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地區藥店執業藥師隊伍發展現狀分析與研判

王麗 徐夢丹 戎立保 馬榮榮 高逸敏 黃萍

藥品安全事關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及社會的和諧穩定，用藥安全是推進健康中國建設、促進醫藥行業高質量發展的需要。隨著“互聯網+醫療健康”服務、國家醫保談判藥品“雙通道”、醫院周邊直接面對患者藥房（direct-to-patient pharmacy，簡稱DTP 藥房）、網絡購藥平臺等新型藥學服務模式的出現[1]，藥店執業藥師隊伍為保證患者用藥安全、促進合理用藥、維護公眾健康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當前我國對藥學從業人員的管理存在“雙軌并行”的現象，藥店實行執業藥師資格準入制度，醫院實行藥學專業技術資格考試制度，分別有歸屬藥監部門和衛健部門管理，因此藥店和醫院對藥師的錄用、管理、培養等機制均不相同。課題組通過問卷調查與現場訪談形式對南京市藥店執業藥師和醫院藥師在日常工作中的審方和繼續教育培訓等情況做了對比分析并提出合理化建議，以促進藥店執業藥師的審方和藥學服務能力進一步提高，保障患者用藥安全。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本次調查對象的藥店為連鎖門店和單體藥店取得《執業藥師資格證書》并經注冊登記的執業藥師；醫院為各級醫療機構西（成）藥房、中藥房和審方中心取得藥學專業技術職稱的藥師。調查時間為2022年4—6月。

1.2 問卷設計

課題組設計了《南京市藥店執業藥師、醫院藥師藥學服務情況調查問卷》，第一部分是調查背景和被調查人員基本資料，第二部分是對藥店執業藥師和醫院藥師的專業及學歷、工作情況、繼續教育培訓和審方工作四個方面進行調查，在查閱相關文獻及專家評價的基礎上形成問卷。本問卷正式調查前，對每一位問卷發放人做填寫培訓，以保證問卷的有效性。

1.3 調查方法

本次調研采取問卷調查和現場訪談的形式。課題組成員對藥師進行調查目的、填寫方法培訓后，藥師打開問卷二維碼進行填寫，每個IP 只能作答1 次。課題組走訪共30 家醫院和藥店，就問卷填寫情況做現場訪談。共發放問卷491 份，收回有效問卷456 份，回收率為92.87%，回收問卷填寫均完整，有效率為100%。

1.4 統計學方法

使用Excel 2007、SPSS 22.0、問卷星軟件對采集數據進行統計分析，采用描述性統計和χ2檢驗對問卷結果進行相關性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基本情況方面

參加本次問卷調查的藥店執業藥師203 名，醫院藥師253名，人數分配比例為0.8 ∶1；男性和女性比例約為1 ∶4.5，人員比例結構與調研單位藥學人員配備比例基本一致。藥店執業藥師年齡均值大于醫院藥師，分別為（40.2±8.7）歲、（35.0±7.0）歲。

2.2 專業及學歷方面

參加問卷調查的藥店執業藥師初始學歷相比較于醫院藥師偏低，詳見圖1。藥店執業藥師中第一學歷為（中）藥學專業者121 名，占59.6%，非（中）藥學專業者有82 名，占40.4%，且專業面較寬泛；醫院藥師中第一學歷為（中）藥學專業者240 名，占94.9%，非（中）藥學專業者13 名，占5.1%，與醫院招聘藥學人員時對專業要求的限定相關。藥店執業藥師和醫院藥師參加學歷繼續深造人數分別有122 名和148 名，各占60.1%和58.5%，其參加大專、本科、碩士、博士學歷再深造的人數比例詳見圖2。參加本次調研的藥店藥師均取得執業藥師資格證且注冊在執業藥店；醫院藥師僅49.4%即125 名取得執業藥師資格證書，但證書均處于閑置狀態。

圖1 醫院藥師與藥店執業藥師初始學歷人數（%）

圖2 醫院藥師與藥店執業藥師參加再深造學歷人數（%）

2.3 工作情況

醫院藥師相較于藥店執業藥師在現單位工作時間較長，人員流動少，詳見圖3。醫院會統計每月每人的工作量進行績效獎勵；而各藥店則視每月的經營狀況而定，時有時無。藥店日調配中藥處方約5.5 張、西藥處方約5.8 張，其中中藥處方日調配量達30 張以上2 家，10 張以上11 家；西藥處方日調配量達20 張以上30 家，其中設立在某醫院一樓的藥店日調配量達200 張。醫院中藥處方日調配量約33 張/人，西藥處方約535 張/人。

圖3 醫院藥師與藥店執業藥師在現單位工作時長（%）

2.4 繼續教育培訓方面

關于“繼續教育培訓的目的”項，兩組單位選擇的頻次均等，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對參加繼續教育培訓持何種態度”項，兩組單位選擇的頻次均等，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藥店執業藥師對繼續教育培訓的總體評價滿意度高于醫院藥師（P＜0.05）。兩組單位對教育培訓的內容安排上，滿意度均較高（P＜0.05）。兩組單位藥師參加過“藥師審方專題培訓”的人數僅占1/3（P＞0.05），但參加過培訓的人員中約90%認為審方相關知識得到了加強（P＞0.05）。醫院藥師每年接受藥學相關培訓次數略高于藥店執業藥師（P＜0.05）；醫院藥師有59.7%、藥店執業藥師有7.4%選擇“每年在本部門或外出授課”的頻次為零（P＜0.05），醫院藥師授課多要求具有中級及以上職稱或臨床藥師資質，藥店執業藥師對這兩項的理解包括對上級管理單位下發的文件精神學習和班組例會等。見表1。

表1 醫院藥師與藥店執業藥師關于繼續教育培訓的對比分析[次（%）]

2.5 審方工作方面

南京市三級醫院多成立審方中心或互聯網醫院，日常處方均通過審方軟件和審方藥師審核合格后，方能進行繳費、發藥。按照國家有關規定執業藥師應負責處方審核，指導合理用藥工作，有24.7%的藥店執業藥師在“您所在單位目前如何審方”項中選擇“藥師審方”（P＜0.05）不符合相關規定。兩組單位均有98%以上的藥師選擇審方在調配工作中重要與非常重要（P＞0.05）；藥師收到處方應嚴格審方，發現問題拒絕發藥，藥店執業藥師對這一規定的執行情況優于醫院藥師（P＜0.05）；審方中遇到處方問題，“設法聯系醫生請其確認或重新修改處方”項，因無法聯系到醫生，藥店執業藥師的選擇頻次明顯低于醫院藥師（P＜0.05）。詳見表2。

表2 醫院藥師與藥店執業藥師關于審方工作的對比分析[次（%）]

3 討論

課題組根據問卷分析結合現場訪談發現，藥店執業藥師對處方藥審方的執行情況較好；對參加學歷繼續教育、藥學相關培訓均有較高的積極性；對繼續教育培訓的內容給予較高的評價。相比較于醫院藥師，藥店執業藥師在依法執業、教育培訓、精準藥學服務等方面還需進一步科學化、規范化，以促進執業藥師隊伍的穩定，提高社會認可度。

3.1 推進藥店藥師職稱晉升“一元化”

我國藥店實行執業藥師資格準入制度，醫院實行藥學專業技術資格考試制度，分別歸屬藥監部門和衛健部門管理，執業藥師資格證書在醫院尚不被認可。在英美等發達國家（執業）藥師法實施已久，藥劑師社會地位很高[2]。2022年7月國家衛健委針對《關于加速藥師法立法進程的建議》回復稱，將加快推動藥師法立法進程，并針對“雙軌并行”提出擬采取“統一考試、分類注冊、分類管理”的“一元化”管理制度，以促進藥師隊伍健康發展，吸引更多優秀的藥師加入到藥店隊伍中[3]。

3.2 完善藥店審方培訓考核制度

該地區各藥店對慢性病用藥、“四類藥”（退燒、止咳、抗病毒、抗菌素）采用實名登記銷售模式，其中處方藥需憑處方銷售。通過訪談了解到，多數單體藥店的執業藥師幾乎從未參加過藥學相關培訓交流，對審方干預的重要性及差錯的危害性等風險防范意識淡薄。梁林源[4]通過研究得出，對藥師加強中藥處方審核培訓和管理后，不合理處方發生率顯著降低。建議盡快加強對已注冊執業藥師審方培訓，確保其年度考核合格后方能進行處方藥的銷售。

3.3 履行藥店協會執業職能

在“一元化”管理的基礎上，各省市藥學會和執業藥師協會可以經常性地聯合舉辦學術交流活動，為藥店執業藥師和醫院藥師搭建交流平臺。傳統的培訓模式是臺上講師神采飛揚而臺下學員鴉雀無聲，如能采用翻轉課堂、微課教學、以問題為基礎的教學法（problem based learning，PBL）、以案例為基礎的教學法（case based learning，CBL）、思維導圖等教學方法，根據工作中的問題、案例、重點崗位要求等設計教學內容，將會著力提高教學質量和學習效率[5-6]。藥監部門在日常監管中可以邀請協會成員作為檢查組成員一同參加檢查，在檢查中發現問題及時指出，以查促改，促進各藥店自我監督與自我管理并重。

3.4 科學界定崗位和職責

藥店執業藥師在完成營業額的基礎上，多兼任質量驗收、藥品養護、信息系統維護、查驗購藥人健康碼、配合上級主管部門檢查等工作[7]。工作量大、壓力大、收入不高等因素導致藥店執業藥師在現單位工作時長普遍低于醫院藥師。計成等[8]建立了醫院團隊與社會藥房執業藥師合作管理糖尿病模式中，接受執業藥師管理的患者身體檢查指標改善顯著。因此藥店需要更為科學合理地設置崗位和職責分工，執業藥師的崗位職責應區別于其他藥店員工，在對藥品質量管理和處方藥審核的基礎藥學服務職責外，可拓展慢病管理、長期用藥指導等服務，并探索建立執業藥師和醫院醫師、臨床藥師之間的聯系協助機制，進一步提高零售藥店的藥學服務水平[9]。

3.5 創新精準服務模式

藥店執業藥師隊伍的學歷層次相對較低，專業類別較為寬泛，且年齡偏大，優秀執業藥師相對緊缺[10]。2017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改革完善藥品生產流通使用政策的若干意見》中提到“探索藥師多點執業”，隨后上海、天津率先試點推行執業藥師多點執業等新的管理制度并取得了良好成效[11]。為避免執業藥師“掛證”或不在崗銷售處方藥現象的發生，溫州市龍灣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研發的“人臉識別在線監管系統”有效地解決了此監管難點，提升了藥店監管效率[12]。參與本次問卷調查的256 名醫院藥師中有49.4%已經取得執業藥師資格證書，如果該地區醫院藥師中取得執業藥師資格證書一半的人員，能注冊后利用業余時間參與到線下藥店藥學服務隊伍中，設置藥師咨詢專區，拓展藥學服務，就能既保證執業藥師在崗在位，又能有效減少各藥店的成本支出、保障處方藥合理合規銷售[13]。

有觀點認為[14]，很多執業藥師沒有經過學校系統的藥學理論知識學習和醫院臨床工作實踐，審方能力相對欠缺。但在實際工作中，藥店禁止銷售“九類藥”，部分“高值新特藥”只在DTP 藥房銷售，因此藥店執業藥師的工作重心應不同于醫院藥師以為臨床各科室和患者提供藥學服務的模式，而側重于對慢性病、長期用藥患者的管理與監測，對購藥人進行合理、安全、正確的用藥指導和精準藥學服務。

通過對該地區藥店執業藥師、醫院藥師進行問卷調查、現場訪談等分析探討，發現近年來各行業主管部門的監管和以查促改舉措取得了顯著效果，南京地區各藥店對處方藥的銷售和對藥品的管理均趨于規范化，執業藥師隊伍的學歷水平，對參加繼續教育培訓的態度和對處方藥審方的認識均有提高。各藥店也亟需建立執業藥師藥學服務激勵機制，提高其工作滿意度和職業認同感，真正發揮執業藥師專業價值和作用。同時，該地區作為長三角地區的新一線中心城市，其數據樣本對全國其他地區也有較高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