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

一個人一輩子，能為追求自己的夢想而活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管結果怎樣，只要其間的每一個腳印都扎扎實實，就足夠了。

——董彥禮

他拿著一個精致的順豐快遞信封，反復端詳著，一再掂量，卻不去打開。它很重，重到裝滿了六十載的歲月，重到裝滿了多少風雨與黑夜，裝滿了忙碌的工作與時間的縫隙；它很輕，仿佛一陣風，輕輕的，能把此時他的心兒刮走。終于步入文學的最高殿堂，一種榮譽感和歸宿感，若清風從他心頭掠過。

他輕輕打開信封，凝視著上面印著“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證”字樣的小本子，思緒已飛向遠方，它跨越半個多世紀的春夏秋冬，飛過了一個個寒夜與春晨……

一

他叫董彥禮，筆名塬上草，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的一個風雪交加的深夜，他出生于盧氏縣官坡鄉溝口村原上一個農民家庭。小時候，母親說他是一只下山虎。因他來到人世的時辰恰在夜深人靜老虎下山的當兒，這只“虎”在經歷了一個白晝和半個黑夜的饑渴煎熬后，帶著轆轆饑腸下山捕捉能使他的生命得以延續的目標，這也許暗示了他的未來——尋尋覓覓，一個即使花甲也不懈怠的人，追夢的路上淋漓著跋涉的汗水……

那是1980年春的一天，十八歲的他，早晨從官坡出發，經過獅子坪，步行七十多公里來到五里川時，已是黃昏時分。他是來參加高考的。到達目的地時，腳跑腫了，腿跑疼了，疲憊不堪的他在晚飯后跑到鸛河邊，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用朝圣般的目光，久久凝望著路溝口方向曹靖華的故居。他在心里默念著：“曹老啊！您是家鄉的驕傲，家鄉的自豪！我要像您那樣，要到外面去求學，去讀書，要憑借讀書走出大山，走向外面的世界。要成為一名作家”。也就是從那時起，一顆夢想的種子，就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里。

然而，他高考落榜了！帶著無盡的迷茫與痛苦，他回到原上跟著父輩“修地球”。他白天跟著父親下地干活，一天不到手掌就起了泡。他和鄉親們一起把牛羊糞擔到地里，幾擔糞下來，肩膀被扁擔磨出血印，疼得手都不敢碰觸。一天下來，鎖骨處發燒火燎腫脹起來。因為心中裝著一個夢想，不管再苦再累，晚上在大人們熟睡后，他就點起煤油燈看書或者寫日記。他覺得只有寫日記，才能排遣他的苦惱，能給自己說心里話，所以，無論白天再忙，無論父親說了多少次不要浪費煤油，他每天晚上都要堅持讀書寫日記。

夏天，村里抽人出工到外鄉修公路，他被抽到了。炎炎盛夏，剃了光頭的他，活像一個出家和尚。白天，他掄起鐵錘打釬子，鑿炮眼，放炮，出渣；晚上，點燃蠟燭，兩肘做支撐，伏在地鋪上，在工友們如雷的鼾聲里，在一個小本本上寫日記。從夏到秋，繁重的體力勞動沒有壓垮他的意志，寫日記反而成了他每天晚上的“必修課”。出工結束回到原上，每天干完農活，吃罷晚飯，父親和弟弟酣然入睡后，他就趴在黑黢黢的頂箱柜上，借著一盞搖曳不定的小油燈寫呀寫，把一天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記錄下來。頂箱柜下邊沒有放腿的空間，只好把兩腿分開，膝蓋頂在柜門上，那不舒服的味兒至今還記憶猶新。房間沒有頂棚，夏天，渾身出汗，蚊蟲不時圍攻他瘦弱的肌體，叮咬他的臉頰，被咬得急了，就用衣服胡亂摔打一陣，把蚊子趕跑，坐下繼續寫；冬天，寒風從房頂透進來，刺骨的寒冷籠罩著疲累的身體。寫完日記，腿上雖搭有父親的棉襖，卻仍比冰棍兒還涼，鉆進被窩，直到天明腿還沒有暖熱。與他一起回村的同學，原來上學時手上的凍瘡都好了，唯獨他年年冬天手上腳上凍得裂口紅腫，父母多次勸阻他冬夜不要看書寫東西，但他哪里肯放下呢？也許，上天如此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是否將降大任于他呢？

農村生活雖苦，但他堅持寫日記從未放棄。之后，他的散文《官坡的熱豆腐》在盧氏廣播電臺播出，很多聽眾為那“澆上噴噴香油辣子的官坡漿熱豆腐”垂涎三尺，小小盧氏山城掀起一股官坡豆腐熱直至今天；散文詩《父親》獲河南電視臺優秀作品一等獎。情感美文《木蛋兒叔·狗兒·果樹林》和《塌了“半邊天”以后》在盧氏廣播電臺播出后，又在《三門峽日報》副刊發出，文字變成了鉛字，一束明亮無比的光照徹心扉，一雙自信的翅膀在心里騰起。文學第一次給他的命運帶來了轉折，他成了村小的一名民辦教師。

二

緩步進入高大明亮的辦公樓，嶄新的辦公室窗明幾凈。1990年6月，在多位好友的推薦下，他應聘走進當時全縣最大的國有企業——盧氏縣煙草公司，成為經理辦公室的文秘。當他被公司一個未來的同事帶進辦公室時，一切都是新鮮的，也是陌生的。聽著對面同事的工作安排，一種新的工作旅程就要開始了。從大山走進縣城多么不容易，想到自己是憑借幾篇文章而受到這個大企業的召喚，他又激動又感恩。對犁地、壘石堰、打土壩到教師，一邊教書一邊干農活的他來說，是不怕吃苦的。他的信心來自勤奮，第二天，他就從新華書店買來文秘書籍，更加勤奮地學習文秘知識。早上起來看書，晚上睡前看書，公司招待所里小小方桌與床頭昏黃的燈泡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因為離家遠，周末不回家，除了吃飯休息就是看書做筆記。為了適應今后的文秘寫作和新聞寫作，為企業搞宣傳報道，他還自學新聞攝影。

1990年8月，在全縣煙葉成熟之際，他帶著公司以其多年的120相機，到當時的煙葉大鄉沙河鄉去采訪，田間綠中透黃的肥碩葉片在陽光下泛著瑩瑩的光，長勢良好的大塊煙田里，煙農在打煙花，他想那一串串鮮艷的喇叭型花朵已向辛苦半年多的煙農吹響了豐收的號角，不禁喜于言表，仿佛那也是他勞動的收獲一樣。有的已在掰煙的農民，汗流浹背趕時間，他把鏡頭對準農民辦煙的煙行與臉上的汗珠，對準他們串煙的院落和上架烘干的煙房。一堆堆金黃的煙葉一片片被分類成束，屋里壘砌一人多高的煙垛……他從東家到西家，采訪記錄煙葉生產的盛況，從田間地頭發現新聞線索。他還到官道口鄉、杜關鄉、潘河鄉、文峪等煙站看煙葉收購情況。接著，一幅幅場面宏大的圖片，伴隨生產故事和鼓舞人心的消息被《河南日報》《河南農民報》《東方煙草報》《致富報》等報紙和省市縣主流媒體報道。

五年時間，煙草戰線發生的大事和有意義的故事成了他筆下1000余篇新聞（圖片）的素材。那幾年，因他的及時報道，助推盧氏縣連續數年蟬聯全國煙草生產先進縣稱號，并獲得諸多殊榮。他撰寫的《摘星攬月總風流》《山河著時裝》等報告文學和部分新聞圖片先后獲得國家、省級獎勵。在為盧氏煙草發展和農民增收致富營造出強大的輿論氛圍的同時，他在縣域內也開始有了名氣，并得到了公司上下的一致贊譽和好評。

在新聞寫作上收獲碩果之時，1995年秋，他被調入盧氏廣播電視臺工作，從此，他成為一名新聞記者。他又開始扛起攝像機學習錄像，無論工作時間或是業余時間，他從書本上汲取知識，從實踐中揣摩感悟，很快就掌握了攝像技術和技巧。

那時，臺里只有兩臺攝像機，往往是一個上午要跑三四個新聞發生點。緊張的工作更加鍛煉了他。除了搜索政府工作新聞外，他還積極搜尋社會新聞線索，只要有新發現就緊追不舍。那段日子，他報道了許許多多會議和動態新聞，同時，還采訪拍攝了不少時效性強、有份量、有深度的社會新聞、人物專題。《村干部塑神像求神祈雨 眾村民拆神像澆地抗旱》《娘退休當上“雞司令” 兒下崗成為“倒蛋王”》《女人是太陽》《老石其人》等10多篇新聞通訊、專題，先后獲得國家、省、市級新聞獎，被譽為“獲獎專業戶”。

2003年春，非典肆虐，縣委宣傳部新聞科急需配備一名得力的宣傳干事，這就給了他又一次發展的機會，他被借調到新聞科工作。如魚得水，消息、特寫、通訊、圖片，他樣樣得心應手。2007年“7.30”特大洪澇災害搶險中，他多次深入鄉村采訪干部群眾，并到抗洪英雄牛江濤的家中采訪其家人，對抗洪救災中英勇犧牲的磨口鄉鄉長牛江濤的事跡進行了系列報道，在《三門峽日報》一版連載。人民網、新華網、《大河報》等媒體作了轉載，牛江濤當選2007年度“中國驕傲”十大人物，被中央電視臺報道。他為家鄉英雄人物鼓與呼的責任擔當，在全社會引起強烈反響。身在宣傳部工作的他，對盧氏縣委土坯房十分了解，他與《三門峽日報》記者聯合采寫了《本色》《為民》《發展》等系列報道，系統地詮釋了盧氏縣委艱苦奮斗的“土坯房精神”。在《大河報》《河南日報》《人民網》《新華網》《三門峽日報》顯著位置連續報道，為盧氏縣委土坯房精神不遺余力作宣傳報道。在全縣許許多多重大事件的報道中，他都能以一個新聞工作者的使命感和責任感投身一線，盡職盡責。

他刻苦認真的工作精神和顯著的工作成績，贏得了縣領導、部領導的一致肯定，由新聞干事提拔為新聞科副科長、科長。

三

2013年，他被任命為盧氏縣文聯副主席。如果說他前三十年走過的是一條奮斗之路、夢想之路的話，那他的路是曲折且艱難的。為了生活，同時也為了心中的夢想，他在人生之路上迂回前進，收獲著新聞創作豐收的喜悅。然而，他始終有一種缺憾，就是最初產生而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那個文學夢、作家夢還沒有實現。當初，為了生活，他選擇了迂回，就在他步入知天命之年的時候，他卻意外地回到了他的原點——文學創作。文聯給了他專心從事文學創作的條件和環境，就像種子有了土壤、陽光和水分，那顆埋藏在他心中三十多年之久的文學夢的種子開始萌動，膨脹并破土。他把幾十年來的生活經歷與故事，提煉加工，有了微型小說《山爺進城》《風雪夜》《貴七》《千萬里的追尋》等作品見諸刊物。又創作了短篇小說《老悶進京》《匪爺》《靈溪人家》《青春燃燒的歲月》；后來又有了中篇小說《石娃那些事兒》《海棠的春天》《青山現象》等80篇近百萬字的文學作品。除了小說，在散文詩歌紀實等方面，也多有涉獵。2015年10月，他加盟江山文學網，一個月后成功簽約，成為該網站的簽約作家。

因生于農村，長于農村，農村農民的故事與山水人情都深刻于他的血脈中。他從家鄉原上開始，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口水井一個碾盤，一個茅屋一位老人，都成為他抒發鄉情的對象。長篇散文《滄桑原上》就是他經過三百多個日日夜夜創作，記錄家鄉近一個世紀演變中的鄉愁記憶。那不甘貧窮的石娃一家，渴望幸福、善良勤勞的留守婦女海棠，苦命的貴七，運氣特好的山爺，都成為他小說里活生生的人物。一年半的時間，各式各樣的鄉村人物形象地從他的筆下走進讀者的眼里和心中，并于2018年出版了小說集《凈地》。

幾年來，他的小說、散文、詩歌、報告文學等200多萬字作品在《中國報告文學》《奔流》《短篇小說》《中華文學》《西部散文選刊 》《河南日報》《牡丹》《老人春秋》《蓮池文學》江山文學網、逐浪網等全國數十家報刊和網絡發表。《小說老林舊事》《老悶進京》獲中華文學獎；散文《那山 那原 那水》獲得第三屆奔流文學獎…… “《那山 那原 那水》，每個人的記憶中都珍藏著一個不一樣的故鄉，它深深嵌入我們的靈魂，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讓我們魂牽夢縈。三門峽市盧氏作家董彥禮飽含深情，禮贊了撫育自己成長的那方山水”。奔流文學獎頒獎詞至今依然清晰地在他的腦海跳躍。

當城鎮化進程不斷加快之時，隨著鄉村打工隊伍的增多和人們進城速度的加快，山村空了。往日熱鬧非凡，人歡馬叫的山村變得寂靜了。那些荒蕪的土地，那條落滿童年笑聲的河流，那轆轤不停轉動的老井，那些盛滿狗吠雞鳴的院落，那曾經冒著熱氣的鐵鍋，跳躍著火焰的灶膛，那些留戀故土的老人，都深深觸動他的心。當腳步邁進鄉村，邁進家鄉，一種深深的痛感涌上心頭。山村的未來在哪里？鄉村的血液何曾干枯？一年時間，33萬多字的長篇小說《最后的村莊》面世。他訴說了憂慮寫下了希望。此部小說獲得了江蘇省委宣傳部、江蘇省作協“2019揚子江網絡文學原創作品大賽”二等獎。“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最后的村莊》生動細膩地描寫了瓦罐村一家三代人，為守護綠水青山和老祖先留下的優良傳統習俗而不懈努力的故事。作品緊扣時代命題，具有強烈的現實性、鮮明的地域性和深刻的思想性，是一部現實題材的精品之作”。這是他印象最深的頒獎詞。2021年，該作品又獲得河南省委、省政府第七屆文學藝術優秀成果獎。

2019年下半年，盧氏縣脫貧攻堅戰取得決定性勝利。一直把筆尖瞄準時代的董彥禮要寫一篇反映脫貧攻堅精神的報告文學。當得知盧氏縣瓦窯溝鄉觀溝村殘疾人楊書春獲得全國自強模范稱號，在人民大會堂被總書記和總理接見回來的消息后，便在第一時間驅車九十余公里，在初夏的午后走進那個群山環抱，農舍錯落的小村落去采訪楊書春。他走訪鄉村干部群眾，了解主人公，當他走進一個農家小院，隔著稀疏的瓜藤樹葉，看到架著雙拐的楊書春時，他的心情五味雜陳。看見楊書春粗糙烏黑爬滿老繭，似幾根枯樹枝的手，看到印著許多不規則的血道子的胳膊，看到那白底碎點的短袖上，布滿了被汗水浸濕留下的一坨一坨地圖一樣黑黢黢的圖案……他把身心都融進采訪對象的生命里。他從55歲就沒有了門牙，耳朵有些背，頭發白了多半的楊書春妻子王秀珍及其24歲的兒子，以及從云南保山嫁過來剛滿兩年，帶著九個月身孕的兒媳婦那里詳細了解楊書春半個多世紀與命運抗爭的故事。從被采訪者家里柜蓋靠墻擺放的縣里頒發的“脫貧光榮證”、“最美脫貧示范戶”以及“文明誠信家庭標兵戶”等等進行觀察思考。經深入細致徹底的采訪，他創作出報告文學《獨立者》，兩年后，又根據楊書春這個人物原型創作出長篇小說《向春天》，塑造了一位走進新時代的農民對美好生活不懈追求的形象。2022年，《最后的村莊》和《向春天》雙雙入選由中國作協網絡文學中心聯合全國22家重點網絡文學平臺舉辦的“喜迎二十大優秀網絡文學作品展”。這些成績的取得，是當年那顆夢想的種子發芽開花的結果，他心里充滿了對生活的感恩之情。

四

2017年，他從文聯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下后，就接過了盧氏縣作家協會主席的擔子。這時，他的目標就更大了，不但要繼續搞好自己的創作，還要發現和培養文學新人，壯大盧氏文學隊伍，讓盧氏文學走出深山。他首先思考，要堅持精品創作的導向，在努力打造文學“高原”的同時，不斷向著盧氏文學的“高峰”沖擊。

經過多年的觀察，他認為盧氏文學愛好者雖然自身都很努力，但因長期封閉，沒有呼吸到外界的新鮮空氣，極度缺乏與外界的交流，與時代脫軌，創作水平還停留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或者更早的地域風格上，沒有與時俱進。為了開闊作者視野，剛上任他就實施“走出去，請進來”的方略，增強文學愛好者學習氣氛。2018年8月，將奔流文學院作家研修班引進到盧氏，使70多位本縣文學愛好者參加了免費學習。2019年，他率先發起“盧靈洛”兩省三縣作家采風活動。組織采風、外出培訓30余場，參與會員近500余人次；通過多次學習交流，盧氏作者仿佛呼吸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新鮮空氣，見識廣了，視野開闊了。了解到外面的文學世界，一些已輟筆二十余年的退休老干部，又重新拿起了筆，一股學習創作熱潮在盧氏興起。

除了協助盧氏縣文聯主編《河洛風》文學內刊外，他還創辦盧氏縣作協公眾號《盧氏部落》，倡導文學創作“精品工程”，創辦縣內首個文學研討品牌“原上茶坊”。每月的中下旬，“原上茶坊”作品品評活動如期舉行。既然品評，每個讀者都要對作品的語言、結構、修辭、主題的表達等方面存在的優缺點進行分析揭示，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大家在交流碰撞中達到共識，不但作者受到最大的啟發，讀者也受到莫大的啟迪，并在今后創作中盡量做到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從而實現作者整體水平的提升。五年來，這一系列措施輪回實施后，盧氏文學的整體水平實現了質的飛躍。會員們在國家、省、市雜志、報刊、網絡發表作品2000余篇（首）。先后有1人加入中國作家協會和中國報告文學學會，4人加入河南省作家協會，8人加入省報告文學學會，2人加入中國散文學會，1人加入中國詩歌學會，40余人加入市作家協會，近90人加入縣作家協會，8位作協會員出版文學作品15部；先后獲得各級各類獎勵近百個，盧氏作協連續五年獲得縣市級表彰。

幾年來，由董彥禮主編的文學內刊《河洛風》已達16期，縣內外，省內外作者作品660余篇（首）在內刊發表；“盧氏部落”平臺每周推送兩期，目前已推送550余期，發表作品1000多篇（首）；組織“原上茶坊”精品研討活動15期，研討作品15件，參與品評作品的人數達300余人次。

與生活接軌，他秉承“眼睛向下，精神向上”，把目光投向生活的海洋，投向基層與腳下。為了反映國家級貧困縣盧氏縣“拉一把，站起來”的脫貧攻堅精神，2019年下半年，他組織縣內部分作家走進全縣脫貧攻堅主戰場，到扶貧搬遷點、到鄉村社區、到先進人物和勞動人民中間去體驗生活，采訪創作。創作報告文學12篇20余萬字，以縣內刊《河洛風》“脫貧攻堅報告文學專輯”形式和讀者見面。后又組織作者對全縣駐村第一書記進行采訪，創作反映脫貧攻堅戰中第一書記的精神面貌與實干精神，參與作家20余人，創作出第一書記人物特寫40余篇8萬余字，發表于《三門峽日報》。目前，盧氏縣共有文學愛好者300余人，其中國家級會員1人，省級會員17人，市級會員56人，縣級會員93人，涌現出骨干作家20多人。

他鐘情文學，堅持不懈地創作。近幾年由于長期堅持創作，幾次因為勞累過度而住進醫院。2022年7月20號，按照慣例作協一月一次的“原上茶坊”活動要如期舉行，而此時他還住在縣醫院，醫院不讓請假，“茶坊”的作者發微信打電話讓他安心養病，不要參加了。而他主動與主治醫生溝通，提前出院，下午照例參加“原上茶坊”作品品評會。看到他的手腕因輸液而青一塊紫一塊，大家十分感動。他是在用生命追求文學，是用心靈追求夢想，是用自己的行動感動、感化著作協團隊的成員，一如他用充滿深情的文字感動著讀者。

出院后，醫生交待他不能長時間坐在電腦前，這樣對他嚴重的腰椎、頸椎等疾病不利。但他每次一出院就忘了醫囑，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在家人的反復監督下，最近他才把自己的創作“任務”減了下來，給自己規定每天創作1500字算完成目標。他不用揚鞭自奮蹄，每日總恨創作少。如今，他正在按計劃創作另一部長篇，大約50到60萬字，目前第一部近20萬字已完成。

2022年12月，他又接到中國報告全文學學會通知，正式吸收他為該學會會員。一年之內，他成功加入兩個國家級協會（學會），成為盧氏文壇第一人。

幾年來，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赤城與熱情都用在了文學創作和作家協會的發展上，一心一意做好文學這門“功課”，他的文學情懷已融入血脈，幾乎成為他生命的全部底色。今天，他加入了中國作家協會，如愿以償成為一名作家，裝在他心中幾十年的夢想終于成為現實。他從寫故鄉和原上開始，一直走到今天，一步一個腳印，在文學的路上不斷追求、攀登，在不斷超越自己的同時，帶領全縣作者不斷突破，實現各自的嬗變。

作者簡介：

張彩虹，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詩歌學會會員，三門峽市作協理事、盧氏作協副主席，詩詞楹聯學會會長。作品散見于《鴨綠江》《中華文學》《奔流》《西部散文選刊》《時代報告》《牡丹》等十多種純文學刊物。詩文國內外三十多次獲獎，出版散文集《夢吟天涯》與詩集《月光.綠夢》。

責任編輯/石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