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人口研究綜述

何鎮宇

（紅河學院美術學院，云南蒙自 661199）

人口研究是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相關領域研究的基礎。近年來，人口研究的關注度不斷提高，已經成為研究的熱點。關于云南人口的研究，許多專家和學者多年來進行了深入研究，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本文在對文獻資料分析基礎上，本文從人口規模、人口分布、人口流動、人口均衡發展、人口時空格局的角度對云南人口研究成果進行歸納，對云南人口研究的代表性觀點進行綜述。

一 云南人口規模將達到5000萬，少數民族人口整體呈現增長趨勢

基于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2021年云南將達到人口出生的高峰，2023—2029年人口將達到5000萬，少數民族人口整體呈現增長的趨勢，人口增長數和民族多樣性與地理位置有關。梁海艷認為自2016年全面實施二孩生育政策，2021年云南將達到人口出生的高峰，此后人口增長緩慢下降，2045 年左右出現人口負增長；勞動力人口規模增長的高峰在2026年，此后勞動力人口規模將下降[1]。羅淳，彭姣 提出在2023—2029年間，云南人口將達到5000萬，人口規模呈現減速地增長，人口年齡結構加速老化[2]。潘永平認為云南少數民族人口整體呈現增長趨勢，個別少數民族出現負增長，人口增長數越多地理集中度越高；云南民族的多樣性具有從西南向東北呈現依次遞減，且向著豐富化的方向發展[3]。吉鵬認為云南烏蒙山區人口呈現出數量大、增速快、素質低下、結構不合理、人口外流、留守人口問題、資源承載力低、人口超載、可持續發展能力弱等特點[4]。

二 云南人口主要集中在滇中和滇東北經濟區

何嬌對2004—2013年云南常住人口數量和密度分布進行了分析，認為云南的人口主要集中在云南中部和東北部經濟區，以昆明為主的滇中地區是人口高度密集區，云南西部、西北、西南經濟區的人口密度較低，高密度人口地區是沿著交通干線分布；昆明市、紅塔區、古城區、瑞麗市等地州行政中心所在地區的人口密度變化較大，西南經濟區的人口增長較快[5]。馬曉凡從人口地域分布和變遷的角度分析了云南回族人口分布的特點及原因，認為云南回族人口分布的特點是分布不平衡、混居度比較高、流動較快，其原因是遷徙及社會背景、地域增長差異、地域經濟級差與布局[6]。曹雨薇認為云南人口分布呈現不均衡和集中化的格局，昆明為核心的滇中地區是人口高度密集區，以昆明為中心的西部帶狀延伸區、滇東北、滇東南是中度密集區，滇西北、西南地區是低度密集區。人口密度與氣候、環境、經濟發展情況相關[7]。蘭霞，吳映梅認為云南省人口分布、經濟發展受垂直地形因子的梯度演變和距離中心地遠近的水平距離因素的共同作用[8]。

三 云南人口流動主要以家庭經濟增收為目的，呈現出家庭式人口流動

人口流動可以劃分為人口國內流動和人口跨國流動。從人口國內流動的角度，云南流動人口流動以經濟為主要目的，流動原因多元化，流動已呈現出家庭式人口遷移流動，流動的活躍地區是云南東中部地區，昆明單中心集聚效應明顯。王芳認為云南城鄉勞動力的流動趨勢、流動人口收入效應與城鄉勞動力市場的構建有著密切的聯系。人口流動的范圍、流動時間對流動人口的收入有顯著的影響[9]。許慶紅、呂昭河研究表明云南家庭式人口遷移流動與全國的人口流動趨勢一致；流動人口家庭存在流入地收入低、生活成本偏高、生育子女以一孩和二孩為主[10]。李應子對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進行了分析，認為云南人口流入地主要集中在云南東部和中部地區，其中昆明市流動人口最多，其次是紅河州；省內人口流動數量最多的5個市主要在云南中東部，分別為昆明、曲靖、紅河、玉溪、普洱等州市。外省流入的人口在云南停留人數占比最大的是離鄉半年至1 年及6 年以上。流動原因以經濟為主且多元化；少數民族人口流動較少，漢族人口流動為主[11]。朱要龍、劉培培提出云南邊疆民族地區流動人口的特征是流動主力是新生代人口，其平均年齡呈上升態勢，開始進入家庭式流動階段；流動人口戶籍地構成以省內為主，呈現地緣流動內卷化；受教育程度有所上升，但邊境地區人力資本水平偏低；流動方向基本上以“鄉-城”轉移為主，昆明單中心集聚效應明顯；人口流動主要以經濟為主，工作、經商、社會型流動因素開始活躍[12]。廖愛娣提出云南流動人口經濟融入水平低于全國，社會適應情況與全國相似，文化融合方面存在少數民族特色弱化，鄉土文化與城市文化沖突，但心理認同程度、幸福指數、對當地的關注度、融入意愿指標高于全國[13]。梁海艷提出邊疆地區人口流動范圍以省內為主，近距離的人口遷移流動加劇了流動人口家庭化趨勢；流動人口的居留意愿受流動范圍、流入地的工作區域、家庭月收入、流入時間長短的影響；邊疆地區的流動人口在流入地長期（5年及以上）居留意愿較高，在流入地平均居留時間在6年以上[14]。

部分學者從農業轉移人口的視角進行研究，得出云南農村勞動力不愿意進城，以及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存在的困難，云南農村勞動力轉移以省內就地轉移為主，存在顯著的偏好在縣以內的就地就近轉移。陸雪君認為云南區域內農村勞動力轉移存在的問題是不愿意轉移人員所占比例較高，以及思想上實現由農民向市民的轉變比較困難[15]。張愛華以紅河州戶籍制度改革為例進行研究，提出“農轉城”積極性不高；地方政府面對巨額資金缺口，各部門的配套政策難以到位等情況[16]。林翠蘭、吳節研究后提出云南紅河州存在地理、民族文化、心理、就業、素質等因素制約農業人口不愿轉變為城鎮居民；轉戶居民沒能平等享受城市的基本公共服務，農民轉戶后進不了城的情況[17]。康丕菊提出云南農村勞動力轉移以省內就地轉移為主；學歷、家庭人均土地面積、健康狀況、物價水平、居住條件、生活習慣對地域選擇有顯著影響[18]。康丕菊提出云南勞動力轉移偏好在縣域內的就地就近轉移[19]。

云南邊境地區人口跨國流動與地理位置高度相關，流動的原因主要是經濟因素。滿麗萍對云南綠春、金平和河口縣的邊民互市點和邊境鄉鎮集市等進行了分析，認為紅河州邊境地區邊民互市類人口跨境流動的特點是越南邊民流向的單向性，邊民大都屬于同一個民族，甚至是親戚，出入境幾乎都是走民間小道[20]。鄭宇通過對云南邊境區域五個田野點的調查后發現，跨境勞動力中的短期流入者具有靈活性、機動性和偶發性，中長期流入具有獨立性、開放性、適應性，長期、二次及多次流動者體現出高風險性、隱蔽性與路徑依賴性等特征。原因在于其流動分別建立在跨境親屬、地緣、族群、業緣乃至教緣等基礎之上[21]。羅仁娟提出云南邊境地區人口跨境流出規模和流向與地理位置、經濟因素相關；人口跨境流出對流出地的影響利大于弊；應加強邊境人口跨境流出的管理，以促進有序流出并遏制非法流出[22]。滿麗萍認為在紅河州中越邊境地區跨境遷移呈現出了跨境婚姻和家庭性質遷移、越南流向我國的單向性、非法性、遷移類型模糊化、個人行為等特點[23]。子志月、沈彭認為云南邊境地區跨國人口流動形成的動因在于族源與親緣認同、地緣、通婚的歷史文化因素，就業、改善生活條件等經濟因素，政治環境、邊境治理政策、等政治因素。邊境地區跨國人口流動從流動目的可分為商貿、旅游、勞務、探親 訪友、婚姻、宗教等[24]。

四 云南人口均衡發展處于上升之態勢

云南人口均衡發展處于上升的趨勢，人口與經濟均衡發展態勢增強。曹舒蕾認為，云南人口、資源環境與經濟協調程度正在從高度失調逐漸向高度協調轉化。經濟的快速增長以及增長方式由粗放型向內涵式的轉變，以及環境保護意識的增強和環保投入的增加，使得人口總數的過快增加制約了經濟增長速度的壓力得到緩解，協調度得到向好改善[25]。羅平認為云南人口均衡發展的過程處于上升的趨勢，而全國的人口均衡發展的程度處于瀕臨失調的階段，原因在于經濟發展水平并非是人口均衡發展的決定性因素[26]。何夏蕓、王嘉學研究表明云南各縣（市）人口與經濟的空間分布具有明顯的空間自相關性，人口與經濟發展存在明顯的地域不均衡性，人口空間格局的演變總體上變化較小[27]。韓學陣提出云南人口與經濟在空間上集聚上的極化程度正在逐漸弱化，人口與經濟均衡發展態勢增強；耦合指數數值逐步提高，耦合指數空間分布特征表現為東部、北部高，西南、西北低，各值區空間層次分明[28]。

五 云南人口時空格局的改變與國家政策和經濟發展水平有關

云南人口時空格局的變化從長期來看與國家的政策有關，從短期來看則與經濟發展水平有關。古永繼研究后提出明朝時期云南境內總人口是當地少數民族占多數。漢族成為云南總人口多數的時間點是清嘉慶道光年間，這是清康熙、雍正、乾隆時期在全國推行的“攤丁入畝”政策，取消人頭稅的效果顯現后，人口數量大爆發的特殊歷史時期[29]。熊元彬提出，近代前后的人口不斷涌入云貴是由于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政府對近代工業化的推動，以及客民、客商為生計和發展的原因[30]。霍冬梅認為1990—2010年間云南人口總量和人口密度的增長率區域差距較大，人口增長、人口密度增長主要來源于省會和地州首府及其周圍區域，呈現多中心格局和層級性，經濟發展水平與人口密度的增長相關性顯著[31]。陽茂慶研究提出西南邊境地區人口空間格局改變及影響呈現出人口總體增長緩慢和人口集聚現象；人口增長刺激了自然環境承載力的加大，并沒有對自然環境帶來壓力[32]。李強提出云南邊境地區 8 州（市）在人口數增長速度相對緩慢的情況下，經濟發展速度相對較快，對云南邊境地區人口空間格局改變的影響因素依次是少數民族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經濟發展水平、醫療衛生水平[33]。

六 結語

通過對文獻資料的分析，可以得出云南人口研究成果主要存在五種代表性的觀點。第一，云南自2016年全面二孩生育政策實施后，2021年云南達到人口出生高峰，2023—2029年人口將達到5000萬，少數民族人口呈現增長趨勢。這表明區域人口的規模總量與國家的人口政策密切相關；第二，云南人口主要集中在滇中和滇東北經濟區，人口高度密集區主要集中分布在以昆明為主的滇中地區，邊境地區的人口總體增長緩慢。這說明人口分布與經濟和氣候有關；第三，云南人口流動主要以經濟為主要目的，流動原因多元化，已呈現出家庭式人口遷移流動，流動的活躍地區是云南東中部地區，昆明單中心集聚效應明顯，邊境地區的人口跨國流動與地理位置高度相關；第四，人口均衡發展處于上升的趨勢；第五，云南人口時空格局改變與國家的政策有關，至少與經濟發展水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