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娜
(保定學院 學報編輯部,河北 保定 071000)
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全國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年輕的中國共產黨遭受到成立以后從未遇到過的嚴峻考驗。面對反動派的血腥屠殺,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沒有被嚇倒,被征服,被殺絕。他們從地上爬起來,揩干凈身上的血跡,掩埋好同伴的尸首,又繼續戰斗了”[1]。中國共產黨人帶領工農大眾,與蔣介石國民黨反動統治進行堅決斗爭。
白色恐怖籠罩之下,馬克思主義書籍的出版和黨的政策宣傳陷入異常艱難的境地。國民黨反動派在國統區實行“文化圍剿”,試圖將馬克思主義的傳播徹底斬斷、扼殺。與此同時,國民黨反動派還以極其殘忍的手段對文化出版界進步人士進行壓制、迫害。
20世紀30年代初期,國民黨反動政府對進步書刊的查禁愈發瘋狂。原先在上海印刷出版的中國共產黨的革命進步書刊無法運至北方,當時的北平(現北京)也缺乏刊印進步書刊的印刷機構,兩者疊加之下,馬克思主義在北方的傳播處于低谷狀態,北方的地下黨員和廣大革命群眾的精神食糧斷供。此時,北方地區迫切需要創辦自己的進步書刊出版印刷機構,開辟馬克思主義傳播陣地。
1930年下半年至1931年初,黨的出版工作在南方被迫轉入地下,北方地區獲取南方秘密出版革命書刊的渠道被徹底切斷。隨著北方白區革命形勢的逐漸活躍與回升,廣大地下黨員與革命群眾的精神食糧卻極度貧乏。在國民黨反動派血腥統治的北方,當時的北平缺乏刊印進步書刊的印刷所,天津的印刷廠也不敢承擔印制紅色書刊的任務。
20世紀30年代初,黨中央決定在北方建立出版據點,經過多方考察,認為在河北保定建立新的出版社最為合適。黨中央決定由保定中共地下黨員王辛民(后改名為王禹夫)負責出版工作[2]410。王禹夫1927年考入直隸第二師范學校(即保定二師),是新制7班學生。1929年入黨,并與二師校友劉玉林一起擔任進步組織“保定革命互濟會”的負責人,開展了一系列革命活動[3]。
1931年9月,保定黨組織得知黨員王禹夫在“保定革命互濟會”負責開辟工作時與協生印書局(見圖1)編審趙云弢相識。趙云弢原是保定第六中學的教師,因思想進步被國民黨反動當局解聘,隨后到協生印書局擔任編審。經王禹夫介紹,趙云弢參加了“保定革命互濟會”,后在抗日戰爭時期不幸犧牲。通過趙云弢,王禹夫結識了協生印書局經理張培植。張培植也是思想進步人士,他支持革命。1939年,張培植因支持抗日戰爭,向晉察冀抗日根據地運送印刷器材時,中途被日本憲兵隊發現,遭到逮捕并被殺害[4]。

圖1 協生印書局①原址位于保定市西大街(永華北路100號),1926年由保定清苑人張培植創辦,為保定市首批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97年舊城改造時被拆。
中共保屬特委之所以確定讓王禹夫負責保定馬克思主義書籍的印刷出版工作,是因為掌握了王禹夫與趙云弢、張培植的關系。王禹夫對趙云弢、張培植二人的思想情況非常了解,認為他們是可以信任的對象。接受任務后,王禹夫就找到趙、張二人,協商印刷出版革命進步書籍的事宜。趙云弢、張培植獲悉中共保屬特委的安排后,慨然應允,以保定為據點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星星之火即將形成燎原之勢。
試印工作隨即展開。第一次試著翻印的兩本書是瞿秋白著的《社會科學概論》和張伯簡編譯的《各時代社會經濟結構元素表》,這兩本書都是上海書店出版的。為了掩敵耳目,避開國民黨反動派的注意,采取了“偽裝書”的策略,即對革命進步書籍的封面、書名、作者譯者姓名和出版機構以及地址進行隱蔽和偽裝,對書籍進行“喬裝打扮”。其中,《社會科學概論》書名改為《社會科學研究初步》,作者署名布浪得爾,譯者楊霞青;《各時代社會經濟結構元素表》原件是套色石印版,翻印時則重排為鉛印單色版。首次試印很順利,于是黨組織決定繼續進行下去,由王禹夫專門負責此事。
這兩本書印出后,通過黨的組織系統發行了一部分,收回了一些書款,按照約定交付給協生印書局,合作很成功。如此,出版進步書籍必需的印刷場所和經費兩大要素都基本有了保障,保定成為北方的馬克思主義傳播基地初現雛形。
在保定穩定地印刷發行革命進步書籍的條件已經具備,這時就需要有一個出版社的名義,明確出版社的名號。
王禹夫考慮到以前黨的出版機構,曾用過“人民出版社”“新青年社”“平民書社”“上海書店”和“華興書局”等等,從中選定了對讀者有較大影響的“人民出版社”這一名稱,所以出版物上都刊印著“人民出版社出版”,有的則在前面加“北方”二字。又因為當時北方的讀者對“新生社”“新生讀書社”較熟悉,就刊印“新生書社發行”的字樣[4]。北方人民出版社,這個名稱意在沿襲中共中央在上海曾經創立的出版機構“人民出版社”在廣大讀者中的影響力和號召力。
在隨后的出版發行實踐中,因為國民黨反動派在國統區進行“文化圍剿”,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進行血雨腥風的鎮壓,白色恐怖愈發嚴重。據不完全統計,僅1931年被查禁的進步書刊就有228種[5]。為了躲避國民黨反動當局對革命進步書籍的查禁和檢扣,圖書不得不以“偽裝書”的形式出現,即把書的封面、署名頁、版權頁印成通俗讀物的名稱,例如“人民書店”“北國書社”“新光書店”“新生書社”等等。與此同時,書名、著譯者姓名也要更換。北方人民出版社是在黨的堅強領導下創辦的地下出版機構。
北方人民出版社是北平黨組織創辦的第一個出版發行機構,主要任務是出版黨的重要文獻、翻印已出版的馬列主義經典著作、編印一些指導革命活動的書籍。出版物通過黨的組織系統秘密發行到北平和北方其他城市的學校、書店以及進步團體,把黨的出版物和馬列主義書籍送到廣大革命群眾手中,滿足北方特別是北平革命青年的精神需求,為馬列主義在北方的傳播作出了重要貢獻[6]20-21。
從1931年9月創辦,到1932年7月王禹夫所就讀的保定二師發生“七六”愛國護校斗爭,北方人民出版社的存續時間不到一周年。北方人民出版社曾宣布1931—1932年間出版馬克思主義的基礎讀物44種[7]811-812。
北方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書,大部分是重印書,重印了黨早年的出版機構如人民出版社(1921—1922年)、中國青年社、上海書店(1923—1927年)、無產階級書店(1928年后)、華興書局(1929—1931年)、啟陽書店(同時也稱春耕書店、春陽書店,1931—1932年)等出版過的部分書籍①據蔣曙晨《白色恐怖下的北方人民出版社》,《新文化史料》1986年第2期,總第四期。。在這些重印的圖書當中,有些也作了重新校訂和編排。除此之外,也出版了一些新的書稿。根據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圖書館保存的一份“人民出版社出版新書(1931—1932年)”(見圖2)顯示,北方人民出版社在這一年出版了一批圖書,包括:《土地農民問題指南》《政治問題講話》(附蘇共十六大斯大林的政治報告)、《蘇維埃憲法淺說》(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等[2]412,詳見表1。

圖2 1931—1932年“人民出版社出版新書”書目

表1 1931—1932年北方人民出版社刊印的部分出版物
全部出版物,大致可分兩大類:凡是面對群眾,能半公開發行的,則統稱“人民文化叢書”或“大眾文化叢書”;凡屬經典著作,或帶指導性的綱領、政策及黨的文獻與決議案等等之類的,則統稱“左翼文化叢書”[8]。書和文稿的來源,主要有三個方面:(1)當時保定“群玉山房”及“世界圖書館”(均在保定西大街路南)經理蘇馨甫(蘇蘭田)先生保存下來的一批圖書。王禹夫與蘇馨甫比較熟悉,蘇以極低的價格把書賣給了王禹夫。(2)北平黨組織搜集到的出版物,有的是北京市委唐錫朝(即唐明照)讓清華大學學生張鳳閣秘密交給王禹夫的。(3)上海華興書局方面與王禹夫以郵政信箱聯系,陸續寄來新的出版物,也寄來過不少已經制作好的紙型。
真理的星星之火是撲不滅的。在嚴酷的斗爭環境中,中國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懷著堅定的馬克思主義理想和信念,秉持著追求真理的勇氣和堅忍不拔的革命精神,冒著被關押、被殺頭的危險,利用一切公開和秘密的手段,盡一切可能堅持編譯和出版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5]。
王禹夫,1909年出生于河北省獲鹿縣封龍山北麓南故邑村。1929年,他在保定二師讀書時加入黨組織,成為一名學生黨員(見圖3)。1931年9月,在當時的白色恐怖之下,中共保屬特委出于安全的考慮,決定由王禹夫一人承擔起北方人民出版社的所有工作,從編審、校對到發行、聯絡,全靠他一人完成。這和1921—1922年黨在上海辦的人民出版社①即“廣州人民出版社”。的情況大致相似,出于秘密工作的需要,李鶴鳴(李達)一人負責一切社務。王禹夫的工作關系是絕對秘密的,他單獨和組織聯系,有事情請示報告。所有工作的開展,由他獨自擔負。

圖3 王禹夫
北方人民出版社的秘密辦公地點就選在保定二師(見圖4)院內,具體地點設在院內東南角上一排所謂“養病房”最南邊的一間房子里,隔壁的一間便是中共保屬特委秘書長兼宣傳部長賈良圖的辦公室。

圖4 “保定二師”校址①1912年—1928年6月,學校名稱為“直隸第二師范學校”。1928年6月—1932年9月,隨省更名為“河北省立第二師范學校”,簡稱“保定二師”。1932年9月—1949年3月,又更名為“河北省立保定師范學?!薄?/p>
當黨組織確定印刷某一本書時,王禹夫就先期把書稿的內容審校完成,然后再把封面和版式設計好,隨后就交給協生印書局印刷。書印刷裝訂好之后,他就把整批書迅速地分散或隱藏起來。這些工作都選擇在夜晚或刮大風的時候進行。風沙漫天人們瞇著眼,可以對王禹夫的工作起到掩護的作用。書會分別藏到保定二師幾個教室的講臺下,當時是木板講臺,內部是空的,容量不小,一般無人注意。也有一部分書散存在其他學校,如保定甲種工業學校、第二模范小學、京漢路員工子弟學校等。還有一部分書通過可靠的個人關系掩藏,王禹夫用被單把書包裹起來,看起來像是要洗的臟衣服,用洋車運送到當時西門外大街路北的一家洗衣坊,取書時再用被單包裹好,裝作取回的是洗好的衣被。
發行工作也是在傍晚天黑時開展,王禹夫抱著大包的書步行到火車站附近的郵局投寄,所寫的寄信地址也時常更換。王禹夫在郵包往來中先后使用過王光潛、汪辛懇、王逸民、王一民、王晨晞、李達科、王達科等化名。
北方人民出版社的圖書一部分通過黨的組織系統發行出去;一部分交給保定各個學校的門房和各書攤書店代售,提前交代給接收書的人,就說是外埠寄來的;還有一大部分通過郵包寄至外埠,主要是北平、上海和北方其他城市的學校。
由保定寄往北平的有“北方青年社”,通訊處是清華大學。與北平的黨組織聯系,也寄清華大學,聯系人的代用名是“張清一”?!皬埱逡弧笔菑垰J益的化名,清華大學的黨員,曾編過《北方紅旗》。1930年暑假經介紹與王禹夫建立了聯系,后就以化名“張清一”代表北平黨組織與他聯系。“開拓社”的通訊處是北京大學,“轉換社”“鏖爾讀書會”通訊處是國立北平師范大學。
與上海的郵寄關系,除了用郵政信箱號碼外,還有“東方青年社”,通訊處是暨南大學。也有部分圖書寄給華興書局。
寄往北方的其他城市的學校,有:正定地區,寄第八師范;邢臺地區,寄第四師范;大名地區,寄第七師范;泊鎮區,寄第九師范……等等[8]。
1932年7月,保定二師的青年學子,在黨的領導下,用慷慨悲壯的“七六”愛國護校斗爭譜寫了一曲“愛黨、愛國、愛民、愛學”的英雄樂章,震撼了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在冀中紅色革命史上寫下可歌可泣的一頁……7月6日凌晨三點,國民黨軍警從學校西北角扒開圍墻,用木頭撞開學校大門,用機槍、步槍向校內學生射擊,同學們奮不顧身、與敵肉搏……在護校遇難的13名烈士中,有12名共產黨員和1名共青團員[9]。
保定二師“七六”愛國護校斗爭后,王禹夫被通緝,北方人民出版社的一切社務和出版工作不得不被迫停止。后來,黨組織把王禹夫調到北平繼續開展革命活動。北京市委唐錫朝(即唐明照)等負責同志要求王辛民(王禹夫)繼續負責北方人民出版社的工作。隨后,北方人民出版社又在北平出版了列寧的《蘇聯革命過程中的農業問題》等書[10]。20世紀80年代末,王禹夫在回憶北方人民出版社的經歷時曾感慨道:“本來,北方人民出版社的出版物,按原定計劃擬刊行五六十種,約在一兩年內可全部出版。但是,就在1932年7月,保定發生了反動當局鎮壓保定師范學生的大慘案,軍警包圍、逮捕、屠殺大批革命學生,我也被通緝。從此北方人民出版社的工作被迫暫時停頓。”[4]
風雨如晦的年代,1931—1932年的保定白色恐怖極其嚴重,王禹夫憑一己之力撐起北方人民出版社,他就像一位馬克思主義火種的播撒者,將馬克思主義的星火傳播到廣大的北方地區,為“燎原”積蓄力量、奠定基礎。
保定二師“七六”愛國護校斗爭后,王禹夫去了北平。1937年奔赴延安,在馬列學院編譯部任編譯員。新中國成立后,王禹夫在北京政法學院①北京政法學院是中國政法大學的前身。教授中共黨史[11]。1953—1985年任北京政法學院中共黨史教研室主任、黨史教授、顧問等。
1996年1月3日,王禹夫在北京去世。他離開這個世界時沒有給他的家人留下任何貴重的財物,只為我們這個民族留下了上萬冊的革命書籍。1998年4月,王禹夫的親屬將其畢生收藏的圖書資料共計2萬余冊,全部捐贈給了中央編譯局(現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圖書館[5]。
這些捐贈的圖書多為王禹夫負責北方人民出版社時秘密出版和重印的黨的文獻、馬克思主義書籍和進步文藝作品。2021年3月,筆者與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聯系,獲悉王禹夫捐贈的圖書保存在特藏室。2022年10月,筆者與中央編譯出版社取得聯系,從該社找到王禹夫在北方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新書書目檔案(見圖2),還有一份帶有王禹夫本人簽名和印章的捐贈圖書的檔案資料(見圖5)。

圖5 1932年1月10日,北方人民出版社出版《上海啟陽書店圖書目錄》②這是王禹夫捐贈給中央編譯局圖書館藏書中的一本。1930年,華興書局遭到查封,被迫改名為“啟陽書店”。
中國共產黨建立初期,開展的第一項重要工作就是加強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的宣傳。黨的一大通過的決議指出:“一切書籍、日報、標語和傳單的出版工作,均應受中央執行委員會或臨時中央執行委員會的監督。”[12]北伐戰爭和大革命失敗后,國內形勢急轉直下,斗爭形勢異常嚴峻復雜,中國共產黨在血與火的斗爭中日趨成熟,黨的出版事業也以更加靈活機動的形式開展起來。
2011年9月2日,《光明日報》第15版刊發了一篇人民出版社社委會的文章,題目是《播火記——新中國成立前黨的人民出版事業》,文中寫道:“北方人民出版社雖然只堅持了約一年的時間,但它對于馬克思主義在北方的傳播貢獻很大,‘這個出版社后于廣州人民出版社十年,其傳統的精神與實質,是連續的、一貫的’?!盵12]
“廣州人民出版社”于1921年9月1日創立,是中共中央局為了適應革命理論宣傳需要而決定成立的,是我黨早期的秘密出版機構。為了保護出版社安全,標明的地址是“廣州昌興馬路二十六號”,實際地址是上海南成都路輔德里六二五號,即現在的成都北路七弄三十號?!皬V州人民出版社”由中共中央局宣傳主任李達一人負責并兼編輯、校對、發行工作。
北方人民出版社晚于“廣州人民出版社”成立10年,但與其極其相似,同樣是由一人承擔了所有社務和出版工作,王禹夫作為當時保定二師的學生黨員,冒著生命危險與國民黨反動派周旋,堅持出版馬克思主義經典論著。兩者都充分彰顯了黨的出版事業的生命力和戰斗力。一南一北,一前一后,都配合了黨的宣傳工作,都向人民群眾傳播了馬克思主義。
出版是艱巨且神圣的工作,它為國家記錄歷史,為民族保存記憶,為黨宣傳思想,為人民凝聚力量。人民出版社是黨的一大之后的1921年9月創立的,是黨中央直接主辦的重要的政治理論書籍出版社,在黨領導的新聞出版事業中有著特殊的使命和地位。人民出版社一成立,就擔負起出版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經典的出版任務,翻譯出版了《馬克思全書》《列寧全書》《康民尼斯特(共產主義者)叢書》等幾十種馬列著作,成為中國共產黨人有領導、有計劃地組織翻譯出版馬列經典著作、傳播馬克思主義的發端之舉[13]。
20世紀二三十年代,北京圖書出版機構中,紅色圖書出版機構有北方人民出版社、北平中外出版社、民主出版社、考驗出版社等十余家。其中,中國共產黨創辦的、最有代表性的紅色圖書出版機構有北方人民出版社、北平中外出版社、解放社、新華書店[6]20。北方人民出版社作為新中國成立前黨的人民出版事業的組成部分,它肩負起了自己的歷史使命,滿足了廣大革命群眾和進步青年對馬克思主義真理的追求,擴大了黨在北方的影響力,傳播了馬克思主義并發展壯大了革命力量,宣傳了黨的政策,為黨的出版事業作出了積極的貢獻,以它的實際行動在黨的出版史上寫下了光榮的一頁[7]812。
黨的人民出版事業在新的歷史時期開始了新的偉大歷程。她就像一把火炬,為中國革命的勝利播下了無數的火種,最終這股革命的火焰照亮了全中國[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