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渤凱
(山東藝術學院 山東 濟南 250000)
京劇的語言清晰、旋律優美、節奏鮮明,藝術感染力也比較強,可以為觀眾帶來美的享受。小生通常運用小嗓演唱,這與人物外形特征是比較相符的[1]。同時,小生演唱的聲音當中蘊含著男子所特有的剛勁與力度,在挺拔清勁當中透露出了柔美婉轉,二者相互融合,展現出和諧之美,實現了陰陽相互融合,是美的極致表現。在京劇《飛虎山》當中,安敬思這一人物屬于小生,他年輕氣盛、武藝高強,在演繹這一人物的時候,要關注他的性格,在聲音上突出龍音和虎音。
在京劇表演中,根據人物性格的不同和地位的不同,小生這一行當大致可以分為以下五種類型。
第一種是紗帽小生,也叫袍帶小生,顧名思義,這種類型的小生在舞臺表演的時候會戴一頂紗帽,扮演為官的青年人。這些角色大部分是文人,演員表演時應該具有雍容端莊、儒雅穩重的風度。
第二種是扇子生,扇子生多扮演年輕的書生,手里拿把扇子,頭上戴文生巾,穿褶子,所以也叫“褶子生”。扇子生穿的褶子一般都繡有花彩,表示年輕瀟灑。在表演的時候,他們手中的扇子是一種重要的道具,幫助角色展現風流瀟灑、文質彬彬的特征。因此,演員要具有良好的扇子功。
第三種是翎子生,翎子又名雉尾,插在盔帽上作為裝飾品,故翎子生又名“雉尾生”。這種小生扮演的是雄健英武、扮相英俊、氣勢豪盛的青年角色。翎子生要具備扎實的把子功、腰腿功,通過相應的表演將人物的英勇特征展現出來。
第四種是武小生,這種小生的特點與翎子生有一定的相似之處,但與翎子生相比,武小生更加偏重武功方面。因此,武小生在武功層面對演員有著較高的要求。
第五種是窮生。窮生扮演窮困潦倒的書生,這些角色一般都穿“富貴衣”,即在青褶子上補綴許多五顏六色的補丁,意思是說這些人目前雖然很窮,但將來仍要飛黃騰達,因此穿“富貴衣”。
為了對演員在舞臺上的行為進行規范,京劇在發展的過程當中形成了相應的行規。作為京劇當中富有代表性的角色,小生的步伐和招式有明確的規范[2]。同時,武小生和文小生在表演節奏和表演特征方面也具有明顯的差異。在表演的過程中,演員要結合劇目的特點和對角色性格的分析來確定人物的動作和表情,關注環境影響和人物群像的影響。為了使角色在觀眾的心目當中留下鮮明的印象,演員需要抓住角色性格方面的特點,運用相應的技巧,將角色獨特的思想表現出來。除此之外,在對人物形象進行塑造的時候,小生需要以現實生活為背景,展現人物的喜怒哀樂,并結合人物的特點,分析他們的情緒變化。與其他的角色相比,小生扮演的是青年男性,從整體上看,該群體的性格大多陽光開朗,充滿生機與活力。演員在刻畫人物的時候,要將這一角色的年輕化特征表現出來,并基于言談舉止,表現不同角色在性格方面的差異。
在京劇當中,人物存在的基礎是故事情節,人物的性格也是在具體的情節當中體現出來的。對于小生來說,在表演的過程中,為了將人物性格刻畫出來,同時使人物形象變得更為飽滿,就要以劇目情節的變化和故事的發展為線索,在了解事情來龍去脈的情況下對角色進行分析,在這個基礎上對人物的性格變化和情感層面的變化進行剖析。只有理清劇目當中的情感脈絡,表演者才能真正地走進角色內心世界,并結合自己的理解,將他們的內心世界表現在舞臺上[3]。對于小生表演者來說,需要對角色的情感形成深刻的理解,準確地把握角色的特點,在感受角色的酸甜苦辣之后對他們的所思所想形成深刻的認識。在對人物角色進行演繹的時候,表演者需要將角色看成鮮活的生命和完整的個體,達到角色與扮演者合二為一的效果。在這樣的背景下,京劇表演者會把自己當成主角,產生一種新的人生體驗,并將自己在體驗當中所獲得的感受在舞臺上表現出來。
對于小生來說,主要通過小嗓將人物的朝氣與活力呈現出來。在選拔小生表演者的時候,演員的嗓音條件成為重要的標準,這要求他們的發聲既清亮高亢又有一定的陽剛之氣。在演唱的時候,演員需要使用龍音、鳳音以及虎音這三種音。作為小生演員,需要熟練掌握立音、喉腔音以及膛音,在演唱的時候才不會給人刺耳的感受。同時,小生的唱腔還表現出清脆圓潤的美感,顯得別具一格。
從唱腔的角度來說,小生表演用的是小嗓,它與年輕男子所特有的嗓音特征相符合,在經過藝術加工和美化夸張之后,展現出高亢嘹亮和低沉婉轉的特點,不僅能夠突出小生的年輕俊美,同時與人物的外部造型相符合[4]。從念白的角度來說,《飛虎山》當中小生的表演運用了龍音、鳳音和虎音,實現了大小嗓的相互結合,彼此之間實現了自然銜接。《飛虎山》當中的高音部分通常會運用“龍音”來表現,它具有高亢響亮的特征;重低音部分使用“虎音”來進行渲染,表現出雄厚的特點;在過渡音當中使用“鳳音”來進行潤色,表現出委婉動聽的特征。多種念白的靈活運用給人以剛柔并濟、渾然一體的感受。《飛虎山》當中的人物安敬思屬于武小生,在表演的時候需要將該角色的生氣表現出來,因此,演員主要使用“龍音”和“虎音”。比如,“安敬思生來命不強”這段唱詞運用了西皮娃娃調,但在唱“命早喪”這幾個字的時候,演員需要使用拖腔,這與娃娃調有所不同,使用的是低音,以此來突出安敬思對母親的感情,同時將特殊境況下安敬思的心情表現出來,使作品的美感變得更為突出。
從身段與做工的角度來說,小生的表演風格也是比較明顯的。其身段造型具有“緊中見穩”“緊中見帥”的特點。其中,“緊”字涵蓋了小生在舞臺上所有的表演,在突出力度的同時表現出較強的美感[5]。
在《飛虎山》這一京劇作品當中,主人公安敬思雖然生活經歷比較坎坷,但他的性格比較剛強,從未向生活屈服,即使面對挫折也不肯低頭。同時,安敬思不畏權貴,表現出率真、堅強、自信、果斷的性格特征。為了突出這一性格,需要從身段與做工的角度出發,運用相應的表演風格。為了實現這個目標,要運用把子功。把子功是戲曲演員表現人物、展示劇情的藝術手段之一,要求演員在運用時不脫離劇情、人物,體現人物性格,同時表現動作的優美性。
在《飛虎山》當中,安敬思這一角色雖然年紀比較小,但他從小武藝高強,動作要干凈利落,給人以較強的美感。在表演把子功的時候,演員需要基于安敬思這一人物的特點,從心理、情感以及思想等層面來對人物性格進行全面剖析,運用相應的表演技術使人產生較強的情感體驗。比如,在李克用因為老虎被打死而與安敬思進行爭論的這一段情節當中,表演者要運用把子功將安敬思自信與無畏的狀態展現出來。他毫無畏懼,能昂首挺胸地將自己的觀點表達出來,并與李克用爭論。在這里,小生需要通過果敢的手臂動作、昂揚著的頭顱、上揚的眉毛、圓睜的雙眼等將安敬思堅強不屈的品格展現出來,表現小生獨特的陽剛之美。
與一般的戲曲表演相似,小生的表演也需要遵循相應的表演程式,將表演程式的間離性與傳神的幻覺感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這不僅可以使觀眾以旁觀者的角色來對作品進行賞析,同時還可以使他們參與到舞臺事件當中,在對作品的表演風格進行主觀評論的基礎上產生各種情感。對于小生這一行當來說,無論是唱念發聲還是身段做工,都是基于現實生活而產生的,通過一定的提煉與美化而形成,表現出虛擬與程式的美感,具有虛實相生的特征。比如,在《飛虎山》當中,唱到“千歲爺休提起我的娘”時,小生需要運用飽含感情的唱腔來將安敬思對母親的追思之情表現出來,以此來打動觀眾,使觀眾感受到安敬思內心的深情,這樣才能增強舞臺真實感。在這個過程當中,小生要尤為關注“娘”這個字的行腔變化,通過略帶哭音的表演形式來將安敬思的情感傳遞給觀眾。但是,其行腔變化應該具有程式化特征,即使是哭音,也應該與現實生活中的哭音有所差異,這是現實哭音經過提煉與夸張之后形成的,使舞臺場景與現實場景之間出現一定的距離。對于觀眾來說,小生的這種獨特表演風格可以表現出朦朧中有清醒、規律中有自由、情感中有理解的效果,產生很強的藝術感染力,在感動觀眾的同時體現出一定的教育意義,進而使戲曲達到預期的審美效果[6]。
從審美特色的角度來說,小生的表演使京劇原有的審美空間被拓展。這是因為小生的角色具有復合式的特征,具有生行力度的同時還具有旦行的美感,可以為觀眾營造出一種陌生化和新奇化的審美感受。一方面,小生所使用的裝扮是俊扮,這與旦行是一致的,扮相俊美;另一方面,小生的扮相帶有獨屬于男子的陽剛之氣。《飛虎山》的主人公安敬思的身上就體現出了這兩種特征,他英姿颯爽,同時又有一種特殊的美。
總的來說,京劇是我國傳統藝術形式,京劇的演唱形態是一代又一代藝術家智慧的結晶。目前,京劇的程式化表演風格已經形成。對于小生來說,在表演的時候要講求一個“度”,展現出剛柔并濟、力美相生的特點。在京劇《飛虎山》當中,安敬思的角色是典型的小生,在唱腔與念白、身段與做工以及表演風格和審美特色方面表現出明顯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