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武
(安徽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
自古以來,中國就是傳統的農業大國,“三農”問題始終是社會乃至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習近平總書記認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必須始終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1](P32)“三農”問題始終是黨中央關注的重點,從21世紀初始,中央一號文件連續16次聚焦“三農”。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做好“三農”工作的若干意見》指出,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總方針,以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為總抓手,打好脫貧攻堅戰,提高農業糧食生產,改變農民收入狀況,改善農村居住環境以及補全基礎設施等目標任務。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抓好“三農”領域重點工作確保如期實現全面小康的意見》,提出“三農”工作很大程度決定了脫貧攻堅的質量與小康成色。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的重要論述對推動新農村建設、助推鄉村振興戰略、實現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都具有指導意義,是引導,也是旗幟。
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的形成有現實要求,也有理論繼承。
中華大地一直占據主導地位的是農耕文明,在歷史發展的進程中,“重農抑商”一直是中國傳統的經濟思想。古代“重農”是以男耕女織式的小農經濟為主,在長期的生產經營過程中形成了固定的土地所有。在以土地為基礎的封建社會,形成了以農耕為基礎的鄉村文明,存在著“小國寡民”式的鄉村社會,形成了鄉土文明。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中闡釋到:“靠農業生產的人們始終是粘著土地的。”[2](P2)鄉里人往往始終固守村子與土地,“靠種地謀生的人才明白泥土的可貴。”[2](P2)農耕文明就是粘著土地的文化,中國傳統“重農抑商”給農業發展帶來了生存土壤。
習近平總書記指明了“鄉村文明是中華民族文明史的主體,耕讀文明是我國的文化軟實力”。[3](P605-606)在現代社會的推進中,保留傳統村莊的原始風貌是對鄉村文明的重要保護。傳統鄉村文明包涵了尊老愛幼、鄰里互助等傳統美德,是一套包含村規民約、道德觀念、審美觀念在內的非物質文化和鄉村建筑、生產工具等物質文化的組合體。“重農”是穩定中華文化的基礎,是固本之意。在各民族文化繁榮的今天,保留對農村文化的發展,是保持中華文化特色的根基。在當今社會,吸收傳統農耕思想的優勢,提高農民的幸福感,轉變農民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為鄉村社會現代化發展提供傳統優秀農耕文化的支持。
馬克思、恩格斯的“三農”思想強調農業的基礎性地位。農業勞動是國民經濟的前提,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基礎。馬克思、恩格斯認為,傳統小農人數眾多,生活條件相同,但并沒有發生交集,[4](P677)形成了一個個孤立的狀態,這是小農經濟的局限性。與傳統中國男耕女織的農業經濟類似,大多數人自給自足,缺乏必然的社會聯系,但“三農”問題不可忽視。
在農民方面,馬克思、恩格斯肯定了農民作為無產階級革命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工人階級組建工農聯盟。馬克思、恩格斯認為,農民并不是革命性的,他們有自身的局限性,具有保守性。因此,農民應該離開自己的立場,維護即將到來的利益,而非當前利益。小農階級的局限性,戰爭時所帶來的捐稅則會轉嫁到農民的肩上,農民的“心地質樸”則為“地主們”再交納數十億的戰爭賠償。[5](P99)所以,馬克思、恩格斯關于農民的思考是對農民自身局限性的考量,但無產階級革命必須依賴農民階級的支撐以獲得最終的勝利。
在農村方面,實現的是城鄉一體化的主張,即城市與農村的對立在共產主義的原則中最終會消失。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認為,從事農業與工業的交融,城與鄉的對立也將消失。城與鄉的對立消失,才能弱化城市的污染問題,提高農業的發展,也是社會衛生需要的必然要求。[6](P11)城市與農村的互動式交融發展,有利于工業與農業的聯系,推動農村與城市的流動,以推動二者的發展。
在農業方面,肯定農業作為人類存在發展的必然性與基礎性地位。馬克思、恩格斯認為,農業作為農業生產的生活資料是人類生存與一切生產先決的條件。馬克思、恩格斯的農業觀強調農業生產在國民經濟中的決定性作用,一切工業勞動者都需要靠農業與農業相關產業維系生活,這是一切歷史前進的基本條件。
中共歷屆領導人“三農”思想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三農”思想,為新時代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的重要論述提供了理論前提。
毛澤東的“三農”思想來源于土地改革、農業合作化運動等。在新民主主義時期,以推翻“三座大山”作為農村社會改革的目標;在社會主義改革與建設時期,則對“三農”做出具體的實踐措施。毛澤東“三農”思想的前提就是土地改革,土地作為農業生產的“根”,是農民生存與發展的基礎。實現土地制度改革,將沒收的土地分給無地少地的農民,以推動農村發展。1950年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廢除了地主階級的封建剝削土地所有制,實現耕者有其田,恢復農村經濟,發展農村生產力。[7](P93)毛澤東的“三農”思想成為新中國成立初期“三農”問題解決的指導思想。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三農”思想的形成,則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與毛澤東“三農”思想的吸收與借鑒,為新時期中國農村道路的抉擇提供了思想指引。鄧小平指出,中國的改革首先應該從農村做起,需要摒棄“大鍋飯”的思想,發展責任制,調動農民的生產主動性。“農業政策放寬以后,一些適宜搞包產到戶的地方搞了包產到戶,效果很好,變化很快。”[8](P315)農村發展要給農民自由與創新環境,提高管理水平,實行多種經營共同發展。江澤民同志則是將“三農”問題提到政治制度高度,中共十五大提出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保持農業農村經濟的長期有效的上升。江澤民指出,農村改革的勝利是鄧小平理論的偉大勝利,要始終堅持調動農民的積極性作為農村政策的出發點,尊重農民的首創精神,完善農村的所有制結構,并堅持農村改革的市場取向。[9](P209-211)胡錦濤指出,要堅持把解決好農業、農村、農民問題作為全黨工作的重點,統籌城鄉發展的要求,以穩定完善農業增收和糧食增產的各項政治措施,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改革稅制,以擴展農業的增收渠道與途徑。[10](P247)
“三農”問題的解決,始終是黨工作的中心任務。歷史與現實問題催促“三農”變革,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的誕生是歷史的機遇,也是現實的實踐。
農業現代化的步伐,是穩定“三農”問題的前提。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加快農業現代化的步伐,穩定糧食與重要農產品產量,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和重要農產品安全,加快轉變農業發展方式,加快農業技術創新,以推動一條集約、高效、安全、持續的現代農業發展道路。[11]農業作為三大產業的基礎部門,是現代產業發展的動力,是現實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
新時代以來,黨中央與國家愈發重視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推進。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江蘇調研時指出,沒有農業現代化的發展,沒有農村與農民的安定穩定與安居樂業,國家現代化的進程是不全面的。[12]農業現代化的推進,是解決好“三農”問題的關鍵。2015年國家實行堅持打好脫貧攻堅戰,到2020年農村貧困人口基本實現“兩不愁,三保障”的目標要求,也給農業發展提供了扶植與培訓政策,推動種植業、畜牧業等發展。
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發展進入歷史的新機遇,農業現代化成為農業發展不可或缺的環節,是“三農”問題解決的哨站。習近平總書記緊跟時代歷史進程,提出了“沒有農業與農村的現代化,就沒有整個國家的現代化,在農村的現代化過程中一定要處理好工農關系、城鄉關系,一定意義上作為現代化進程的成敗”。現代化的農業發展道路作為“三農”問題中農業發展的關鍵指標,是推進“三農”問題重要論述形成的核心內容與關鍵方法。
城鎮與農村相交融,推動城鎮化的新發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推動新型的城鎮化,就需要以城帶鄉、以鄉促城,得以實現城鄉一體化發展。[13](P53)改革開放以來,城鄉差距愈發拉大,如何推進城鄉一體化進程,則需要城鎮資源向農村擴散與延伸,增加農村的基礎資源建設,推動公共服務覆蓋農村,以推進城鎮人口回流鄉村,帶動農村發展與繁榮。
城鄉一體化是現代中國鄉村發展的必然道路。隨著近年來各地經濟深入發展,傳統鄉村在城鎮的招商引資中被拆解與合并,取而代之的是中心村與城鎮化建設。農村的發展需要與城鎮一體化發展,一方面是城鎮化的歷史必然,另一方面是建設農村的最大優勢。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健全城鄉發展一體化體制機制,是一項關系全局、關系長遠的重大任務。”[14]加強頂層設計,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推動相關政策的推進,以實現高水平高質量的城鄉一體化進程。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鄉村發展要兼顧教育、文化、醫療衛生、社會保障、社會治安、人居環境等,關心廣大人民群眾最關心的現實利益。農村基層設施與公共資源建設需要與城鎮同步化發展,增強城鎮對農村的帶動能力,促進農村事業發展的新格局。城與鄉的緊密聯系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吸引更多的人才、資金回流,為鄉村振興提供新的機遇。
農民問題是“三農”問題的基礎。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要強,農民必須強;中國要美,農民必須美;中國要富,農民必須富。”[3](P658)農民作為農村社會的主體,增加其福利是“三農”問題解決的關鍵。黨中央始終堅持解決農民問題,不斷完善惠民富民政策,實行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戰略。隨著服務型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的開展,農村社會領導主體發生了巨大變化,多元主體參與農村經營與治理成為農村發展的新活力。國家鼓勵人才回鄉創業,鄉賢人才的回流推動鄉村振興發展。2019年國家通過了《關于鼓勵引導人才向艱苦邊遠地區和基層一線流動的意見》,對于農村邊遠地區要引導人才積極交流,推動人才的柔性回流,保障人才“引得進、留得住、用得好”。
新時代引導農民富裕,必須實施脫貧攻堅。1987年鄧小平指出,我們要建設社會主義,比資本主義更具有優越性,必須要擺脫貧困。2011年胡錦濤指出,做好新階段扶貧開發工作,要堅持開發式的扶貧方針,[15](P569)將扶貧開發與農民最低生活保障有效銜接。新時代習近平指出,治貧先治愚。貧困問題的解決是農民走向富裕的前提。中共十八大提出,農村基本經營制度是黨推動農村富強與政策推行的基石。黨始終推動實實在在的政策,不喊口號,堅持農村土地的集體所有,守住農村最大的制度優勢。總之,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的形成,是時代要求的必然。惠民富民政策的推行是黨的主旨要求,始終為人民服務,帶領全體人民群眾走向全面小康,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提高農民的收入,這些都是重要論述的組成內容。
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的實踐,寄托于國家大政方針的支持,也依靠于農村基層黨組織的領導。
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的時代引領,脫離不了農村基層黨組織的領導工作。自新中國成立以來,農村基層黨組織一直承擔著建設農村的任務。習近平總書記針對農村工作指出“基礎不牢,地動山搖”,[3](P684)農村工作的好壞,農村基層組織是關鍵。農村基層黨組織要始終發揮戰斗堡壘作用,帶領農民群眾推動經濟社會的成長。始終堅持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時代引領,是農村繁榮富強的前提要素。
完善農村基層黨組織的領導核心地位。農村社會首要解決的是“建個好支部”,這是農民致富、維護農村穩定的基礎。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服務于黨的絕對領導,開展黨的相關活動,加強黨員的教育與監督,密切聯系人民群眾,創新黨組織的新形式。黨的領導工作首先要加強領導者建設,帶頭隊伍是農村基層社會發展的“核心”,是基層黨組織的“靈魂”,是抓好農村建設的“關鍵先生”。所以,建設一支具有高素質、高才能、高水平的帶頭隊伍是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當務之急。
始終堅持農村基層黨組織領導下的農村治理體系引領。中共十九大明確強調,加強農村基層基礎性工作,健全自治、法治與德治相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治理體系的構建,能夠發揮村民自治的優勢,結合法治與德治建設。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又提出,提高社會治理的系統化、科學化、法制化、智能化水平,“三治融合”的鄉村治理在新時代成為農村治理現代化的典型范式,成為農村工作的核心內容。
農民群眾是農村的真正主人,在歷史發展的進程中,農民始終是歷史的見證者與參與者。鼓勵農民群眾參與“三農”建設,是解決“三農”問題的關鍵。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通過“富裕農民、提高農民、扶持農民”提高農民的經營效率,讓農民生活的更富裕。“三農”問題的抉擇,核心利益是農民本身,農業、農村的發展是服務于農民的,是農民群眾生活富裕的助手。2006年我國廢除了農業稅,結束了二千多年的傳統稅收制度,稅制改革使社會關注點轉移到農村,“以農補工”變為“以工補農”,推動了“三農”的時代發展。農民參與農村各方面的建設與治理,提高自身的水平,是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實踐的基石。
積極推動農村的優秀分子參與農村建設,走善治之治。農民在時代發展的際遇中逐漸分為不同階層,他們在現代農村中扮演了不同角色,鼓勵不同階層的農民參與農村建設是“三農”問題解決的時代特色。發揮純務農者的自身特性,承包農村閑置土地,產生規模效益,提高農業收益;發揮農村企業主的資金優勢,提高資金的鄉村投入力度,建設具有產業效益的農業相關產業。提高農民群眾作為農村的主人地位,增強他們的集體意識與群體效應,推動農村建設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
新時代“三農”問題的解決始終占據黨工作的重要部分。從2015年黨中央實行打好脫貧攻堅戰到近年來提出的鄉村振興戰略,都是以農民的根本利益為出發點,以農村、農業發展為目的。從脫貧到富裕,是黨實現鄉村發展的根本目標。隨著2020年12月3日脫貧攻堅總結評估匯報會的舉辦,持續六年之久的脫貧攻堅任務,在每一位脫貧攻堅參與者的努力下完成。隨著農村相關政策的推行,以及脫貧攻堅戰的完成,鄉村振興成為農村發展的新路徑。中共十九屆五中全會指明邁向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的新征程,農村建設應該服從現代化的發展要求,緊隨黨的時代引領。全會還指明實現鄉村振興,為“十四五”規劃提供目標指引,以推動農業的全面升級、農村的全面現代化、農民的全面發展。
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的重要論述,推動了中國農民、農村、農業的現代化發展,是助力農民富強、農村繁榮、農業現代的發展之路,是要構造一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美好農村,關系到農村經濟發展、社會穩定和人民幸福。習近平關于“三農”問題重要論述的成型是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并隨著國內主要矛盾的轉變,以及“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推進,向著新征程繼續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