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法理論的網絡虛擬財產法律保護制度優化分析

楊雪瑛

天津公安警官職業學院，天津 300382

財產保護直接關系到社會公眾的個人權益，現階段網絡虛擬財產已經成為能夠反映個人財產狀況的主要形式之一。盡管現階段的法律條文中已經能夠體現網絡虛擬財產的概念以及保護要求等內容，將更多網絡虛擬財產納入財產權的范圍當中，但仍未能夠對基于網絡虛擬財產產生的糾紛作出更為細化、結合實際的法律規范內容。對網絡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進行分析，有助于探究網絡虛擬財產的概念和保護機制、應用價值等內容的優化。

一、網絡虛擬財產的概況

（一）網絡虛擬財產的特征

網絡虛擬財產主要存在于虛擬的網絡空間中，是指能夠體現出商品屬性以及交換價值的網絡數據。這類網絡數據通常能夠基于虛擬的網絡環境，呈現出與現實財產相似的性質。通常情況下，網絡虛擬財產指網絡游戲中的人物、物品以及虛擬貨幣等內容，這些內容也是容易導致發生糾紛案件的主要原因。結合網絡虛擬財產的發展情況，發現其能夠體現出以下幾個方面的特征：首先是無形性，即網絡虛擬財產沒有實體的形狀，依附于網絡空間而存在，但與現實之間有緊密的聯系［1］；其次是時限性，網絡虛擬財產所依附的網絡虛擬空間，會受到開發方主機運行情況的影響，擁有不確定的時間限制；最后是可再現性，即網絡虛擬財產能夠在被破壞的情況下直接基于網絡代碼和數據編輯來重現。

（二）網絡虛擬財產法律保護情況

現階段網絡虛擬財產已經能夠基于網絡環境的應用發展，成為一種典型的個人財產形式。從立法的角度來看，2017 年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為加強網絡虛擬財產的立法保護奠定了基礎。2020 年，最高人民法院聯合國家發改委發布的《關于為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司法服務和保障的意見》，明確提出基于數字貨幣、網絡虛擬財產等方面產權保護的相關內容［2］。在此基礎上，2021 年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簡稱《民法典》）通過民事權利一章，對網絡虛擬財產作出了較為詳細的解釋和規定，將網絡虛擬財產納入民事權利客體的內容當中。

而從網絡虛擬財產執法保護的角度來看，有關網絡虛擬財產的糾紛處理內容，伴隨著互聯網行業的發展而逐漸增多。但由于互聯網行業相關的配套制度建設，并未與行業發展的速度和趨勢相匹配，導致法院在對基于網絡虛擬財產的糾紛案件進行處理時難以直接參考法律中的規定內容。結合當前網絡虛擬財產糾紛案件的主要類型和發展形勢來看，網絡虛擬財產的糾紛主要體現在網絡用戶與網絡服務提供者之間，圍繞雙方權利義務產生的網絡虛擬財產所有權、歸屬權以及使用權等方面的問題［3］。現階段通常應用民法等相關的法律規則來為網絡虛擬財產的侵權糾紛進行處理。

（三）網絡虛擬財產法律保護的限制條件

盡管當前已經能夠針對網絡虛擬財產提出法律方面的概念詮釋和權利義務的約束規定，但由于尚未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基本屬性，缺少糾紛判斷中能夠直接依據的法律規范內容。當前通常應用《民法典》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等法律條文來實現對網絡虛擬財產的糾紛判定［4］。但在這種情況的影響下，司法實踐中缺少專門明確的法律規定，導致實際進行糾紛裁判的依據過于寬泛，法官需要結合法律關系以及適用的法律規則匹配之后進行判斷，這樣就很容易導致相似的案情產生截然不同的評判結果。

同時，現階段法律體系中體現的網絡虛擬財產內容更多作為兜底性條款而存在，并未詳細明確規定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也缺少對于網絡虛擬財產涉及的網絡用戶與網絡服務提供者之間的權利義務內容的規定。在這種情況下對糾紛案件進行處理往往會回避對于網絡虛擬財產法律屬性的認定，更多從契約的角度來平衡網絡用戶與網絡服務提供者的權利義務，進而達到保護當事人利益的目的。但由于相似案情所給予的判決結果存在差異，很容易導致訴訟當事人對法律的權威性質疑，也難以對當前我國互聯網環境中部分侵害網絡虛擬財產的行為加以約束和規范。

除此之外，所有權歸屬問題是影響網絡虛擬財產糾紛的主要因素之一。當前立法中并未明確具有虛擬性質的網絡財產所有權歸屬認定的范圍。在我國現行的法律體系未作出所有權歸屬界定的情況下，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歸屬于網絡運營商還是網絡用戶，仍存在著較為明顯的意見分歧。基于網絡虛擬財產產生與應用的性質，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規定更多集中于民法制度中的財產以及個人權益等方面，因而要加強對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從民法保護制度優化完善的角度來為保護和處理網絡虛擬財產糾紛提供更為科學的法律依據。

二、優化網絡虛擬財產民法保護制度的措施分析

加強網絡虛擬財產保護，最主要的就是能夠為處理網絡虛擬財產的糾紛案件提供法律依據，從而對可以侵占網絡虛擬財產的主體和行為進行規范，起到法律條文的約束和穩定社會發展秩序方面的作用。考慮到當前有關網絡虛擬財產的立法和司法都存在一定的問題，在對優化網絡虛擬財產法律保護進行分析時，主要從民法保護的角度，探討在民法法律體系中補充完善網絡虛擬財產相關概念性質以及屬性內容的主要方向，具體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入手：

（一）明確物權屬性在網絡虛擬財產中的核心地位

從本質上來說，網絡虛擬財產隸屬于個人財產，是個人財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強調基于法律的角度來加強對個人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最重要的前提就是能夠明確網絡虛擬財產所具有的物權屬性。雖然網絡虛擬財產具有虛擬性的特征，但其也具有物權的性質，是一種具有特殊性的數據化物質。由于網絡虛擬財產通常存放于用戶或運營商網絡設備當中，能夠以體現用戶或網絡運營商相關信息資源的方式存在，從這種意義上說，網絡虛擬財產是實際存在的，與現實世界中的各類財產和商品所具有的性質相同。

明確物權屬性在網絡虛擬財產中的核心地位，最主要的是能夠利用物權規則來對被損害的網絡用戶的權益加強保護。結合物權規則的內容來看，網絡虛擬財產雖然隸屬于無體物，但其具有使用價值，且對于持有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人而言，能夠滿足自身的物質需求且能夠呈現出一定的稀缺性特點。且物本身是由其所有人支配的，網絡用戶在對自身持有的網絡虛擬財產進行處分時，任何人不得干涉，運營商在這一過程中如果基于“所有權”對用戶擁有的網絡虛擬財產進行修改或刪除，就會對網絡用戶的合法權益造成損害。在這一情況下，網絡用戶就可以基于物權規則和法律來要求運營商賠償自身在獲得服務中受到的損失。基于此，賦予網絡虛擬財產物權屬性，能夠讓網絡虛擬財產擁有與現實物品相同的法律地位，從而在產生網絡虛擬財產糾紛之后，能夠以更完備的法律來實現合法權益的保護。

具體而言，在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物權屬性的情況下，當個人的網絡虛擬財產權利受到損害時，網絡用戶可以直接以運營商未能及時履行義務為由，要求其在侵權中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而對于網絡用戶基于網絡虛擬財產與第三人之間發生侵權糾紛的情況，網絡用戶也可以直接基于物權規則來要求第三人行使物權請求權。對于發生合同糾紛的情況，也可以直接基于《民法典》規定來要求侵權方履行合同中規定的義務。

（二）強化法律屬性和權利義務規范

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相關法律內容的規范和優化，需要從權利義務等法律內容的基本要素入手，以保護合法權益為主要目的，基于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和財產價值來規范網絡環境，促進網絡經濟的發展。

首先，要強化法律屬性和權利義務規范，需要在法律體系中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概念界定和屬性問題，對相關法律制度的內容進行補充，在法律體系中增設與網絡虛擬財產所有權歸屬相關的內容，盡可能避免由于運營商限制用戶權益而產生的網絡資源浪費和影響網絡交易市場發展的情況。考慮到當前互聯網在社會發展中的重要性，與網絡虛擬財產相關的糾紛案件會越發復雜，在補充完善現有民法中網絡虛擬財產相關內容的同時，也應考慮對網絡虛擬財產單獨立法，以此來為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提供更為科學的法律依據。

其次，完善權利義務的規定內容，還應注重從法律層面對網絡用戶與網絡運營商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進行補充和完善。雖然用戶在享受網絡空間帶來便利之前，能夠通過用戶協議與網絡運營商達成一致，但協議內容大多對網絡用戶的使用權限產生較大的約束和限制，且用戶在訂立協議時通常不會仔細觀看協議中的內容。這樣就會影響運營商義務的履行和網絡用戶權利的保障。基于此，可以在完善法律內容時，針對運營商因未積極履行數據安全義務導致用戶遭受虛擬財產損失的情況，要求運營商能夠履行面向用戶的說明義務，明確雙方在網絡運營中容易產生的一般問題的細則，從而讓審判機關在處理糾紛時能夠明確雙方涉及的權利和義務內容。同時，讓用戶也能夠對網絡活動相關的合同內容有所了解，從而更好地保護自身合法權益。例如，網絡運營商作為網絡服務的提供者，應履行協助義務，當用戶的網絡虛擬財產受到各種異常因素影響而發生損害時，網絡運營商應履行協助義務，幫助用戶在合同規定的時效內解決侵權的問題，從而提升網絡財產糾紛問題解決的效率。

（三）在法律中體現財產評估內容

基于現實世界的規律和規范衡量和評估網絡虛擬財產所擁有的具體價值，能夠作為判定網絡虛擬財產糾紛依據的重要參考。將網絡虛擬財產的評估制度納入法律體系當中，能夠借助網絡虛擬財產對網絡數字經濟的發展進行引導和約束，從而穩定互聯網環境的發展狀態。

在法律中體現財產評估內容，首先可以通過設立行業準則的方式，基于市場規律來明確相應網絡虛擬財產的價值，以此來作為運營商制定網絡虛擬財產的價格。基于這一目的，可以將網絡虛擬財產按照內容的不同來進行分類。考慮到當前網絡虛擬財產的呈現方式以網絡游戲為主，在網絡游戲本身有著財產換算機制的情況下，對于部分數量較為稀少的財產由于審判而導致價格下降的情況，可以基于雙方的協調溝通來降低損失。在這一過程中，也可以通過估算的方式來得到一個可以對網絡虛擬財產價值進行判定的結果。其次，也可以通過建立網絡虛擬財產價值評估機構的方式，基于具有一定公信力的價值評估機構，讓該機構按照民主原則和既定的程序來對產生糾紛案件的網絡虛擬財產價值進行評估。為保證機構對價值評判的應用效果，在這一過程中還應對解決糾紛的程序進行規范，重點從機構人員選定、專業評估程序、評估結果復核等內容的角度，來提升評估網絡虛擬財產價值的準確性和權威性。

（四）構建判定網絡虛擬財產所有權的標準

加強網絡虛擬財產的民法保護，還應注重對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歸屬判定標準進行規范。所有權歸屬是處理網絡虛擬財產糾紛過程中需要考慮的主要問題之一，法院在進行訴訟審判的過程中，需要事先明確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才能夠衡量網絡用戶以及運營商雙方的權利義務履行情況。

基于此，在對網絡虛擬財產所有權歸屬的判定標準進行分析時，首先應注重明確網絡虛擬財產歸網絡用戶所有。網絡運營商為用戶提供網絡服務最主要的目的是實現盈利，基于獲取用戶投入到平臺中的費用和點擊量等數據，來提升自身的經濟效益。而用戶在投入費用和時間之后，能夠實現物質增值或產生精神愉悅，從而讓權利與義務獲得平衡的狀態。其次，在法律規范中應強調網絡運營商在提供網絡服務的初始階段享有平臺中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發行企業作為網絡虛擬財產的物權人，能夠基于運營商自身的能力來運營網絡平臺。在這一過程中，運營商能夠享有平臺中網絡虛擬財產的原始物權，而在運營商與用戶簽訂服務協議之后，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歸屬于特定的網絡用戶。基于此，網絡服務發展的不同階段，網絡虛擬財產的所有權歸屬也會發生轉變。

綜上所述，在網絡虛擬財產的立法完善和保護過程中，應注重體現民法相關的內容，充分發揮民法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作用。盡管網絡虛擬財產具有財產權的基本特征，但也應認識到這類財產與產權中強調內容的差異。在加強民法保護中，應結合當前網絡虛擬財產糾紛的主要原因，不斷完善糾紛處理中涉及的對于網絡虛擬財產的物權屬性、保護對象、價值評估、所有權歸屬等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