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流域水生態環境問題診斷與保護方略

東營市生態環境局墾利生態環境監控中心 王凱

黃河流域的生態環境問題，在當前已經成為國家環境保護和治理的重要工作。這一工作的成功與否，關系到黃河流域的可持續發展。目前存在的突出問題是水土流失依然嚴峻、水資源供需矛盾尖銳、過度開發利用、生物多樣性遭到嚴重破壞等。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應該加大投入力度，從各個方面制定出保護黃河流域生態環境的制度和措施。

一、黃河流域水生態環境問題診斷

（一）嚴重的水土流失造成脆弱的生態環境

黃河流域經過9省區，涉及的縣級行政區451個，總體覆蓋面積133萬平方千米。黃河流域生態環境脆弱的問題已經持續多年，國家專門出臺了《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規劃綱要》（以下簡稱《規劃綱要》）。根據黃河流域現狀，水土流失依然是當前最突出的問題根源。因為水土流失，導致黃河泥沙含量大幅升高、河道內水生生物賴以生存的環境難以達到較高水平，進而導致黃河流域無法實現良好的自我凈化和生態循環。在整個規劃保護區域內，水土流失面積達到了45.33平方千米，其中占比最大的是黃土高原（跨越七個省區），水土流失面積達到了23.4萬平方千米。這些地區的土壤植被覆蓋率非常低，氣候呈現出干旱少雨的特點，極不利于植被的恢復。這種客觀環境導致該地區的土壤難以固結，在降雨、地表徑流、重力、風力、河流沖刷、凍融等各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下，大量的土壤滑落到河道中，形成泥沙，水土流失的情況在短期內難以治理。只能通過長期的植樹造林、防風固沙等措施緩慢改善，因而這一問題在當前仍然非常突出[1]。

（二）水資源短缺，供需矛盾突出

在黃河流域經過的9個省區中，絕大部分屬于干旱少雨的地區，典型的如內蒙古、陜西、山西以及河南。黃河流域的水資源要為地方生活用水、工業用水以及農業用水提供保障，剩余的水資源要足以維持黃河流域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但實際情況是黃河流域的水資源已經產生了較為嚴重的供需矛盾，整體上呈現出水資源短缺的現象。以2019年為例，該流域的總體水資源達到了797.5億立方米，但是超過50%被用于生活、生產以及生態維護和治理活動。從細分數據來看，其中267.4億立方米被用于農業生產，生活用水消耗了52.2億立方米，工業生產活動占用的水資源達到了55.7億立方米，占比最小的是生態用水，只有24.9億立方米。要恢復黃河流域的生態環境，應該盡可能提高生態用水的比例。但工農業生產需求以及生活用水需求呈現出剛性特點，調整的幅度和空間都非常有限，供需矛盾長期尖銳[2]。

（三）生物多樣性遭到破壞，恢復難度大

黃河的巨大流域面積，原本為水生動植物生長創造了非常有利的條件。根據20世紀80年代的調查數據顯示，當時一共有191種（亞種）魚類生活在黃河流域，其中還有6中屬于國家瀕危魚類。但是2000年之后，其干流中的魚類數量和種類都大幅減少，種類降低到47種（2002年到2007年之間）。經過保護性措施和人工培育等，2010年調查顯示，監測到80多種魚類。由此可見，黃河流域的生物多樣性遭到了嚴重破壞，很多魚類已經在黃河中絕跡。20世紀80年代的6種瀕危魚類，目前只剩下3種，已經滅絕了3種魚類。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黃河流域水質常年較差，開發利用過度，遠遠超過了安全警戒范圍。為了治理洪澇災害和泥沙災害，黃河上建立了一些重大的水利設施，如三門峽、小浪底等工程。實際上，這些水利工程對魚類等水生動植物的生存也產生了負面的影響。從生態資源恢復的角度看，黃河流域的治理存在很大的難度。一方面有些魚類已經滅絕，大量的魚類正在接近瀕危狀態。另一方面，黃河流域的水土流失、水資源開發利用，依然是一個長期性的問題，短期內難以解決[3]。

（四）水沙比例失調

黃河泥沙含量大的特點，已經持續了漫長的時間。早期由于缺乏科學的研究方法和數據，難以掌握來沙量隨時間變化的趨勢。隨著水文記錄逐步完善，根據1919年到2015年的數據，計算可得黃河的年均來沙量可達11.58億噸。但是在這期間，黃河來沙量的分布卻不完全一致。新中國成立后，國家工業開始全面發展，人口數量急劇增加，農業活動隨之更加繁榮。水土流失和過度開發利用的問題，在新中國成立之后逐漸暴露出來。因此，在靠近2015年的時期內，黃河來沙量要高于11.58億噸這一數值，估計可達16億噸左右[4]。水少沙多是困擾黃河生態治理的一大問題。

（五）水污染情況復雜，防治難度大

黃河流域人口占全國總數的比例高達30%。這些地區大多干旱，無論是工業生產還是農業生產，都對黃河的水資源產生了高度的依賴性，由此引發黃河的污染情況非常嚴重。主要原因是黃河沿岸的企業，向河流中違規排放工業污水或傾倒工業固體垃圾。國家生態環境部門2021年治理了一批污染黃河生態環境的案件。有些地區長期向黃河內傾倒各種廢渣，類似的情況比比皆是。這些不良行為，不僅違反了國家的法律，還對黃河原本就十分脆弱的生態系統帶來了進一步的危害[5]。

二、黃河流域水生態環境保護方略

（一）加大水土流失治理力度，關注重點區域

黃河流域的水土流失是一項長期性的問題，只能通過長期性的治理來逐漸控制，直到逐步緩解。目前水土流失最嚴重的地區為內蒙古的鄂爾多斯、陜西榆林以及陜西延安三地，這些地區均屬于黃土高原的范疇。過去在人們的印象中，黃土高原千溝萬壑，放眼望去是連綿不絕的黃土層。但是治理黃土高原、恢復植被的活動早在20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并且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以陜西省延安市為例，從1999年到2015年，通過退耕還林的措施，已經完成了1070萬畝林地。直到現在，延安市已經累積控制和治理水土流失面積1.63萬平方公里。在20世紀90年代，該地區每年進入黃河的泥沙量達到了2.58億噸，近年來已經控制到了0.31億噸的水平。黃河上游渾濁不堪的情況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根據有關部門的測算，黃河中的泥沙總量預計每年減少7.6億噸[6]。由此可見，治理黃河流域的水土流失問題具有重大的意義。要格外關注重點區域，尤其是黃土高原地區。通過長期的退耕還林和植樹造林活動，增加當地的植被覆蓋率，可有效達到控制水土流失的目的。只要長期堅持，黃河也會變得清澈。

（二）防治污染，打擊違規排放和傾倒

黃河流域的陜西、山西、河南以及山東等省份重工業基礎較為完善，尤其是重化工、煉油、煤炭等產業，其造成的污染以及產生的廢水都非常突出。有些企業抱有僥幸心理，將工業生產的廢水直接通過暗設的管道排放至黃河中。還有些地區，將工業固體垃圾以及生活垃圾等直接傾倒在黃河中。這些行為對黃河生態環境的保護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危害[7]。鑒于此，應該加大力度治理黃河流域的違規排放和傾倒行為，綜合運用多種技術加強對沿線工業企業的監督。具體可采用如下技術措施：（1）設置水污染監測系統，重點檢查違規排放問題。可在工業集中區沿岸設置專門的監測站，排查水下亂排放問題，尤其關注暗管。（2）利用遙感技術檢查沿岸廢物堆放和傾倒的情況。可使用衛星或者無人飛行器對黃河流域沿岸的垃圾堆放、固體廢物堆放問題開展長期的監督和檢查。（3）投入資金和人力，定期開展垃圾廢物清理工作。國家相關部門已經開展了清理活動，例如，2021年開展的黃河流域“清廢行動”，僅僅在甘肅段沿岸就清除了882.6萬噸固體廢物。

（三）加強黃河流域生物多樣性保護

黃河巨大的流域面積為動物、魚類、植物等提供了廣闊的繁衍空間。但是隨著黃河流域水資源的過度開發、污染以及水土流失等一系列問題，大量的魚類受到了嚴重的威脅，有些甚至已經完全滅絕，魚類受到的影響最大。同時鳥類和陸生動物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保護黃河流域生物多樣性，已經成為刻不容緩的重大事項。由于黃河流域占地面積很大，針對不同地區應該采用不同的保護性措施。第一，控制黃河流域的捕撈情況。黃河在過去提供了大量的魚類產品，但是隨著魚類種群數量的快速下降，捕撈活動必須實施限制。根據國家農業農村部的通告，在黃河源頭地區以及上游重點水域，將實施嚴格的全年禁漁制度，時間為2022年4月1日至2025年12月31日。第二，設立自然保護區。除了魚類，黃河流域還生活著大量的鳥類、植被以及陸上動物。在某些動植物資源豐富的地區，可設置專門的自然保護區，如山東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該地區棲息著1630種野生動物，鳥類達到了371種，植物的種類達到了685種。通過設置保護區，為這些動植物提供了良好的生活棲息環境。

（四）制定長期性的、系統性的黃河流域保護性方案

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工作涉及因素眾多，呈現出典型的系統化特點。這就要求國家相關部門根據黃河流域的實際情況，制定出系統性、長期性的保護性制度、措施以及恢復方案。內容應該涵蓋水土流失治理、植樹造林、水污染防治、生物多樣性保護、生態環境恢復、水資源開發利用、經濟和環境協同性等方方面面的內容。上文提到的《規劃綱要》，就是這方面當前較為權威的戰略性制度和措施。其中提出了綜合性的保護和恢復措施，涵蓋的技術性內容如下：保護重要水源的補給、治理重點區域的土地荒漠化問題、保持中游水土、發展高效旱作農業、強化環境污染系統性治理等。面對黃河流域復雜的現狀，只有制定出系統、科學的保護和治理方案，才能使其整體上朝著健康的方向發展。

（五）提高水資源利用率，逐年減少對黃河流域水源的開發和利用

黃河流域的9個省份人口規模達到4.2億上下。如此大規模的人口數量，必然需要巨大的工業、農業和生活用水量。加之這些地區水源的單一性，對黃河水資源的依賴性非常高。根據國家相關部門的測算，黃河流域水資源開發利用率已經超過70%,國際上認為一個水域水資源開發利用率不應超過40%。我國由于人口基數大，這一指標相對較高，全國平均水平為50%。無論以哪個數據作為對比，黃河流域的水資源開發都超過了安全警戒范圍。黃河流域必須在現有條件下做好水資源的保護工作。首先，提高水資源利用率，控制總體用量。工業、農業等主要用水部門應該加大力度改善用水結構，通過技術創新、工藝升級等一系列措施，降低水資源消耗量。以用水需求最大的農業生產活動為例，首先應該在黃河流域沿線積極推廣旱地農業，減少灌溉需求。其次，提倡節約用水。生活用水占比達到了10%以上，數億人口的日常生活對黃河水資源產生了很高的依賴性。應該在城鄉居民中大力宣傳節約用水的理念。如果能充分調動起人民群眾的節水意識，相信也能取得非常驚人的節水效果[8]。

三、結束語

黃河流域的生態環境問題，主要表現為水資源過度開發利用、水土流失依然嚴重、沿線污水和廢物排放、生物多樣性遭到嚴重破壞等。要治理這些生態環境問題，應該由政府相關部門制定出系統性的規劃，從水土治理、污染防治、生物多樣性保護、水資源科學利用等方面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