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浙”十年之總量與分布
——浙江省第七次人口普查系列分析之一

□余曉梅

近10 年來，隨著經濟社會持續穩定快速發展，浙江人口規模不斷擴大，常住人口總量居全國第8位；人口質量穩步提升，人口受教育程度明顯提高；年齡結構呈“兩升一降”特征，“一老一小”人口比重上升，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人口流動集聚的趨勢更加明顯，城鎮化水平持續提高。

｜人口總量變化

（一）人口快速增長，總量居全國第8 位

過去10 年是浙江經濟社會持續穩定發展的10 年，也是人口增長較快的10 年。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以下簡稱“七人普”）數據顯示，2020 年11 月1 日零時浙江省常住人口為6456.76 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4.57%，比2010 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以下簡稱“六人 普”）提高0.51個百分點。同“六人普”的5442.69 萬人相比，10年共增加1014.07 萬人，增長18.63%，年均增長1.72%，平均增長率比2010 年提高0.19 個百分點，比全國（0.53%）高1.19 個百分點。與2010 年相比，人口增量在全國人口增加的25 個省份中，僅低于廣東（2170.94 萬人），居第2位，高于人口增量較多的江蘇（608.81 萬 人）、山 東（573.44 萬人）、河南（534.20 萬人）。人口總量超越安徽和湖北，從居全國第10位上升至第8 位。人口增長態勢呈現“低出生、低死亡、高流入”的特征，人口流動更加活躍，持續向四大都市區和經濟發達地區集聚（圖1）。

（二）各市人口均有增長，總量排名變化較大

與2010 年相比，人口增速居前四位的分別是：杭州、金華、寧波和嘉興4 個市，增速分別為37.19%、31.5%、23.65%、19.98%；其次是麗水、湖州、臺州，分 別 為18.44%、16.38% 和10.96%；其余市人口增長率均在10%以內，依次為紹興7.3%、衢州7.23%、溫州4.94%和舟山3.26%。杭州、溫州、寧波、金華人口總量排前四位；與2010 年前四位的溫州、杭州、寧波、臺州相比，位次變化較大。

（三）人口增長呈現低自然增長和高機械增長態勢

“七人普”數據顯示，浙江常住人口出生率為7.13‰，死亡率為5.84‰，人口自然增長率僅為1.29‰，遠低于國際低生育水平標準①生育水平決定了一個地區人口的長期增長趨勢，國際上一般認為2.1 的總和生育率為更替水平，低于2.1 稱為低生育水平。。2000 年以來歷次人口普查浙江省總和生育率分別為1.04、1.02、1.04，持續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也低于美國、日本、德國等發達國家。影響生育水平的因素有很多，包括政策性因素、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婦女參與社會勞動的程度、生育成本和撫養負擔等。從人口預測的角度，如果沒有發生大的調整，浙江省未來幾年生育率會繼續保持較低水平。與此同時，從省外流入浙江的常住人口（人口的機械增長）數量達1618.65 萬人，比10 年前增加436.25 萬人，增幅高達36.90%，省外流入人口占全部常住人口的25.07%，相當于每4個常住人口中就有1 人來自省外。

｜人口城鄉分布

表1 2010 年、2020 年浙江省各設區市城鎮化率的比較（單位：%、百分點）

（一）城鎮化水平穩步提升

隨著浙江省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人口向城市群集聚的趨勢仍在延續，城鎮化水平穩步提升。“七人普”數據顯示，浙江省居住在城鎮的常住人口為4659.85 萬人，占總人口的72.17%，比全國平均水平63.89%高8.28 個百分點。居住在鄉村的人口為1796.91 萬人，占總人口的27.83%。與“六人普”相比，城鎮人口比重上升10.55個百分點。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分別低于上海（89.30%）、北京（87.55%）、天津（84.70%）、廣東（74.15%）和江蘇（73.44%），居全國第6 位。2020 年，浙江省戶籍城鎮人口占戶籍總人口的53.42%（公安部門數據）。由于受各種保障條件和制度的制約，戶籍人口城鎮化水平還大幅低于常住人口城鎮化水平。

（二）城鎮化水平地區差異明顯

從各市的城鎮化水平看，杭州、寧波、溫州、舟山、嘉興、紹興的城鎮化水平均超過70%，其中杭州是浙江全省唯一超過80%的市；金華、湖州、臺州、麗水、衢州城鎮化水平均在70%以下，相對較低，其中，最低的是衢州市，僅為57.57%，城鎮化水平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城鎮化水平與當地經濟發展水平呈現很高的相關性。2020 年，我省地區生產總值（GDP）排名前三位的分別是杭州、寧波和溫州，排名后三位的分別是衢州、麗水和舟山。舟山由于其獨特的地理位置，長久以來以海水捕撈和加工業作為支柱產業。2011年，國務院正式批準設立浙江舟山群島新區，舟山群島開發上升為國家戰略，隨著“小島遷大島建”工程的深入實施，城鎮化水平一直保持較高水平。近10 年來，城鎮化水平發展最快的是嘉興，比2010年提高18.01 個百分點，增加較快的還有衢州、麗水、湖州、紹興、杭州等5 個市，提高幅度均在10個百分點以上。

｜人口地區分布

人口的地區分布是自然、經濟、歷史條件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尤其是經濟發達地區的人口聚集度非常明顯。“七人普”數據顯示，我國東部地區人口為5.64億人，占全國人口總量的39.93%，比中、西部以及東北地區分別高出14.1個、12.81個和32.95個百分點，比2010年提高2.15 個百分點，其中廣東、浙江人口占比分別提高1.14和0.51個百分點，是人口流入最集中的地區。

（一）人口密度居全國第7 位

浙江省陸域面積10.55 萬平方公里，僅為全國的1.1%，是中國陸域面積最小的省份之一，同時也是經濟發展最具活力的沿海發達省份之一，對人口具有強勁的吸納和集聚能力，2000 年以來人口密度持續提高。2020 年，浙江省人口密度達到612 人/平方公里，與“六人普”相比，人口密度增加77 人/平方公里，比全國平均水平147 人/平方公里高出465 人/平方公里，是全國平均水平的4.16 倍，且倍差呈擴大趨勢（圖2）。“七人普”數據顯示，浙江省人口密度位列上海市（3923人/平方公里）、北京市（1334人/平方公里）、天津市（1159人/平方公里）、江蘇省（791人/平方公里）、廣東省（701 人/平方公里）和山東省（652 人/平方公里）之后，居全國第7 位。

圖2 歷次人口普查浙江省人口密度與全國的比較

（二）沿海和平原地區人口集聚效應明顯

由杭州、寧波、嘉興、湖州、紹興、舟山等六市組成的環杭州灣城市群，位于浙江東北部，優越的自然地理條件和良好的經濟發展水平使得這些城市對周圍地區產生了較大的輻射作用，在人口增長最快的四個設區市里占了三席。“七人普”數據顯示，環杭州灣六市人口總量占全省的56.59%，人口密度達到786 人/平方公里，比全省平均水平高出174 人/平方公里，其中寧波、嘉興兩市人口密度分別達到958人/平方公里、1275人/平方公里，分別是全省平均水平的1.57倍、2.08 倍，成為人口高集聚區域。由溫州、金華、衢州、臺州、麗水等五市組成的浙西南地區，除溫州為沿海地區，其余以山地和丘陵為主，人口集聚度相對較低。

從縣域來看，有11 個縣（市）人口密度超過1000 人/平方公里，龍港市、義烏市、桐鄉市居前3位。有5 個縣（市）人口密度低于100 人/平方公里，其中，慶元縣、淳安縣、景寧畬族自治縣列后3位。人口密度最高與最低的縣（市）相差50.96 倍，比前10 年的29.8 倍大幅擴大。

（三）人口規模縣域差距擴大

全省90個縣（市、區）中，人口規模突破百萬的有23個，比前10年增加了9個，其中蕭山區、義烏市、慈溪市人口數位列前三，23 個人口超過百萬的縣總人口占全省總人口的46.09%，與2010 年相比，占比提高13.71個百分點。人口規模在80萬至100萬的有永康市、甌海區、婺城區等11 個縣（市、區），占全省總人口的14.91%，比2010年增加了4個，占比提高3.65個百分點；人口規模在60萬至80萬的有錢塘區、龍灣區、黃巖區等12 個縣（市、區），占全省總人口的12.63%，比2010年減少了6 個，占比下降了10.2 個百分點；人口規模在40 萬至60 萬的有安吉縣、奉化區、蘭溪市等25個縣（市、區），占全省總人口的19.35%，比2010 年增加了5 個，占比提高了1.29 個百分點；人口規模在20 萬至40 萬的有普陀區、三門 縣、衢江區等12個縣（市、區），占全省總人口的5.51%，比2010年減少了11個，占比下降了7.99個百分點；人口規模在20 萬以下的有遂昌縣、磐安縣、洞頭區等7 個縣（市、區），占全省總人口的1.5%，比2010 年減少了1個，占比下降了0.48 個百分點。

表2 浙江省以縣（市、區）為地域單元的人口密度分組 （單位：人/平方公里）

表3 2010 年、2020 年浙江省各縣（市、區）人口規模分布比較（位：個）

百萬人口縣中，杭州占6 個、寧波4 個，溫州和紹興各有3 個，嘉興、金華和臺州各有2 個，湖州1 個。

表4 2020 年浙江省各縣（市、區）常住人口（單位：萬人）

人口最多、最少的縣仍然為蕭山區和嵊泗縣，分別為201.17萬人和6.69萬人，最多的是最少的30.07倍，比10年前的19.88倍，人口規模差距擴大10倍多。

｜人口老齡化加快

（一）人口老齡化進程加快

“七人普”數據顯示，全省60歲及以上人口為1207.27 萬人，占全省總人口的18.7%，與2010 年相比，比重上升4.81 個百分點；65歲及以上人口為856.63 萬人，占13.27%，比重上升3.93 個百分點。從分年齡段數據看，全省55歲至59歲的人口有486.05萬人，60歲至64歲的人口為350.63萬人，意味著今后5 年內，浙江還將有大量人口步入老齡化和深度老齡化的行列。人口老齡化將是今后較長一段時期我國的基本國情。從全國來看，60歲及以上、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分別為18.70%、13.5%，這一水平雖然高于發展中國家平均水平，但與日本、意大利、德國等發達國家相比并不算高。應對老齡化挑戰，既要加快形成與人口老齡化相匹配的產業結構，更要加快推動經濟增長從依靠“人口紅利”向更多依靠“人才紅利”轉變，促進經濟轉型升級。

（二）勞動年齡人口比重下降、素質提升

“七人普”數據顯示，全省16至59 歲勞動年齡人口為4326.53 萬人，與2010 年相比增加418.71 萬人；比重從2010 年的71.8%下降至2020 年的67.01%，下降4.79 個百分點。勞動年齡人口作為勞動力供給的蓄水池，其比重下降甚至未來出現總量減少將對勞動力市場供需產生深刻影響。與此同時，浙江勞動力素質有較快提升。“七人普”數據顯示，浙江勞動年齡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達到10.73 年，比2010 年的9.47 年提高1.26 年。未來我們將更多地依靠提高勞動力質量來彌補數量下降對經濟發展帶來的不利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