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制度供給與優化

摘要：加快國家文化公園制度體系建設是黨中央保護文化遺產、提升文化自信的重大決策部署。重慶市作為一座底蘊厚重的歷史文化名城，擁有酉陽紅二、六軍團會師廣場、石壕紅軍烈士墓和紅軍橋等豐富的紅軍長征文化資源，具備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實踐優勢和可行性基礎。對現有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制度供給進行梳理，可以發現重慶市當前推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中存在一些制度供給不足的問題。為破解這些問題，重慶市可以從完善頂層制度設計、完善區域協同構建機制等方面加強宏觀層面制度建設；同時，從多元主體協同推進和重視文旅融合理念的落實等角度加強微觀層面的制度建構，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建設提供較為全面的制度保障。

關鍵詞：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文化認同；制度保障

［中圖分類號］G246［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2097-2210（2023）03-0069-09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要“建好用好國家文化公園”［1］，并將其作為我國繁榮和發展文化事業與文化產業的重要舉措。2017年國家“十三五”規劃明確提出了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目標，2021年，“十四五”規劃明確提出把長城、大運河、長征、黃河等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作為傳承、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大戰略布局。包括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在內的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將有利于喚醒全體中國人民的文化自覺，提升廣大人民群眾的文化自信。鑒于當前立足于重慶市實際，有針對性對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制度問題進行研究的成果尚不多見，當前的相關研究中尚存在一些需要拓展的空間，筆者擬基于重慶市的現實需要梳理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制度供給情況，并從本市實踐出發給出制度建設的一些建議思路，以期能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工作提供一些可供參考的意見。

一、國家文化公園概念的生成與解析

國家文化公園旨在通過充分利用歷史文化資源和自然資源等國家資源，打造具有我國文化標識和文化符號的實質載體，以增強國民的國家歷史認同感，提升國民的文化自信。從詞語結構和內涵屬性上分析，國家文化公園是由“國家”“文化”“公園”這三個屬性和指向各異的詞語構成，三個要素從不同層面體現了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具體指向。其中，“國家”是建設主體，意味著國家文化公園建設要體現出“國家性”的主體特質和政治屬性。國家文化公園依托中國特有的歷史、自然等文化資源，通過打造具有中國文化標識的國家級文化載體，以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來促進歷史文化的傳承和民族精神的弘揚。國家文化公園是黨和政府的重要戰略部署，體現了國家意志和頂層統籌謀劃。國家文化公園所依托的文化資源整體呈現出區域性和線性特征，在建設過程中需要國家統一規劃，構建“中央統籌、省負總責、分級管理、分段負責”的管理模式。“文化”是建設目的，表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主要目的是繼承和弘揚中華文化。2020年11月，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領導小組第一次會議召開，明確國家文化公園要彰顯文化內涵，突出文化功能，要以文為魂，強化文化的引領作用。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目的是為了保護、傳承文化資源傳達出的文化精神和文化價值，提升國民的文化自信，這也體現出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具備實踐意義和時代價值［2］。“公園”是實質載體，具體到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就是將長征文化、文物資源進行深度挖掘，然后以公園的形式呈現。國家文化公園是對內提升國民文化自信和對外展現我國文化形象的“活的文化基因載體”，顯然，國家文化公園是中華文化的空間載體，也是我國文化特質的象征，體現為政治、文化和組織管理等多種屬性的協同構建，兼具空間性和文化性。由此可見，國家文化公園表現出國家性、人民性、文化標識性及融合貫通性。厘清國家文化公園概念的生成邏輯，剖析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價值目標，將有助于明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整體定位和建設方向，為重慶市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及后期管理提供依據，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需要體現國家文化公園的特點和目標，以避免實踐中可能存在的誤讀。

二、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優勢條件和實踐概述

按照國家層面關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整體部署，重慶市已經作出了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具體安排，積極統籌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為提升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具體效果，現有制度安排需從當前已經開展的建設實踐入手，總結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實踐中的有益經驗，以期為后續的制度建構或者優化提供參考。

（一）重慶市長征文化資源概況

重慶是一片紅色的熱土，是紅軍長征經過的地方。1934年10月底，紅二、六軍團所屬部隊在重慶酉陽會師。1935年1月，中央紅軍紅一軍團駐守綦江羊角、石壕，為遵義會議順利召開提供戰略保障。3月，紅四方面軍撤離城口開始長征。紅軍長征在重慶留下了眾多的遺址遺跡。首先，位于重慶市綦江區石壕鎮的紅軍橋、紅軍路、紅軍烈士墓、紅軍標語等紅軍長征文化資源，反映了中央紅軍長征過綦江的歷史；其次，位于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南腰界鎮的紅二、紅六軍團會師廣場、紅三軍司令部舊址、紅軍街等資源是紅軍長征在酉陽開展土地革命、創建蘇維埃政權的歷史遺址；再次，在重慶城口縣紅軍長征石刻標語、蘇維埃政權紀念碑等紅軍長征文化資源，反映了紅四方面軍撤離城口渡過嘉陵江開始長征的歷史；最后，位于秀山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雅江鎮江西村的紅軍洞記載了村民不顧安危、舍身救紅軍的故事。由此可見，重慶市具有較好的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長征文化資源基礎。然而，在現有研究成果中對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關注不足，目前成果少有專門對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進行討論的，立足于重慶實踐需求開展的針對性研究也較少。因此，筆者認為立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相關制度研究成果，吸收其他省（區、市）制度建設的實踐經驗，可以為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提供有益借鑒。

（二）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基本情況

2019年7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會議審議通過了《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提出了積極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具體要求。2021年8月，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領導小組又印發了《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劃》，對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作出了具體規定，明確提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2021年、2023年和2035年三個階段的建設任務和目標。當前我國正處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第二階段，要求按照“分眾建設—總體統籌—宏觀整合”的思路展開，推進保護傳承、研究發掘、環境配套、文旅融合、數字再現、教育培訓六大工程建設［3］，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進入實際執行階段。國家層面的相關規定為重慶市推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建設提出了遵循的基本原則。

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整合沿線江西、湖南、貴州、重慶、四川等15個省（區、市）的長征文化資源，依托紅軍長征歷程和行軍線路構建總體空間規劃，致力于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成為承載長征文化、弘揚長征精神的載體。長征雖然已經成為歷史，但是長征精神具有重大的時代價值。因此，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關鍵在于發掘本地長征文化資源經濟、政治和文化等方面的價值，并依靠相關制度對其進行科學保護。

2020年5月，重慶市委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次會議審議通過了《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實施方案》，明確以紅一方面軍長征過綦江的線路為主，兼顧紅二、紅四方面軍長征路線，打造綦江、酉陽、城口三個主體建設區以及黔江、彭水等四個拓展區，正式啟動了重慶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工作。綦江作為重慶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主體之一，將主要根據綦江在紅軍長征中的歷史地位進行建設，包含三個重點項目和三個一般項目，以融合綦江紅色文化及其他文化資源，以紅色旅游業助力鄉村振興，推動當地居民增收。截至2022年11月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已經取得顯著成效，實施了包括文物保護紀念館、文旅開發配套基礎設施、環境整治等項目43個，有18個項目已完工。

三、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制度梳理

隨著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不斷推進，各地都從項目實施和制度建設等方面積極落實《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劃》相關要求。重慶市開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工作，需要不同層級制度的供給，法律和政策等制度供給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工作提供依托。系統性地對現有制度進行梳理有利于銜接好上位法，有效彌補現有制度不足，以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為契機，形成協調統一、科學互補的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制度體系，以期為后續重慶市的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具體實踐提供穩固的制度保障。

（一）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中國家層面的制度供給

2017年1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明確提出要規劃建設一批國家文化公園，標志著國家文化公園已經正式納入到制度實踐之中；2019年，《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的正式出臺，標志著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已成為弘揚和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國家戰略；2021年，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保護規劃的相繼出臺，明確了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周期、建設原則等。《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劃》明確提出15個省份區段各顯特色、4類主體功能區塑造空間、萬里紅路串千村帶動振興的總體布局要求，［4］支撐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見表1）。

除了上述國家層面的相關規定，現行的相關法律也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提供制度支撐。譬如，《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等法律法規，就提出對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繼承和弘揚，其立法宗旨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原則及目標是相吻合的，其中的有關法律規定可以作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法律依據（見表2）。

（二）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中地方層面的制度供給

國家層面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制度供給正在日益完善，地方層面而言各地也相應地制定了相關法規和政策文件以保障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例如，貴州省出臺的《貴州省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條例》以地方性法規的形式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和管理提供法律依據。而重慶市為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也在制度建設方面進行了探索，目前來說，現有的制度供給主要包括兩個層面的內容：

第一，通過對歷史文化及紅色資源的地方性法律法規或政府規范性文件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提供宏觀指導。2022年7月，為貫徹落實《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重慶市委辦公廳、市政府辦公廳印發《重慶市關于在城鄉規劃建設中加強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實施意見》，明確提出“在保護基礎上加強對各類歷史文化遺產的研究闡釋工作，建設完善的歷史文化展示標識與解說系統”［5］，把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作為保護傳承的精品項目進行打造，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提供政策支持，并明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要在完整保護的基礎上進行利用和傳承。2022年6月，重慶市人大常委會還制定了《重慶市紅色資源保護傳承規定》，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提供直接的地方性法律支持。

第二，重視重慶市關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行政規劃在實踐中的總體性、指導性作用。重慶市在制定政策性文件的同時，也重視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實施方案和建設保護規劃的重要作用。為貫徹落實黨中央關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工作，重慶市已編制完成了《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實施方案》及《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保護規劃》，統籌規劃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建設，明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基本框架和重點項目，為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提供指導方向［6］。同時，綦江、酉陽、城口等紅軍長征文化資源集中的區縣也在積極規劃相應的建設措施，綦江區安穩鎮還編制了《紅一軍團二團指揮部舊址修繕方案》，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子項目的具體開展提供政策保障。

（三）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中制度供給的現實反思

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需要制度層面的保障和支持，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制度規范系統保障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規范建設和有序運行。通過對以上梳理的國家層面制度文件和地方層面制度文件分析可知，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在宏觀方面和微觀層面均表現出制度供給不足的問題：

第一，重慶市關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地方性法律法規還不完善。國家層面出臺了《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方案》和《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劃》等政策文件，以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此外，為加強與國家層面制度供給的有效銜接，重慶市相應地出臺了《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實施方案》及《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保護規劃》，但是，當前尚未出臺專門的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和管理相關的地方性法規，主要是將建設實施方案和建設保護規劃等政策文件作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制度依據，在頂層設計方面還需要進一步的相關法律法規的有力支持。

第二，與其他省（區、市）關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協作的制度支撐不足。國家文化公園是國家提升國民認同感與歸屬感的戰略安排，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在空間上呈現跨區域性和線性特征。因此，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需要不同區域的協作以實現共同的建設目標，最終呈現出“區域一體化”特性，這就要求區域間統籌制定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規劃，推進區域間制度的一體化。但是在當前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實踐中，各個省（區、市）因文化資源分布不均、建設具體情況不同等客觀因素，主要的政策法規是關于省內建設國家文化公園的內容，還缺乏專門的與其他地區進行協同建設的相關制度規定。

第三，微觀層面存在具體制度安排需要進一步完善的問題，這是影響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的一個因素。微觀層面上，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功能定位是為了提升中華民族的文化認同感，是還園于民的戰略舉措。由此可知，應當推動公眾全過程、全周期參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過程，增強公眾的知情權與參與權，多主體共同構建國家文化公園制度體系。但是，現有的法律規定和政策文件中關于公眾參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規定較籠統，在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實踐活動中，公眾參與不足。

第四，與其它紅色資源融合發展的制度還不夠完善。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可以深入挖掘當地的長征文化資源與其他紅色資源融合發展的機理，以提升重慶市長征文化的知名度；同時，利用“文化+”“旅游+”等方式推動文化產業、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利用文化資源帶動旅游業，通過旅游業弘揚文化價值，推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以文塑旅，以旅彰文”。當前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建設，尚需要進一步完善把長征文化資源與其他歷史文化資源融合發展的相關規定。

四、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制度的優化完善

建設好國家文化公園對內可以實現對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完整保存，提升國民文化自信；對外可以促進國家文化交流，助推世界文化的多元發展。推進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體系建設，需要宏觀層面完善頂層設計，加強區域協同建設；微觀層面加強多元主體的參與，推進國家文化公園的文旅融合發展，以體現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國家文化性、人民主體性、文化標識性和融合貫通性等特征。

（一）完善宏觀制度

重慶市推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需要立足其獨特的區位優勢和現有的制度體系，完善地方性法規與政策文件，加強與沿線省份的橫向合作。從宏觀建構出發掌握整體的制度安排，以期為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提供制度保障。

首先，進一步完善頂層設計，并將其作為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主要依據。重慶市在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的過程中需要進一步完善的省（區、市）級層面較為宏觀的政策文件、法律法規作為制度支撐，以更加明確主體建設區和重點拓展區的范圍，明確相關各方的責任、義務和權利。例如，貴州省就出臺了《貴州省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條例》，地方性法規可以為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提供更有力的制度支撐。因此，重慶市可以參考貴州省的立法經驗，推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立法工作。而在具體立法方案上，考慮到文化產品供給立法與自然保護地立法中以生態系統服務功能供給進行類型化［7］的思路相似，國家文化公園立法需要重視制度一般性和特殊性的統一。因此，實踐層面可以考慮制定《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條例》《重慶市國家文化公園條例》或者對現有相關地方性法規進行修訂等三種思路；此外，注意加強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地方性法規、政府規章等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劃》等現有法律法規及政策文件的銜接，構建法律內部的體系性建設，實現宏觀規劃進一步體系化、系統化。

其次，通過區域協同立法等方式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國家文化公園作為公共文化產品的屬性決定了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需要區域協同推進，特別是通過協同立法和規劃協同的方式推動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沿線經過多個省（區、市），呈現出線性特征，各個省（區、市）之間因旅游資源、歷史文化、地理位置等存在建設基礎差異，表現出區域建設不協調的問題，致使“區域一體化”的建設目的難以實現。由此，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需要基于“差異化—一體化”的分析框架，在明確沿線省（區、市）差異化的基礎上需要推進國家文化公園區域一體化協同建設。因此，推進國家文化公園區域協同建設需要建構由中央到地方分級主體功能區規劃的統籌協調機制，在中央統一規劃的基礎上實現地方分級規劃的聯動和協調，以避免各地長征紀念館展陳內容重復交叉、特色不突出等問題。在國家文化公園建設領導小組的帶領下，毗鄰省市的政府及文物主管部門可以將跨區域的溝通協調機制進一步制度化，打破各省（區、市）的信息、資源等要素壁壘，推動要素流動融合。2023年5月，渝川黔長征文化公園建設協商合作平臺專題會議通過的《渝川黔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協商合作平臺規則》等文件就是很好的嘗試，［8］需進一步完善和細化，使其更具制度保障作用。

（二）完善微觀制度的具體設計

在加強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宏觀制度設計和規劃的基礎上，微觀制度設計也需要及時進行完善，以回應社會治理的現實需要。針對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秉持還園于民的理念，重慶市需要加強公眾積極參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工作，推進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實質地保障基礎研究工作的走深走實。

首先，多元參與協同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鑒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具備公共產品的屬性，其建設必然包含涉及公眾利益的重大項目。為保障人民群眾的文化權益，多元共治需要重視如下措施：一是重視公眾的參與。重慶市在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過程中，應當充分利用政府網站、公眾號平臺等對相關事項進行公開公示。同時，在制定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相關政策文件的過程中，應當通過舉辦聽證會、社會公益互動、發放問卷調查等方式積極聽取公眾意見，從實質上保證公眾參與權。二是重視檢察院的參與。檢察院可以借助公益訴訟制度保護公共利益，對自然人、企事業單位和行政機關的行為進行有效監督，以期在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中充分發揮檢察機關法律監督作用。例如，保定檢察院辦理了第一起長城國家文化公園保護公益訴訟案件，針對某石料公司不當經營活動對古長城遺跡以及周邊生態環境造成損害的行為進行了起訴，并在制定分區修復方案的同時承擔相應修復費用［9］。該訴訟有效保護了明長城紫荊關段，對促進長城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重慶市在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中如果出現類似糾紛，可以借鑒相應案例辦理的經驗處理類似的民事或者行政公益訴訟案件，科學合理地按照相關法律法規來確定不履行法定職責的主體的責任，以強化公益訴訟案件辦理的科學性。

其次，完善文旅融合發展機制帶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高質量發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有助于推動對紅色文化的保護、繼承和弘揚，并協同加強對沿線相關文化遺址和歷史名城的保護。實踐中需要打造涉及博物館、文化旅游復合走廊等旅游項目，以期通過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附屬的文化屬性帶動旅游業發展，促進文化資源向文化資本的轉變，激發出文化的潛在價值，挖掘文化資源所蘊含的社會價值、法律價值和經濟價值，并最終達到推進文旅融合的客觀目的。實踐中，為實現該目標需要充分運用數字手段，加強促進文旅融合的營銷手段，通過舉辦重慶市文旅融合創意大賽，總結推廣文旅融合創意發展模式，加大建設項目的傳播力度，巧用科技賦能拓寬文旅融合產業的市場，提升文旅融合建設項目的知名度。為推動文旅深度融合發展，重慶市文化文物保護單位進行了不同嘗試，例如，紅巖革命歷史博物館推出了紅巖智慧隨身記等文創產品、創建了白公館3D紅色體驗館等創新模式，為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文旅融合提供了有益經驗。通過文旅融合發展反饋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形成良性有效的互動機制，構建新型文旅產業融合體制機制，促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的高質量發展。

綜上所述，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是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具體舉措，有利于提升重慶市人民對紅軍長征文化等革命文化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推動重慶市文化遺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向文化資本的轉化，進而提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沿線區縣的經濟發展。因此，重慶市需要加速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建設工作，研究制定《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條例》或者《重慶市國家文化公園條例》，并專章規定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的具體內容，以期將其作為重慶市建設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制度依據。同時，重慶市建設國家文化公園還應當秉持還園于民的理念，堅持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目標，將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建設為重慶紅色文化標識，以期實現文旅融合發展，最終實現重慶市長征國家文化公園的高質量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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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趙偉程，湯志華.六大工程全面推進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高質量發展［N］.中國社會科學報，2022-11-09.

［4］讓文物說話讓歷史說話讓文化說話——國家文化公園建設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負責人就長城、大運河、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保護規劃答記者問［N］.中國旅游報，2021-10-29.

［5］中共重慶市委辦公廳重慶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重慶市關于在城鄉規劃建設中加強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實施意見》［N］.重慶日報，2022-07-23.

［6］長征國家文化公園（重慶段）2023年建成［N］.重慶晨報，2021-07-28.

［7］謝忠洲，陳德敏.類型化視域下自然保護地立法的制度建構［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01）.

［8］渝川黔19個市區縣政協抱團推動長征國家文化公園建設［N］.重慶日報，2023-05-11.

［9］加強協作形成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更大合力——最高檢和國家文物局聯合發布長城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N］.法治日報，2023-04-22.

（責任編輯：單孝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