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成果分析的新美國安全中心研究領域和主題變遷研究*

■任福兵 范銀豫

華東理工大學科技信息研究所 上海 200237

1 引言

作為專門從事“防務及國家安全”領域研究的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Center for a New American Security，CNAS）是一家美國頂級專業性智庫。CNAS 由原美國助理國防部長庫爾特·坎貝爾（Kurt Campbell）和國防大學國家戰略研究教授米切爾·弗盧努瓦（Michèle Flournoy）于2007年在美國華盛頓創立。該智庫成立之初，明確其服務宗旨為“推動強大、務實、有原則的國家安全和防務政策的制定，維護美國的國家利益”。由于專注于國家安全和國防政策研究，以服務美國當今和未來國家安全的信息需求和決策咨詢為使命，CNAS 致力于制定強大、務實和有原則的國家安全和國防政策[1]。

新美國安全中心是美國頂級國防專業性智庫，雖然其建立時間短且規模不大，但在國防決策咨詢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并迅速成為美國對外政策的“風向標”，其研究成果多次被包括《外交政策》《國家利益》《防御一號》《華盛頓郵報》《巖石上的戰爭》等美國重要媒體和期刊引用，得到了美國政界和國內外學者的充分肯定。例如，美國前常務副國務卿詹姆斯·斯坦伯格（James Steinberg）稱其為“華盛頓政治版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前美國國防部長詹姆斯·馬蒂斯（James Mattis）認為“CNAS 了解所有在國家安全對話中擁有有價值想法的美國公民的重要性”[2]；國內學者鄭安光則認為其對美國的政策決策產生了深刻影響，成為第4 代美國思想庫的典型代表[3]；極具全球影響力的《全球智庫報告2020》則將其列為排名前5 位的美國國防戰略和國家安全智庫。

新美國安全中心之所以獲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原因在于以下3 方面。首先，是作為獨立、超黨派、非營利的智庫，其不對政策問題采取自身立場，不代表任何實體或利益參與任何代表活動或宣傳，不參與游說活動，不從事政治運動，但是新美國安全中心鼓勵其組織成員以個人身份參與政治活動，包括擔任總統和其他競選活動的顧問等[4]。其次，新美國安全中心不僅服務于當代國家安全戰略，同時著眼于未來國家領導人的培養，設有“下一代計劃”專項，包括“肖恩·布里姆利下一代國家安全領導人獎學金”“小安德魯·巴塞維奇美國獎”“羅伯特·蓋茨獎學金”等，目的是培育下一代國家安全人才[5]。最后，作為一家獨立性智庫，其資金來源渠道廣泛，包括企業、官方、個人、慈善組織、基金會、民間組織等。

作為一家成立僅十幾年的年輕國防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在服務美國國防戰略決策與政策制定方面發揮了重要智囊團的作用，其成功因素和經驗值得研究和總結。本文通過對新美國安全中心研究成果進行主題分析，發現其重點研究的領域，挖掘其從成立以來的研究主題熱點，揭示研究主題變化趨勢，對建設中國特色新型國防安全智庫有借鑒意義。

2 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及議題分布

2.1.1 智庫成果類型分布 本文通過對新美國安全中心網站進行網絡調研，發現CNAS 網站上智庫成果主要包括報告、評論、博客、播客、視頻、國會證詞等類型。收集的研究成果數據標簽有題名、作者、發表時間、來源出版物、全文、摘要、文獻類型、文獻主題、隸屬項目等。經過數據調研，共收集智庫成果數據1,693 條，經過去重、補缺，最終獲得研究成果數據1,580 條。研究成果類型分布見表1，其中主要成果類型為評論和報告。

表1 智庫成果類型分布表Table 1 Distribution of think tank achievement types

2.1.2 智庫研究議題分布 新美國安全中心的政策研究以國家安全為重點，研究議題涵蓋“印太安全”“能源、經濟與安全”“科技與國家安全”“跨大西洋安全”“國會與國家安全”“中東安全”“軍事、退伍軍人與社會”“防御”等方面，具體研究項目則集中在30 個方向，包括亞太安全、中國研究、網絡安全、外交與發展、大戰略、非常規戰爭、海洋安全、恐怖主義等。

通過對2007 年新美國安全中心成立以來的研究成果數據進行網絡采集，按照上述八大研究議題分別進行統計，對于研究議題有交叉的智庫成果，分別加到每一研究議題中。例如，《美國的國家安全人員——CNAS 專家對美國外交政策中最關鍵挑戰的分析》既屬于“防御”，也屬于“國會與國家安全”，還屬于“軍事、退伍軍人與社會”，則在這3 個研究議題各加一篇，最后統計結果見表2。通過成果數量分布可知，CNAS 在“印太安全”議題發表的成果數量最多，在“軍事、退伍軍人及社會”和“能源、經濟與安全”議題發表成果數量次之。由此可以看出，CNAS 對印太地區的研究非常關注，研究中心主要集中于印太地區的安全。

表2 智庫研究議題分布Table 2 Distribution of research topics of think tanks

將收集到的數據存放于Excel 表，使數據結構化；利用分詞工具，對全文字段數據進行進一步結構化處理，提取關鍵詞[6]。在進行關鍵詞提取時，進行同義詞合并。例如，將“部隊”和“軍隊”合并為“軍隊”，將“一帶”“一路”合并為“一帶一路”等，并刪除無意義的詞和符號，如“了”“的”“，”“。”等。通過不斷比較，確定最終的閾值，以期達到較好的分詞效果，最終確定提取每條智庫成果全文字段分詞后的前20個高頻詞作為該智庫成果的關鍵詞。

2.2 研究方法

為了準確、客觀地了解新美國安全中心的研究熱點及研究趨勢，本文采用的主要方法為主題分析法。首先，運用主題分析法來分析研究成果數據，從中提取高頻關鍵詞，代表這些成果的研究主題；其次，對研究成果進行發文量分析、熱點分析、聚類分析和主題演變分析，深層次了解CNAS 的研究主題及其變化。高頻關鍵詞的計算需要參考孫清蘭提出的高頻詞與低頻詞分界公式，如公式（1）所示[7]：

其中，N 表示高頻詞與低頻詞分界的頻次值；D表示文獻中不同詞的數量。基于上述研究思路，構建研究的技術路線圖，如圖1 所示。

圖1 主題分析技術路線圖Figure 1 Technology roadmap of thematic analysis

3 研究主題熱點分析

3.1 發文量分析

通過Excel 表按年度統計CNAS 研究成果數據，對年度發文量進行可視化，如圖2 所示。從圖2 中可知，CNAS 的年度發文情況可分成三個階段。第一階段（2007—2011 年）：研究起步期。五年的發文量總體處于較低水平，2010 年發文量最高，為32 篇；第二階段（2012—2016 年）：研究發展期。發文量增長較快，年度發文量在50～156 篇之間；第三階段（2017—2021 年）：研究高產期。發文量增速迅猛，年度發文量在104～363 篇之間，但發文量波動較大。

圖2 CNAS 年度發文量趨勢圖Figure 2 Trend of annual documents published by CNAS

通過發文量的增長趨勢可以看出，新美國安全中心的研究成果整體上處于持續上升狀態。

3.2 主題熱點分析

主題熱點分析是通過對研究主題的靜態研究，了解某一研究領域的主題重點方向。本文以研究文本中出現頻次高的關鍵詞來代表某一研究的熱點主題。通過對CNAS 研究成果主題的關鍵詞進行詞頻統計，選取出高頻詞。根據前述公式（1）計算高頻詞，全文字段詞頻大于或等于15 的詞有87 個（見表3），依據這些高頻詞構建詞云圖（見圖3）。從詞云圖可以看出，CNAS 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①熱點研究國家或地區為中國、伊朗、俄羅斯、朝鮮、伊拉克，以及歐盟等；②熱點研究領域為網絡、軍隊、國防、經濟、數字等；③熱點研究政策傾向為制裁、戰爭、競爭、威懾等。

圖3 主題熱點詞云圖Figure 3 Topic hot word cloud

表3 高頻詞統計表（部分）Table 3 Statistics of high frequency words (part)

3.3 主題聚類分析

根據聚類分析方法進行主題聚類分析，能夠靜態分析CNAS 服務于美國國防戰略和決策咨詢的主要研究領域。將處理后的高頻詞進行共現分析，轉為鄰接表，將鄰接表進行格式處理后，導入可視化分析軟件VOSviewer 進行主題聚類[8]。根據聚類效果多次嘗試，確定閾值為20，最終將關鍵詞聚為11 個大類的研究熱點，如圖4 所示。

圖4 主題聚類網絡可視化圖Figure 4 Thematic clustering network visualization

3.3.1 研究熱點之印太地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 關鍵詞包括中國、一帶一路、東海、北京、南海、印太、數字、民主、日本、海洋、信息、東盟、東南亞等。隨著當前全球競爭的加劇，印度洋–太平洋已經成為世界地緣政治的中心，該地區已成為美國和中國等大國并驅爭先的舞臺。CNAS 圍繞“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民主治理方式”“東海、南海等領海之爭”“數字信息時代安全影響”以及“與東盟國家的關系”等重點展開分析（見表4），致力于為美國解決在應對該地區所帶來的機遇和挑戰時面臨的問題。

表4 印太地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Table 4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faced by the Indo Pacific region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將中國視為印太地區最主要的競爭對手。通過分析中國所提出的各項政策、倡議及所面臨的地緣政治，CNAS 提出美國與東南亞國家建立合作，維護美國在該地區的核心利益，以有效遏制中國發展的對策。

3.3.2 研究熱點之美國與大西洋地區國家關系的探索 關鍵詞包括北約、大西洋、歐洲、歐盟、烏克蘭、俄羅斯、莫斯科、普京、制裁、合作等。在動蕩不安的世界，美歐間盟友關系、俄烏關系等變幻莫測。CNAS 圍繞“俄烏未來發展”“北約發展”“與歐盟的關系”等重點展開分析（見表5），以幫助美國和歐洲的政策制定者應對不斷變化的關系和環境。

表5 美國與大西洋地區國家關系的探索Table 5 Explora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countries in the Atlantic region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將俄羅斯視為大西洋地區最主要的競爭對手。其通過分析俄羅斯的內政外交政策，為政策制定者提供理解和應對俄羅斯挑戰所需的洞察力；注重與歐盟的重要伙伴關系，希望通過加強與歐盟的關系，抵抗來自俄羅斯和中國等大國的競爭。此外，美國還注重優化北約的發展，提高北約的軍事競爭力。

3.3.3 研究熱點之軍隊政策與相關制度的改革 關鍵詞包括軍隊、技術、人才、招募、服務、福利、管制、退伍軍人、美國政府等。軍隊作為國防安全的核心力量，在國家發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對軍事方面存在的各種問題進行預防和應對也是CNAS 的研究重點。CNAS 圍繞“軍隊的發展與改革”“退伍軍人的保障”等展開重點分析（見表6），旨在解決美國現役軍人、退伍軍人和軍人家屬在整個從軍周期中面臨的問題。

表6 軍隊政策與相關制度的改革Table 6 Reform of military policies and related systems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重視軍隊中種族和退伍軍人就業等問題，探索軍隊如何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改革人才政策、軍隊服務等，關注軍人退伍后面臨的挑戰及需求等，致力于提高退伍軍人整體經濟福利水平。

3.3.4 研究熱點之朝鮮半島的應對政策 關鍵詞包括韓國、朝鮮、平壤、金正恩、和平、導彈、核、無核化、談判等。朝核問題關系著世界和平穩定，更困擾著每一屆美國政府。CNAS 圍繞“朝鮮核威脅”展開重點分析，時刻關注朝鮮的核武器研制動態和朝韓關系等。例如，弗雷德里克·文琴佐（Fredrick Vincenzo）在《減少朝鮮日益增加的威脅的基于信息的戰略——對韓國和美國決策者的建議》中指出，朝鮮金氏政權垮臺帶來的可能是一支擁有核武器的支離破碎的軍隊襲擊美國，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美國應與韓國合作開展旨在降低沖突或政權垮臺風險的宣傳，讓政權精英相信，其最佳選擇是支持韓美聯盟的努力[19]。

研究結果表明，朝鮮半島的局勢尤其是朝鮮核威脅是“冷戰”結束后美國國防安全領域需要重點關注的問題，美國需要時刻關注朝鮮半島的局勢，及時調整對朝韓的政策。

3.3.5 研究熱點之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造成的影響關鍵詞包括新冠肺炎疫情、經濟、金融等。作為21 世紀以來傳播范圍最廣，影響最為深遠的重大突發衛生安全事件，新冠肺炎（Covid-19）在全世界范圍內持續蔓延至今。CNAS 持續關注“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造成的影響”，圍繞新冠肺炎疫情對美國乃至世界的經濟或其他領域的影響展開重點研究。例如，馬丁·拉瑟（Martijn Rasser）在《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造成的問題：美國供應鏈非常脆弱》中指出，隨著Covid-19 爆發帶來許多不確定性，唯有一件事非常明確：預防或控制流行病所需的方法暴露了美國供應鏈的脆弱性，隔離、旅行禁令和工廠關閉顯示了美國通過地區人員集中來實現規模經濟的風險。由此可見，CNAS 關注新冠肺炎疫情給美國乃至世界經濟和安全帶來的影響[20]。

研究結果表明，新冠肺炎疫情蔓延對美國經濟確實帶來了重要經濟問題，美國非常重視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經濟金融和國防安全等方面的影響。

3.3.6 研究熱點之中東地區動蕩不安的局勢 關鍵詞包括伊拉克、伊斯蘭、敘利亞、阿薩德、ISIS（Islamic State of Iraq and al-Sham）、反對派等。中東是當今世界地緣政治最復雜的地方，伊拉克、伊斯蘭、敘利亞局勢變化深受全世界關注。CNAS圍繞“中東安全”展開重點分析，對這個動蕩地區最緊迫的問題進行前沿研究，并側重于分析該地區不穩定的根源。例如，伊蘭·戈登伯格（Ilan Goldenberg）在《美國在中東的非軍事化政策》一文中，就美國對該地區的新戰略提出一些原則性建議，例如，重新思考美國對該地區的安全和經濟援助，重點是投資于人民而不是專制政府等[21]。

研究結果表明，CNAS 重視對中東地區伊朗、伊拉克、敘利亞等國家的研究，積極探索該地區的區域競爭以及導致不穩定的根源，積極維護美國的國防戰略利益，并制定應對快速變化的事件和長期趨勢的解決方案。

3.3.7 研究熱點之國防戰略與國防預算研究 關鍵詞包括國防、戰略、威懾、競爭、預算等。國防戰略取決于國家戰略和國防政策，是對開展國防建設、維護國家安全、實現國防目標的總體構想，最終體現國家利益。CNAS 圍繞“國防戰略的制定”“國防預算”等展開重點分析（見表7），致力于大國競爭對美國國防戰略、作戰、預算和體制改革的影響研究，提供高質量的政策建議。

表7 國防戰略與國防預算研究Table 7 Research on 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 and national defense budget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對國防戰略與國防預算的制定非常重視，通過探究國防戰略的新理念及新的作戰方式等，力爭制定完美的國防戰略，以解決美國在與中國和俄羅斯的軍事競爭中存在的核心問題。

3.3.8 研究熱點之能源利用及對氣候變化的影響關鍵詞包括能源、天然氣、石油、氣候變化等。俄烏緊張局勢升級沖擊全球市場，同時讓能源安全問題暴露無遺。CNAS 圍繞“能源的利用及影響”等重點展開分析，幫助美國領導人出謀劃策，以維護美國的能源安全。例如，伊麗莎白·羅森伯格（Elizabeth Rosenberg）等在《增加繁榮、資源管理和國家安全——下一任總統的能源政策戰略》中指出，美國領導人應優先考慮對美國能源系統的現實情況采取清醒的認識態度，例如：美國國家電網必須以安全可靠的方式適應不斷增加的可再生能源和新技術的整合；氣候變化不容忽視，美國國家領導人須通過專注于新能源技術的研究、開發和部署來解決化石能源對氣候造成的不利變化[24]。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重點關注天然氣、石油等化石能源的利用和布局以及化石能源的使用對氣候變化產生的影響等。

3.3.9 研究熱點之國土安全部等政府部門改革 關鍵詞包括國土、安全部、部門等。美國國土安全部作為美國政府的一個部門，主要職責是保衛國土安全及相關事務，使美國能夠更加協調、有效地對付恐怖襲擊威脅。CNAS 圍繞“國家政府部門安全”等重點展開分析，通過為政府部門領導和工作人員提供一系列實用的政策建議，來應對復雜的國內外形勢。例如，嘉莉·科德羅（Carrie Cordero）在《通過加強監督和問責改革國土安全部》中指出，國土安全部急需立法關注和政策協調，如果不進行改革來解決出現的問題，那么在未來政府掌權下該部門很可能會面臨解散的境遇，因此，需要進行三項重大調整，以提高國土安全部在未來十年及以后的有效性和穩定性，特別是在邊境安全、移民執法和執法領域[25]。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重視對政府部門的發展與監督，尤其關注國土安全部、國會等政府部門的發展對國家安全的影響。

3.3.10 研究熱點之信息科技發展帶來的影響 關鍵詞包括華為、網絡、5G 等。隨著人工智能、自主和無人系統、數字基礎設施、網絡和社交媒體的快速發展，國家安全格局也在發生變化。CNAS圍繞“5G 網絡技術”等展開重點分析，研究中國華為等高科技公司對美國保持全球科技中心的影響。例如，艾爾莎·卡尼亞（Elsa Kania）在《為什么美國沒有自己的華為？》評論中指出，特朗普政府已經嘗試了多種策略來應對華為的崛起，這家中國公司一直在爭取在5G 網絡技術中建立主導地位，其認為美國在5G 方面更美好的未來中應該發揮美國的優勢[26]。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高度重視以華為為代表的國外高科技公司的發展，努力通過一些制裁行為遏制其對美國科技大國的地位所造成的影響，并希望通過加強與志同道合國家之間的合作，在全球科技競爭中奪回主動權。

3.3.11 研究熱點之國家安全中女性的作用 關鍵詞包括女性、性侵犯等。男女平等的話題在當今社會越來越受到重視，無論是國際社會還是每個國家均需要努力促進婦女在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各領域的平等地位。CNAS 圍繞“女性與國家安全”展開重點分析，聚焦在男性主導的國家安全任務中的女性所遭遇的各種問題、障礙和挑戰，肯定女性在國家安全中的經驗、優勢和貢獻，并為其克服障礙和職業決策提供建議，旨在讓新時代的民眾思考和談論性別、包容性和國家安全問題。例如，凱蒂·加爾加諾（Katie Galgano）在《更多女性擔任政府職務會帶來更大的國家安全》中指出，在國家安全方面，女性領導人會做出更好的選擇，她們傾向于將資源分配給影響穩定性的領域，而這些領域的影響率高于男性，因此，隨著美國希望從新冠肺炎疫情這場大流行中恢復過來，需要讓更多的女性，尤其是有色人種女性參與進來，這將在今天和明天帶來更好的結果[27]。

研究結果表明，美國注重研究女性在國家安全中的作用，通過探索女性所面臨的各種問題，提出問題解決方案，例如，增加女性領導人的比例以維護某些領域的穩定性，維護女性權益。

4 研究主題演變分析

上述主題熱點分析靜態顯示了新美國安全中心的研究主題關注點，說明了其服務于美國國防戰略和決策咨詢的主要領域。但是，想要深刻地呈現CNAS 研究主題的趨勢，需要基于時間維度對其研究主題動態遷移開展進一步分析。

從動態視角分析研究主題的特征和變化，對于把握研究主題的發展脈絡、研究重點和研究趨勢預測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28]。本文利用CiteSpace可視化軟件按圖2 中所示的3 個階段對研究成果進行主題演變分析（見圖5）。圖5 中，圓圈代表關鍵詞，圓圈所在位置的橫坐標表示該關鍵詞首次出現的年份，圓圈的大小代表該關鍵詞累積頻次的大小（從首次出現的年份一直至今的累計頻次）；帶有邊框的圓圈是指中心度大于0.1 的關鍵詞，表示是關鍵節點，可揭示研究重點之間的突變或轉化關系；虛圈是指作者對每階段中共現頻率較高的關鍵詞之間的類分；弧形線條代表關鍵詞之間的聯系。

圖5 主題演變可視化圖Figure 5 Visualization of theme evolution

4.1 研究主題重點

4.1.1 第一階段（2007—2011 年） 主題關鍵詞包括中國、伊朗、朝鮮、伊拉克、亞太地區、亞洲、國家聯盟、談判策略、日本、能源利用、全球氣候變化、國防戰略、軍事戰爭、海軍部隊、國防部、國防預算。在該階段中，CNAS 對“能源利用和對氣候變化產生的影響”“伊朗和伊拉克為主的中東地區的國防戰略和軍事戰爭”“國防部及所進行的國防預算”等主題進行重點研究。其中，中國、伊朗、朝鮮、軍隊等作為高頻詞，不僅在CNAS的第一階段即受到重視，在后續的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中也是CNAS 持續重點研究的領域。

4.1.2 第二階段（2012—2016 年） 主題關鍵詞包括韓國、退伍軍人、以色列、伊斯蘭、敘利亞、反對派、阿薩德、沖突、核武器、奧巴馬、中東地區、ISIS、海洋發展、北京市、東南亞、南海爭端、天然氣、外交關系、技術發展、北極地區、公司發展、西方國家、網絡化、烏克蘭、俄羅斯、威懾策略、歐洲國家、石油資源、制裁措施、國防安全。在該階段中，CNAS 研究主題迅速多元化，重點研究“以俄羅斯為代表的大西洋地區國家的關系”“以敘利亞為代表的中東地區的局勢”“以中國為代表的印太地區國家之間領海爭端”等主題。其中，俄羅斯、制裁措施、技術發展、北京市、退伍軍人是此階段的高頻詞，這表明CNAS 在第二階段對這些領域開始重點關注，并且至今持續受到重視。

4.1.3 第三階段（2017—2021 年） 主題關鍵詞包括部隊服役、女性利益、軍人、朝鮮國家、朝鮮平壤、導彈武器、金正恩、民主、人工智能、歐盟組織、金融發展、投資策略、國家選舉、普京總統、經濟發展、特朗普、競爭關系、北約組織、美國政府、暴力襲擊、數字技術、管制方式、信息技術、新冠肺炎疫情、拜登總統。在此階段中，CNAS 研究主題依舊堅持多元化，對“信息技術和數字技術等為代表的技術發展”“朝鮮半島核武器”“軍隊中的女性”等主題進行重點研究。其中，美國政府、特朗普、經濟發展、新冠肺炎疫情是此階段出現的高頻詞，CNAS 在此階段對這些領域重點關注，與特朗普在美國任職總統的時間與政策、新冠肺炎疫情爆發的時間與決策相符合。

4.2 研究主題變遷

4.2.1 第一階段主題變遷 從第一階段可以看出，中心度比較大的主題詞有中國、國防戰略、伊拉克、伊朗、全球氣候變化、亞太地區，說明這些關鍵詞代表的主題在后面階段的突變或轉化關系比較大，如表8 所示。

表8 第一階段主題變遷Table 8 Theme change in the first stage

第一，主題詞中國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日本、能源利用、國防部；其與第二階段具有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俄羅斯、歐洲國家、威懾策略、網絡化、技術發展、公司發展、南海爭端、海洋爭端、天然氣、北京市、外交關系；其與第三階段具有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投資策略、技術發展、民主式、經濟發展、競爭關系演化。由此可見，CNAS 對中國的研究重點從“中日關系”“中國的能源利用”向“中俄關系”“中歐關系”“中美競爭關系”“中國的技術發展”“中國的經濟發展”及“中國在南海等領海之爭”等主題演變。由此主題變遷來看，研究熱點“印太地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貫穿以中國為中心的印太地區乃至歐洲地區的機遇、競爭和挑戰。

第二，主題詞國防戰略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國防預算、海軍部隊、國防部、軍隊；其與第二階段具有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國防領域、海洋發展、技術發展；其與第三階段具有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競爭關系。由此可見，CNAS 對國防戰略的研究重點從“國防預算的制定和分配”向“國防技術發展”及“大國國防競爭關系”等主題演變。由此主題變遷來看，研究熱點“軍隊政策與相關制度的改革”“國防戰略與國防預算研究”“信息科技發展帶來的影響”出現在這一主題變遷的不同階段。

第三，主題詞伊拉克和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伊朗、軍事戰爭、亞洲；其與第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石油資源、伊斯蘭、中東地區、敘利亞、奧巴馬、阿薩德、沖突、ISIS、反對派；其與第三階段的主題詞沒有共現關系。由此可見，CNAS 對中東地區的研究重點仍然在“軍事戰爭”中，不過關注的國家范圍更加廣泛。在CNAS 的第三階段對此主題的研究熱度有所下降。由此主題變遷來看，研究熱點“中東地區動蕩不安的局勢”“能源利用及對氣候變化的影響”出現在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

第四，主題詞伊朗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談判策略、伊拉克；其與第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制裁措施、以色列、公司發展、核武器、中東地區、奧巴馬、外交關系演化；其與第三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暴力襲擊。伊朗和伊拉克所代表的是中東地區，故主題詞伊朗在第二、第三階段的演變和主題詞伊拉克的演變接近一樣，這表明CNAS 在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對“中東地區軍事戰爭”的持續關注。由此可見，研究熱點“中東地區動蕩不安的局勢”貫穿于此主題變遷的全過程。

第五，主題詞全球氣候變化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能源利用；其與第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北極地區、石油資源、天然氣、外交關系；其與第三階段的主題詞沒有共現關系。由此可見，CNAS 對氣候變化的研究重點從“能源利用對氣候變化的影響”向“北極地區的氣候變化”及“天然氣等新能源對氣候變化的影響”等主題演變。由此可見，在CNAS 的第三階段對此主題的研究熱度有所下降。通過比較可發現，研究熱點“能源利用及對氣候變化的影響”與北極地區的油氣資源密切關聯。

第六，主題詞亞太地區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日本、亞洲、國家聯盟；其與第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南海爭端、威懾策略、奧巴馬、海洋發展；其與第三階段的主題詞沒有共現關系。由此可見，CNAS 對亞太地區的研究重點從“日本的發展”“亞太地區的國家聯盟”向“奧巴馬時期對中國在海洋發展的威懾策略”及“中國的南海爭端”等主題演變。亞太戰略是奧巴馬時期所提出，隨著特朗普的上任，亞太戰略已經結束，CNAS 對該主題的研究熱度也有所下降。研究熱點“印太地區面臨的機遇和挑戰”中的“挑戰”是此主題變遷中的美、日兩國挑動南海領土與資源爭端引發相關國家緊張關系而導致。

4.2.2 第二階段主題變遷 從第二階段可以看出，中心度比較大的主題詞有俄羅斯、制裁措施、公司發展，說明這些關鍵詞所代表的主題在第三階段的突變或轉化關系也很大，如表9 所示。

表9 第二階段主題變遷Table 9 Theme change in the second stage

第一，主題詞俄羅斯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歐洲國家、西方國家、天然氣、烏克蘭、沖突；其與第三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美國政府、信息技術、民主式、管制方式、國家選舉、普京總統、北約組織、歐盟組織。由此可見，CNAS 對俄羅斯的研究重點仍然集中在“俄烏沖突”“俄歐關系”“俄羅斯的天然氣能源”等，并且現在也重點關注“美俄關系”“俄羅斯的信息技術發展”及“美國對俄羅斯的管制策略”。研究熱點“美國與大西洋地區國家關系的探索”貫穿該主題變遷的全過程，涉及美國、歐盟、俄烏戰爭的軍事、能源和政治等方面，而研究熱點“信息科技發展帶來的影響”體現在第三階段。

第二，主題詞制裁措施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核武器、西方國家、公司發展、石油資源、威懾策略、歐洲國家；其與第三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美國政府、經濟發展、特朗普、朝鮮、平壤、歐盟組織、普京總統。由此可見，CNAS 對制裁措施的研究重點從“美國對外國公司的制裁”“核武器制裁”“歐洲國家的制裁措施”向“特朗普對朝鮮的制裁”“對外國經濟公司發展采取的制裁措施”等主題演變。該主題變遷中核武器、威懾和制裁是研究熱點“朝鮮半島的應對政策”的主要內容和手段，同時部分涉及研究熱點“美國與大西洋地區國家關系的探索”。

第三，主題詞公司發展與同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天然氣、制裁措施、退伍軍人、石油資源、技術發展、網絡化；其與第三階段存在共現關系的主題詞有經濟發展、美國政府、人工智能、管制方式、數字技術、歐盟組織。由此可見，CNAS 對公司發展的研究重點從“天然氣、石油等能源公司的發展”“技術公司的發展”“網絡公司的發展”向“人工智能、數字技術等高科技公司的發展”“外國經濟公司發展”等主題演變。研究熱點“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造成的影響”與石油、稀土和半導體產業的供應鏈相關聯，研究主題如人工智能、技術組織是研究熱點“信息科技發展帶來的影響”的基本因素，而研究主題如退伍軍人、美國政府等均是研究熱點“軍隊政策與相關制度的改革”“國土安全部等政府部門改革”“國家安全中女性的作用”的研究對象。

5 結論

新美國安全中心自成立以來發展迅速，在服務于美國的國防安全及其對外關系的決策咨詢方面持續發揮著作用。美國的國防戰略和對外政策很大程度上體現在CNAS 研究成果中，這表明其直接服務乃至指導美國國防安全和對外關系決策。由此可見，CNAS對美國決策層擁有巨大的影響力。

5.1 CNAS 研究核心是國防和軍事

主題演變分析表明，CNAS 主題演變的第一階段關于中東地區問題、國防戰略和軍事國防預算是研究重點，第二階段敘利亞等中東戰爭和印太地區領海爭端及第三階段與軍事相關的信息技術和數字技術、朝鮮半島核問題均是和國防與軍事相關。主題熱點分析表明，CNAS 研究的熱點研究領域主要是國防軍隊以及與國防軍隊技術相關的數字化和網絡化等技術，國防安全和對外政策的手段是制裁、戰爭、競爭和威懾，這些均直接體現在軍事方面或者從政治、經濟、技術等角度服務于軍事策略。未來，CNAS 將更加注重國防和軍事與政治、經濟、環境等交叉研究，研究核心將更加突出非傳統國防安全與傳統國防安全相融合的全面安全觀。

5.2 CNAS 研究策略是競爭和合作

主題熱點分析表明，CNAS 重點研究國家主要集中在東亞、西亞、東歐，包括中國、伊朗、俄羅斯和朝鮮，其把這些國家視為美國的主要競爭對手；同時，把歐盟、東南亞地區的國家視為合作對象，努力與這些地區的國家建立合作關系以達到遏制中國、打擊俄羅斯等競爭對手的目的，以維護美國在全世界的霸權地位和核心利益。隨著美國全球霸權不斷衰弱，世界逐漸向多極化過渡，除了競爭與合作之外，兼顧競爭與合作的平衡策略也將是CNAS 研究策略的選項。

5.3 CNAS 研究方向更加關注軍事技術

CNAS熱點研究領域為網絡、軍隊、國防、經濟、數字等。在網絡化、信息化、數字化等技術的推動下，人工智能、量子科技、生物特征識別等新興技術迅速崛起。CNAS 對新興技術給予了高度關注，并認為新興技術會深刻地改變美國國家安全格局，希望利用新興技術繼續保持美國在全球的數字經濟優勢和軍事技術優勢，開啟美國軍隊的數字化時代，提升美國的軍事實力。可以預見，未來CNAS 將會更加緊密關注新興技術的研究發展，包括新能源、新材料、新算力、新生物等技術，推動新興技術在美國國防和軍事領域的綜合應用，提升美國未來國防安全的硬實力。

5.4 CNAS 研究政策是遏制與戰爭

CNAS 對國防政策與戰略偏向于制裁、競爭、威懾、戰爭等非和平手段，這些均是美國實現霸權主義的慣用手段。隨著中國綜合實力的提升，美國當然“容不下”世界上有與其實力逼近的國家存在，因此，對以中國為代表的在各項實力上逐漸與之靠近的國家所采取的措施必然是競爭、威懾，通過一系列的制裁措施達到目的，甚至不惜以戰爭相威脅，而不是合作雙贏的策略。在世界多極化的進程中，CNAS 基于遏制與戰爭的國防安全政策，適用范圍勢必逐漸變小，未來研究基于綜合實力的非戰爭、非破壞性的戰略導向將愈加明顯，基于相互依存和利益權衡的策略導向將逐步取代原有政策。

6 建議

美國新安全中心研究成果的主題分析深層次揭示了美國頂級國防安全智庫研究主題重點及特征，對中國特色新型國防安全智庫建設具有借鑒意義：第一，中國智庫應對研究主題進行優化，突出主題重點，強化對重點地區、重要領域的重大問題的研究，生產具有影響力的思想密集型高質量研究產品；第二，中國智庫應優化研究地理范疇，把握研究主題范圍的廣度和深度，調動優勢資源服務于全球重大問題，尤其是與中國利益關系密切的研究主題；第三，中國智庫應關注信息技術發展，專注于前瞻選題和預測研究，多開展超前性和預測性研究，提高服務國家戰略決策功能，更好地發揮咨政建言功能；第四，中國智庫應調整政策研究傾向，在強調保持合作、談判、競爭等良性交往基調的同時，面對全球競爭不斷加劇的嚴峻形勢，加強制裁、威懾、競爭等手段的研究，從而為國家在面對重大外部競爭時提供必要的對外交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