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文科專業設置與調整的規模、結構與特點

張天舒 張瀟月 崔向潔

摘要：高等教育在本質上是專業教育。《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是我國本科人才培養、學科專業建設和學術治理體系構建的重要依據。黨的十八大以來，尤其是“四新”建設提出后，我國高等教育專業建設呈現出與國家需求同頻共振，學科專業結構不斷優化，專業建設活力持續迸發；文科專業調整呈現總體增量顯著，管理類、藝術類、文學類新增專業點數多，新增專業重點聚焦國家急需、緊缺和新興領域，專業“交叉融合”走向深入等特點。

關鍵詞：文科；專業設置與調整；交叉融合

DOI： 10.20066/j.cnki.37-1535/G4.2023.02.11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0年山東省本科教學改革研究重大子課題項目（T2020008）、2022年山東大學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2RWZX11）、山東大學2022年實驗室建設與管理研究項目（sy20221102）、青島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QDSKL2001036）的階段性成果。

專業是人才培養的基本單元，直接關系高校人才培養質量、高等教育服務經濟社會發展水平以及能否真正成為推動國家創新發展的引領力量①。習近平總書記在清華大學考察時強調，“要用好學科交叉融合的‘催化劑，加強基礎學科培養能力，打破學科專業壁壘，對現有學科專業體系進行調整升級，瞄準科技前沿和關鍵領域，推進新工科、新醫科、新農科、新文科建設，加快培養緊缺人才”②。2022年1月，由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印發《關于深入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的若干意見》指出，要“服務新發展格局，優化學科專業布局”③。近年來，尤其是新文科建設理念提出后，各高校立足自身優勢，主動適應國家戰略和經濟社會發展需要，大力推進專業建設，積極發展新興專業，推動專業交叉融合，促進專業轉型升級，取得階段性成效。為進一步推進文科專業建設，本文將以數據為基礎，對我國高校文科專業設置與調整進行深入探討。

一、專業設置與調整的政策變遷

專業設置是指高校依據國家需要和學校自身條件，在大的學科門類下設置若干專業。專業調整是指高校對其所設置的專業進行優化改造的過程。

1952年，教育部發布《全國高等學校院系調整計劃（草案）》，“大學行政組織取消院一級，以系為教學行政單位”。自此，我國高校建立了以專業為中心、按照統一的教學計劃開展教學活動的教學制度，高校招生也由按系招生改為按專業招生。至1953年初，我國普通高校專業設置數量共計215種，涉及工科、農科、林科、醫藥、師范、文科、理科、財經、政法、體育、藝術等門類。1954年，在原有專業設置的基礎上，我國制定了第一個專業目錄草案《高等學校專業目錄分類設置（草案）》，該目錄草案以11個行業部門來劃分專業門類，未將學科基礎性問題納入專業設置考慮的范疇。1963年，經國務院批準，我國正式發布《高等學校通用專業目錄》，這是我國第一個正式由國家統一制定的高等學校專業目錄，該目錄修正了原目錄草案中僅以行業劃分專業的不足，將學科基礎性問題與行業部門相結合進行了統籌考量。1994年，第二次修訂的專業目錄頒布實施，該目錄摒棄了學科基礎性問題與行業部門相結合的專業分類方法，改為以學科劃分專業門類，并確定了10個學科門類。1998年，第三次修訂的專業目錄頒布實施，相比上一版目錄，學科門類有所增加，專業數量有所調減，不再過分強調“專業對口”式教育。199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正式施行，其中第三十三條明確提出“高等學校依法自主設置和調整學科、專業”，保障了高校設置調整專業的權利。

進入21世紀，高教管理部門在堅持以學科劃分專業門類的基礎上，對專業進行了進一步的優化調整。2010年，教育部辦公廳發布《關于戰略性新興產業相關專業申報和審批工作的通知》，經評議，同意設置新媒體與信息網絡、數字電影技術、物聯網工程、新能源科學與工程等25個專業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相關專業，支持和鼓勵有條件的高校積極培養戰略性新興產業相關專業的人才，滿足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對高素質人才的迫切需求。2012年，第四次修訂的專業目錄頒布實施，將專業劃分為基本專業和特設專業，并確定國家控制布點專業，學科門類也有所增加。2019年4月，為推動“四新”建設，做強一流本科、建設一流專業、培養一流人才、提高高校人才培養能力，教育部啟動實施了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雙萬計劃”。2019—2021年，教育部共遴選出11 761個國家級一流本科專業建設點和15 727個省級建設點①。

二、高校專業設置的基本狀況

（一）學科門類調整狀況

學科門類由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和教育部共同制定，是對具有一定關聯之學科的歸類，是授予學位的學科類別，也是國家進行學位授權審核與學科管理、學位授予單位開展學位授予與人才培養工作的基本依據。1994年，國家改變了以行業劃分的方法，改之以學科劃分專業門類，確定了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理學、工學、農學、醫學共10個學科門類。1998年，國家新增管理學學科門類，本科人才培養的學科門類達到11個。

2012年，國家新增了藝術學學科門類，未設軍事學學科門類，但預留其門類代碼11，我國本科人才培養的學科門類達到12個。2020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批準設置了“交叉學科”門類（門類代碼14）。截至目前，我國共有14個學科門類，分別為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理學、工學、農學、醫學、軍事學、管理學、藝術學、交叉學科。因軍事學和交叉學科這兩個門類暫未設置本科專業，未被列入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中，所以不在本次分析范圍內。

（二）各學科門類下的專業數量情況

《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2022年版）》中包括12個學科門類，92個專業類（從2011年以來一直未變），771種專業（比2012年增加265種）（見表1）。

其中，文科包含的學科門類最多，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管理學、藝術學都屬于文科的范疇。按照不同學科門類來看，專業類及專業種數最多的學科門類是工學，有31個專業類，260種專業。除工學外，專業類數量位居前列的學科門類分別是理學、醫學、管理學、農學、法學，專業種數位居前列的學科門類分別是文學、管理學、醫學、藝術學、法學，哲學專業類數量和專業種數都最少（見圖1）。

三、高校專業調整的規模與結構

（一）高校專業調整的規模

本文聚焦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高校專業調整情況，既出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新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給高等教育帶來了新挑戰、新要求與新變化的考慮，也出于數據可得性和數據統計口徑一致性的考慮，本文確定的分析時間范圍為2013—2021年。在此期間，全國高校專業調整總體情況如圖2所示，其中專業點調整總數為新增專業點數與撤銷專業點數之和。

從專業點調整總數來看，2013年全國高校專業點調整總數達1900個，隨后在2014年降低至1748個，成為9年中專業點調整總數的最低值；2015—2018年全國高校專業點調整總數波動幅度較小，呈平穩發展趨勢；2019年，專業點調整總數再次出現明顯下降，但在2020年又迅速回升至2741個；2021年全國高校專業點調整總數達到2765個，成為9年來最高值。整體來看，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高校專業點調整總數基本處于波動上升趨勢（見圖2）。

從新增專業點數來看，2013—2014年新增專業點數呈下降趨勢，2014年新增專業點數最少，為1681個；2015年新增專業點數驟增；2016年新增專業點數與2015年基本持平；2017年新增專業點數達到9年內峰值2311個；2017—2019年新增專業點數逐年下降，2019年僅1853個；2020年新增專業點數大幅回升至2223個；2021年再次下降至2000個以下。總的來看，2013—2021年全國高校新增專業點數波動幅度較大，在2015年、2020年出現兩次顯著增加。此外，與撤銷專業點數相比，全國高校每年的新增專業點數都遠超撤銷專業點數。

從撤銷專業點數來看，2013年撤銷專業點數最少，僅為26個；隨后撤銷專業點數逐年增加，2018年撤銷專業點數達到416個，是2013—2018年撤銷專業點數的最高值；2019年撤銷專業點數出現短暫下降，但很快又恢復了增長趨勢；2021年，全國高校撤銷專業點數為804個，達到了9年以來的最高值，約為2013年撤銷專業點數的30倍。總的來看，2013—2021年，全國高校撤銷專業點數量整體呈增加趨勢。其中2018年撤銷專業點數與上一年相比有明顯增加，可能是由于2017年第四輪學科評估結果公布后，各高校考慮到優化專業布局、提升育人能力、提高學校聲譽等諸多因素，對一批評估結果不理想的專業進行了集中撤銷處理。撤銷專業點數量的不斷增加說明了高校在專業設置上逐漸回歸理性，主動適應知識創新、科技進步及學科發展需要，圍繞辦學特色、辦學定位、辦學條件進行專業設置和調整，不斷優化學科專業結構，也反映出我國高等教育不斷由規模擴張的外延式發展向質量提升的內涵式發展轉變。

（二）高校專業調整的結構

不同學科門類專業調整的規模與結構不同。從專業調整規模來看，2013—2021年，新增專業點數量和撤銷專業點數量最多的是工學類，與其他學科門類拉開較大差距。除工學外，新增專業點數量居前列的是管理學、藝術學、理學門類，撤銷專業點數量位居前列的是理學、管理學、藝術學門類，專業點調整總數位居前列的是管理學、藝術學、理學門類。哲學門類新增專業點數、撤銷專業點數和專業點調整總數均最少（見圖3）。

從專業點調整數量變化情況來看，2013—2021年，工學類新增專業點數量變化較大，而管理學、藝術學、理學、文學的新增專業點數量變化不大（見圖4）。與新增專業點數量變化情況不同，2013—2021年12個學科門類撤銷專業點數整體呈上升趨勢，并在2015年后逐漸拉開差距，工學類專業點撤銷數量遠遠高于其他學科門類（見圖5）。工學類專業在回應國家戰略、科技創新和產業轉型升級的需求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一直都受到廣泛關注，學科建設活力持續迸發。

四、文科專業設置的基本情況

（一）文科學科門類調整情況

1994年國家公布的新專業目錄，改變了以行業劃分的方法，代之以學科劃分科類，確定了10個學科門類，其中文科包括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6個學科門類。1998年本科專業目錄修訂增加了管理學門類。2012年，教育部開展新一輪大規模本科專業目錄修訂和專業設置調整工作，增設了藝術學門類，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結構進一步優化。目前，我國本科人才培養的文科門類已達8個，分別是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管理學和藝術學。

（二）文科學科門類下的專業數量情況

根據教育部2022年最新公布的本科專業目錄，我國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共有771種專業，其中文科專業有358種，文科專業種數約占整個本科專業目錄的46.43%。在八大文科門類中，管理學的專業類數量在所有文科門類中最多；文學的專業種數最多，高達123種，占總文科專業種數的34.36%（見表2）；管理學專業種數為65，僅次于文學；歷史學門類和哲學門類不僅都只有1個專業類，專業種數也較少，分別只有9個和4個。

五、文科專業調整的規模與結構

（一）文科專業調整的規模

2013—2021年，全國高校文科專業調整總體情況如圖6所示，其中專業點調整總數是新增專業點數與撤銷專業點數之和。

從專業點調整總數來看，2013—2021年文科專業點調整總數在2014年、2019年短暫下滑后迅速回升，整體呈現波動上升趨勢。從新增專業點數來看，2014年、2019年新增專業點數出現明顯下降，但隨后都迅速回升，與專業點調整總數的走向基本一致。從撤銷專業點數來看，2013—2021年，文科撤銷專業點數總體呈現不斷增長的趨勢，2021年撤銷專業點數高達418個，同比上年增長63.92%。同時，歷年新增專業點數雖仍高于撤銷專業點數，但2018年以后兩者差距在逐漸減小，也就是說文科專業建設正在由以前的以新增專業為主逐漸向增、撤并舉轉變。可以看出，“新文科”建設的提出給文科專業發展帶來了新契機，注入了新活力，同時也促進了文科專業的結構性調整和優化。

（二）文科專業調整的結構

1.文科學科門類下的專業點調整。不同學科門類專業調整的數量情況不同，從新增專業點總數來看，2013—2021年，管理學、藝術學、文學新增專業點數位居前三，分別占文科新增專業點數的28.68%、23.99%、20.26%。哲學、歷史學新增專業點數僅占文科新增專業點數的0.17%、1.15%。從歷年的新增專業點數上看，2014年起，法學新增專業點數總體上呈現增長趨勢，在每年文科新增專業點數中所占比重從2015年的2.91%提升到2021年的7.95%。文學雖然新增專業點數較多，但從縱向時間維度上看，文學新增專業點數在當年文科新增專業點數中所占比重卻從2013年的26.53%降低到2021年的13.73%（見表3）。綜上可知，文科中的管理學、藝術學專業增設熱度較高且持續不減，文學專業增設熱度有所下降，法學專業增設熱度有所上升。

從撤銷專業點數來看，2013—2021年，管理學、藝術學、文學專業點撤銷總數位居前三，分別占文科專業撤銷點數的31.66%、29.22%、17.3%。哲學、歷史學專業撤銷點數僅占文科專業撤銷點數的0.28%、0.36%。從歷年撤銷專業點數看，2013年起，教育學、文學撤銷專業點數總體上呈現增長趨勢，但是其在當年文科撤銷專業點數的所占比重卻呈現下降趨勢，教育學從2013年占比26.67%降低到2021年的3.59%；文學從2013年占比33.33%降低到2021年的21.29%。與之相反，管理學每年撤銷專業點數在每年文科撤銷專業點數的占比從2013年26.70%提高到2021年的33.97%；藝術學每年的撤銷專業點數在每年文科撤銷專業點數的占比從2013年13.33%提高到2021年的26.32%（見表4）。綜上可知，管理學、藝術學、教育學、文學每年專業調整幅度較大，管理學、藝術學撤銷力度較大且持續不減，教育學、文學專業撤銷力度相對有所減小。

2.文科學科門類下專業調整排名情況。從新增專業點數看，2013—2021年，網絡與新媒體、商務英語、數字媒體藝術、翻譯、大數據管理與應用專業新增點數最多，分別為301個、281個、263個、199個、183個（見圖7）。圖中新增點數較多的專業中，各學科門類所包含的專業種數分別是：管理學，9個；藝術學，3個；文學，3個；經濟學，2個；教育學，2個。從專業撤銷點數來看，2013—2021年，公共事業管理、服裝與服飾設計、信息管理與信息系統、產品設計、廣告學專業撤銷點數較多，分別為91個、84個、60個、57個、35個（見圖8）。圖中撤銷點數較多的專業中，各學科門類所包含的專業種數分別是：管理學，5個；藝術學，5個；文學，5個；法學，2個；經濟學，1個；教育學，1個。通過對部分新增專業點和撤銷專業點進行比較，我們發現文科專業的動態調整始終以社會需求為導向，既體現學科間交叉融合的特點，如新增網絡與新媒體、商務英語、數字媒體藝術等交叉專業，又能及時淘汰信息管理與信息系統、公共事業管理、服裝與服飾設計等就業率過低的專業。

六、文科專業調整的特點

（一）總體增量顯著

文科占所有學科門類的三分之二，占專業種數和在校學生數的半壁江山①。面對世界范圍內各種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鋒的新形勢，加快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增強文化軟實力、提高我國在國際上的話語權，迫切需要哲學社會科學更好發揮作用②。2013—2021年，文科專業規模保持持續擴張態勢，全國高校共新增文科專業點8680個，占全部新增專業點數的47.23%。

從年度變化情況來看，2013—2021年，全國高校文科專業規模增速主要呈現兩輪發展態勢（見圖9）。2014年7月，教育部印發《關于進一步落實和擴大高校辦學自主權完善高校內部治理結構的意見》，重點擴大了高校在調整優化學科專業等七方面自主權③，文科專業迅速增長。自2018年中央文件提出推進“新文科”建設以來，全國高校積極推進文科專業建設，文科專業迎來新一輪快速增長。

（二）管理、藝術、文學類新增專業點數量多

全國高校新增文科專業點數在學科門類方面呈現出較大差異，管理學、藝術學、文學三大學科門類新增專業點數優勢明顯，分別增加了2489個、2082個和1759個（見表3），占文科新增專業點數的28.68%、23.99%、20.26%，是文科專業新增的主力。

（三）新增專業重點聚焦國家急需、緊缺和新興領域

2013—2021年，一批積極服務國家重大經濟社會發展戰略的急需、緊缺和新興文科專業得到增設和快速發展。

服務對外開放戰略，商務英語、漢語國際教育、跨境電子商務、國際商務、翻譯等專業增量顯著，以培養國家急需的國際化應用型文科人才。2013—2021年，分別有281、84、78、102、72所高校增設相關專業，均位列其各自學科門類中新增專業點數前十位。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強調，要“既向內看、深入研究關系國計民生的重大課題，又向外看、積極探索關系人類前途命運的重大問題”①。加快培養具有全球視野、中國立場、通曉國際規則的高素質國際組織人才，加快培養適應新發展格局的高素質國際化專業人才，特別是外交人才、國際經貿人才、涉外法治人才、國際新聞傳播人才、國際專利人才等，著力提高學生的全球視野、國際交往能力和全球就業能力，是全球新格局對高等文科教育提出的新要求。

服務“一帶一路”建設，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語言為代表的小語種專業增設明顯，以培養國家緊缺的非通用語種人才。隨著“一帶一路”建設快速推進，小語種人才需求呈井噴態勢，但我國高校小語種人才供給能力卻難以與之相匹配，小語種服務能力嚴重匱乏。為更好地服務國家“一帶一路”倡議，高校積極增設相關專業，2014—2021年，教育部本科專業目錄新增土庫曼語、塔吉克語、阿塞拜疆語等39種外語非通用語種專業，外語類專業的語種種類明顯增加。目前，我國本科專業目錄已基本實現“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語種全覆蓋。教育部在《2022年普通高等學校部分特殊類型招生基本要求》中明確要求加大向“一帶一路”建設發展所需語種專業傾斜力度，鼓勵高校培養“小語種+”復合型人才，充分彰顯了國家對小語種人才培養的重視。

助力數字中國建設，大數據管理與應用、數字經濟、網絡與新媒體、數字媒體藝術等專業迅速在高校布點，以大力培養數字人才。隨著移動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虛擬現實、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社會正在全面進入數字化時代。2016年，《“十三五”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規劃》將信息技術、數字創意等確定為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與之相關的大數據管理與應用、數字經濟等專業迅速在高校布點。其中，大數據管理與應用專業自2017年首次增設后在全國183所高校相繼布點開設，僅2020年就有59所高校增設該專業，占當年管理類專業新增總數的19.73%（見圖10、表3）。在媒體融合背景下，網絡與新媒體、數字媒體藝術等專業也開始迅速布點。2013—2021年，分別有301、263所高校新增了網絡與新媒體、數字媒體藝術專業，分別居文科新增專業點數第一和第三位。

（四）專業“交叉融合”走向深入

新產業新業態的快速發展對培養知識復合、學科融合、實踐能力強的新型人才提出了迫切需求。在管理學、藝術學、文學學科門類新增點數前五的專業中，學科融合特點進一步凸顯（見表5）。管理類新增專業中，“大數據+管理”“管理+醫學”相融合的大數據管理與應用、健康服務與管理專業點數量增長明顯，大數據管理與應用專業已成為2013—2021年管理類新增點數最多的專業，健康服務與管理專業自2014年設置以來也呈現迅速增長態勢。同時，數字技術與文學藝術的深度融合正成為文學藝術類專業發展的新趨勢，九年間共有301所高校新增網絡與新媒體專業，專業新增點數居所有文科專業首位，占全部新增新聞傳播類專業（463個）的65.01%；263所高校新增數字媒體藝術專業，專業新增點數居所有新增藝術類專業首位，占所有高校新增藝術類專業（2082個）的12.63%。

另外，在教育部2022年發布的《學位授予單位（不含軍隊單位）自主設置交叉學科名單》中，“工+文”專業如能源與氣候經濟、設計藝術哲學，“理+文”專業如計算法學、金融科技，“文+文”專業如體育旅游、音樂教育等專業也在高校逐步增設，學科融合發展趨勢逐步走向深入。

（五）地區之間增量不平衡

區域間經濟社會發展差異影響著對各方面人才需求的差異。從新增專業點數來看，2013—2021年，我國東部地區高校新增文科專業點數最多，共新增3625個，占所有地區新增專業點數的41.76%，中、西部地區增量分別占比29.75%和28.49%（見表6）。在各高校平均新增專業點數方面，2013—2021年，東、中、西部地區每所高校平均分別新增專業點6.89個、7.29個和8.44個。對不同地區高校的新增文科專業點數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不同地區高校文科專業的平均新增點數在統計學意義上有顯著差異，東部地區和中部地區均顯著小于西部地區，全國各地區文科專業建設保持持續增長態勢（見表7）。

（六）語言類、財經類院校增量突出

在2013—2021年文科新增專業點數排名前三十的高校中，語言類、財經類院校共16所，占比為53.33%，增量優勢明顯，其中文科新增專業點數最多的高校是北京外國語大學，文科新增專業點數為52個（見表8）。

七、結語

本文以教育部公布的數據為基礎，梳理了我國高等學校本科專業設置與調整的政策變遷，對高校專業設置的基本情況、專業調整的規模與結構進行了論述，并對文科專業進行了重點探析。研究發現，黨的十八大以來，尤其是“四新”建設提出后，面對新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的挑戰以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高等教育專業建設與國家需求同頻共振，學科專業結構不斷優化，專業建設活力持續迸發。總體來看，文科專業調整呈現總體增量顯著，管理類、藝術學、文學類新增專業點數多，新增專業重點聚焦國家急需、緊缺和新興領域，專業“交叉融合”走向深入，地區之間增量不平衡，語言類、財經類院校增量突出等特點。

下一步，我國文科專業優化調整的方向，應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引，面向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大力推進基礎學科和交叉學科專業、“外語+”“數字+”等新興專業建設，推動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為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堅實的人才支撐。

[責任編輯 韓 玲]

① 吳巖：《中國式現代化與高等教育改革創新發展》，《中國高教研究》2022年第11期。

② 新華社：《習近平在清華大學考察：堅持中國特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目標方向為服務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貢獻力量》，2021年4月19日，http：//www.gov.cn/xinwen/2021-04/19/content_5600661.htm，2023年3月5日。

③ 《教育部 財政部 國家發展改革委 關于深入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的若干意見》，2022年1月29日，http：// www.moe.gov.cn/srcsite/A22/s7065/202202/t20220211_598706.html，2023年3月5日。

① 吳巖：《中國式現代化與高等教育改革創新發展》，《中國高教研究》2022年第11期。

① 《新文科建設工作會在山東大學召開》，2020年11月3日，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2011/ t20201103_498067.html，2023年3月10日。

② 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2016年5月19日，http：//www.scio.gov.cn/tt/Document/1478140/ 1478140.htm， 2023年6月2日。

③ 《2014年教育大事記》，2015年2月26日，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1502/t20150226_185926. html，2023年3月10日。

① 習近平：《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2016年5月19日，http：//www.scio.gov.cn/tt/Document/1478140/ 1478140.htm， 2023年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