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空間計量的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擴散—集聚演化的實證分析

朱佳翔 黃安寧

摘 要：隨著經濟的發展，物流集聚與區域經濟之間互相依賴的現象越來越明顯。基于長江經濟帶2006—2017年11省市的面板數據，建立計量經濟學模型，運用區位熵法、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計算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空間集聚水平，并以此對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集聚水平進行分析，研究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空間集聚的演化規律。結果顯示，2006—2015年，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集聚水平整體呈下降趨勢，2016年后呈上升趨勢。區域間的物流產業發展不均衡，下游的物流產業集聚水平高于中上游地區。

關鍵詞：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擴散；空間自相關；集聚演化

中圖分類號：F252.5?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2）36-0083-03

收稿日期：2021-08-02

作者簡介：朱佳翔（1972-），男，安徽當涂人，教授，博士，從事物流與供應鏈管理研究；黃安寧（1988-），男，江蘇徐州人，碩士，從事物流與供應鏈管理研究。

長江經濟帶橫跨我國的東部、中部和西部，覆蓋上海、江蘇、浙江、安徽、湖北、湖南、江西、貴州、云南、四川、重慶。依托長江經濟帶的物流產業發展來推動長江經濟帶的發展，有利于形成長江上中下游的優勢互補、協作發展的格局，縮小長江經濟帶各區域之間的發展差距。鑒于此，本文通過研究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的空間集聚現狀，研究長江經濟帶物流發展的時空演變及其在空間上的分布特征，從而提升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的總體競爭力。

近年來，關于物流產業的集聚的研究可以歸納為四個方面。

第一，研究物流集聚的成因。支燕（2005）認為，物流產業的集聚能夠使該區域的物流企業具備競爭優勢[1]。李蘭冰（2007）以地方化的知識積累和學習為切入點剖析了物流創新機制，并提出創新是促進物流產業發展的重要機制的觀點[2]。王非、馮耕中（2010）對我國的物流集聚區的形成機理進行了探索研究并歸納為：外部規模經濟是物流集聚區形成的內在動力、市場集中是外在引力、各政府是直接推手、基礎交通設施的完善是重要的技術驅動力[3]。

第二，研究影響集聚的因素。王健、范月嬌（2014）基于動態面板數據，對我國的物流產業集聚對區域經濟的增長的動態效應進行了分析，發現我國不同區域的物流集聚水平對區域經濟的增長存在著明顯的空間差異性，隨著物流產業的專業化的發展，物流產業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作用越來越明顯[4]。Stanis？覥aw Baranowski、Eugene Busko、Sergiej Shishlo（2015）認為，相對集中的大型工業企業區在企業的市場競爭中占有很大的份額，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物流產業的集聚現象[5]。在鐘祖昌（2011）用面板數據對我國31個各省市的物流產業集聚狀況進行了分析，得出區域經濟的發展水平對物流業集聚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市場化的進程對物流產業的集聚有負面的影響[6]。

第三，研究集聚的演變規律。Liliana River & Yossi Sheffi和Roy Welsch（2014）通過雙指數法（水平集聚熵和企業參與度）對美國的物流產業集聚度進行了測算，發現在全球供應鏈重塑物流業發展的前提下，美國的物業產業集聚水平正在逐步提升[7]。張曉濤、李芳芳（2014）通過對北京市2003—2013年的物流產業的數據分析，得出北京市的物流業正在形成“多層次多中心”的立體空間結構[8]。

第四，研究提高物流產業集聚水平的方法與策略。尹國君、王耀中、彭建輝（2016）針對我國物流產業集聚水平不高、物流企業的規模較小、人才缺乏等問題，提出從全國的層面對物流產業的布局進行統一規劃，完善物流產業基礎設施的建設，多渠道培養物流專業人才，共享物流資源等策略來提升我國的物流產業集聚水平[9]。鄧淑芬、朱佳翔、鐘昌寶（2018）通過對長三角城市的物流產業空間關聯性的研究，得出長三角城市的物流產業已經形成了“一心三極多點”的空間布局的結論，并提出提升物流技術、整合物流基礎設施、提升物流產業服務水平等策略來提升物流產業集聚水平[10]。

從研究對象上來看，以往學者的研究多集中于對物流產業集聚的成因以及影響物流產業集聚因素的定性分析。研究物流產業集聚的方法僅從企業或者就業人數方面分析物流產業集聚現象。故本文利用長江經濟帶2006—2017年的物流業相關數據，通過區位熵法、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對長江經濟帶11省市物流產業的空間集聚狀況進行了分析，并針對這種情況提出若干的政策建議。

一、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一）研究樣本和數據說明

本文研究2006年以來長江經濟帶物流集聚水平的變化規律。區位熵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長江經濟帶省市2006—2017年十二年物流產業的數據。本文選取我國歷年統計年鑒中交通運輸業、倉儲和郵電業從業員工的人數代表物流產業從業人員的人數，以此來描述我國物流業的發展現狀。赫芬達爾指數的數據來源于中國物流與采購聯合會公布的第一批至第25批物流A級企業數據。

（二）研究方法

1.區位熵。區位熵（LQi），又稱為專門化率，由哈蓋特所提出，用以衡量某一地區要素的空間分布情況，反應某一事物的專業化程度。其計算公式為：

式中，LQi表示區位熵，ei表示長江經濟帶中i地區的物流產業從業人數，e表示長江經濟帶i地區的所有產業的從業人員數，Ei表示全國的物流產業從業人數，E表示全國所有產業的從業人數。如果區位熵指數大于1.25，說明該地區的物流產業高度集聚。如果區位熵指數大于1且小于1.25，說明該地區的物流產業集聚水平一般。如果區位熵指數小于1，說明該地區的物流產業缺乏集聚。

2.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HHI），源于貝恩的結構—經營—表現理論，是衡量產業集聚的重要指標，能夠反應產業或者企業市場的集中度。其計算公式為：

式中，HHI表示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Xi表示長江經濟帶i地區的物流企業的數量，X表示全國的物流企業總數，Si表示長江經濟帶i地區物流企業與全國的物流企業數量上的比值，n表示該長江經濟帶地區物流企業的數量。HHI越大，表示物流產業的發展水平越高。

二、長江經濟帶物流空間集聚分析

（一）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集聚水平分析

圖1顯示，以物流產業從業人員和現代物流企業數量兩個衡量物流產業集聚水平的指數，基于2006—2017年長江經濟帶物流數據，對長江經濟帶的物流產業全局莫蘭指數和赫芬達爾—赫希曼指數進行計算并建立折線圖。從時間上看，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的全局莫蘭指數2006年、2017年為正數，其余年份均為負數，說明2006—2015年長江經濟帶的物流產業就業人數呈現出擴散的趨勢，2015年以后呈現集聚現象；物流A級企業HHI指數2006—2015年逐漸減少，2015年后有所提高，說明長江經濟帶現代物流企業2015年后，長江經濟帶現代物流企業集聚水平正在提高。

（二）長江經濟帶物流業發展水平局部相關性

由下頁表1和圖2可以得出，各省市物流產業區位熵排名情況。2006年區位熵排名靠前的省市有安徽、湖北、江西、重慶，多集中于長江中游；排名靠后的省市有上海、江蘇、浙江、云南，多集中于長江下游。到2017年區位熵排行變化較大，排名靠前的省市為上海、湖北、江西、江蘇，集中于長江中上游；排名靠后的省市為貴州、云南、四川，浙江，集中于長江上游。從2017年物流產業集聚水平從物流行業就業人數來看，長江下游物流產業集聚明顯，上游地區的物流產業集聚發展水平不高，長江中游地區物流產業集聚水平處于上下游之間。

由下頁圖3至圖6可知，2006年上海、浙江的現代物流產業起步較早，物流A級企業的數量相對較多。2006—2010年，浙江、上海的現代物流企業在逐步增多，江蘇的現代物流企業發展迅速，安徽相較于其他上游地區的省份物流A級企業的數量和規模相對較少，長江經濟帶中上游地區的湖北、湖南、江西、四川、云南的物流A級企業數量初具規模，貴州、重慶等地區的現代物流產業開始發展。2010—2015年間，長江經濟帶上游省份的物流A級企業穩步發展，中游地區的湖北、湖南、江西發展較快，長江上游地區的四川、貴州、重慶、云南等省份物流A級企業的發展相對較慢。2015—2017年物流A級企業的數量發展相對緩慢，逐步形成以長江經濟帶上游地區的江蘇、浙江為中心的物流A級集中的地區，中游湖北、湖南為中心的物流A級企業相對較多的地區和以上游貴州、重慶、云南為代表的物流A級企業較少的地區。

將表1和圖2的區位熵系數表結合圖3至圖6可知2006年和2017年長江經濟帶物流A級企業的數量，可以發現長江經濟帶上游地區的上海、浙江、江蘇的現代物流業起步較早；貴州、云南等地區現代物流業起步相對較晚。經過12年的發展逐漸形成以上海、浙江、江蘇等長江下游區域的物流產業高集聚區，以及以云南、重慶、貴州等長江上游省市物流產業低集聚區。長江經濟帶中游省份的物流產業發展介于上游和下游之間，集聚程度正在逐步提高。

三、結論與建議

2006—2015年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集聚水平逐步降低，2016—2017年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集聚水平有所提高。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呈現明顯的兩極分化的現象：長江經濟帶下游省份中上海、江蘇、浙江經濟發展水平、物流相關產業層次高，且起步較早，一直處于較高的集聚水平，且對周邊的省市有很強的輻射作用，安徽物流產業從業人數相對較高，但是由于經濟發展水平限制，現代物流企業較少，物流集聚水平比其他下游省市稍低；長江經濟帶中游省市湖北、湖南、江西是下游發展的經濟腹地，物流產業的競爭壓力相對較大，物流產業的發展水平比較緩慢。長江上游地區的四川、貴州、云南、重慶等省市現代物流產業起步較晚，經濟發展水平的落后阻礙了物流產業的發展，物流產業集聚水平較低。

為了促進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的發展，國家應加大對長江經濟帶上中游地區物流產業的扶持力度，提供定制的物流服務，促進上中游地區物流貿易的暢通。加強對物流配套基礎設置的建設，提高上中游地區的物流運輸效率。促進長江經濟帶上中下游地區的物流產業合作，減少地區之間的差距。加強對專業高素質物流人才的引進與培養，以提高長江經濟帶物流人才的整體素質。促進與物流產業相關工業的聯動發展，以物流集聚為優勢，提升物流相關工業的發展效率。

參考文獻：

[1]? 支燕.物流產業集聚的競爭優勢研究[J].經濟與管理研究，2005，（3）：39-42.

[2]? 李蘭冰.物流產業集群的信任機制研究與政策啟示[J].商業經濟與管理，2007，（10）：16-22.

[3]? 王非，馮耕中.我國物流集聚區內涵與形成機理研究[J].統計與決策，2010，（24）：44-47.

[4]? 王健，范月嬌.我國物流服務業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動態效應檢驗與分析——基于動態面板數據模型的實證[J].中國流通經濟，2014，（7）：39-46.

[5]? Stanis?aw Baranowski，Eugene Busko，Sergiej Shishlo，Wiktorja Usevich.Formation mechanism of logistics cluster in Belarus[J].Agriculture and Agricultural Science Procedia，2015，（7）：12-20.

[6]? 鐘祖昌.空間經濟學視角下的物流業集聚及影響因素——中國31個省市的經驗證據[J].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11，（11）：55-62.

[7]? Liliana River，Yossi Sheffi，Roy Welsch.Logistics agglomeration in the US[J].Transportation Research Part A，2014：222-238.

[8]? 張曉濤，李芳芳.北京市物流業集聚區空間分布演變[J].城市問題，2014，（3）：44-48.

[9]? 尹國君，王耀中，彭建輝.我國現代物流業集聚發展對策研究[J].經濟縱橫，2016，（11）：48-51.

[10]? 鄧淑芬，朱佳翔，鐘昌寶.長三角城市群物流產業空間關聯格局演變——基于聚類、探索性空間數據和σ收斂性的分析[J].商業經濟研究，2018，（20）：96-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