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 麗 芳
(江蘇第二師范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 江蘇南京 211200)
對我們每個人來說,最基本、最珍貴的是生命。因為,在人或長或短的一生中,屬于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當生命個體完成了從出生到死亡的一個輪回之后,生命便悄然離去,永遠不會回返。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每一個人都應該倍加呵護和關愛我們自己的生命。人類生命的存在不僅僅局限于類似普通生物那樣的純粹天然式的存在方式,它更是一種包含豐富的社會屬性的精神存在和意義存在。基于此,我們可以說,人類生命本體的存在是一種以生物性軀體為載體的價值性存在。而且,也正是這種建立在以人類對于意義和價值追問基礎上的生命存在狀態構成了人類生命存在的本質特征。因此,就人類存在的本質而言,包括我們每一個人在內的所有的生命個體都應該確立起對于生命價值問題的正確態度,從而在追尋生命的意義與真諦的過程中,逐漸彰顯自己生命的光彩。
然而,需要指出的是,就世界范圍而言,隨著工業文明時代市場經濟建設的強力推進,實用主義、拜金主義以及功利主義思想在整個經濟全球化大背景下日益泛濫,人類在片面追求物質利益和現實欲望滿足的同時,卻不知不覺地忘卻了生命的珍貴,進而逐漸喪失了對于生命應該懷有的敬畏和尊重。就我國來說,在經濟迅猛發展、科技飛速進步、改革開放加速推進的歷史條件下,我們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激烈競爭,而在日益加重的生存壓力和不可勝數的種種利益沖突中逐漸陷入以無休止的焦慮、困惑和迷茫為表現形式的生命困境之中。而這樣的困境在受到新冠疫情的迎頭痛擊之后,促使人們重新去審視原有的生活和思維方式。但這種審視又是茫然和無所適從的,看到生命的無常,有的人選擇醉生夢死,更加無節制地透支生命;有的人則因為擔心而謹小慎微,在恐慌和抑郁之間來回搖擺。對于人生經驗尚少的青年大學生來說,這種焦慮與困惑表現得猶為明顯。
隨著歷史的發展、時代的進步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基本戰略的向前推進,我們這代人肩負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一重大歷史使命,這就要求我們采取有效的措施,切實加強對于全體國民,尤其是以大學生為核心的青少年群體的生命觀、人生觀和價值觀教育,以大力提升其對于生命問題的關注程度,明晰生命的基本理念,增強其理解和感悟生命的積極性、自覺性和主動性,逐漸理解幸福生活所包含的真正內涵,進而提升其對于現實的幸福生活的感受能力,從而繼續追求有意義的幸福生活和人生價值。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曾經說過:“幸福是靈魂與美德相一致的一種實現活動,其他一切事物或是他所必需的附屬品,或是其本質的一切手段和用途。”[1]543蘇聯教育家烏申斯基則更進一步提出:“教育的主要目的是使學生獲得幸福,毫無疑問,這種幸福不能為了任何無關的利益而犧牲。”[2]
因此,在這種時代條件下,自覺而主動地通過我們的教育工作,對以青少年為主體的全體社會公眾來施行一種以人類生命為主要內容和基本出發點的教育實踐—生命教育便顯得極為重要。思想政治教育與生命教育在本質與目的上基本一致,在具體工作的開展中,前者又有著更靈活與便利的時空優勢。因此,對構建以生命為基本視域的思想政治教育體系,可行性非常之高。而在這個體系的構建中,對其基本價值向度的梳理與界定則又是其最為根本性的前提條件。
對于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來說,一方面,我們要切實尊重并嚴格按照貫穿于整個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始終的、印證受教育對象生命運動的內在邏輯的客觀規律辦事,以確保新時期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科學與嚴謹;另一方面,我們還要深入分析、理解和牢牢把握影響和制約受教育對象生命本體的其他深層次的因素,并在此基礎上有計劃、有步驟并且循序漸進地磨煉其生命進路的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其目的是為了增強他們的生命意識,挖掘他們的生命潛能,從而在教育和引導我們的受教育主體自覺提升自身生命認知的基本水平的過程中,加深其對于生命問題的理解,并在追問生命個體存在的基本價值向度的歷史進程中,真正有效地提高其生命存在的基本形態的質量和效益。
實現受教育對象對于生命自我的自覺認識,是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事業的最基本的向度。從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視角來看,擁有鮮活的生命存在形式的現實的人的存在,是思想政治教育事業的基本歷史前提,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理論體系得以產生和發展的邏輯起點。我們之所以對于人的現實生命的客觀存在形式在思想政治教育事業中的地位做出如此的界定,其根本的原因主要在于,就社會實踐的層面而言,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在本質上是人的一種生存和活動方式,而這種活動能使人的思想道德得到發展。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能夠使人的思想道德得到發展,是因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基點是真實的人的活動。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就其基本的存在屬性以及內在的價值取向而言,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本身在最為根本的意義上便是一種針對人——這一受教育主體所進行的有關生命的思想教育實踐活動。而在此情況下,我們對于作為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受教育主體—人的自我生命的全面解讀與詮釋便不僅顯得非常有意義,而且也是一項值得我們高度關注和全力以赴加以完成的重要使命和迫切任務。
人類生命的存在是宇宙和自然界中的客觀現象。正是因為有了人類生命的存在和發展,大自然因此才擁有了靈性,進而顯得富有生機和活力,彰顯出人性的光輝。就其現實存在的基本形式而言,人類生命往往是由一系列基本屬性所組成的一個宏觀的系統。一般來說,人類生命這個系統主要是由其自然性、社會性、道德性與理智性等屬性所構成。而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又告訴我們,在物質與意識、思維與存在的相互關系中,物質決定意識,存在決定思維,因此,物質和存在是第一性的,思維與意識是第二性的,這即是客觀真理。就此而言,作為人類生命存在的基本載體—人類生命的自然屬性便獲得了最為基礎性的地位,并進而成為我們認識和理解人類生命其他屬性的立足點。從教育的層面來看,我們應該通過教育,使人們明晰個體生命的“本根”所在,并逐漸學會以宏闊的視野去審視人類生命存在的根本價值與重要意義。
社會屬性也是人類生命現實存在的核心特征,并且是其諸般屬性中最為根本、最具重要價值的屬性。正是在社會實踐活動之中,人類才最終獲得了屬于自己生命的一切特征,從而成為人本身。從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來看,我們應該充分整合包括學校、家庭、社會和自然等因素在內的一切教育力量,引導受教育對象去正確理解自身生命個體與集體、社會乃至家國之間的關系,從而能夠最終將社會、國家和宇宙自然的生命存在和個體生命存在與發展有機結合起來,實現人與自然和社會的協調和可持續發展。
此外,理智與道德屬性也是人類生命存在的重要屬性。其中,理智屬性是決定人類生命區別于其他生物體生命的重要標志,正是在這種理智屬性的引領下,人類才能不斷地實現對于外在客觀世界的認識和改造。而道德屬性則產生于人類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之間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它對于人類生命的現實存在與協調發展發揮著重要的規范和約束作用,并在人類生命的日常運行過程之中,維系著各種生命關系的存在及其良性互動。
從以人類生命為主要內容和基本出發點的一種教育實踐—生命教育的維度來看,我們應該教育和引導作為受教育對象的個體生命在充分認識、理解并切實優化自我生命存在和發展的現實狀態的基礎上,有意識地去努力改善人與自然、社會等外在的客觀世界之間的關系,以創造健康而有序的個體生命豐富和完善的客觀生態,并在這種實踐過程中循序漸進地提升自身的德性修養,塑造完美人生。簡而言之,生命教育的最為基本的價值向度便是積極主動地教育和引導受教育對象以正確地認識和了解自我生命的存在狀態,并在理解自我生命的基礎上,進而做到悅納自我和實現自我生命的追求。當然,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個體生命在實現自我生命追求的過程中,不僅要注意完成其對于自我個體生命的價值實現,同時也要積極地推動受教育對象的生命個體的世界向自我以外的其他人的生命世界開放,從而能夠在這種生命個體之間的交流與互動的過程中實現個人生命本體生命境界的提升。
從教育哲學的視域來看,對于個體生命發展的這種理性的價值認知,也是中外不少學者和專家的基本思想。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對于教育應具有要認清基本的人生價值取向的功能,指出:“教育的使命是讓學生認識到人類既具有多樣性,同時也要讓他們懂得地球上所有的人都是相似和相互依存的。因此,從孩子開始,學校就應該抓住一切機會,開展這種雙重教育。”[3]83我國已故教育學家魯潔也認為,我們的生命教育應當“培養學生具有生存認同感,學會‘走向他人’;學會與不同價值取向的人兼容,做到對他人的尊重、理解、寬容、關懷;學會通過溝通與對話,來克服狹隘的文化、價值偏見,以達成追求人類發展與進步的目標,最終能夠‘各美其美,美人之美’。這種包含‘共容’和‘共同’的價值思維正在成為教育界的一種時代性思維”[4]。因此,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不僅要注重幫助受教育對象去有意識地實現對于自我生命存在狀態的理解與把握,還需要引導其積極主動地將自我的生命感悟與他人乃至整個社會的生命存在有機地協調起來,并通過雙方的有序互動與真誠對話以實現對于生命本真的價值追求。
就教育事業的孕育、產生與發展的歷史淵源來看,自從人類的教育實踐活動產生以來,生命問題便開始進入人們的視野,與此相應的是,對于生命本體的發展與完善問題,便也由此而逐漸成為人們不斷追問和探求的基本價值向度之一。
就其基本的內容體系及其所包含的邏輯架構而言,在生命教育的實踐活動中,人們對于生命的發展和完善的追問與探討,首先是從人類生命本體的理想發展狀態,即生命的自由發展問題開始的。所謂生命的自由發展,是指個體生命在認識到支配生命個體發生和發展的基本規律的基礎上,自覺地駕馭和運用這些規律去有效地突破阻礙生命發展的種種障礙,以最終實現生命預定發展目標的一種理想的發展態勢。對于個體生命自由發展的問題,古往今來有很多思想家與理論家都曾經做過闡述。如中國古代的大思想家,道家學派的創始人莊子就曾經在其傳世名著《逍遙游》中以鯤鵬為喻,對人類生命的這種自由發展的理想狀態做過淋漓盡致的描繪,從而給世人留下了了美好的念想。同樣,在西方文明的長河中,關于生命之自由發展的問題的反思也具有悠長的歷史。早在古希臘羅馬時期,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就把政治自由、經濟自由和思想自由作為個體生命自由的重要表現形式,在其政治學等著作中進行了深刻的思考。更為重要的是,在人類文明的演進歷程中,西方思想家們的這種對于生命自由發展問題的探討雖然歷經像中世紀那樣的黑暗年代的桎梏也始終沒有斷絕,以至于那些關注生命教育問題的學者和專業機構,能夠在20世紀初期的“新教育”運動和“進步主義教育”運動中成功地將個體生命的自由發展作為“進步教育”的基本目標來加以提出,他們認為,“進步教育的目的是對人的生理、心理、社會以及精神的特點和需要進行科學研究,以促進個人最自由、最充分的發展”[5]270。這種對于生命個體自由發展的基本地位的界定為人們深化對于生命問題的理解奠定了基礎。
當然,個體生命的發展與完善除了有著深度的規定以外,還應該擁有廣度的考量,這種考量便是生命本體的全面發展的態勢。從總體上來說,所謂生命的全面發展,指的是個體生命的體力和智力、生理和心理的全面發展,具體而言,就是指生命本體在品德、智慧、體質與審美等方面的協調而均衡的發展。在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中,人們對于生命全面發展問題的分析與探討,可以說從最早的教育活動產生的時候便開始了。回顧我國教育事業的基本歷史,最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作為中國歷史上最早的具有規范意義的教育事業奠基人、教育家、思想家孔子在《論語》中是這樣說的:“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論語·憲問》)意思就是如果具有臧武仲的智慧、孟公綽的克制、卞莊子的勇敢、冉求那樣多才多藝,再用禮樂加以修飾,也就可以算是一個完人了。在中國古代教育思想史上,這是人們對于個體生命全面發展最早的概括。而西方思想家亞里士多德也早在古希臘和羅馬時期便提出了以德育、智育和體育三者統一為基本內容的實現人類生命全面發展的基本設想。到了近代,特別是在馬克思主義誕生之后,人們對于個體生命全面發展的思考才進入了更高的境界。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對社會發展與個人發展之互動關系進行了深入的歷史考察的基礎上,對于個體生命之全面發展的基本狀況,進行了深刻的闡述。他認為“共產主義者所向往的……任何人的職責、使命、任務就是全面地發展自己的一切能力”[6]330。這是他在對個人發展與社會發展的交互關系進行了深入的歷史考察的基礎上,對于實現了個體生命全面發展后的基本狀況進行的深刻闡釋。顯而易見,在現有的社會歷史條件下,我們的生命教育還不可能達到馬克思所描述的那種個體生命全面發展的理想的目標。但是,我們的每一次努力和每一個進步都毫無疑問地在向這個美好的目標靠近。
綜上所述,在我們解讀生命發展與完善的基本態勢的過程中,對于個體生命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的闡釋無疑是最為核心的工作,這種致思維度在本質上也符合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中關于個體生命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基本設計的,并在此基礎上為我們進一步探討個體生命的終身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理論前提與歷史條件。
但是,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從生命倫理學的視域來看,任何生命的客觀存在本身均毫無例外地包含了生與死這樣的兩重向度。個體生命之發生與發展的基本歷程肇始于“生”的實現,而終止于“死”的安息。大千世界,萬事萬物的生存與發展都無法擺脫這種由生而死的周期律的支配。不論是表征生命客觀存在的“生”,還是宣告生命最終消亡的“死”都在人類生命長旅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基于此,我們認為,與對于生命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問題的關注一樣,我們的生命教育也應該及時地將以“臨終關懷”為主要內容的關于死亡的教育納入關注和思考的視野之中。就其發展的基本歷史而言,現代意義上的臨終關懷運動于19世紀中葉,發軔于愛爾蘭,但其影響力的真正發揮則一直到20世紀60年代后期才開始凸顯。由此可知,臨終關懷教育是我們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我們在新的歷史時期進一步深化對于生命問題理解的嶄新方向。
就其基本的歷史淵源來說,價值問題始終是人類文明發展歷程中一個古老而又長青的話題。在教育領域,人們對于價值問題的探討也有著悠久的歷史。對于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事業而言,我們對于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的探討,也是建立在對于教育事業本身的價值認識的基礎之上的。在人類教育事業的發展歷程中,學者和專家們對于教育的價值問題探討可謂見仁見智、眾說紛紜,其中有關于理想目標與現實價值的辯論,有關于個人價值與集體價值的商榷,也有關于主觀與客觀價值、相對與絕對價值,以及內在與外在價值之間的博弈等等。但就總體而言,人們對于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問題的思考不外乎從兩重維度展開,即生命教育的個體價值與社會價值的統一,以及個體生命的價值與生命教育的價值的協調。
對于生命教育的個體價值與社會價值的關系探討是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所關注的首要問題。一般而言,所謂生命教育的個體價值,是指個體生命的感知、情感和意志等方面的發展和完善所能夠從生命教育工作中得到的滿足程度。對于如何實現生命教育中的個體價值問題,古今中外的教育家有著相當多的論述,如孔子在“成人”的論述中提出了“知、仁、勇、藝”的要求,而且要“文之以禮樂”;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也提出,要使受教育者的身體、道德和智慧協調發展;我國近代教育家蔡元培明確提出了德、智、體、美、世界觀五種教育思想;而我國目前的培養目標和教育方針,就有我們非常熟悉的德、智、體、美,勞動全面發展的要求。另一方面,所謂生命教育的社會價值,一般是指生命教育的工作,在促進整個社會的經濟發展、政治進步、文化繁榮和思想統一等方面所發揮的重要作用。從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視域來看,生命教育中的個體生命價值作為生命教育的社會價值這樣的一個大系統之中的一個基本要素,它與生命教育的社會價值在本質上應該是一種辯證統一的關系。這是因為,個體生命不僅是生命教育所關注的基本對象,是生命教育工作的生機與活力之所在。而且,人類生命本體的存在,同時也是一種社會性的存在,而正是這種存在使得我們的生命教育工作獲得了基本的依托,并進一步明晰了其基本的發展方向。對于生命教育的個體價值與社會價值之間的這種辯證統一關系,有學者就曾經以社會文化的發展與個體生命的價值實現之間的辯證關系為例來加以說明。該學者認為,從教育的角度來看,文化發展的需要,即是人類實現自己最高本質的需要。因為“在文化學的視野下,作為一種過程的文化,指的是人不斷地擺脫‘野性’,追求自由的自覺活動,實現人的最高本質的過程。文化發展的需要,就是通過培養全面發展的人來全面提高全民族素質”[7]6。
對于個體生命的價值與生命教育價值之間關系的探討,也是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所需著力解決的重要問題。按照相關學者的界定,生命教育工作中的個體生命價值在社會主義社會中,一般是指個人對社會的貢獻和責任,也是社會對于個人的滿足和尊重。因此,一方面,“對于個體而言,生命價值的實現需要一定的主客觀條件。在正確認識和利用現實社會所提供的條件,不斷提高個人思想道德素質、文化素質以及工作能力的同時,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把遠大的理想目標和腳踏實地的奮斗精神緊密聯系,積極參與到社會主義建設的實踐中,才能最終充分實現人的價值”[8]1164;另一方面,所謂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一般是指生命教育在具體實踐中,在滿足作為生命教育主體之一—個體生命的發展與完善,以及滿足特定階級、民族或者國家的客觀需求的過程中所發揮的作用,以及與此作用相對應的價值的體現。基于此,作為生命存在的基本價值的創造者與享用者,每個“生命個體”都要“使自己的生命具有崇高的價值,就必須完善自已,充分發揮自己潛在的創造力,積極為他人、集體和社會做出貢獻”[9]2080。總的來說,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追求,其一是指生命教育在促進個體生命的完善,以及推動整個社會對于生命的本真認知過程中所彰顯出來的內在價值;其二是生命教育在促進個體生命與群體、國家,乃至民族與人類生命之間的相互協調與辯證統一中所體現出來的工具價值。從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與生命教育的個體生命價值的概念的界定過程來看,二者之間存在著內在的協調關系。這種協調關系主要體現在生命教育中的個體生命價值是生命教育實踐活動中最為本真的價值因素,而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的實現則是以作為生命教育主體之一—個體生命價值的實現和拓展。而且,生命教育過程中的個體生命的價值與生命教育的基本價值的協調,也正是在這種個體生命的基本價值不斷實現的過程中逐步實現的。
綜上所述,對于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事業來說,人類生命的存在、其現實的發展以及其意義的追尋始終是最為核心的話語。生命教育的基本出發點以及其最終的歸宿都在于生命問題的探究。因此,我們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便應該做到始終將人類的生命本體放在其處理一切問題的核心位置,并在此基礎上,將我們對于生命個體的尊重、關愛、呵護與教育、引導和提升有機結合起來。在此意義上,我們可以說,人類生命的世界同時便也是教育的世界。對于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活動而言,無論是對于其理論基礎的建構、基本要素的明確,還是對于其基本價值向度的定位,都應該以我們對于個體生命的理性認知為基礎。而且,這種對于生命本體的深刻認知,也同時為我們進一步實現對于生命視域下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目標與內容的建構與整合提供了有益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