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杰,周海偉,彭 濤,龔寶金,任 丹,陳庭倬
(成都新朝陽作物科學股份有限公司,成都 610000)
桃蚜(Myzuspersicae)又稱桃赤蚜、煙蚜,屬半翅目蚜科瘤蚜屬。其分布較為廣泛,是世界性的重要經濟害蟲之一。桃蚜是一類多食性的害蟲,除了在桃樹上危害外,還在蘿卜、甘藍等十字花科蔬菜,馬鈴薯、煙草等茄科經濟作物及人參、三七等中草藥有著嚴重危害[1]。它們主要為害寄主植物的嫩芽、嫩葉、和莖等部位,成蟲與若蟲聚集吸食這些部位的葉汁,葉片部分葉綠素消失,邊緣卷縮,干枯脫落,而寄主植物因營養流失,從而萎蔫黃化,生長頹勢,甚至停滯生長。而部分水果的果實則因被吸食的凹凸不平影響品質外觀,產量和質量產品從而雙雙暴跌,影響種植戶的收入[2]。除此之外,桃蚜還是最重要的蚜蟲病毒載體,它已被證明可以在寄主植物上傳播黃瓜花葉病毒(CMV)、煙草蝕紋病毒(TEV)、馬鈴薯Y病毒(PVY)等100 多種植物病毒[3]。同時分泌的蜜露影響葉片的光合作用的同時還會滋生霉菌,引起煤污病,對經濟作物的生產造成嚴重損失。
一直以來,桃蚜危害期間防治主要還是以氨基甲酸酯類抗蚜威、有機磷類氧化樂果、煙堿類吡蟲啉及擬除蟲菊酯類等化學藥劑為主,經過長時間的使用及單位面積用藥量的逐步增加,桃蚜對很多藥劑已經出現抗性。如云南煙草種植區域的桃蚜種群對氧化樂果抗性水平最多為敏感品系桃蚜的10倍左右,而楚雄彝族自治州的桃蚜種群對氰戊菊酯抗性高達敏感種群的26.87倍,對滅多威、氧化樂果、吡蟲啉的抗性分別為敏感種群的6.00、10.02、5.83 倍[4]。由于近年來施藥方式,吡蟲啉的抗性水平顯著高于其他化學農藥,廣東省梅縣甘藍種植區桃蚜相對敏感品系產生 37.4 倍抗性,湖南郴州田間甘藍產生 30.7 倍抗性,廣州市天河區小白菜種植區桃蚜產生 41 倍抗性,廣東湛江市田間花椰菜桃蚜對吡蟲啉高達51.5倍抗性[5]。而烯啶·吡蚜酮雖未有報道對蚜蟲有抗性,但其兩種主要成分烯啶蟲胺、吡蚜酮分別對煙粉虱、褐飛虱抗性報道卻也有不少[6-8]。正因化學藥劑耐藥性不斷升高及其過度使用和誤用導致的環境和食品安全問題,加上消費者對更“天然”產品的需求和更嚴格的立法,使用生物農藥替代或補充化學農藥來防治害蟲已成了一項全球性的重點工作。
生物農藥是源自動物、植物和細菌以及某些礦物質的天然材料,用于病蟲害的防治。關于生物農藥國際上并未有一個統一、明確的定義。在我國,根據2017年實施的《農藥登記數據要求》,生物農藥包括生物化學農藥、微生物源農藥和植物源農藥三大類。與合成殺蟲劑相比,它們具有宿主特異性,更易于生物降解,污染環境的可能性更低,對哺乳動物的毒性更小[9]。全球范圍內的生物農藥使用量每年增加近 10%,這正在減少對化學農藥的過度依賴[10]。而苦參堿作為一類天然植物源類生物農藥,主要提取自苦參根莖,田間防治蚜蟲高效低毒,不易產生抗藥性[11-14]。但因成本較高,價格較為昂貴,市場推廣力度不高。同時政府現在在鼓勵化學農藥的減量增效工作的開展。所以筆者通過將其和化學農藥搭配使用,一方面觀察其是否有使化學藥劑減量增效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觀察是否能降低化學藥劑的抗藥性,以期解決藥劑推廣使用的問題,并為合理用藥提供技術支持。
1.1.1 供試藥劑 0.3%苦參堿可溶液劑(SL),成都新朝陽作物科學股份有限公司,70%烯啶·吡蚜酮(烯啶蟲胺,20%;吡蚜酮50%)水分散粒劑(WG),山東東泰農化有限公司;25%吡蟲啉可濕性粉劑(WP),青島凱源祥化工有限公司。
1.1.2 供試作物 桃樹(大黃桃)。
1.1.3 供試器材 量杯(50mL)、燒杯(500mL)、移液槍(dragon-lab 100-1000μL)、3WBD20背負式電動噴霧器(20L)、記錄本、標簽牌等。
1.1.4 靶標昆蟲 桃蚜。
1.2.1 苦參堿與不同化學藥劑復配對桃樹桃蚜的藥效試驗 試驗于2021年4月15日在山東省臨沂市沂南縣依汶鎮桃園里選取桃蚜較為嚴重且樹高適合操作調查的位置進行處理。共設置7個藥劑處理,1個清水對照,具體設計如表1所示。每個處理2~5棵桃樹,共標記10個帶有蚜蟲的枝梢。施藥前統計蚜蟲基數并記錄。根據試驗設計配置藥劑,對整株葉片正反面均勻噴霧,至形成小水滴為止。除了殺蟲劑外正常施用殺菌劑以及葉面肥等,用藥量所有小區保持一致。施藥后1d、3d、8d進行剩余存活蟲口數調查并計算蟲口減退率。

表1 試驗處理設計
1.2.2 藥害發生情況調查 藥后主要調查各處理嫩芽、葉片生長情況,調查各處理葉片有無藥害癥狀,同時拍照描述受害癥狀。葉片受害主要癥狀有:
——顏色變化(黃化、白化、藥斑等)
——形態變化(新葉畸形、扭曲等)
——生長變化(脫水、枯萎、矮化、簇生等)。
1.2.3 數據統計與分析 調查數據采用Excel 2016進行處理統計,通過SPSS 26軟件做用Duncan法進行各處理間差異顯著性分析,計算公式如下:
蟲口減退率(%)=
防治效果(%)=
藥后調查結果表明,0.3%苦參堿SL與兩種化藥復配后有著較好的速效性,藥后1d除了0.3%苦參堿SL1000x+25%吡蟲啉1500x外,其余藥劑搭配防效均超過了80%,其中0.3%苦參堿SL500x單用防效為57.43%,與70%烯啶·吡蚜酮WG1000x的52%防效相差無幾,而0.3%苦參堿SL500x+70%烯啶·吡蚜酮1500x防效為81.01%,與兩者單用有著顯著性差異,說明0.3%苦參堿SL與70%烯啶·吡蚜酮混配有著較好的減量增效效果。然而25%吡蟲啉1000x防效僅為35.48%,同時藥后3d、8d防效僅為58.81%和54.95%,說明該地的桃蚜對吡蟲啉應該是產生了抗性,吡蟲啉單用效果較為一般。但與不同濃度0.3%苦參堿SL復配后,仍有著較為明顯的減量增效作用,0.3%苦參堿SL500x單用藥后3d、8d防效為71.63%和67.37%,與吡蟲啉復配后3d、8d防效為91.44%和80.31%,將0.3%苦參堿SL濃度降到750x,藥后3d、8d防效為89.95%,70.46%,降到1000x后,藥后1d、3d、8d防效分別為58.66%、77.16%和56.23%,說明復配的防效與0.3%苦參堿SL的濃度密切相關,0.3%苦參堿SL的濃度降到750x,復配的防效僅藥后8d效果有些許下降,但是0.3%苦參堿SL的濃度降到1000x后,復配的藥后1d與藥后8d防效下降明顯,速效性與持效性都顯著下滑。

表2 苦參堿和化學藥劑混配對桃樹桃蚜防效
而相比較于吡蟲啉,烯啶·吡蚜酮的抗性明顯要小很多,速效性雖不算特別好,藥后3d、8d防效為52%,64.43%,但藥后8d防效為81.73%,不僅好于吡蟲啉單用,也好于0.3%苦參堿SL單用。同時其與0.3%苦參堿SL的復配也更好于吡蟲啉與0.3%苦參堿SL的復配,藥后3d、8d防效為94.72%和96.55%。從試驗最終結果來看,0.3%苦參堿SL搭配吡蟲啉處理持效期比搭配烯啶·吡蚜酮短,0.3%苦參堿SL濃度稀釋1000倍后搭配吡蟲啉藥后8d蚜蟲有復發跡象。
藥后1、3、8d和分別觀察藥劑對各處理區桃樹嫩芽、葉片的影響,各藥劑處理和空白處理或未經處理正常生長植株的嫩芽、葉片均未觀察到藥害的發生。同時對植株的生長發育也沒有不良的影響。
化學農藥減量增效是農業綠色防控的重點方向[15]。多地政府也通過推出“兩個替代”工程(有機肥替代化肥、綠色防控替代化學防治)來實現這一目標,農業農村部的《“十四五”全國農藥產業發展規劃》也明確提出“支持生物農藥等綠色農藥研發登記,推廣綠色生產技術,推進減量增效使用”。害蟲使用生物農藥、物理防治等措施進行防治已是一種大勢。但是生物農藥還是有很多的問題存在,比如它的田間藥效較化學農藥還是有差距,同時因為其原材料主要來自于藥材提取,較高的成本也讓它的售價較高,農民接受度較低。所以現階段通過生物農藥和化學農藥的搭配讓藥劑推廣有個過渡的階段無疑是個更好的選擇。而且生物農藥和化學農藥的搭配,不僅能擴大殺蟲譜、提高藥效、減緩抗性產生,同時也能減少化學藥劑使用量,延長持效期[16-19]。
苦參堿作為一款天然的植物源農藥,防治桃蚜效果較好,藥后8d防效仍有70%作用,與文獻中報道防治山西萬榮地區桃蚜的效果較為一致[1]。而本研究中共使用兩種化學藥劑烯啶·吡蚜酮與吡蟲啉都是沂南當地主流防治桃蚜的化學藥物之一,但是吡蟲啉單用防治效果較為一般,推測可能是桃蚜可能對其產生了抗性。而烯啶·吡蚜酮防治效果則要好很多,雖然速效性一般,但是持效性比吡蟲啉有著顯著性的差異。而苦參堿與這兩種化學藥劑復配能顯著提升藥劑速效性并降低化學藥劑的使用量,藥后1d的防效都在80%以上,但苦參堿與烯啶·吡蚜酮的復配效果無疑更好,藥后8d防效仍在96.55%,持效期更長,而苦參堿與吡蟲啉復配雖然也有協同作用,進行抗藥性防治,但是藥后8d防效仍有不同程度的下降,低濃度苦參堿復配有桃蚜復發的跡象,因此建議當地防治桃蚜苦參堿搭配烯啶·吡蚜酮使用或高濃度苦參堿搭配吡蟲啉進行輪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