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翔
(招商銀行鄭州分行,河南 鄭州 450001)
2017 年10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鄉村振興戰略,確立了我國“三農”工作的開展藍圖和方向。2018 年1 月,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提出了鄉村振興的指導思想、基本原則和發展目標。2021 年4 月,全國人大審議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鄉村振興促進法》,為鄉村振興提供了法治保障。鄉村振興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三農”工作的方方面面。同時,鄉村振興需要集聚全社會有效資源,動員相關社會經濟主體,激活現有組織活力,增創新生社會活力,進行組織創新和制度創新。農業合作經濟組織作為我國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推進鄉村振興的有生力量[1]。黨的十九大以來,多份涉及“三農”的國家政策文件將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確認為實現鄉村振興特別是組織振興的重要抓手。
實際上,作為推動我國農村經濟發展和社會改革的重要組織形式,農業合作經濟組織伴隨新中國經濟發展全過程,并開啟了我國改革開放的新征程,21 世紀以來更是受到頂層制度設計的高度關注。2007 年,《農民專業合作社法》的頒布實施標志著農業合作經濟組織進入法制化、規范化的新階段。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要“發展農民專業合作和股份合作,構建集約化、專業化、組織化、社會化相結合的新型農業經營體系”。2013 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農民合作社是帶動農戶進入市場的基本主體,是發展農村集體經濟的新型實體,是創新農村社會管理的有效載體”。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進一步提出,“鼓勵農村發展合作經濟,扶持發展規模化、專業化、現代化經營”。2018—2022年的中央一號文件均將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視為推進鄉村振興的重要力量。因此,針對鄉村振興背景下我國“三農”發展面臨的土地流轉、金融資本、科技創新等突出問題,探討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功能創新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和時代緊迫性。
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發展實踐中具有多樣化的組織形態,如專業合作社、專業協會、專業經銷公司、農民聯合體、農民經紀人、農業科技示范園區等[2]。有關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功能,學者基于不同背景進行了多元視角的論述和研究。有學者認為,我國農業合作經濟組織主要具有市場聯結、政策溝通、規避風險、信息與技術支持、生產要素組合優化五個方面的功能[3]。也有學者從農業合作經濟組織承擔的歷史角色角度認為其具有以下功能:農民利益代表者,農業生產專業化、一體化、標準化承擔者,農業利益提升者,農民素質提升者,農業補貼接受者[4]。另外,有人從促進農業產業化經營、降低市場風險、實現規模效益、推動成果轉化、農業品牌塑造及農村和諧社會構建幾個方面對其功能作用進行探討[5]。此外,有學者認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具有促進生產工具現代化、生產技術現代化、農民現代化和管理現代化等重要功能,是實現農業現代化的典型路徑[6]。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推進我國農業產業化過程中顯示了獨特的功能,具體表現在:促進農業產業結構的調整,優化農業資源配置;提高農業生產組織化程度,增加農民抵御風險能力;促進農業科技成果推廣應用,提高農產品科技含量;為農民提供全產業鏈服務,推進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建設[7]。
從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實際發展狀況和相關研究看,體現出共同特征,更多是以農業產業、農業產品等為基點,重視發揮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農業產業化、規模化以及農產品商業化中的作用,強調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農業生產要素引進、農產品價值鏈延伸、農業技術推廣、農產品市場開拓等方面的功能。以產業、產品為著眼點考慮設計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功能固然重要,這是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傳統功能,也是國內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發展的起點。然而,我國農村目前面臨土地流轉效率低、金融資本短缺、知識資本缺乏等一系列突出問題,給農業合作經濟組織提出新的發展任務,同時也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成長與功能拓展提供了發展空間。鄉村振興背景下,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究竟應該發揮怎樣的作用,能夠在哪些問題與領域產生影響,如何運行才能更好地釋放出組織能量,是亟待研究與深化的問題。根據有關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傳統功能的研究,基于我國當前鄉村振興面臨的突出問題,本文重點探討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農村土地流轉、農村金融資本集聚和農村知識資本積累中的功能創新。
農村土地流轉主要指農地承包經營權的流轉,就是擁有農地承包經營權的農戶將土地經營權轉讓給其他農戶或經濟組織,即保留承包權,轉讓使用權,是基于市場交換原則,通過土地使用權流轉價格反映的特定經濟行為[8]。從當代中國農村發展實際情況看,土地流轉已成為農村改革的必經之路,然而由于多種原因,我國農村土地流轉還存在各種問題和障礙。違背農民意愿、損害農民利益、流轉土地低效使用、隨意改變流轉農地用途等現象時有發生[9]。與農業人口向非農業人口大量轉移形成反差,農村土地流轉發生率嚴重滯后。1984—1992 年間,完全沒有參與農地流轉的農戶高達93.8%,到2008 年,流轉率僅為8.6%,盡管2017 年農地流轉率提升至36.9%,但農地流轉市場發育仍面臨諸多難題,與預期存在一定差距[10]。作為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和微觀運行組織,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農村土地流轉中具有發揮作用的巨大空間。農村土地流轉問題是當前促進農業產業化、提高農村生產力面臨的緊迫問題,而流轉主體問題、流轉方式問題、利益協調問題的解決是保證農村土地流轉有效進行的重中之重。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能夠在多個方面發揮主體功能,推動有效流轉運營。
科學、合理進行農村土地流轉,需要多方面力量的推動。農村土地流轉主體包括政府、企業和農戶,三者之間以及各自內部都存在土地流轉[11]。不同主體在推動土地流轉、進行土地經營等方面各有差異,從目前實際情況看,政府對農村土地流轉的推動作用最為顯著。政府推動土地流轉主要通過各種政策措施實現,但基于政策的推動方式一定程度上具有強制性特征,缺乏政府、農戶、企業等多元主體間行為互動的彈性。在中國土地情結濃重、以地養老的觀念下,農民難免會有永久失去土地的擔憂,同時,也難免鄉村組織由于潛在利益驅動發生“尋租行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這方面可以起到很好的補充作用。農業合作經濟組織通常由農戶、農業企業、農業生產基地等多種要素構成,包含多元化主體,主體間溝通自由、暢通,在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有利于集聚集體智慧,凝聚多方資源,充分表達農民對土地流轉的意愿,傳達政府對土地流轉的政策要求,從而成為農村土地流轉的有效推動主體。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對土地流轉的推動作用有多重表現形式,可以通過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與廣大農戶、企業融為一體的天然聯系,以易于接受的方式向農戶解讀黨和政府關于土地流轉的政策方針,也可以借助組織優勢,與政府管理部門進行溝通,向政府充分反映農戶、企業對土地流轉的利益訴求。另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也能以相對獨立的身份就農村土地流轉問題提出推進動議,供政府部門參考,為農戶、企業參與土地流轉提供指導。
土地經營主體和經營模式是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關系到土地流轉的推進工作及農村土地經營效益。規模化經營是農村土地流轉的重要目標,實現土地規模化經營要求經營主體具備一定的條件。龍頭企業、實力較強的少數農戶是農村流轉土地的主要受讓主體,但是企業作為流轉土地的受讓主體存在一些弊端。由于企業本質屬性的局限,以企業利益最大化為價值追求,往往會因過度追求企業利益而忽略農戶和村集體的利益,在土地經營開發上也存在過度開發的可能。個別基礎較好的農戶作為農村流轉土地的受讓主體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如在規模化經營、市場信息把握、農產品價值鏈提升、農業品牌塑造等方面受到較大限制。除企業和少數農戶以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以作為流轉土地的有效受讓主體。農業合作經濟組織既與廣大農戶、農業企業有著天然聯系,又與政府管理部門保持密切交流,既具有一定的獨立性,又與其他農業發展主體高度滲透,在發展目標、利益訴求等方面與農戶、企業、政府有類似之處,在實現土地規模化經營、獲得農業科技知識、獲取農產品市場信息、推動農產品深加工、打造農產品品牌等方面具有一定優勢。因而,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作為農村流轉土地的有效受讓主體之一,吸納農民流轉的土地進行經營,與企業、農戶等其他受讓主體優勢互補。實際發展中,有些地方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已經在這方面做出探索,如澠池縣英豪鎮金銀花合作社以受讓主體的方式直接介入農村土地流轉與經營過程,在推動土地規模化經營的同時,安置了部分閑置農村勞動力。
農村土地流轉的核心問題是解決農村土地所有權、經營權、收益權之間的矛盾問題。農村土地流轉過程涉及廣大農戶、農業企業、地方政府、村集體等多元主體的利益,不可避免會造成各種利益交織與沖突。近年來,農村土地流轉工作推進緩慢,與流轉過程中的利益協調沒能很好解決密切相關。土地價格低、流轉收益少導致農戶對土地流轉的積極性不高;農戶缺乏獲得土地流轉信息的渠道,單個農戶獲取農村土地轉讓信息主要依靠鄰居、親戚、朋友及農村干部的信息交流,獲取信息的難度大、成本高;有些地方農地分散,“不好犁不好耙,弄得群眾光打架”,難以機械化作業,不便于大戶耕作和管理,降低了大戶作為流轉土地受讓主體積極推進土地流轉的熱情;一些地方采取行政命令手段,強迫農民將承包地集中連片流轉,有的隨意改變土地承包關系,侵犯農民合法權益,導致土地糾紛增加,使農地流轉變得更加困難。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具有多元主體屬性,為農戶、企業、政府間進行溝通協調提供了平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通過土地流轉供求與價格信息發布、土地流轉儲備庫建立、流轉項目推介、規范土地流轉程序、指導辦理流轉手續、流轉后跟蹤服務、流轉糾紛協商等方式協調各方關系,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不同主體間利益沖突,實現農戶、企業、政府等多元主體的利益共贏,從而促進農村土地有序流轉,成為農村土地流轉過程中重要的利益協調主體。
隨著農村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我國農業生產的現代化程度日益提高,生產經營模式逐漸呈現高投入、高產出、商品化生產的新特點。農業生產不再是一種純粹的勞動密集型產業,逐漸呈現資本相對密集的產業態勢。農業金融資本作為農村經濟發展中最為重要的資本要素配置方式,在農村經濟發展中的作用越來越顯著。實際上,一些發達國家早已建立包括政府金融機構、合作性金融、商業性金融、農業保險在內的分工合理、多元主體的農業金融體系[12]。相比之下,我國農業金融制度建立較晚,盡管初步形成了以農村信用合作社為主體,農業銀行、農業發展銀行提供信貸,郵政儲蓄部門吸收存款的農村金融體系[13],但仍存在金融基礎薄弱、資源配置低效、金融資源呈現逆向扭曲配置等突出問題[14]。新型農業生產高投入、高產出的特點形成農戶對農業金融越來越大的需求,農業金融資本的匱乏導致資金需求缺口越來越大。面對農業金融資本運行中的種種問題和農村經濟發展遭遇的資金困境,黨和政府高度重視,積極探索各種解決辦法和路徑。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推動農業金融資本積聚中的價值逐漸被關注和體現出來。黨的十七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允許有條件的農民專業合作社開展信用合作”,第一次給了農民發展金融的自主權,也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推動農業金融資本發展提供了合法性依據。盡管實踐中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進行農業資金融資過程中還經常遭遇各種困境,但是基于自身的特征和優勢,在積聚農業金融資本方面具有很大發展潛力。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推動農業金融資本發展中的功能體現在以下方面:
首先,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能以集體名義進行農業資金借貸,助推農業規模經濟發展。通常情況下,個體農戶在擴大經營規模、尋求資金借貸過程中經常遇到借貸擔保難題,額度較高的貸款尤其如此。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以匯聚多元主體力量,作為組織群體向金融機構進行借貸。另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為農業企業、個體農戶介紹信貸來源,提供借貸信息方面具有一定優勢。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具有多元化主體,日常運轉中能夠接觸到不同的客戶商家,有較大機會獲得借貸方面的信息,從而為組織內企業、農戶提供借貸信息便利。此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能夠為農業企業、個體農戶提供借貸信用擔保。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能以集體名義向金融機構提供借貸擔保,將個體信用轉化為集體信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個體農戶發展生產中由于抵押、擔保不足而導致的資金困難。與此同時,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以集中個體農戶閑散資金,發展規模農業。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以將農戶閑散資金集聚起來,用于產前、產中、產后各個環節,有效解決資金不足問題。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擴大農業資本規模、提升農業資本與工業資本、商業資本、金融資本的抗衡能力方面具有較大發展空間。
目前,農村經濟發展一方面缺乏推動規模化經濟所需資金,另一方面缺乏引導有限資金科學合理使用的組織人才,對實力較為單薄的單個企業和農戶來說,這種問題更加突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通常由農戶、企業等多元主體構成,有些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則直接由種植大戶和農業精英發起,組織中不乏既懂農業科技,又懂農業金融的人才。通過這些精英人才的引領和放大效應,能夠引導農業資金投資方向,促進農戶和企業將資金投入到有前景、有潛力的農業產品、農業產業領域。另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能夠規范農業資金使用過程。農業經濟發展是一個持久的過程,產品商業化包含選種、育種、培育、采摘、深加工、包裝、品牌打造等一系列環節,每個環節都離不開資金投入,但何時投入、投入多少、如何平衡各環節投入比重,對產品商業化效益和資金使用效率都將產生一定影響。對普通農戶和部分個體企業而言,這方面知識難免存在局限性。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以借助集體智慧和精英決策,引導農戶和企業適時適度在各個環節上進行資金投入,實現有限資金的效益最大化。
農業金融資本發展遭遇困境,農戶、企業在進行農業規模化經營中難以得到充足的資金借貸,與當前金融信貸信譽體系不完善密切相關。一定意義上,信譽體系缺失,信譽機制不健全,比信貸資金短缺帶來的后果更為嚴重。對農業金融環境建設而言,誠信建設是基本內容與核心任務,實際發展中,以誠信為核心內涵的金融借貸信譽體系還存在諸多問題。信用體系建設尚處于起步階段,在速度上還無法跟上經濟發展的腳步。信用立法工作滯后,信用評估程序不嚴,社會整體缺乏足夠的信用意識。社會信用的缺失,一定程度加大了商業銀行的運作風險,使其有錢不敢貸,與此同時,企業和農戶缺錢借不著,形成惡性循環,給農業金融生態可持續發展帶來嚴重阻礙[15]。農業金融環境的優化,金融信貸信譽體系的建立,需要多方面社會力量齊心協力、共同完善。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由多元主體構成,在完善農業金融信貸信譽體系方面大有作為。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可通過組織力量,對農戶、企業的借貸資金和借貸行為進行跟蹤式論證評估,引導借貸資金得到科學合理的應用,提高農戶、企業的還貸能力。同時,可以及時發現、總結并反饋資金使用中存在的問題,督促農戶、企業及時還貸。
隨著知識經濟的興起,知識對發展當代農業、促進農業現代化的意義越發重要,中央對知識在現代農業發展的作用也給予高度重視。2007 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積極發展現代農業扎實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若干意見》指出,建設現代農業,最終要靠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農民。要在農村全面實現小康,最根本的手段是要提高廣大農民群眾的科技文化素質,加快科技成果在農業和農村中的轉化與應用。研究表明,農民的知識資本與農民績效及農村生產力具有正相關關系[16],教育對農民收入有明顯的促進作用[17]。然而,就我國農村實際情況看,農村勞動人口的知識資本存量不高,農民文化素質普遍偏低[18]。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勞動力比重達87.8%,小學文化程度占31.1%,初中文化程度占49.3%,高中文化程度占9.7%,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僅占0.5%[19],形成了農村人口資源豐富而人力資本嚴重短缺的現象。目前,我國農村知識資本積累是主要依賴政府力量推行的國家事業,各級農業科技推廣中心是主要載體。這種體制在計劃經濟時代曾發揮重要作用,但在市場經濟體制下逐漸面臨知識資本積累渠道單一、積累效率低、積累過程缺乏互動等突出問題。提高農村人力資源知識素質的路徑多樣,包括學校教育、短期培訓、信息宣傳等。學校教育是提升農村人力資源文化素質的重要方式,但同時具有周期長、見效慢、覆蓋范圍有限等特征。因而有必要開拓新路徑、新方式,促進農村人力資源文化提升與知識積累,而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這方面具有明顯的優勢。
21 世紀是知識經濟時代,農業經濟的快速健康發展同樣倚重農業科技知識的創新與應用。知識經濟時代體現出知識存量與知識增量指數式增長的發展趨勢,甚至呈現信息爆炸的發展特征。農業科技知識與生物科學、動物科學、生命科學、土壤大氣、化學化工等諸多學科密切相關,是一門具有高度綜合性的知識體系,知識增長的速度同樣令人應接不暇。面對知識的快速更新,知識的選擇成為影響農業經濟創新發展的前提條件。哪些知識具有農業經濟價值,哪些知識具有應用的可行性,哪些知識宜與當前農業發展相對接并被農民接受,對一般農戶而言,不具備進行識別與選擇所需的能力。日常的電視廣播等也難以引導農民使用有經濟價值和市場潛力的創新知識。農業合作經濟組織通常擁有企業精英和農民精英,有些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與高校、科研機構等科技創新人員建立有一定的合作關系,奠定了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在農業科技知識選擇中的優勢地位。
對農民進行種植技術、操作及與農業生產相關的培訓,是國內外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重要功能之一。農業合作經濟組織中的專業協會,如技術專業協會、產品專業協會等在幫助農民引進新品種的同時,承擔對農民在栽培知識、種植技術、操作規程及市場營銷等知識方面的培訓。有些專業協會還通過聘請高等院所專家的形式,定期為農民講解新知識、新技術、新信息,使農民在掌握農業生產技術和知識的同時提高專業文化素養。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科技能人、專業技術人員或創新合作單位可以為合作社會員提供技術咨詢、指導和培訓,及時解決會員在種植、養殖、加工、銷售等過程中遇到的技術難題,從而幫助農民提高勞動生產率和產品質量[20]。以農業合作組織為載體的知識傳播路徑既可以彌補人際傳播中范圍狹窄的缺陷,又可以促使農民在生產中逐漸對科技認可并學習,克服電視傳播存在信息雜亂、不易記憶等缺點,在擴散農業科技知識和提高農民科技素質方面發揮巨大作用。農業科技知識在相互信任的組織內傳播,促使農民掌握現代農業生產技術,促進農業生產技術的推廣應用,進而極大地提高土地生產率。
盡管農業科技知識創新主要由企業、高校、科研機構完成,但是并不排除其他主體在農業科技知識創新中的作用。農業合作經濟組織既是農村經濟的經營組織,又是對農業科技知識進行加工、改進的學習型組織。從組織鄰近角度來看,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與農民、農戶和農業企業有著天然聯系,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對技術創新的認知、判斷最接地氣,對農業種植、培育、產業化過程中的技術難題和技術需求也最為了解。因而,在充分挖掘組織科技精英、結合本地特殊農業耕作環境和農產品生產加工條件進行技術局部改進方面具有發揮潛能的巨大空間。強化在農業科技知識創新方面的作用是推動農業合作經濟組織功能拓展的重要內容,也是實現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社會價值與時代使命的重要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