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陶淵明被譽為“古今隱逸詩人之宗”,《歸園田居·少無適俗韻》是陶淵明棄官歸隱第二年后的作品,詩作內(nèi)容簡單,但卻意蘊深刻,抓住詩眼,品讀關(guān)鍵字,有利于學(xué)生走進詩心,品讀詩情,對話詩人。
關(guān)鍵詞 《歸園田居》 詩眼 詩情 詩心
陶淵明被譽為“古今隱逸詩人之宗”,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第一個山水田園詩人。他的詩自然無華、真誠雋永、質(zhì)樸醇厚、鉛華洗盡,《歸園田居·少無適俗韻》是陶淵明棄官歸隱第二年后的作品,詩作體現(xiàn)出陶淵明與官場徹底決裂之后,回歸田園追求人生理想,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尚品格。詩作內(nèi)容簡單,但卻意蘊深刻,抓住詩眼,品讀關(guān)鍵字意,是走進詩心,品讀詩情,對話詩人的有效路徑。
一、品讀“誤”字,感悟遺憾與反思
熱愛自然,回歸生活,不迎合世俗是陶淵明的本心。為何天性喜愛自然生活的陶淵明會誤入官場,與其說是為了“謀生”,不如說是為了理想。但不愛慕名利的陶淵明卻在官場打拼了十余年。漫長的官場之路,陶淵明倍感煎熬,猶如籠中之鳥,池中之魚,令陶淵明真正困頓的,其實是其心靈的枷鎖。陶淵明自幼飽讀詩書,才華橫溢,是當(dāng)之無愧的飽學(xué)之士,陶淵明心懷“大濟蒼生之志”,然而,仕途中起伏掙扎,現(xiàn)實的殘酷,官場的混亂,使陶淵明終于看清做官并不能實現(xiàn)理想,展現(xiàn)抱負,在心灰意冷之后,陶淵明帶著遺憾和反思退出官場,回歸自然。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陶淵明沒有標榜自己沒有迎合世俗的氣質(zhì),只是直言本心熱愛自然。與世俗格格不入的陶淵明在復(fù)雜的官場,并不能夠率真坦蕩地做自己。因此,在歸隱田園之后,陶淵明對官場的生活,總結(jié)為“誤落塵網(wǎng)中,一去三十年”。一個“誤”字真實表達了陶淵明的內(nèi)心世界。其一是失誤,從29歲到41歲,陶淵明將人生最美好的時光,留在起伏的仕途之路上,縱有滿腔熱血,但始終未被重用。其二是錯誤,徹底歸隱田園后的陶淵明對過往的仕途之路進行過深刻的反思,這是對矛盾重重、烏煙瘴氣、黑暗腐敗官場的徹底否定,仕途之路猶如牢籠,使陶淵明的濟世理想付諸東流,也桎梏了追求天然本性,崇尚自然樸實生活的真實自我。一個“誤”字,是陶淵明對官場生活的經(jīng)驗總結(jié),在遺憾與反思中,陶淵明選擇了棄官歸隱。
一誤憾盛年,一誤錯半生。以君子之心出世入仕的陶淵明,并沒有在現(xiàn)實世界中實現(xiàn)君子之志,在與現(xiàn)實的數(shù)次搏擊之后,陶淵明帶著逝去青春的遺憾,帶著誤入仕途的反省,回歸了自我的“性本愛丘山”,這是與仕途的決裂,也是對黑暗社會的否定,更是對現(xiàn)實社會的抨擊。陶淵明的歸隱不是消極遁世,而是歷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看透現(xiàn)實黑暗之后遵循本心的明智選擇。
二、品鑒“戀”字,體會熱愛與深情
陶淵明開創(chuàng)了中國田園詩派的先河,田園作品是陶淵明詩歌創(chuàng)作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陶淵明生活的真實寫照。陶淵明選擇了歸隱田園,是選擇了歸隱本心,保持操守。對于一個半生都在官場的陶淵明而言,田園生活雖然質(zhì)樸自然、純真質(zhì)樸、心之所向,但對于一個讀書人而言,扛起鋤頭開荒種地,自食其力,需要的是莫大的勇氣和信念。陶淵明選擇的田園,不僅是因為田園有自然的風(fēng)光,寧靜的生活,更源于陶淵明對于純真生活的追求,更是陶淵明精神的詩意的棲息之地。“戀”田園生活,“戀”本心追求,這份“戀”中寄寓著陶淵明無盡的熱愛和深情。
與其說陶淵明對自然的深情與熱愛,不如說陶淵明對于理想的熱愛與深情,陶淵明不僅直抒胸臆,高歌本心“性本愛丘山”,更借助“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的自喻傳遞出了對自然生活的眷戀。“戀”,其一是對自然生活的熱愛。陶淵明懷著真摯的赤子之情,用樸實無華的語言描繪出了一幅寧靜而美好,安靜而舒適,自然而質(zhì)樸的田園生活風(fēng)情圖,“方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巔。”房屋雖然簡陋,但是卻寬敞明亮,房前屋后柳樹成蔭,桃李繽紛,在裊裊炊煙中,莊戶人家錯落有致的分散著,耳邊不時會傳來雞鳴狗吠的聲音。普通農(nóng)家生活,不求富貴,只求祥和安樂,在不飾雕琢的筆墨中,陶淵明向讀者展現(xiàn)了原生態(tài)的田園場景圖,這種樸素淡然的生活正是陶淵明心之所向。“戀”,其二是對理想的熱愛與追求。與其說陶淵明熱愛田園生活,不如說田園生活是陶淵明精神與靈魂的皈依之地。陶淵明熱愛自然,并不代表陶淵明不想做官,在官場的十余年沉浮中,陶淵明始終試圖從仕途中找到實現(xiàn)理想的出路,陶淵明在仕途中的格格不入,正是他以“本心”入世做官,但世俗沒有能安放陶淵明本心的地方,為了找到真“本心”,陶淵明毅然選擇了歸隱田園,對于回歸本心,回歸理想,陶淵明無比的堅定和執(zhí)著。
三、品味“閑”字,理解境遇與境界
《歸園田居·少無適俗韻》創(chuàng)作于陶淵明歸隱田園的第二年,此時距離其晚年辛苦勞作,缺衣少食,困苦不堪的艱難歲月尚有一段時間,陶淵明既有農(nóng)民的心態(tài),也還保留著濃厚的士大夫的心態(tài),此時陶淵明一面躬耕勞作,參與農(nóng)家生活,同時也以士大夫的旁觀者心態(tài),欣賞和享受眼前的田園生活。因此,“閑”成為此時生活境遇與精神境界的真實寫照。
“閑”,其一是閑適的生活狀態(tài)。辭官隱居,躬耕田間,雖有一定的勞動強度,但尚且談不上辛苦,遠離昔日忙碌而喧囂的官場生活,遠離了世俗的束縛與煎熬,清幽寧靜的生活,給人以身心的享受,無案牘之勞形,無爾虞我詐之爭斗,一半忙碌一半悠閑是陶淵明生活的真實境況。“閑”,其二是閑靜的思想境界。眼前的田園生活,是陶淵明一直的期待和向往,在沉浮官海數(shù)十年之后,終于如愿以償,陶淵明的內(nèi)心是喜悅也是安靜的,帶著士大夫的心態(tài),陶淵明沉醉和欣賞著自我的生活狀態(tài),精神上的閑適傳遞出了陶淵明對田園生活的滿意和享受。歸隱后的同一時期,陶淵明相繼創(chuàng)作了一些列的田園詩,以欣賞和享受的閑靜心態(tài)表現(xiàn)對田園生活的喜愛之情的作品,如《歸去來兮辭》中“農(nóng)人告余以春及......亦崎嶇而經(jīng)丘”,陶淵明在字里行間變現(xiàn)出來不像是躬耕田間的農(nóng)人,更像是駕車劃船去暢游春天的仕者。歸隱田園之初,擺脫了官場束縛和桎梏的陶淵明身心是愉悅的,生活的狀態(tài)是寧靜而閑適的,“戶庭無塵雜,虛室有余閑。”歸隱田園,不再做官,世俗雜事不再相干,在虛靜的房間里安靜的享受當(dāng)下的生活,對陶淵明而言是其感到閑適的倒不是輕松的生活狀態(tài),而是可以遵照自我的本心釋然生活,所以才會不由自主,發(fā)自內(nèi)心傾瀉出了“久在樊籠里,復(fù)得返自然”的肺腑之言。
安靜的生活,內(nèi)心的享受。適應(yīng)自我本心,沒有精神扭曲的生活,使陶淵明強烈的感受到了田園生活的美好,在每一處對田園生活自然而動人的描寫中都展現(xiàn)出了新生活的新樣態(tài),都流露出了陶淵明的無比的歡心。
掙脫世俗的牢籠,回歸精神的家園。在遺憾與反思中陶淵明回歸田園,在熱愛與深情中陶淵明堅持理想,在境遇與境界中陶淵明享受當(dāng)下,讓我們一同在細讀詩眼中,探尋詩歌本意,尋找詩人情懷,一同在回歸田園,躬耕田野,修籬種菊中一起走進陶淵明質(zhì)樸的心靈和高尚的靈魂,一起去尋找屬于自我的本心世界。
[作者通聯(lián):江蘇興化市楚水實驗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