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珊珊 廖莉萍 席永琴
精神分裂癥被廣泛地認為是參與改變個體基本的情感、知覺、思維與感覺過程的一種精神疾病,可導致患者出現反應遲鈍、行為退縮或過激等癥狀,嚴重者無法正常社交,影響其社會功能及日常生活[1],多數患者需長期服用抗精神病藥物,易產生較強的焦慮、煩躁等負面情緒;加上外界對疾病缺乏了解,對患者報以偏見與歧視,易進一步增加患者負性情緒體驗,導致其難以以積極的應對方式面對疾病,從而降低治療依從性,影響疾病轉歸[2]。家庭功能指家庭在個體的生產、生活與感情等方面所起的作用。林潤等[3]研究指出,家庭是個體情感與生活的棲息地,患者感知家庭支持越多,家庭成員之間的關系越親密,獲得的正性情感體驗越多,自尊水平越高。自尊指個體基于自我評價及自我認同而產生的一種自愛、自重、并要求受到他人及社會尊重的情感體驗[4]。艾娟等[5]研究指出,自尊水平較高的個體能夠對自己具有積極的認識,可增強個體的適應能力,促使其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本研究分析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應對方式間的中介效應,現報告如下。
采用方便抽樣法,選取2020年1月-2021年12月我院收治的100例精神分裂癥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精神分裂癥符合《精神病學》[6]中相關診斷標準;(2)經系統抗精神病藥物治療后病情穩定,即將出院;(3)小學及以上學歷,有一定語言表達能力,可與醫護人員正常交流溝通;(4)患者及家屬知曉本研究,并簽訂相關文件;(5)入組前與1名固定的家庭成員共同生活至少1年。排除標準:(1)合并精神發育遲緩、雙向情感障礙等其他精神疾病;(2)存在嚴重的軀體性疾病或神經系統疾病;(3)近3個月內遭受重大創傷性事件;(4)近1年內存在藥物濫用史或酗酒史。其中男性52例,女性48例;年齡20~34歲;平均(25.94±2.86)歲;病程1~3年,平均[2.00(2.00,3.00)]年;婚姻狀況:未婚21例,已婚71例,離異7例,喪偶1例;文化程度:小學8例,初中12例,高中21例,專科及以上59例。
1.2.1調查工具 (1)自尊水平:采用自尊量表(SES)[7]進行評價,該量表由10個條目組成,采用4級評分法,非常不同意1分,不同意2分,同意3分,非常同意4分,總分10~40分,分值越高表明自尊水平越高。(2)家庭功能:采用家庭功能評定量表(FAD)[8]進行評價,該量表由問題解決、情感反應、情感介入、溝通、行為控制、角色及總的功能7個分量表組成,共60個條目。采用4級評分法,完全不同意4分,不同意3分,同意2分,非常同意1分,分值越低表明家庭功能越好。(3)應對方式:采用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CSQ)[9]進行評價,該量表包括積極應對與消極應對2個維度,共20個條目。采用4級評分法,不采用0分,偶爾采用1分,有時采用2分,經常采用3分,分值越高表明患者越傾向于某個維度的應對方式。
1.2.2調查方法 患者出院后隨訪3個月,至門診接受相關問卷調查。在患者及家屬知情同意的前提下,調查人員當場發放調查問卷,采用統一指導語指導患者對調查問卷進行規范填寫,問卷均在30min內填寫完畢并當場回收;調查人員對問卷的完整性及有效性進行檢查,對于漏填及填寫錯誤,及時指導患者改正。本研究共發放SES、FAD及SCSQ問卷各100份,均全部收回,有效回收率100%。


表1 精神分裂癥患者自尊、家庭功能及應對方式得分情況
雙變量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SES總分與FAD各維度及總分呈負相關(r<0,P<0.05),與SCSQ中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負相關(r<0,P<0.05),與SCSQ中積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r>0,P<0.05);FAD各維度及總分與SCSQ中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r>0,P<0.05),與SCSQ中積極應對維度評分呈負相關(r<0,P<0.05)。

表2 精神分裂癥患者自尊、家庭功能及應對方式的關系分析(r)
結果顯示,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消極應對方式及積極應對方式之間均起部分中介效應,在家庭功能與消極應對方式中中介效應值占總效應值為28.52%,在家庭功能與積極應對方式中中介效應值占總效應值為43.48%。

表3 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消極應對方式、積極應對方式間的中介效應

圖1 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消極應對方式間中介效應的結構方程圖

圖2 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積極應對方式間中介效應的結構方程圖
自尊是個體在內心深處基于自我價值所形成的對自我態度的情緒體驗[10]。本研究結果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自尊水平得分為(20.62±2.33)分。分析原因:精神分裂癥患者由于疾病的特殊性,容易受到大眾的偏見與歧視,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患者自信心及對自身的認同感,降低自尊水平。此外,精神分裂癥復發風險較高,患者在治療過程中擔心因疾病復發影響生活、工作及缺乏重返社會的信心,從而進一步降低對自我價值的認同感,導致其自尊水平普遍偏低。
本研究結果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FAD總分為(153.49±6.94)分。分析原因:家庭成員缺乏有效的溝通,解決問題的能力下降,情感疏遠,父母控制欲較強等是導致精神分裂癥發生的因素之一[11]。而精神分裂癥患者由于疾病的影響,無法很好地向家庭成員恰當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且家庭內部缺乏主動性,可能降低與家庭成員之間的親密度與情感聯系,影響家庭環境,進一步降低家庭功能[12]。此外,精神分裂癥患者疾病容易反復發作,家庭成員需時刻警惕患者疾病發作情況,易長期處于精神緊張狀態,加上藥物及心理治療產生的高額費用,增加家庭經濟負擔,導致家庭成員身心俱疲,降低家庭功能。
本研究結果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SCSQ中消極應對評分為(16.80±2.47)分,積極應對評分為(15.01±2.60)分,更偏向于采取消極應對方式。分析原因:精神分裂癥是一種慢性、嚴重的精神障礙,患者長期飽受疾病困擾,本身較為敏感,且缺乏安全感,易采取退縮、回避等消極應對方式[13]。此外,大眾對精神分裂癥缺乏正確認知,對患者產生排斥、偏見、歧視等,導致患者失去向他人傾訴、尋求理解與幫助的意愿,引起封閉自我,采取回避、屈服等消極應對方式。
本研究通過雙變量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SES總分與FAD各維度及總分呈負相關,與SCSQ中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負相關,與SCSQ中積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FAD各維度及總分與SCSQ中消極應對維度評分呈正相關,與SCSQ中積極應對維度評分呈負相關。且經中介效應檢驗表明,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應對方式之間起部分中介效應,表明家庭功能可通過改變精神分裂癥患者自尊水平間接影響其應對方式,還可直接對患者應對方式產生一定影響。分析原因:家庭是社會的最小單位,良好的家庭功能可給予精神分裂癥患者充分的支持與幫助,有助于減輕患者主觀感受到的歧視與偏見,減輕病恥感,增加自我認同感,提高自尊水平[14]。同時,家庭功能較好的家庭成員解決問題的能力較強,可通過多種途徑幫助患者解決疾病相關問題,有效控制病情,減少疾病發作,并最大程度幫助患者恢復社會功能,增加對日常生活與工作的適應能力,促進自我價值的實現,從而增加自尊、自愛等情感體驗,提高自尊水平。而自尊水平較高的患者自信心較強,認為自己有能力處理與疾病相關的問題并獲得成功,可使其快速調整心態適應生活,并保持積極主動的心態面對疾病與治療,從而促使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15]。此外,良好的家庭功能可為患者營造溫馨、和諧的生活環境,減輕外界環境對患者產生的刺激,幫助其穩定自身情緒;且家庭成員可在經濟、生活及精神上給予患者充分的支持與慰藉,有助于減輕患者因疾病引發的內心沖突,增加積極面對疾病的勇氣與信心,從而促使患者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
根據上述情況,建議臨床應加強對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屬的健康教育,通過宣傳手冊、專題講座、微信公眾號等多種方式普及精神分裂癥患者的照護要點及疾病相關問題的處理方法,為患者提供周全的家庭照護;密切關注患者情緒變化,每日與患者談心,鼓勵分享生活中發生的愉快的事情,并引導患者敘述生活與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幫助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從而增加家庭成員之間的親密度,使患者充分體會到家庭的溫暖與支持,減輕心理壓力,提高自我認同感及自尊水平,增加患者自信心,促使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
綜上所述,自尊在精神分裂癥患者家庭功能與應對方式間起部分中介效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