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旺 李 鈺
(作者單位:湖南工商大學設計藝術學院)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健全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創新實施文化惠民工程……加大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力度,加強城鄉建設中歷史文化的保護與傳承?!碑斍?,文化遺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以下簡稱“非遺”)成為中華文化的絢麗名片,數字時代背景下新型傳播與傳承模式應運而生,非遺與傳承人、受眾之間的傳播媒介也隨之發生了改變。年輕一代的傳承人與受眾呈現新的特點和亮點,由傳承與創新所引發及支撐的非遺技藝將在數字化時代背景下重新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為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發揮重大作用。
在數字化環境、平臺化社會、媒介化融合、信息化建構的背景之下,受眾對于非遺的傳承與發展以及線上線下全方位、寬領域、深層次融合等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非遺的廣泛傳播和不斷深入逐漸成為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關鍵支撐和文化發展的核心力量。隨著對非遺文化從“搶救”“記錄”“保存”到“傳承”“保護”“創新”,從文化自覺到文化自省再到文化自信,非遺正逐步加大話語權成為多元文化下民眾思想的重要奠基石。社會環境快速改變,學者也開始將研究目光轉向數字化非遺的傳承與創新上。
目前,關于數字化非遺的討論逐漸展開,涉獵方向逐漸增寬,如數字化對于非遺的采集、記錄、保存、保護、展示、傳播等研究主題,非遺數字化的具體手段,數據庫和博物館的展示形態與運行方式等。多數學者的研究集中在技術視角以及單一靜態層面,現有研究并未涉及其在數字動態與非遺之間的交互影響。在數字非遺文化的相關研究中,非遺同傳承人和受眾之間的信息傳播與媒介平臺被忽略了。對比傳承人個體的特征和思想改變,傳承人群體與受眾群體的關系作用對整個數字化非遺高質量傳播的影響更大。為此,筆者綜合考慮非遺傳播的態勢與展望的演變機制,從非遺傳承拓展數字視角,以數字化思維的影響特點為基礎,研究數字化非遺傳承的現實困境與解決路徑。
非遺數字化是實現非遺從模擬到數字的轉化、復原、再現與活化傳承的過程,最終讓用戶能夠獲取、利用數字產品,了解多樣的非遺文化、知識與技藝。在數字化時代背景下,非遺的傳承與發展有了新的機遇。技術創新和大眾文化使得非遺以更多樣化和活躍的方式呈現和傳播,吸引更廣泛的年輕化受眾。非遺與數字化科技的深度發展融合不是單純地將技術運用于非遺本身,而是更多考慮非遺所處的外部環境、傳承方式、傳承人、傳承記憶等多維度關系。同時,非遺也面臨著數字化深度融合建設的重要挑戰,為保護和傳承非遺的價值和意義,非遺的數字化傳播需要建立更系統的、精準的、全面的數據管理和服務機制,以滿足不同場景的需求。隨著近年來外部環境的變化,非遺受眾群體也發生了改變,人們不再局限于線下的參觀,對于線上了解非遺發展的需求也變得更加迫切。就我國非遺發展而言,大量非遺已經得到了基本保障,但其數字化傳播形勢依然十分嚴峻。
筆者在非遺數字化的信息傳播研究中發現以下問題。第一,非遺信息展示內容單一化。對于非遺數字化信息的保護目前僅停留在圖片與文字等靜態數字資源和少量視頻上,對于非遺的深度介紹與探索嘗試并未應用。第二,非遺傳播資源展示偏文字化。非遺數據庫在不斷完善探索和廣泛運用,但是在具體的數字化信息收集中仍然存在問題。例如,對于代表性傳承人的介紹中存在明顯的申報格式,所展示內容均為申報材料的“文字版”再現,對于其內在介紹沒有深度挖掘,大量傳承人只有本人照片,未見傳承作品圖片。第三,數字化信息更新速度緩慢。研究發現,我國非遺數字化保護工程盡管只涉及國家級非遺項目與傳承人的數字化記錄與數據庫建設,但耗費十多年時間,至今還未建成能夠開放利用的非遺數據庫體系。國家和地方文化部門在非遺普查或調查階段獲取的大量實物與傳統載體文獻資料的數字化也尚未完成,大量資料以手抄本、老照片、錄音磁帶等不易數字化的信息媒介形式存在[1]。
非遺數字化的建立是為了更好傳承非遺,而目前非遺數據傳播平臺存在未形成系統性、數據未深化發展等問題。針對以上問題,筆者認為應建立完整的數字化思維,從技術領域、環境領域、認知領域、發展領域探討數字化技術對于非遺更深層次的完善與發展。
在非遺傳播過程中,完善數字化思維將徹底顛覆以往傳統的認知路徑,通過編碼、概括、擴散將非遺不斷向外延展,成為數字化非遺傳播發展的主要條件,這些編碼、概括、擴散三個維度上的非遺項目、環境、傳承人即非遺傳播的主要內容[2]。因此,需要明確傳播發展的主要條件與內容,利用數字化思維,拓寬非遺傳承發展的渠道、活化非遺內容,使得非遺實現由概念普及向運用傳播的深度轉變,從而使受眾真正體會數字化時代的非遺價值。
在數字化思維影響下的非遺傳播流程成為關乎整個系統的重大問題,其中包括非遺信息搜集、加工處理與傳播等復雜運算系統。在這個系統中,非遺信息不是一成不變的,信息源會不斷轉換并在不同階段表現為不同形態,主要體現在技術、環境、認知與發展等領域,在技術領域將會影響數字化非遺傳承人與非遺傳播內容的收集與提取,環境領域深刻聯系非遺傳承人與受眾群體的關系,認知領域充分揭示受眾與非遺內容的傳播本質,發展領域建構傳承人與信息數字化的整合共享原則。
數字孿生技術是實現元宇宙非遺發展的重要技術基礎,能否及時準確傳播信息,將傳承人與非遺信息實時相連,事關整體信息傳播[3]。第一,要構建多元化、全方位的信息傳播體系語言。單一的收集力量往往不能及時準確地理解傳承人傳播的具體內容,多渠道的收集信息不僅可以保障數字孿生技術的完整和精準,為傳承非遺提供基礎支撐,而且有助于信息源頭的整理,以便找出發展規律。第二,發現基本規律后,利用強大的大數據系統在短時間內作分析,進行動態的收集、檢測。在數字化思維下,觀察信息的動態轉換也需要強大的計算系統。大數據系統可以充分收集非遺的基本信息,掌握非遺信息發展規律,通過已知的信息分析整合,構建完整的非遺信息內容庫。這種價值體系的提取是基于數字孿生、大數據、云計算技術之下的信息戰,很大程度上又會促進自我監測,重塑數字化非遺傳承的基本信息流。在信息傳播過程中,重塑信息的同時以受眾的自我原始數據內容形成新的創造,形成新的內容制作與發展傳播的良性循環。
進入數字時代之后,人們對于非遺數字化傳承也有了更高的要求,“臨場感”缺失嚴重,導致受眾無法判斷信息的真假,對于信息主體(傳承人)也將信將疑。但數字孿生能夠重塑非遺的生存環境,形成一個動態變化的場景體驗,可以更好體現非遺的生存環境。在數字化思維中,準確的編碼和抽象也可將冗長數據在處理中實現整合。直接建構數字孿生傳承人與受眾可以實現標準化和自動化,便于溝通和交流。抽象分析要求對于內容快速精準,概括的信息還要便于社會受眾理解。研究表明,傳承人的專業知識、傳承模式包括其性格與經歷都會不同程度影響編碼信息的處理水平,尤其要考慮不同主體因素和環境因素。
第一,發掘不同類型的數字傳承人與受眾的交流模式,形成一個多層次覆蓋、全方位聯通、多維度展示的傳播源。元宇宙中的數字孿生是指通過物理模型、傳感器數據、運用歷史等數據,在虛擬空間中構建一個對象或系統的虛擬映射。數字孿生技術能夠讓受眾群體在交流模式中更加主動地參與,不僅僅是被動地接收和互動,而是利用多種思維方式進行便捷的交流。虛擬空間可以改變非遺原有的傳播主體,充分提高傳播者與被傳播者的角色轉換,真正發揮技術賦能作用,用較為細致的交流模式對非遺進行全過程記錄。同時,數字孿生能夠根據實時數據進行更新和模擬,幫助主體在獲取信息后形成及時有效的反饋[4]。第二,規范的處理流程,減少解碼非遺關鍵信息的損耗。根據不同種類非遺的特點,以內容和表現形式為基礎,設計傳承人活態信息庫,盡可能避免主觀價值偏好和其他要素的干擾,減少傳承人信息丟失。借助大數據分析手段,完善受眾解碼的效率和準確性。規范化處理同時也呈現出在地活態化超強鏈接,為傳承人傳播創造完整平臺,打破非遺信息傳播壁壘,厘清非遺傳播機制,將非遺傳承信息傳播至更遠,為非遺增添更加動態的表達方式與創新傳播維度,使得非遺具有更強大的原真性。
擴散和吸收是非遺數字化思維中傳播的關鍵環節,要實現傳播信息的智能化水平。首先,要運用大量先進科學技術,如區塊鏈、大數據、非同質化通證(Non-Fungible Token, NFT)等,構建專屬非遺的數字化資料庫和基因庫。在傳統時代,人們對于非遺的主要核心認知就是傳承和保護,傳播分享越高,非遺本身價值就被認為越高[5]。但在元宇宙時代,非遺傳承內容的核心不再是傳播,而是協作,只有顛覆人們對于非遺高高在上的認知,才能真正實現非遺充滿創造性的發展與轉變,使得受眾構建專屬非遺物品。運用特有的NFT方式,將傳統非遺手工藝與區塊鏈相結合,實現藝術品加密與流通,藝術家或者手工藝人完全可以使用互聯網、區塊鏈等技術展開手工制作。其次,手工作品通過互聯網交易并存儲,形成真正意義上的“網絡藝術”。非遺的數字化傳播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會在時間、空間、環境、人員的影響下不斷發展。針對以往忽視受眾對非遺內涵的理解等問題,數字化思維可以采用“算法處理+環境場景再現”的創作模式,不斷提升非遺內容數字化、智能化水平。
新一輪的科技革命必然催生新的傳播媒介,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等一系列科技無一不在提醒,萬物交互的時代已經來臨。在一個空間中,非遺信息傳播的收集與提取、編碼和抽象、擴散和吸收等六種狀態已經完成使命。但如今,元宇宙文化興起,人們需要利用多維度、多空間的信息媒介模型,完成對傳統社會的基本解構,“再造化”組成新的信息傳播。不同于現實領域的傳播信息的權力分離,虛擬空間的信息技術將傳播信息權力賦予主體——非遺傳承人,同時將再次傳播權分散到每個個體當中,這將帶來傳播信息質的變化。而這種形態將會帶來更深刻的數字化思維的變革。因此,相較于傳統散落的傳播媒介,元宇宙的數字化技術將同信息一起整合現有資源,深度變革,重新構造多空間、多維度的發展模型。傳播技術、傳播媒介、傳播維度任何一個的更新,都會帶來整個社會的改變和發展,而元宇宙也將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完成與人、與信息的聯結。未來,技術、媒介、維度的再一次升級將會帶來全新的社會數字生態。
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一種文化傳承體系,具有承接歷史、立足當下、面向未來的特征。新興技術與非遺的結合不僅可以改變非遺數字化成果的形式,還能改變公眾對于非遺的態度,最大限度地滿足他們的需求。目前,在數字化時代,“數字孿生”技術一直被視為元宇宙的第一個技術與最準確的賽道,將持續賦能非遺文化散發其獨有魅力,完善數字化傳播交流。在多項技術的驅動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受眾、傳承人和傳播方式都發生了深刻的改變,非遺的傳承與發展也取得了突破性發展,數字化技術不僅帶來了對于新時代最本質的思考,創新了傳播媒介,也改變了新時代中國非遺故事的講述方式。對于數字化時代的非遺傳承發展,我們不僅要關注技術的發展,更應該關注數字思維下的非遺本身,運用數字思維綜合發展非遺文化,在當今時代深度研究非遺的傳承與發展,不斷展現非遺中的中國能力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