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背景下天津境外辦學發展路徑研究

高 杰 王 黎 張彤瑤

（天津城建大學國際交流處,天津 300000）

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截至2021年年底，中國已與145個國家、32個國際組織簽署了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教育是其合作的一個重要領域。天津是中國近代高等教育的發祥地，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深入發展，天津高校積極探索教育國際化，在中外合作辦學及來華留學方面取得了一定成績。豐富的跨境辦學與國際合作經驗，使天津高校具備了赴境外開展辦學的基本能力，也開拓了天津高校與境外合作院校及機構的合作與交流渠道。

1 天津發展境外辦學現狀及面臨的問題

天津的特色境外辦學項目為“魯班工坊”項目，涉及學校主要為職業技術院校。魯班工坊在創立之初是為了配合國家實施“一帶一路”建設。2012年天津市承接“一帶一路”沿線大量教育任務，主持開發了50個高職國際化專業教學標準，2013年在教育部指導下成立了131個國際化專業教學標準試點，不斷推進天津市職教的國際化發展。截至目前，天津在海外建立的魯班工坊有17個，還不能滿足“一帶一路”的建設發展需求，同時由于規模較小，其在國外的知名度不高。從“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看，各國的政治、文化、教育水平差異較大，有些國家還存在國內的政治動蕩，給魯班工坊的建立和運行帶來很大的挑戰。從建設面積來看，除柬埔寨的魯班工坊總體規模較大，面積近7 000 m3，其余都在2 000 m3以下，最小的英國魯班工坊面積僅100 m3。由于整體建設面積偏小，魯班工坊在滿足境外人才培養需求方面不具有很大優勢。天津高校開展境外辦學的目的國大部分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其經濟發展水平不高，教學設備與理念一般比較落后，需要我國給予大力支持。國內三種高校境外辦學模式中，只有政府推進模式由政府提供經費支持，企業驅動模式和院校探索模式則需要企業和院校籌集經費。例如，巴基斯坦旁遮普天津技術大學是由中巴兩國政府共同推進的辦學項目，為巴基斯坦的發展提供了具有現代技術理念和專業技能的技能人才，是中巴第一個官方教育合作項目，對中巴合作進行人才培養起著重要的示范作用，由雙方共同承擔學校的辦學經費及運營成本，但項目仍然存在經費不足或經費不穩定的情況。在魯班工坊項目中，經費來源主要有兩個：一個是中國政府撥付的教育資金，另一個就是國內的企業或院校，但隨著項目的不斷擴大及后期運維費用的逐漸增加，相關資金很難滿足需求，使得魯班工坊的后期運行面臨一定壓力。

2 天津發展境外辦學路徑

2.1 政府層面

2.1.1 確立戰略規劃

天津市政府需緊密聯系國家發展戰略及教育對外開放規劃，提升對新時代教育國際化的戰略定位，深刻認識境外辦學的新形勢與新挑戰，準確把握天津高校境外辦學的國際化定位[1]，重點圍繞“一帶一路”教育共同體建設、服務國際產能融合及推進中外人文交流，完善頂層設計與境外辦學總體規劃，宏觀統籌地方外事部門、教育主管部門、文化部門等資源，形成合力，積極拓展對外交流平臺，通過友城等平臺加強對外合作，擴大教育對外開放，服務國家經濟發展，準確把握教育目的國的辦學政策及監管制度，了解各國辦學態度，明確辦學可能性及推進策略，不斷加強對高校境外辦學的政策指導，切實幫助天津高校解決開展境外辦學過程中面臨的各種困難，努力提升天津教育的國際影響力。

2.1.2 制定指導政策

天津市針對魯班工坊的建設先后出臺了《關于推進我市職業院校在海外設立“魯班工坊”試點方案》及《天津職業教育“魯班工坊”建設項目和資金管理辦法》等指導性文件，對魯班工坊的建設模式、項目申報與審核、項目資金管理等進行了規定。目前國家對境外辦學項目已經由行政審批轉向了政策指導，使得高校境外辦學面臨新的挑戰。進入新時代，天津市政府需要持續擴大對外開放，堅持“引進來”與“走出去”并重，穩步推進境外辦學，在市級范圍內強化高校境外辦學的政策指導，在《高等學校境外辦學指南（試行）（2019年版）》的基礎上，結合天津市的實際情況，制定相關指導意見與實施方案。

2.1.3 精準扶持政策

境外辦學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項目，從申請設立到后期運行，需要經過多個政府部門，包括境外政府與機構的協調與支持，政府的參與是境外辦學取得成功的重要前提。天津市政府需要繼續發揮在境外辦學中的協調與統籌作用，協調各行政部門與審批機構，加強教育部門與外事部門、發展改革委員會、財政部門等部門之間的溝通聯絡，出臺相關領域的扶持政策，減少開展境外辦學的政策制約，保障境外辦學項目的落地生根及后期的健康發展，以此來提高相關高校參與境外辦學的積極性，鼓勵高校結合自身特色與實際開展境外辦學。例如，擴大境外招生自主權；允許參與境外辦學活動的管理者與教師申請一年多次往返境外辦學目的國；牽頭成立法律咨詢服務機構，為高校開展境外辦學提供法務咨詢等。

2.1.4 拓展融資渠道

教育經費不足是目前限制天津高校開展境外辦學的主要瓶頸之一，充足的資金來源才能保證境外辦學高質量、可持續發展。政府部門在組織境外辦學機構評審時，應該側重對成績比較突出的機構和項目提供必要的經費支持，為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設立的境外辦學機構和項目的優秀留學生設立特別獎學金；對于在經濟基礎較差的國家舉辦的境外辦學機構和項目，比如在非洲等國，可以考慮向國家申請納入國家教育援外計劃。政府部門要明確境外辦學資產性質界定，制定針對高校的資金指導文件，規范其資產投入及使用管理規范，優化審批程序，保障資金可依法按審批程序出入境，可設置境外辦學資金專門通道，使外匯流通更便捷通暢，并對境外辦學收入及獲得的資金捐贈實行稅收優惠，以鼓勵高校、企業及社會團體參與境外辦學。鼓勵境外辦學項目或機構向駐外國內外企業提供有償培訓，為境外辦學增加經濟來源。通過魯班工坊建設聯盟等平臺吸引社會資本投入境外辦學項目，尋求慈善組織、中外企業家及優秀校友的支持，設立國際教育基金，優化市場運作，建立多渠道經費保障[2]。

2.1.5 完善境外辦學結構

從全國境外辦學發展現狀來看，參與境外辦學的“雙一流”高校比例不高，天津市也是如此。目前全市5所“雙一流”建設高校中，除了天津工業大學參與巴基斯坦旁遮普天津技術大學境外辦學項目外，其他4所未開展境外辦學項目。總體來說，中國的高校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開展境外辦學具有優勢，根據QS高等教育排名，中國位列世界第八、亞洲第一，領先“一帶一路”其他沿線國家，天津高等教育位列榜首的天津大學和南開大學分列全球第334位和第358位，教育實力雄厚。天津政府可采取激勵政策，積極鼓勵本地有條件的“雙一流”高校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辦學，在教育全球化競爭中主動謀劃，占據優勢。在做好職業教育境外辦學的同時，大力發展普通高等教育境外辦學，建立合理的境外教育結構，重點扶持比較成熟、運作成功的項目，打造特色品牌。

2.1.6 傳播品牌文化

天津市建立的“一帶一路”人文交流品牌——“魯班工坊”，在中國職業教育境外辦學領域具有一定影響力。應繼續塑造并廣泛傳播魯班工坊的品牌文化，組織魯班工坊品牌特色活動，比如商業合作論壇、招商洽談會等，加大其核心文化的宣傳力度，向世界展示其技能與創新精神、工匠精神。在塑造魯班工坊文化的同時，還應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及“一帶一路”精神相結合，開發“一帶一路”主題教育課程，講好中國故事，通過魯班、墨子等中國古代文人的故事吸引外國學生的學習興趣，彰顯中國的文化自信。與此同時，還應加強魯班工坊建設人員的跨文化管理與培訓，增強其跨文化交際能力與培訓方案有機結合，深度融入當地文化特色，促進民心相通為基礎的人文交流，增強魯班工坊品牌文化的可信度。建立魯班工坊英文網站，積極分享中國經驗。

2.1.7 加強評估考核

為確保高等院校境外辦學發展的可持續性，政府還應加強對境外辦學項目的評估與考核，通過出臺相關政策，聘請第三方機構定期對境外辦學項目建設情況和人才培養狀況開展評價，并形成專業意見，確保其優質高效運行。在辦學過程當中，結合高校境外辦學的定位，進行跟蹤調查，開展階段性考核，及時發現問題并解決問題。

2.2 院校層面

2.2.1 明確辦學目標

新時代高校開展境外辦學，要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為指導，服務國家外交大局及中外人文交流，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智力支持，不斷構建跨境教育新模式，在充分尊重各國實際國情的基礎上，結合各國經濟社會發展需要及國內企業走出國門的發展需要，開展互通互鑒、互相融合的境外教學活動。天津各高校在開展境外辦學實踐中，要充分認識到境外辦學對于高校實現國際化的重要作用，緊密聯系國際與地方政策導向，將境外辦學與高校的整體發展規劃相結合，設立境外辦學發展中長期目標。立足高校自身辦學優勢與特色學科，在充分分析合作雙方辦學能力、政策環境及市場需求的基礎上，尋找專業契合點，防止同質化競爭與低質化重復，充分論證境外辦學可行性，統籌全局規劃并進行科學研判，差異化推進境外辦學[3]。

2.2.2 確定辦學模式

高校開展境外辦學面臨很多風險，例如政治制度、宗教信仰、文化沖突、資金來源等等，因此境外辦學模式的選擇尤為關鍵，一旦選擇錯誤，將面臨關停的危險。例如，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大學和皇家墨爾本理工大學就曾因資金鏈斷裂不得不關停其海外分校，說明即使是海外名校也未必一定能夠在境外辦學中取得成功。對于高校而言，應慎重考慮并選擇適合自身發展的辦學模式。政府推進模式不具有普適性，可遇不可求；企業驅動模式在資金投入方面比較有保障，可推廣訂單化人才培養模式；院校探索模式可以發揮雙方的優勢與特色，平穩開展辦學活動。由于境外辦學的不確定性和高風險性，需以循序漸進為妥，從投入成本較小、易于開展的境外辦學項目開始，先積累一定的辦學經驗，贏得口碑，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淀，再考慮升級為境外辦學機構，逐漸擴大規模、拓寬領域。

2.2.3 改革管理機制

在教學管理機制方面，境外辦學的人才培養目標應立足辦學目的國的經濟發展需要，培養具有國際化視野、跨文化交際能力的綜合應用型復合人才。天津高校要先明確各自獨特定位，開發傳統特色專業新優勢，與國際教學管理機制接軌，形成本土化人才培養方案，發展當地技術，提升人才培養理念。在組織管理機制方面，要逐漸轉變傳統的組織模式，設立以項目為基礎的國際化管理機構，滿足境外辦學機構建設過程中需要多部門協調的組織機構，設立項目工作組，以兼職人員為主、專職人員為輔，明確各子項目的分工與進度，逐級反饋并協同解決問題，以實現既定目標。

2.2.4 提升辦學質量

境外辦學項目是高校教育在海外的延伸，代表了國內教育在國外的水平與形象。歐美各高等教育強國在教育輸出時都要求高校的境外辦學水平與其校本部提供的教育和服務保持同質同量，保持同樣的評價體系與標準，才能保證其高等教育的品牌與品質，這也是境外目的國對境外教學的必然要求。同樣，我國高校在開展境外辦學活動時也應參考歐美等教育強國的經驗，將境外辦學視為其辦學品牌之一，納入高校整體教學體系同質管理，同時加強對境外辦學的過程監控，定期評估與檢驗，調研課程執行情況及學生反饋情況，盡量保證境外辦學的招生標準、教學實施、師資水平與校本部保持同步，不斷提高境外辦學的水平，保持國際聲譽。同時，境外辦學還需服務國際化教學，以共建共享為原則構建國際化教學資源體系，打造具有國際水平的教學資源庫，建設網絡教學平臺。并創新人才培養模式，根據境外辦學實際與高校自身發展定位，確立融合型或銜接型的培養模式，在體現辦學本土化的同時，還應保持本校與中國特色，保證人才培養模式行之有效。

2.2.5 完善師資建設

作為保障高校境外辦學教育質量的核心，師資隊伍建設對于境外辦學項目的成功與否至關重要。天津高校要制定教師海外培訓及研修計劃，完善評價考核機制，鼓勵教師赴海外進修，開拓國際化視野，學習世界先進技術，對標行業國際標準，提高自身教學水平。同時，拓寬教師聘用渠道，建立外籍教師準入機制，提高海外留學歸國教師的比例，引進海外高層次人才兼職赴國內教學，采用專職與兼職相結合的方式，不斷優化師資結構，提高教師隊伍的國際化水平及跨文化溝通技能。建立國際化“雙師”機制，聘請跨國企業高管兼任校外導師，同時鼓勵校內教師赴跨國企業鍛煉，掌握技術發展最新動態。目前境外辦學的師資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校本部的師資短期赴境外教學，另一種就是培訓當地師資長期教學。高校應完善激勵機制，對參與境外辦學的教師在職稱評定、薪資待遇等方面給予一定的傾斜，提高教師的參與積極性，使境內境外的師資實現良性互動，同時完善境外師資培訓機制，聘用境外辦學目的國優秀教師，通過項目合作建立穩定的師資團隊，解決境外師資短缺問題。

2.2.6 深化校企協同

天津市目前大部分市屬高校并未參與境外辦學，對于首次開展境外辦學的高校來說，校企聯合的方式不僅能夠解決辦學初期的場地、設備、資金等方面問題，還能通過企業的訂單式服務形成持續發展的自生力，是個不錯的選擇。若與聯合企業一同“走出去”，高校應與企業攜手共同制定辦學規劃，使境外辦學的教學標準與企業的工作標準相統一，將企業文化與教學內容結合。校企雙方依據各職業能力需要，以模塊化形式開展專業教學，實行校內校外“浸入式”實踐教學，充分利用企業的實踐場地，構建校企協同的實踐教學體系，完善職業人才培養機制。

2.2.7 加強風險防范

高校在開展境外辦學時應完善風險評估程序，提升自身抵御風險的能力。開展境外辦學項目之前，綜合考慮目的國的監管制度與政策，并研判當地的政局穩定及風俗文化等，以論證項目的可行性。同時，還應針對存在的相關風險完善應急預案，做好風險監控，降低各類風險。并做好媒體輿論導向，積極進行正面宣傳，加強民眾對境外辦學機構的了解，擴大招生宣傳。另外，當前的國際形勢風云變幻，一旦兩國之間的關系發生變化，便很有可能影響兩國之間的交流合作，因此高校在選擇境外辦學合作方時，可選取當地的高校，保證學生擁有當地學籍并可獲得當地學位，這也是降低境外辦學風險的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