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
一塊石頭的硬度取決于在世的修為。
從寧靜的安詳到炙火的指望,來自地底的巖漿軟硬兼施的初始化,古老而又綿長。
由此引發的轟動,高低起伏、大小不一,流浪在世上,突破孤獨寂寞的邊界,將各自的性格、情趣投射于輪廓清晰的日月之光。
甚至鍛打非得使出鐵錘、鋼釬,順著紋理才能裁出山的高昂、水的低唱。它們不確定的形狀,從出生就對地震、海嘯發出與生俱來的抵抗。方寸之間,世界的硬鑲嵌出的美好,有更多的軟在石頭支撐中,長出樹草。但我怎么也忘不了它們投匕的一剎那,為正義向邪惡勇敢的一擊。
那仰光的舉止,只為多數泥土產出的糧食而緊緊跟隨。此地山岡翠綠,綿延向遠,躺睡在母性大地的懷抱,把鼾聲再次跋往堅定的夢想中。
原來酣睡如此圣潔、豐富、迤邐,覆蓋著正廳別院,輕俏于時空中每個翔飛的翅膀。
有多少路承載著世界的深淺,就有多少道彎沿著石頭一塊塊把青春碼高。
明天我將到達另一座峰頂,那青春中的我,又會像石頭杵在哨位上。
一塊硬性的石頭領著一群堅硬的石頭,探測著世界的深淺,因自由而快活,從心里走出苔來。它們有序地列在翠綠中,仰面朝日,或俯傾向月,用星盞輝映著世界,穩定而堅韌,從沒把自己移偏。
(摘自《詩潮》2022年第1期,Bonnie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