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旅融合視角下長三角文創產業高質量發展策略

沈皓珺 彭靜瑤

［內容提要］長三角區域是我國文化產業發達的區域，隨著文旅融合與長三角一體化戰略實施，長三角文創產業發展面臨新的機遇。本文通過分析長三角文創產業的問題與特色，提出傳播創新推動長三角文化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策略，為我國文旅創意產業發展提供樣本。

引言

文化創意產業與文化產業有著密切的聯系，1998年，以文化產業為基礎的“文化創意產業”這一名詞首次出現在《英國創意產業之路》中。文化創意產業的核心是創意概念，強調主體文化或文化因素通過技術、產業化的方式開發、營銷知識產權的行業。隨著各國各地區不斷發展，文化成為核心競爭因素，文化創意產業已經成為文化旅游產業的支柱之一。長三角作為我國文化旅游與文化產業重要區域，文化創意產業對推動長三角文化旅游產業高質量發展有重要意義，也是促進“文化軟實力”傳播的重要途徑。

一 政策背景

2018年，按照中共中央印發的《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文化部、國家旅游局進行職責整合，組建文化和旅游部，作為國務院組成部門；2019年，文化和旅游部提出文旅融合的相關路徑，推進文旅產業融合，加強文旅產品開發，豐富文旅消費新業態。2019年發布的《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與2020年在安徽召開的《扎實推進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座談會》均指出，發展需要重點抓“一體化”與“高質量”。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與“一帶一路”、鄉村振興、大運河國家文化公園、長江經濟帶等國家戰略疊加，實行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走科創與產業融合發展道路，打造升級版產業高地。

文旅融合背景下的文化產業發展，利用旅游活動強化文化滲透，將文化、旅游產業重組發展新產業鏈；文化與旅游產業互相滲透，延伸至旅游六要素，注入文化內涵，提升物質品質。文化是反映旅游地特定內涵與核心競爭力、創新力的基礎，文旅融合背景下的文創產業不僅需要相關政策的扶持，也需要文化市場與旅游市場的協調聯動，后續環節發揮最大效益的關鍵在于對文化與旅游產業的核心源頭的利用——文化的挖掘與轉化。

二 長三角文旅資源與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現狀

（一）文旅資源稟賦

長三角地區自然資源豐富，文化歷史悠久，山河湖海縱橫交錯。流經長三角的河流包括長江、錢塘江、淮河、京杭大運河等，錢塘江水系的良渚文化作為長三角地區史前文化的發展高峰，是中華文明探源的一個突破點。有關專家定義了良渚文化的歷史性特征與獨立性地位，證明其在中華文明組成中具有重要價值。挖掘良渚文化的文化內核，對于理解長三角新時期發展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新石器時代，上山遺址中發現豐富的稻谷遺存、鐮形石器，證明長三角區域開啟了中國農業經濟雛形?？绾蜻z址中獨木舟、漆弓這些堪稱“世界第一”的發現，體現了早期長三角地區的錢塘江兩岸物質文明的高度。河姆渡文化中的“生命孵化圖”、良渚玉器中著名的“神像”，又是原始藝術、宗教崇拜的例證，這對后來長三角區域的龍文化、觀音信仰文化等影響頗深。春秋時期，吳越民眾尚武逞勇之風氣延續至今日“勇于拼搏”的弄潮兒精神。晉室南渡，“士族精神、書生氣質”賦予江南民風閑適與恬靜，成為中國文化中精致典雅的代表。南宋時期至康乾，江南地區不論經濟、科技、教育，還是學術思想、文學藝術發展都是中國最為繁榮之地——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美稱。近代以來，國民經濟中心和文化中心逐漸遷至上海。隨著浦東建設的深入，上海作為長三角領頭羊的地位日益穩定，其文化根源海派文化是植根于吳越文化之上發展形成的，并日益被注入時代精神。

長三角地區人杰地靈，歷史文化薈萃云集。蘇州昆曲被譽為“百戲之祖”，在戲曲歷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江南園林是中國園林的重要組成，其營造、烘托、裝飾空間等手法為當今園林建筑建造提供經典樣板?；张擅窬釉谠煨?、功能、裝飾等諸多方面獨樹一幟。制造工藝上，出現大量優秀的幾何印文陶器與窯瓷，如紹興越窯及“浙江文化印記”的青瓷。另外，享譽南北的刺繡、絲綢等都是先人純熟制作技術與智慧的結晶。西湖的文化景觀，在近千年的自然史和人文史上得到了發展，期間留下的古跡凸顯了儒家、道教各種文化元素，反映社會精英在物質和精神層面的建設和貢獻。這些優秀的物質與非物質文化遺存印證長三角地區所形成的歷史悠久的船文化、漁文化、絲綢文化、茶文化、商貿文化、航海文化等。綜上所述，長三角地區無論歷史的文化延續還是未來的創新發展都離不開其精神源頭與文化資源的支撐。挖掘利用并創造性轉化其資源稟賦是長三角文創產業未來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

（二）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現狀

1 發展成就

長三角區域包括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安徽省三省一市，共41個城市，是世界六大城市群之一。聯合國全球創意城市中，長三角地區占有國內城市數目的四分之一。數據顯示，2017年，長三角在全國文化創意產業增加值34722億元，占GDP 4.22%；其中上海2081.42億，占GDP 6.80%；浙江3744億，占GDP 7.23%；江蘇3979.29億，占GDP 5%；安徽1088.29億，占GDP4.03%。長三角文化產業增加值10893億，占全國31.37%，全國近三分之一的貢獻來自于長三角地區。

21世紀以來，長三角區域依托自然的區位優勢以及綜合的經濟條件，在文化旅游、文化新業態、文化創意產業、對外文化貿易等方面發展態勢強勁。長三角核心城市文旅產業與文化產業生產力、影響力和驅動力等方面就國內而言表現突出。但2020年6月6日，“后疫情中國文化產業高質量發展”研討會指出，文化及相關產業的高質量發展仍處于攻堅期，即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增長轉型。以上海為例，莊德林按照城市文化指數、國際溝通力、城市創新指數等城市文化要素排名，得出城市文化軟實力綜合指數排名。與倫敦、巴黎、東京等世界級城市相比，仍存在差距（見表1），因而文創產業發展仍任重道遠。

表1 世界都市群、長三角都市群代表城市文化要素排名

2 發展問題

文創產業存在的亟待解決的問題包括：第一，文化資源挖掘不深入。對旅游地特有的文化資源挖掘與利用率低。部分旅游地為了追求新、奇、特的風格，導致旅游地“建設性破壞”現象存在。第二，旅游區域發展不平衡。文化、資源、人才、市場和信息各要素之間缺乏行之有效的關聯，旅游地之間與旅游地內資源要素聯系不足。第三，文化創意園區集聚效應不足。文化創意園區數量較多，但大多仍處于空間集聚狀態，功能定位不清，門類分散，競爭同質，新興業態比例小，文化旅游效益低。第四，文化與旅游創意產業鏈不完整。文旅創意產業鏈單一松散，難以形成長效合作，創意開發、資金支持、傳播推廣、旅游消費等環節無法形成聯動。第五，文化旅游產業的商標影響力不高。缺乏一批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創意文化旅游企業，缺乏國際知名度高、附加值高的文化旅游品牌。

三 長三角文化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策略

（一）目標定位

習近平總書記在教育文化衛生體育領域專家代表座談會上強調，推動高質量發展，文化是重要支點。因而堅定文化自信，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是時代賦予的責任。本文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以旅游地的精神信仰、文化藝術等領域為主，展開傳播交流與開拓創新，是推動長三角文旅融合與文化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

（二）高質量發展的原則

政府主導與市場需求互補：產業發展中政府是保障，旅游市場是動力。政府要加強文化旅游創意市場宏觀統籌，立足長三角一體化戰略，為文化旅游創意產業發展保駕護航，并撬動社會公眾參與文創事業與產業。文化要素與經濟發展并重：文化資源是旅游市場經濟發展的根源，依托豐富的文化資源，融合文化與旅游市場的關系，高質量孵化文化旅游創意新興產業；自然生態與人文生態共生：自然生態可持續發展是文化旅游產業發展的基礎，人文生態的發展是文化旅游產業多元發展的基石；歷史文化與現代文化交錯：文化旅游創意產業發展應延續地域文脈，依托于地域文化特色，借鑒歷史文化，體現現代精神，面向未來發展；物質文化與非物質文化相互作用：物質文化是非物質文化的載體，非物質文化的發展促進了物質文化的進步，二者不可分割并相互補充；地域文化與國際文化交流：加強文化在對外交流中的重要作用，講好旅游地的地域文化故事、傳播長三角區域文化精神，形成具有標識作用的文旅品牌效應；文化旅游事業與文創產業結合：文化旅游事業的發展為文創產業提供良好的土壤，文創產業的繁榮推動文化旅游事業蓬勃發展；文化旅游與科技創新共融：文化旅游與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也需要借助科技創新的強大動力，從數字化、智能化、網絡化、媒體化大趨勢出發。

（三）高質量發展的措施

1 建設長三角文化資源庫

圍繞自然地理、城鄉歷史、資源稟賦，全方位梳理挖掘長三角文化資源，建立長三角自然生態、城鄉空間、精神信仰、法律法規、經濟貿易、文化藝術、教育醫療、科學技術、交流傳播、民俗風情和社會治理等體系，構建長三角數字文化資源庫。整理文獻資料、影像記錄，研究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建設數字化共享平臺，提煉文創產業特色IP，全面提升長三角區域文旅融合與文旅創意產業的創造力、競爭力和影響力。

2 合理分配文化資源要素

長三角的文化創意產業實現高質量的前提是區域間文化旅游一體化發展，需要提高區域內滬、江、浙、皖城市間的有效對接能力，建立區域間的文化旅游合作聯盟、達成文旅項目合作等。在挖掘長三角資源的基礎上合理分配文化要素、資源要素，形成人才、市場、信息要素間的有效溝通聯系。形成以上海牽頭，帶動浙江、江蘇、安徽的聯動協調格局，利用上海、杭州等文化旅游產業與文創產業優勢激發其他省市地區的文旅創意產業活力。三省一市文創產業一體化發展也需要注重城市之間文旅與文創產業板塊的差異化發展，相互之間特色產業需形成優勢互補，共同形成長三角地區文化旅游創意產業高地。

3 利用科技賦能文化旅游

推進長三角文旅創意產業的“文旅+科技”“文旅+藝術”融合發展，依托數字技術更好賦能長三角地區的文化與旅游發展，打造類似“西湖印象”等富有詩意、講究文脈的文旅品牌產品，在傳播文化同時豐富旅游形態與旅游產品。借助5G、數字化、云服務、人工智能等技術，為文化旅游創意產業創造出新業態和新產品。借助移動社交平臺的快速發展趨勢，聚焦長三角地區的藝術創意旅游、數字化游覽、動漫游戲等領域的文化旅游發展。

4 創建高質量文旅創意產業園

依托長三角獨特的文化資源特征，打造具有四省城市地區特色的文化旅游創意產業園。積極引進數字化手段、打造文化藝術、游戲動漫等文旅業態，創新有旅游地地域特色的文創產品，打造聚集傳統文化與潮流文化碰撞、中西文化藝術交融的文旅創意新地標，形成文化旅游體驗地。未來文化旅游創意產業園的發展應立足長三角優勢資源，找準定位，豐富內涵，提高服務水平，形成核心競爭力。

5 發展文旅創意產業對外輸出

文化旅游產業與文化創意產業發展聯合“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優化對外交流結構，依托文化旅游活動與數字媒體傳播等傳播方式，破除文化傳遞與交融的壁壘，推動優勢文化與文創產業“走出去”，有利于提升長三角區域文化認同感。在后疫情時代提高文創產業發展綜合競爭優勢，推動長三角地區文化旅游與文化產業的發展。

四 結語

文旅創意產業有利于推動長三角地區的文化與旅游的發展。依托文旅融合，長三角地區間的文化旅游創意產業協調發力，緊跟文化、藝術、體育、科技與旅游深度融合趨勢、培育地區特色數字化產業集群、重塑文化消費服務管理等綜合措施和政策，深入挖掘、利用、傳播長三角地區資源，將文化資源深入推廣應用于相關產業，以“文化軟實力”推動長三角地區的文旅融合發展與文化創意產業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