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文 張
(中央民族大學 中國少數民族語言文學學院,北京 100081)
在河北赤城話中有這樣的結構句式,如:洗洗手吧,飯吃的/d?33/了(洗洗手吧,該吃飯了)。天黑了,咱們走的/d?33/了(天黑了,咱們該走了)。在赤城話中,上述結構可以概括為“S,(N)V的了”。S是一個表示已有現狀的命題,“(N)V的了”可以表達情態,包括道義情態和認識情態,表示“應該做某事了”“做某事的時間到了”或者“某事情將要發生”。這類結構對應普通話的平行結構“(應)該+VP+NP+了”或者“VP+NP的時間到了”或者“NP快VP了”。在赤城話中,這類表達可以不借助動詞“(應)該”或者偏正結構“做某事的時間”,而是在具體動詞后使用“的了”標記表達。Tsang將現代漢語助動詞表達的意義分為認識情態和道義情態。賀陽稱情態為語氣,認為語氣是通過語法形式表達的語法意義。他將語氣分為功能語氣、評判語氣和情感語氣。關于赤城話“(N)V的了”結構,學界還沒有相關的研究,在漢語中通過動詞后加“的”標記表示情態的情況也不多。筆者經過田野調查發現①,在晉方言區,類似的結構語義還有晉方言大包片中的大同話,晉方言張呼片中的宣化話、康保話和沙城話等,總體而言“(N)V的了”結構在張家口方言中比較常見。
赤城話中“(N)V的了”結構對“N”和“V”有較為嚴格的句法限制,除了“(N)V的了”這一典型結構外還具有變式結構,且“(N)V的了”結構的成句需要特定條件。
“(N)V的了”結構中的動詞主要表示動作行為,具有實在意義。從動詞配價的角度看,可以進入到赤城話“(N)V的了”結構中的動詞主要有以下3類。
第一類是一價動詞,如:
例1.天黑了,咱們走的了。(天黑了,咱們該走了。)
例2.我記得他是前年上的高中,他畢業的了吧!(我記得他是前年上的高中,該畢業了吧!)
例1中,“走”只需要“我們”這樣的主語與之共現即可成句。例2中,由于“畢”和“業”合起來使用的頻率高,詞匯化程度深,因此“畢業”可以整體作為一價動詞進入此結構。
第二類是二價動詞,如:
例3.你頭上都有頭皮屑了,頭發洗的了。(你頭上都有頭皮屑了,頭發該洗了。)
例4.孩子放學回來了要,飯做的了。(孩子放學回來了要,該做飯了。)
二價動詞進入此結構的情況較為常見,從現代漢語語序的角度看,二價動詞的賓語一般都置于動詞之后。但在此結構中,賓語在動詞前。
第三類是三價動詞,如:
例5.你借他書好久了,還的他了。(你借他書好久了,該還他了。)
例6.快放假了,你沒收的手機給的他們了②。(快放假了,你沒收的手機該給他們了。)
根據筆者田野調查,在赤城話中,一價動詞和二價動詞進入“(N)V的了”結構的較多,三價動詞進入此結構較少。如例5和例6中,一般赤城話更多情況下表達為“你借他書好久了,快還給他吧”和“快放假了,你沒收的手機快給他們吧”。由于“的”作為情態標記和動詞結合緊密,因此“的”一般置于三價動詞和與事賓語之間,但這樣會造成語音上的發音困難。根據語言的經濟性原則,使用三價動詞時,赤城話會更多選擇“(N)V的了”的替代性說法,即與普通話類似的“該做某某事了”。
根據帶賓語的情況,黃伯榮和廖旭東將動詞分為名賓動詞、謂賓動詞和名謂賓動詞3類??梢赃M入赤城話“(N)V的了”結構中的及物動詞主要有以下兩類:第一類是名賓動詞。如:過年呀,房子打掃的了(過年呀,房子該打掃了)。第二類是真謂賓動詞。如:今年雨水來得早,種地打算的了(今年雨水來得早,該打算種地了)。
在“(N)V的了”結構中,除了一價動詞外,其余動詞和前面的名詞都可以構成動賓結構。根據賓語的語義類型,可以將賓語分為施事賓語、受事賓語、結果賓語、處所賓語、工具賓語和存在賓語等。經考察,可以進入“(N)V的了”結構的賓語主要是施事賓語、受事賓語、結果賓語和處所賓語。如:
例7.施事賓語:正席開始呀,客人兒來的了吧!(正席開始呀,客人兒快來了吧!)
“客人”既是所搭配動詞的賓語,在語義角色上又是動詞的施事。
例8.受事賓語:過年呀,房子打掃的了。(過年呀,該打掃房子了。)
“房子”既是所搭配動詞的賓語,在語義角色上又是動詞的承擔者。
例9.結果賓語:你們孩子結婚呀吧,房子蓋的了。(你們孩子結婚呀吧,該蓋房子了。)
“房子”是動詞“蓋”的賓語,在語義角色上,“房子”是動作“蓋”產生的結果,即“蓋成房子”。
例10.處所賓語:到點了,單位去的了啊,要不遲到了。(到點了,該去單位了啊,要不遲到了。)
在赤城話中,可以進入“(N)V的了”結構的賓語主要是受事賓語,表示動作的承受者,NV之間的動賓支配語義關系較強。而施事賓語要想進入“(N)V的了”結構,對動詞的語義就有較高要求,一般是使用頻率較高的“出來”和“來”等詞。對結果賓語和處所賓語的使用則存在明顯的年齡變體,年輕一代的赤城話母方言者傾向于選擇普通話的平行說法,即“該干什么什么了”。
“(N)V的了”結構具有“V的N了”和“V的了”兩種變式結構。其中,“(N)V的了”結構是比較典型的結構,由“賓語”“動詞”和情態標記“的了”三部分構成,該結構之前有語義完整的小句,整個句子以復句的形式呈現。如:
例11.你洗洗手吧,飯吃的了。(洗洗手吧,該吃飯了。)
例12.你頭上都有頭皮屑了,頭發洗的了。(你頭上都有頭皮屑了,頭發該洗了。)
例11中,前面小句為主謂賓結構;例12中,前面小句為主謂謂語句。
第一種變式結構為“V的N了”結構:在赤城話中,大部分的“(N)V的了”結構都可以通過變式轉換為“V的N了”結構,意義沒有差別,赤城話的母方言者都可以接受并使用。如:
例13.開學呀,書包收拾的了。(快開學了,該收拾書包了。)
其變式為“開學呀,收拾的書包了。(快開學了,該收拾書包了。)”在“(N)V的了”結構變式為“V的N了”結構的情況中,動詞V一般是二價動詞,變式難度較小。
第二種變式結構為“V的了”結構,該結構省略N保留了“V的了”。這類結構又分為兩類,一類是動詞V為一價動詞,如例12和例13。一類是該結構之前的小句主語為“(N)V的了”結構的賓語,采取承前省的原則,如例14和例15。如:
例14.干了這么久,休息的了。(干了這么久,該休息了。)
例15.天黑了,咱們走的了。(天黑了,咱們該走了。)
例16.手表壞了,修的了。(手表壞了,該修了。)
例17.汽車的油沒了,加的了。(汽車油沒了,該加油了。)
例14中,動詞“休息”是一價動詞,需要主語與之共現,該例句省略了主語。例15中,“咱們”并不參與“(N)V的了”結構的構成,此處“咱們”做主語,和“走”之間是明顯的主謂關系,與該文討論的“(N)V的了”結構不具有同構性。因此,該文將此結構處理為“V的了”結構。此外,從上一節內容可知,“咱們走的了”并不能變式為“走咱們的了”,由此可看出“咱們走的了”不是“(N)V的了”結構。例16和例17中,動詞“修”和“加”分別與前面小句的“手表”和“汽車的油”構成動賓關系,采取承前省的原則。
張斌認為:“句子既敘述客觀現實,又表示說話人對事實的主觀態度。主觀方面主要是語氣,每一個句子必定有特定的語氣。客觀方面主要是時間因素。”許立群認為:“現代漢語句子成立的條件是具備命題結構和景深適宜的參照結構”,“句子成立條件可通過語境信息獲得”。考察發現,“(N)V的了”結構成句需要語境信息、特定語氣和時間因素。語境信息分為兩類,一是情景語境,一是語言語境。如:
例18.草長這么高了都,地鋤的了。(草長這么高了都,該鋤地了。)
例18中,“草長這么高了都”既是當時說話雙方的情景語境,即說聽雙方都可以看見草長得很高;又是說話人提供的語言語境,是說話人被當時的特定環境觸發而產生的話語。
例19.作業做的了。(該寫作業了。)
例19沒有語言語境,主要是整句話暗含的情景語境和時間因素共同起作用,如“放學后”“開學前”“上課前”和“晚上休息前”等,都可能激發“(N)V的了”結構的成句。
例20.過年呀,房子打掃的了。(過年呀,該打掃房子了。)
例20的成句是語言語境和時間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過年呀”在形式上提供了語言語境,在意義上提供了時間因素。
例21.手表壞了,修的了。(手表壞了,該修了。)
例22.汽車的油沒了,加的了。(汽車油沒了,該加油了。)
例23.抹布用的時間長了,換的了。(抹布用的時間長了,該換了。)
上述3例中的情景語境是不確定的,有明顯的語言語境和時間因素?!笆直韷牧恕薄捌嚨挠蜎]了”和“抹布用的時間長了”都是目前已然發生的事情,時間性明確。但說話雙方當時共同的場景中是否有“手表”“汽車”和“抹布”是不確定的,所以情景語境不明確。筆者認為這3句話成句的主要機制是說話人提供的語言語境刺激了聽話人的聯想,使得“(N)V的了”結構在交際中具有成句的可能性。
“(N)V的了”結構有道義情態和認識情態等語義范疇,同時又伴隨著其他語義特點。
“(N)V的了”可以表達情態,表示“應該做某事了”或“做某事的時間到了”。經考察,有如下兩組語義特點。
第一組語義特點為[+表應然而未然][+道義情態]。如:
例24.你頭上都有頭皮屑了,頭發洗的了。(你頭上都有頭皮屑了,頭發該洗了。)
例24中前面小句句義為頭發臟了,應該洗了,屬于應然義,表示道義情態;但是還沒有洗,屬于未然義,由此提供了“頭發洗的了”結構的語義環境,促使“頭發洗的了”語義特點的實現。
例25.剛剛都大學畢業了,對象找的了吧。(都大學畢業了,該找對象了吧。)
例25中前面小句句義為大學畢業了,年齡不小了,按道理應該找對象了,屬于應然義,表示道義情態;但是還沒有找到,屬于未然義,由此提供了“對象找的了”結構的語義環境,促使“對象找的了”語義特點的實現。
例26.汽車的油沒了,加的了。(汽車油沒了,該加油了。)
例26中前面小句表示汽車的油沒有了,應該加油了,屬于應然義,表示道義情態;但是還沒有加,屬于未然義,由此提供了“加的了”的語義環境,促使“加的了”語義特點的實現。
第二組語義特點為[+表時間來不及][+道義情態]。如:
例27.孩子放學回來了要,飯做的了。(孩子放學回來了要,該做飯了。)
上例表示應該要做飯了,表示道義情態。否則孩子放學回來沒有飯吃,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例28.天黑了,咱們走的了。(天黑了,咱們該走了。)
上例表示天快要黑了,咱們應該走了,再不走天就黑了。既表示道義情態,又表面不走來不及的語義。
例29.你要坐席的話,可去的了啊!(你要坐席的話,可該去了啊!)
上例表示要坐席的話現在就應該走了,表示道義情態。再不走坐席就要遲到了,應該去了。
上面3個例子都有時間來不及的語義特征,與第一組語義特點中[+表應然而未然]的不同之處在于:第一組例句的句義中,聽話人可以按照應然的要求去做,如果不做也沒有什么影響,而第二組例句中,前面小句和“(N)V的了”結構有明顯的時間關聯,有強烈的“不如是做時間就來不及”的語義。
第三組語義特點為[+表將來][+認識情態]。如:
例30.快五點呀,太陽出來的了。(快五點呀,太陽快出來了。)
例31.正席開始呀,客人兒來的了吧!(正席開始呀,客人兒快來了吧。)
例32.這房子可有年頭了,塌的了。(這房子修建多年了,應該要塌了。)
例30是表示說話人對太陽出來時間的認識和推測,例31是表示說話人對客人來的時間的認識和推測,例32是表示說話人對房子可能坍塌的時間的認識和推測,這3例都具有認識情態,表示將來可能會發生,即事件還沒有發生。[+表將來][+認識情態]的語義特點在“(N)V的了”結構中并不常見,而且和“N”的語義角色密切相關,只有在“N”的語義角色為施事賓語或者“V”為非自主動詞時,這種認識情態的語義才會被凸顯。筆者認為,第三組語義特點的產生要晚于第一種和第二種語義特點,第一種和第二種語義特點為此結構的核心義,第三種語義特點為延伸義,第三種語義特點是受到前兩種較為顯赫和強勢的“(N)V的了”結構的語法類推作用而產生的。因此,在“(N)V的了”結構中,“N”的語義角色為施事賓語的情況并不常見,這種[+表將來][+認識情態]的語義特點也不常見。
“(N)V的了”與前面小句的語義關系有因果關系、果因關系和承接關系3種。
1.因果關系
前面小句與“(N)V的了”結構構成因果關系是比較常見的語義關系,也是比較符合語言使用者認知特點的關系。如:
例33.這院子亂的,清理的了。(這院子好亂,該清理了。)
例34.刀鈍了,磨的了。(刀鈍了,該磨了。)
在例33中,“院子亂”是“清理”的原因,“清理”是“院子亂”的結果。在例34中,“刀鈍”是“磨”的原因,“磨”是“刀鈍”的結果。
2.果因關系
前面小句與“(N)V的了”結構構成因果關系的不多。如:
例35.你洗洗手吧,飯吃的了。(洗洗手吧,該吃飯了。)
因為該吃飯了,所以洗洗手吧?!帮埑缘牧恕笔恰跋聪词帧钡脑?。
3.承接關系
前句與“(N)V的了”結構有明顯的時間上的先后關系,通常先發生前句事件,緊接著會發生“(N)V的了”事件。如:
例36.天黑了,后天爺出來的了。(天黑了,月亮該出來了。)
“天黑”不是“后天爺(月亮)出來”的原因或者結果,而是存在時序上先后關系的兩件事,兩者之間是承接關系。
在明清文學作品中也可以看到這種結構形成的痕跡,即用“的了”表示將然或應然義。如《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眾人道:“今天地方上出了命案,夏老爺不能起來,我們也要到上房去相見的了?!薄度辶滞馐贰?“數年前有一位老先生點了四川學差,在何景明先生寓處吃酒,景明先生醉后大聲道:‘四川如蘇軾的文章,是該考六等的了?!薄毒盼昌敗?“若果然遇到了這樣的人,這卻沒奈何,要用奇兵取勝的了?!边@幾個例句都是用結構“的了”表示即將發生的或者是應該要發生的語義情態或時間意義,可以看作是“(N)V的了”結構形成的過渡狀態。
在現代漢語的官話和其他方言區中也存在類似的結構。各方言中的類似結構可概括為“VP的了/得咧/得來/得溜”等形式,關于“VP的了/得咧/得來/得溜”這類結構中是“的”字還是“得”字,筆者通過和發音人交流盡可能選取與方言點語音一致且意義相關的音、形和義進行描寫。其中,以山西大同話和河北赤城話為代表的晉方言以及黑龍江齊齊哈爾話中的“的”字沒有明顯的意義指向,筆者選用“的”來記錄;陜西永壽話、湖南邵陽話、湖南洞口話以及貴州興義話的母方言者對“的”的選取偏向于動補結構中的“得”;吉林長春話和山東日照話的母方言者對“的”的語音形式有所強調,認為其發音為/te214/,從意義上來看,更接近于情態動詞“得”。但這些結構都有情態意義和時體意義。下文從“VP”的類型、情態意義和時體意義等方面進行跨方言比較。
在“VP的了/得咧/得來/得溜”這類結構中,VP類型主要有動賓結構、動補結構、動詞的價和動詞的自主性等幾種考察視角。被調查的方言點中動賓搭配的VP類型幾乎都可以進入此類結構。除此以外,河北赤城話和陜西永壽話中的動補搭配也可以進入此類結構。但赤城話中此類結構使用動補搭配的頻率較低,而在永壽話中使用頻率較高。如:
例37.赤城話:吃罷的了。(快吃完了。)(使用頻率低)
例38.永壽話:刷干凈得咧。(快刷干凈了。)(使用頻率高)
從連動式進入此類結構的情況來看,只有湖南邵陽話中連動式的VP類型可以進入此類結構,其余被調查的方言點都不可以。如:
例39.邵陽話:騎車出門得哩。(要騎車出門了。)
從配價的角度看,一價、二價和三價動詞都可以進入此類結構,但山西大同話、陜西永壽話和吉林長春話中的三價動詞很難進入此類結構。因此,有三價動詞參與的此類結構一般會采用普通話的平行說法。這種情況與赤城話類似,在此不再贅述。
從動詞的自主性來看,自主動詞都可以進入此類結構,非自主動詞在部分方言中可以進入此類結構,而湖南邵陽話、湖南洞口話、黑龍江齊齊哈爾話和吉林長春話中不能使用非自主動詞。以邵陽話為例,如:
例40.邵陽話:感冒得溜③。(要感冒了。)
從情態意義來看,與認識情態相比,各方言點中此結構更加傾向于表達道義情態,且這種情態表達與動詞的自主性密切相關:自主動詞和非自主動詞都可以進入此類結構的方言既可以表達認識情態,又可以表達道義情態,如山西大同話、河北赤城話、陜西永壽話、貴州興義話和山東日照話。以貴州興義話為例,如:
例41.這面墻塌得溜。(這面墻要塌了。)[認識情態][非自主動詞]
例42.衣服小了,買得溜。(衣服小了,應該買了。)[道義情態][自主動詞]
如果只有自主動詞可以進入此類結構,非自主動詞無法進入此類結構,那表達的情態意義就只有道義情態而沒有認識情態,這也與唐正大對陜西永壽話的考察一致。類似的方言如湖南邵陽話、湖南洞口話、吉林長春話和黑龍江齊齊哈爾話等。以齊齊哈爾話為例,如:
例43.走的了。(該走了。)[道義情態][自主動詞]
從時體意義來看,在所有參與調查的方言點中,此類結構都可以表達即將開始的意義,即將要做什么。只有在山西大同話、河北赤城話和陜西永壽話中,此結構還表示即將完成的意義。但在大同話和赤城話中此類結構表達即將完成的頻率較低,而在陜西永壽話中頻率較高,無其他標記,使用較為頻繁④。
綜上所述,在河北赤城話中,“(N)V的了”結構在語義上表現為認識情態和道義情態,在語法構成和成句條件上有較為嚴格的限制。在其他方言區也有類似的結構和語義特點,但在VP的類型、情態意義與時體意義方面又有所不同。在漢語發展的過程中,“(N)V的了”結構及相關結構體現了漢語各方言間的聯系與區別。
注 釋:
① 文中語料來自CCL語料庫,BCC語料庫以及筆者自省。
② 此語料使用頻率較低或有些母方言者對這種說法不熟悉。
③ 此語料對于母方言者來說幾乎不會使用或者語義不明。
④ 引自唐正大《關中方言的將來時間指稱形式:兼談時體情態的共生與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