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洋
雅,不只是我對高中語文老師的第一印象。
開學第一天,當王老師身著一件青色旗袍,站在講臺上,給我們上第一課時,“雅”字便變成了她的代名詞,也扎根在我心中。王老師特別愛穿旗袍,并將頭發用簪子綰起來,看上去舒緩閑適,安然靜謐,顯得高貴而端莊。坐,立,行,走間自有一份攝人心魄的氣場。我們常常議論王老師人如其名,“詩琴”這個名字和她的氣質極其地相襯。后來,我從爸爸那得知王老師還是湖南瑤族人時,更加覺得她像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江南女子:嫻靜,溫婉,優雅。
王老師不僅穿著雅,講課亦是如此。
穿著旗袍的王老師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端莊與雅致,一顰一笑間自有一份如水的柔婉和溫潤。王老師的課件通常不會設置很多頁,但每次展示給我們的課件背景總是充滿韻味,有時是雪天里的幾枝紅梅,有時是茫茫大海上的一葉扁舟,有時又是清淡悠遠的山水畫,賞心悅目,怡人心情。不僅是背景,內容大多也設計得很精美,每堂課的框架圖總是用幾個關鍵詞組成一幅優美的簡筆畫。有時王老師會將一些關鍵要點寫到黑板上,總是寫得秀氣端莊,讓人看起來欲罷不能。王老師講課時,總會穿插進一些歷史故事、名人事跡或是學術界里一些學者做出的有見地的評價,瞬間讓課堂變得生動而深刻。比如講老子的“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時,會引到“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講的時候配合著手勢,仿佛觀音點化一般;講《論語》時會引用前人總結出的“雍容和順”“紆徐含蓄”來形容《論語》的特點。每當王老師與我們講起這些內容時,我總會為她的從容舉止和淵博學識所折服。
“我知道大家作為學生,以后要面對高考,在考試這方面多少會帶點功利性,但我希望大家對語文,對語文課可以純粹一點。”這是王老師給我們上第一堂課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王老師對待語文,對待每一堂語文課是雅的,但王老師也會像其他老師一樣遇到上課調皮搗蛋的學生,這時王老師處理問題的方式更是雅得讓人折服。
高一時,老師講蘇軾的《赤壁賦》,這時課堂上有兩個男生用書擋住視線,在桌子上下起了象棋。王老師很快就發現了,不過王老師沒有生氣,也沒有直接揭穿他們,而是就著內容進行了化解。“接連的貶謫讓蘇軾遠離了朝堂,但蘇軾的人生沒有就此失去光彩,他在赤壁下,借著主客的對話從短暫與永恒的關系中讓他的思想得到了升華。我想請問××和××同學,如果你們在書本下,哦,應該是在赤壁下,會說些什么呢?”兩個同學瞬間聽懂了意思,以后再也沒有在課堂上開小差。而王老師繼續從容地上課,仿佛之前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如果說愛《紅樓夢》有十級,那王老師一定是《紅樓夢》的第十一級愛好者。上課時,老師總會拿《紅樓夢》中的一些句子來做例子。高一下學期,王老師開設了“青春紅樓”研修班,在課堂上,她對我們說:“在這個研修班里,我們不分老師和學生,我和你們大家一起探討,不分對錯,問題提出來我們一起討論。”她還說過:“就算這個研修班里最后只剩下一個人坐在這里,我也會把內容講給一個人聽。”王老師上課不僅僅是雅的,雅中還帶著堅定與執著。
王詩琴老師,在我看來是雅的,但在一次次的小事中,我感受到了她雅中的堅毅,執著,從容。在她的影響下,我對語文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能夠遇見這樣的老師,何其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