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飾 描繪 刻畫

周永沛

【試筆要義】

有人為說明文的語言表達定了四條標準，即準確性、科學性、條理性、簡潔性，這是從說明文是平實文體的觀點出發所作的概括，話是說得對的，但還稍顯不足。其實，語言表達是文章的顏值，不管什么文體，語言的顏值高，有文采，就能擁有更多的讀者，發揮好文章的教化功能。早在兩千多年前，孔子就認識到了這一點，他說“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就是這個意思。對于說明文寫作，同樣要重視語言顏值，要在修飾、描繪和刻畫方面下點功夫，讓其語言表達生動起來。

所謂修飾，就是整理、裝飾。對于文章來說，修飾則是修改、潤色的意思。文章修飾的方法很多，最常見的方法就是使用修辭手法。至于說明文的語言修飾，則應以說得“明白”為前提對修辭手法進行遴選，以增加語言的美感，提升說明效果。例如茅以升的《中國石拱橋》，作為一篇說明文，作者為了說明盧溝橋石柱上的獅子，這樣寫道：“這些石刻獅子，有的母子相抱，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像傾聽水聲，有的像注視行人，千態萬狀，惟妙惟肖?！边@段文字雖然不長，作者卻選用了擬人、排比等修辭手法，而且巧妙地糅合起來，不但說明了獅子的基本情況，而且形象地表現了盧溝橋的顯著特征。這樣的語言表達，出神入化，不啻為說明文語言修飾的典范之筆。

所謂描繪，就是描摹、繪制。對于文章來說，描繪就是用生動形象的語言摹寫事物的狀貌和情景。一般地說，描繪的身影經常見于記敘文和文學作品之中。作為說明文，有時為了把事物的特征或者事理說得更為清晰，更為吸睛，也常常會請“描繪”登場，展示其語言顏值，釋放其語言魅力。例如周建人的《蜘蛛》，作為一篇說明文，就借助描繪的語言說明了蜘蛛捕捉帶“槍”昆蟲的情景：“蜘蛛見它被網粘住，趕到前面，用絲向飛將身上繞一下，轉身便走，恐怕被它的標槍投著。但走不多遠，又轉回來，再繞一下，又走開。隨后是接連的繞幾轉，跑開一次，等到看看那飛將掙扎的力量已弱，才靠近它的身邊，把它細細捆縛。有時捆縛得細密到像一個布袋?！痹谶@里，作者變換著運用“見”“趕”“繞”“轉”“跑”“捆縛”等動詞，就將蜘蛛捕捉昆蟲時的敏捷、謹慎、機智描繪得生動形象，活靈活現，傳達出了語言的動態美感，堪為說明文運用描繪手法的絕佳例證。

所謂刻畫，本義是用尖體工具雕刻圖像。在文章中，刻畫就是用藝術化的語言文字，采用各種藝術手法描寫事物、塑造形象。和“描繪”一樣，刻畫作為一種寫作手法，多見于記敘文和文學作品。在說明文中，為了把說明對象說明得更明了，更有韻味，把事理說明得更清晰，更透徹，也常常會訴諸刻畫手法，以文藝性的筆觸來強化說明效果。例如布豐的《松鼠》，雖然是一篇說明文，但文藝性十足，作者就是通過多種刻畫手法，活畫出了一個精明靈巧的松鼠形象，讓說明性的語言具備了生動性，給讀者帶來了語言美的享受。

如此看來，對于說明文的語言表達，我們必須破除長期以來固有的平實觀，在寫作時，要盡可能讓語言和“美感”牽手，增進其顏值，使之生動起來，形象起來。

【試筆佳作】

天 鵝

扈大明

早就聽說天鵝從南方不辭辛苦地來到了我的家鄉朝陽。今天，我決定和我的朋友一起去白石水庫那里，看一看這高貴美麗的白天鵝。

還沒走到白石水庫，我們就遠遠地聽到了天鵝們的大合唱。哎呀，好熱鬧啊！循聲望去，我看見這些天鵝有的昂首挺胸，踱著方步；有的把頭深深地埋在翅膀下面，低頭沉思；有的扇動著寬大的翅膀，抖擻著渾身的羽毛，展示著它那優美的身姿。

我迫不及待地跑到水庫岸邊觀賞那些美麗的天鵝。只見它們一身雪白，只有嘴前有些微黃。它們伸著長長的高脖子，轉動著黑黑的小眼睛，兩只腳也是黑的，像穿了一個黑皮靴，顯得高貴典雅。

那邊，有成群的天鵝在水里游弋。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公天鵝和母天鵝一個脖子向左歪，一個脖子向右歪，形成一個愛心形狀，可以看出它們夫妻是多么恩愛。天鵝的飛行十分優雅，它們展開寬大的羽翼在天空中翱翔，降落時還能在天空中劃一道優美的弧線。天鵝吃食更為有趣，它們在水面上盤旋，一旦發現食物，就將脖子伸進水里，銜起一塊東西，搖晃一下，先將泥沙洗干凈，再細細地品嘗。

聽一位大伯說，在自然界中，天鵝能活到20到50歲左右。它們還是飛高冠軍，飛行高度可達9000米，能飛越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在5月份，母天鵝負責下蛋孵卵，公天鵝負責守衛，作為一對責任心強的夫妻，它們共同保護著自己的寶寶，不讓它們受到半點兒傷害。天鵝是人們心目中最純潔高貴的象征，天鵝的優點真是數不勝數。

近些年來，天鵝飛來我市愈來愈多，這大概是因為我市的環境越來越美的緣故吧。我希望天鵝能年年飛來我市，既帶來南方的氣息，也為我市裝扮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試筆品鑒】

作者采用了空間順序，寫了觀看天鵝的情景，清楚明白地說明了天鵝的外貌、行為和習性特征，發自內心地表達了對天鵝的喜愛之情。

就結構來看，全文有六個小節，可分為三個段落。第1小節為第一段，寫“去看天鵝”，引出說明天鵝的話題。中間4個小節為第二段，分成“天鵝形象”“天鵝趣事”和“天鵝習性”三個層次對天鵝予以說明。這是文章的核心部分，說明的思路極為清晰。第6小節為第三段，寫“期盼天鵝”，結束說明話題，抒發情感。

就語言來看，作者非常重視生動性的表達，用文藝性的筆調來說明天鵝，在讀者面前展現出了鮮活的天鵝形象。這種文藝性的筆調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巧妙地運用了排比、比喻和擬人的修辭手法予以修飾，為文章的語言帶來了整潔之美和形象之美。如第2小節寫天鵝的身姿，把三個“有的”排比起來，就整齊有致地描畫出了天鵝身姿的優美特征。如寫天鵝的形象，述說天鵝是“飛高冠軍”，兩只腳“像穿了一個黑皮靴”，公天鵝和母天鵝“夫妻是多么恩愛”等等，這種帶著比喻色彩的擬人手法又把天鵝的形象刻畫得十分可敬可愛。二是嫻熟地運用了描繪手法予以刻畫，為文章的語言帶來了靈動之美和傳神之美。如描繪公天鵝和母天鵝夫妻恩愛的一段，寫“一個脖子向左歪，一個脖子向右歪，形成一個愛心形狀”，就相當傳神。如描寫天鵝吃食的情景，連用了“盤旋、伸進、銜起、搖晃、洗、品嘗”六個動詞，也十分靈動。

總之，《天鵝》作為一篇說明文，不但說明對象明確，說明過程清晰，達到了“說而明”的要求，而且語言顏值頗佳，十分耐讀，是一篇優秀的學生習作。

【相關測試】

1.查找資料，說說天鵝和大雁有什么不同。

2.作者描寫天鵝的飛行有這樣生動的語句：“天鵝的飛行十分優雅，它們展開寬大的羽翼在天空中翱翔，降落時還能在天空中劃一道優美的弧線。”請你選擇一種你熟悉的飛鳥，也以生動的語言描繪它的飛行。

《修飾 描繪 刻畫——說說說明文語言表達的生動性》參考答案

1.①脖子長度不同：天鵝脖子長，大雁脖子短；②體型不同：天鵝體型較大，體態優雅，大雁體型較小，體態一般；③食物不同：天鵝主要以水生植物為食，大雁主要以水草、螺蝦等雜食為食；④棲息環境不同：天鵝群棲在湖泊和沼澤地帶，大雁棲息在水生植物叢生的水邊或沼澤地。

2.如：“幾只海鷗穿過絢麗的紅霞，自由自在地飛著，時而展翅翱翔，時而發出歡快的叫聲，給黎明的海面換上一片新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