。

綜上所述,作為孫文中心論斷吉昌文書所顯示出來的屯田性質與不可買賣,顯然是經不住史實驗證的論點。只是不解,殊不論貴州其他軍屯地區歷史文獻,為何孫文引征的嘉慶、道光時期安平縣徐、劉二縣令文稿已講得很明白了,孫文卻認定是屯田存在的論據?

四、 屯堡社區“(屯田)經濟體制并未消解——明代屯田制僅僅是‘結構的流動’”僅僅是一個預設

孫文將契約文書研究上升到理解國家制度安排的高度,無疑是歷史研究的一項基本任務,其中對屯田制度的評價涉及經濟制度安排。明代屯田制僅僅是結構的流動概念,成為孫文又一個核心觀點。

事與愿違的是,孫文所引征資料皆與其制度安排的預設不相符。事實與邏輯是:作為經濟制度的田制,明代田制是:府縣代國家(王朝)管理民田,農民世有耕作其田;衛所代國家(王朝)管理屯田、科田,屯戶(旗軍或軍余)世有其田,百戶代為收納屯籽糧,民屯納衛所科糧。清康熙十年(1671年)以及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分別對貴州衛所進行改制,原屯田主體旗軍或軍余身份已轉化為府縣民人;屯田改為府縣民私有,軍屯屯糧變更為府縣征收田糧。這樣,作為國家制度,衛所政治經濟職能已為府縣取代。因此,從邏輯上看,社會變革致衛所原有政治經濟皆已發生質變。衛所無存,何來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反之,如果屯田經濟體制并未消解,那向誰繳納田賦?世有耕作其田者又是什么身份?

梳理史籍及文獻,清楚地顯示出清初以來屯田制度消解的路徑軌跡。簡而言之,先是從政策上承認屯改科(或民)行為,然后從法律文書上給予確定,最后從國家制度上確定原屯田私有。從國家制度安排事實看,康熙時期貴州衛所改制變更為縣,屯田變更為民田,即是重大的“制度設計”。貴州巡撫衛既濟主持,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編纂成書的《貴州通志》,就有屯田改制的“路線圖”。從該書“卷之第五·大事記”便可看到,凡康熙四年(1665)之前,統計每年新增開墾田地時,“題報”用語往往是“各府縣衛新墾荒民屯科田共XX畝”或“民屯田地共XX畝”,而康熙五年(1666年)之后的“題報”,則一律改寫為“各府縣衛新墾荒田共XX畝”,取消了屯田或屯田、科田的名目。“題報”是官文書,“題報”用語變化,實際上是屯田變為民田在制度上以官方文獻表現出來,并且還表明,在康熙十年(1671年)改衛為縣之前,“題報”就已對發生屯田為民田的事實予以承認。

屯田民田化的改制行為,最突出的事件是編制于康熙四年(1665年)的貴州《賦役全書》。貴州《賦役全書》是最權威的“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的官方文件,成為解釋和描述貴州經濟關系的原則和根據。所以康熙《貴州通志》在記敘稅田名稱時,尊《賦役全書》為準則,對發生于康熙四年(1665年)之前的新增田地統計的題報是“民屯科田”,之后則只記為“新墾荒田”。關鍵詞的變化,本質上是對屯田改為民田的反映,康熙四年(1665年)貴州《賦役全書》確定了整個經濟制度的新變化。

制度新變化更重要的行動是康熙十年(1671年)十月貴州巡撫曹申吉疏請裁龍里、平越、都勻、普定、清平衛,各分別改府縣治。此次改衛為縣,吉昌村所在的普定衛改制普定縣。在得到批復后,巡撫曹申吉又疏請新置縣的賦稅征收,由知縣管理“永遠可行”。康熙十二年(1673年)二月辛亥日“戶部議應如所請,從之”[11]。屯田賦稅改為府縣征收,實際上已完成了田賦征收形式的轉換。消解屯田制度的最后一擊發生在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當年裁撤了平壩等衛所,平壩衛改置為安平縣,宣告了屯田制度的消解。乾隆六年(1741年)編纂成書的《貴州通志》之“食貨志序”對此言之鑿鑿:“我朝……貴州軍伍屯田,許民間占為永業,不取其值。”[12]軍伍屯田許民間占為永業,這是從國家制度上明確申明屯田已私有化(民田化)。

綜上所述,從制度上而言,“明代屯田制”在康熙時代就已經廢止。軍戶的社會身份由軍衛變為府縣民人,經濟制度上田制由屯田變為民田,田賦征收主體由衛所轉變為府縣,這是一體性的社會變改。不存在著只是軍衛政治、軍事職能變化,其經濟職能還保持著并持續的屯田公有和不可買賣。因此,孫文所謂“意味著……至清末,明代屯田制僅僅是政治、軍事功能的消解, 而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是不切實際的推論,因而也不存在“明代屯田制僅僅是‘結構的流動’”。

孫文重視制度設計對吉昌文書進行整理與研究是有貢獻的,其中如分析了吉昌文書史料在型塑屯堡社會有多重價值。但一些論點也可商榷。如科田契約與秋田契約都是該文重要論題,但對其歷史意義作出的解釋,似也不太貼切。譬如孫文分析指出:吉昌契約文書共 438份,其中土地買賣、典當契約277份,占總數的 63.2%,而“科田”又有86份,占土地買賣的31%。因此,“科田”契約的意義在于記錄了其從明朝沒有買賣記錄到清雍正以后普遍流轉的制度變遷情況。收入進《吉昌契約文書匯編》科田契約最早也只是產生于乾隆朝。實際上,早在萬歷時期,科田已民田化。這一點萬明在為《吉昌契約文書匯編》所著序言中已明確指出:屯堡社會存在的“大量科田,在明代已是民田的一種稱呼,而曾為明代國有土地的屯田,到此時業已私有化,可以自由買賣。”[3]乾隆時期屯田制度壽終正寢已歷五十幾年,而作為民屯的科田,則早在萬歷時已民田化。因而這些契約文書失去見證屯田變化過渡時期的歷史文獻價值。

五、對貴州屯田制度消解問題的一點思考

如上分析所顯示,無論是官方文書如康熙四年(1665年)編制的《賦役全書》,還是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官方編纂的《貴州通志》,已將屯田制度消解過程揭示出來。問題是,孫文何以仍然持有“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的認識呢。閱讀孫文,可以作出判斷的信息是,其問題意識直接針對“王毓銓等研究軍屯制度”的結論。王毓銓在《明代的軍屯》一書中,一個論證方式是依據屯田賦稅名稱變化邏輯,即從征收方式論證屯田照民田例起科,屯田轉變成民田⑤。而孫文則發現《汪公會記錄》中13條有“糧四石”屬于屯糧田賦的記錄,似乎可認對王毓銓《明代的軍屯》一書結論作出反向回應,如孫文所分析:《汪公會記錄》有“‘絕軍糧四石安佃’的內容,暗示出‘屯田’土地所有權仍歸官有”。

實際上,如上一節所述,孫文所引《汪公會記錄》中包含13條“糧四石”在內的80條田地視為屯田,嚴重缺乏公信度,因此建立在其上的推論——“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肯定也不可靠。但孫文卻有一個很重要的貢獻,即“潛意識”地提出了一個啟示性的問題:貴州自明至清屯田制度的消解,制度設計上的變化只是一個方面,還應當從王毓銓軍屯轉化為民田的基本標志——屯田“照民田例起科”的關鍵思路出發,觀察貴州自明至清屯田制度的消解。

據王毓銓《明代軍屯研究》分析,自嘉靖起,佃種屯田的承種者,其佃種屯田永為己業這一點已很明確,并推論“軍屯授民記為己業和屯田子粒改作民糧可能同時并行……早晚也要改依‘民田’例起科的民糧”[13]368。歷史發展事實證明“無論軍種民種一律照民田例起科”,并得到了崇禎皇帝的批準。“后來清皇朝建立,遂廢衛所屯田,改隸州縣(即改為‘民田’),就是這個發展趨勢的結果。”[13]369

《明代軍屯研究》重點是對北方和腹里軍屯研究,極少著眼貴州軍屯。但貴州軍屯制度變化,實際上也大致經歷著與全國同步發生的變化,并且更鮮明地體現出是從屯田改科田的征收方式上開辟了消解屯田制度的道路。最早的記錄在嘉靖年間編纂的《貴州通志》中:“因軍數逃故,田地多荒,而糧仍舊,有司議以軍舍余會計認種之。后各衛所屯田同此。”[14]144表明至少從嘉靖時起,貴州各衛屯田已層出不窮地發生“屯改科”事件。嘉靖十三年(1534年)巡按貴州監察御史王杏,針對屯田制度、田賦制度設計、屯田制度遭到破壞和解決方案等一攬子問題捐,提出了《清理屯田事議》。

《清理屯田事議》可以視為貴州屯田制度的一個綱領性文件,同時也是記錄屯田消解的歷史文獻。作為綱領性文件,它概括了貴州屯田的制度規定:“貴州屯種額例,總旗一名種田二十四畝,小旗一名種田二十二畝,軍人一名種田一十八畝。內各以八畝納糧四石,余外皆為會計糧田,以給助口食等用。……每分除田八畝招佃,軍余認納額糧”。作為記錄屯田消解的歷史文獻,首先指出了消解屯田的力量,是從軍余會計田上,為改屯為科打開缺口;其次,指出了導致會計田改科田的產生,一方面是屯軍戶“殆以逃亡者”,另一方面是“管千、百戶軍吏、屯頭人等自占耕種,擅行佃典,名為公用,實歸私囊等因”,兩種現象將本來是屯田出現困境的一種補救方式的會計田,侵占為科田性質一樣的私田;再者,以“是皇上浩蕩之仁”為借口,對侵占屯田為私的行為網開一面:“蒙乞戶部查議,將前項經手官員遵依恩詔,悉免治罪”,實際上從政策上默認了改屯為科的合法性。[14]484-485

20年后的嘉靖三十一年(1553年),主管屯政的貴州提學謝東山,面對軍屯出現的問題,幾乎重蹈王杏《清理屯田事議》覆轍。一方面,他面臨著王杏時屯田破壞的處境:

貴州各衛旗軍,上糧屯田俱各八畝。會計口食則總旗十六畝,小旗十四畝,軍人一十畝,皆得計其子粒之輸,以充月糧之入。故旗軍缺一名,則一名之分田有在,屯田遺一分,則一分之花利猶存。往以逃亡者雖缺而解發者當補故,遂忽而置之。及今逃亡益多,解發益寡,而遺田益眾,管屯人等遂有歲收常貨以致家成鉅積者矣。侵占田土,律有明禁,侵漁之盜可不亟懲?[14]369

另一方面,他隨后在《勘處地方議》的解決方案中的又肯定和承襲了王杏默認屯改科做法:

各衛正軍雖有逃絕,而余丁尚多,屯田雖多僻遠,而佃戶頗眾。動謂軍伍缺乏、屯田荒蕪者,偽也。大抵余丁多于舊時,而籍口于逃絕;屯田廣于舊額,而籍口于荒蕪。于是丁口為實閑之資,田糧為私莊之蓄。此各衛影射之弊,守巡該道尤宜留心情理者也。[14]360-361

貴州巡撫劉大直則在行政上實施了謝東山的提議。他主政期間,“查屯荒田,招集軍民商諸人芟穢耕種,許以三年成熟,照數納糧。則所謂會計人役者”[14]147。改屯為科大勢所趨,軍屯田賦制度的走向是改為科田方式征收。

實際上,民間文獻也見證了侵吞屯田,再將屯科轉為民田后,照民田例起科的事實。如下列成化二年的契約文書:

永安鄉□□□□□□□細仔□會洪武二十二年□□衛當軍隨營住坐,田地拋棄。至□□(天順)六年回籍尋認產業。有□□里□□□□□□□遺丁口甫后至□□□邦禮、覃心亮,備情具告本縣,□□差里長粟天隆、老人梁漢方,□憑本甲人等詣田□□□等,當官退出前后田地與□□□□□白。就憑里老鄰右人等,立寫合同傳批與本管里長粟文海、江耕種。秋糧米一石六斗七升□□□送納。立寫合同二紙,在后再不許□□。□田開寫土名于后。

(后略)

注:錄文中“□”字符為文書原件中缺損字的指代。

這是一份內容較為復雜的合同書⑥,但一個明確的事實是,原田主人身份為洪武時期隨營坐住;“坐住”是軍人身份,故其田是一份屯田。該屯田在后來長期被他人蠶食侵占,最后在成化二年經官府“斷案”后,屯田“轉批”民人耕種,以民田的形式繳納國家賦稅:“秋糧米一石六斗七升□□□”。該次事件表明,它不僅是一次屯田殘破后被他人蠶食侵占事件,也在屯田轉化為民田過程中,完成了賦稅照民田例起科的轉換。以此為例,表明至少在成化時期,屯田已有向民田轉化事實,并在賦稅征收照民田例起科。

清代賦稅征收屯田照民田例起科,在康熙四年貴州《賦役全書》中體現出來。據《賦役全書》的規范,田賦稱呼皆一律照統一口徑書寫。因此,康熙《貴州通志》在“卷之第十一 田賦”一節中,已無屯田屯糧之名目,全書寫為原額田多少,實在征米谷多少。如安順府親轄和各州縣原額田共429,740.5畝,糧原額本色米谷64,058.6石。在具體到各州縣的統計口徑,如普定縣原額田57,312畝,原額本色米。安平縣原額田27,063畝,原額本色米谷6,507.6石。均無民田、屯田、科田的區分。后來在咸豐年間編纂成書的《安順府志》也記載:康熙十年(1671年)十二月裁普定衛,設普定縣與府同城,知府將錢糧征收之權下放給普定縣。畝征銀1錢1分,米1斗1升;原糧為銀2錢,米2斗。此“原糧”,即是未改衛前的屯田賦稅額度,將原糧銀2錢、米2斗改為1錢1分、米1斗1升,可見已對屯田民田化的改革,是伴隨著賦稅征收照民田例起科同步進行。

從“照民田例起科”思路觀察貴州自明至清屯田制度的消解,有一個問題就不得不加以正視視,就是康熙時期廢除了屯田制度,照民田例起科,但起科田地卻保留了原屯田稅率,于是在后來征收田賦時,民田按民田稅率征收田賦,而耕種已經私有化了的原屯田者,則仍須按照過去屯田稅率上糧。這樣,在各地方志食貸志田賦規定中,往往記為屯田“每畝起科本色秋米二斗六升四合……”,科田“每畝起科本色米一斗兩升二合……”,民田“每畝起科本色米五升三合六勺……”等[16]72-73,出現田賦征收稅率雙軌制現象。

原屯田稅重,科田(民田)稅輕的田賦征收稅率雙軌制,不久便出現了嚴重問題。不法分子利用差率,通過買賣將屯田改為民田,以“偷漏”田賦,造成賦稅不均現象,引發社會矛盾。直至道光初年的安平縣,由于“邑屯田糧重,鬻田之家貪重價改屯作科者近豐年矣。此秒不再為清理,則歷年愈久,弊混愈多。”[16]75針對此弊端,基本解決方式就是查“清丈屯科田畝”,查出“偷漏”田賦。早在康熙九年(1670年)、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都進行了清丈田畝的行動,但問題似乎不曾好轉,到雍正時也引發了雍正七年(1729年)云貴廣西總督鄂爾泰與工部侍郎申大成就此問題開展的一場討論。先是申大成建議“黔省軍田許照民田一體買賣,每畝上稅銀五錢,給契為業”,以過“九卿議復”,雍正皇帝指示準行。但在七月,鄂爾泰對此提出異議,認為:“黔省軍田一畝之價可買民田二畝,應納糧賦一畝亦可抵民田二畝,若再征銀五錢,于民生無益,仰一請豁免。嗣后凡有軍田授受,悉照常例報稅。”最后雍正皇帝采納了鄂爾泰意見:“應如所請”。[11]91-92

這次事關原屯田賦征收政策的調整,鄂爾泰也僅是提出契稅上優惠。不征契稅,只解決了田地買賣的困境,從政策上鼓勵了原屯田進入市場,但并沒有消除屯稅與民稅雙軌制引發的弊端問題。原屯田自由買賣不可抗拒,如何調整田賦稅差,只待后來的實踐。雙軌制導致的經濟社會問題積重難返,到嘉慶道光時期,仍然是讓縣令們頭疼的事情,故出現了上引徐令和劉令“清田均賦”的主張,為此徐提出了“而屯衛既裁,似可裁去屯田名目,按照上、中、下三則計畝均攤”的方案。但是,無論何種方案旨在針對“偷漏”田賦或者均田賦問題,絕非保護屯田制度。以至于誤導了孫文“土地所有權制涉及的經濟體制并未消解”,“明代屯田制僅僅是‘結構的流動’”的認識。

最后,回到本文開頭來,對為何《吉昌契約文書匯編》以“科田”“秋田”“水田”“旱地”等田地品質屬性進行分類編排方式產生不解,以及“《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一文的論證過程中的許多令人不解之處,已有了答案。如果我們理解了孫文寫作動機是源于發現吉昌文書尤其是《汪公會記錄》,便立即與軍屯制度研究原有結論聯系,如孫文所述“吉昌進入地權交易和未進入地權交易的土地,‘屯田’,田賦額與‘屯田’相對應;可交易田則賦額與‘科田’、‘民田’相對應”,就好理解原來死死盯盯住了吉昌文書的屯田性質,其背后意圖就是要“顛覆”舊說的沖動,如《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前言”所表述那樣“使屯田性質特征在此初步研究中,有所表現和貢獻”[2]3,于是論證出至清末“國有”性質的屯田而一直存在,且不能買賣的大問題,是與私有的田產如科田等形成鮮明對比。故在對契約文書編排時,為突出這一差異選擇了科田、秋田、水田/秧田與旱地的劃分。

可以說,孫文是在關懷屯田制度研究突破性思維下,希望在契約文書中看到突破性的歷史內涵,故產生了“顛覆”舊說的眼前一亮之快或者驚喜,從而忽略了首先得對貴州屯田制度本身的歷史進程進行周詳梳理與研究,不至于否定了自己的另一個“直到清朝還出現標明‘科田’……或者只是一個習慣性的稱呼”[2]7的明智判斷。

注 釋:

①孫兆霞、張建:《地方社會與國家歷史的長時段型塑——〈吉昌契約文書匯編〉價值初識》一文載《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10年第5期第43頁。該論文載《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10年第5期,第41-46頁,本文以下凡引孫兆霞、張建論文,不再注明引文出處與頁碼。

②閱讀一些研究吉昌契約文書的論文,也常引述孫文,對其顯然不成立的觀點也有察覺,但都沒有去正面反駁而是采取回避態度,唯一的商榷對話是在毛亦可著《清代衛所歸并州縣研究》一書第三章第二節“評孫兆霞等人對貴州省吉昌屯土地交易的研究”,對孫文觀點提出三個方面的質疑,但只是從作了簡約分析(參見毛亦可:《清代衛所歸并州縣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8年版,第169-171頁),故尚有進一步探討之必要。

③此處“一等田”,在《吉昌契約文書匯編》附錄中解釋為屯田。吉昌屯在1913年前,屬于行政區劃屬普定縣。據乾隆時貴州巡撫愛必達編著《黔南識略》“普定縣”條所載:“田有三等,科糧田為上,秋糧田為中,屯糧田為下。”(羅麗麗點校:《黔南識略》,載貴州省文史館編《黔南叢書》第二輯,上,第52頁。)這里的“上等田”是否與“一等田”對應,如果是,那么將一等田屯田視為屯田,顯然有錯。

④《吉昌契約文書匯編》收集契約文書中,出現“汪王會”有 3 次,“汪公會會首、會眾”有 4次。表明“汪王會”會田參與買賣行為。

⑤有關“屯田照民田例起科”問題的研究,參見王毓銓《明代軍屯研究》“下篇:明代軍屯上的生產關系 九 屯田(軍屯)的‘民田’化”。載《明代軍屯研究》,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356-369頁。

⑥文書來源于天柱縣檔案館藏。文書檔案號:全宗號WS目錄號TZ持有人覃獻忠 盒號53。持有人所在地:天柱縣坌處鎮抱塘村二組。對文書內容的分析,參見林芊:《從明代民間文書探索苗侗地區的土地制度———明代清水江文書研究之三》,載《貴州大學學報》2015年第6期。

猜你喜歡
制度
淺探遼代捺缽制度及其形成與層次
重大誤解制度“重大”之認定
學術論壇(2018年4期)2018-11-12 11:48:50
刑事申訴制度的三重檢討與完善進路
法大研究生(2018年2期)2018-09-23 02:20:40
完善我國人大制度的幾點思考
簽約制度怎么落到實處
中國衛生(2016年7期)2016-11-13 01:06:26
構建好制度 織牢保障網
中國衛生(2016年11期)2016-11-12 13:29:18
一項完善中的制度
中國衛生(2016年9期)2016-11-12 13:27:58
論讓與擔保制度在我國的立法選擇
翻譯人員參與刑事訴訟制度的構建
應訴管轄制度適用之探討
時代法學(2015年6期)2015-02-06 01:39:22
主站蜘蛛池模板: 精品午夜国产福利观看| 国模视频一区二区| 无码AV动漫| 永久毛片在线播| 五月激激激综合网色播免费| 国产精品人莉莉成在线播放| 国产精品刺激对白在线| 九色视频线上播放| 视频二区欧美| 欧美色综合网站| 人妻精品久久久无码区色视| 不卡视频国产| 亚洲乱强伦| 国产毛片一区| 成人福利免费在线观看| 在线观看精品自拍视频| 久久一色本道亚洲| 久久综合亚洲鲁鲁九月天| 成人国内精品久久久久影院| а∨天堂一区中文字幕| 精品一区国产精品| 午夜精品久久久久久久无码软件 | lhav亚洲精品| 欧美精品在线免费| 欧美亚洲欧美区| 国产免费黄| 色综合天天操| aaa国产一级毛片| 午夜激情福利视频| 国产素人在线| 美女被操黄色视频网站| 日韩欧美亚洲国产成人综合| 22sihu国产精品视频影视资讯| 中文字幕乱妇无码AV在线| 国产一区二区三区在线精品专区| 婷婷久久综合九色综合88| 国产超碰一区二区三区| 91精品久久久久久无码人妻| 狠狠干综合| 欧美精品高清| 日韩第八页| 青青草国产在线视频| JIZZ亚洲国产| 欧美人在线一区二区三区| 欧美日韩91| 国产不卡在线看| a级高清毛片| 小蝌蚪亚洲精品国产| 色视频久久| 精品视频福利| 99精品欧美一区| 少妇精品网站| 高清免费毛片| a色毛片免费视频| 欧美亚洲欧美| 亚洲 欧美 偷自乱 图片| 无码国产偷倩在线播放老年人| 婷婷99视频精品全部在线观看| 91久久精品日日躁夜夜躁欧美| 看看一级毛片| 欧美在线精品怡红院| 国产黄色片在线看| 国模极品一区二区三区| 亚洲一区二区精品无码久久久| 国产裸舞福利在线视频合集| 一区二区三区四区精品视频 | 日本a级免费| 国产新AV天堂| 国产特级毛片aaaaaaa高清| 亚洲不卡网| 日韩欧美91| 亚洲日韩国产精品无码专区| 特级毛片免费视频| 国产精品成人第一区| 72种姿势欧美久久久大黄蕉| 精品夜恋影院亚洲欧洲| 亚洲国产精品日韩欧美一区| 国产成人精品亚洲日本对白优播| 久久频这里精品99香蕉久网址| a毛片免费在线观看| 日本免费福利视频| 青青青视频蜜桃一区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