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前傳統媒體與新媒體朝著“融為一體、合而為一”的方向闊步邁進,傳統媒體逐漸向新型主流媒體轉型升級。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將場域理論與融媒體理論相結合,找出二者的共性與結合點,為融媒體場域構建提供一定的理論支撐與關聯性探索。
文章采用定性研究方法,對相關文獻展開研究分析,通過理論框架的建構與相關知識內容的分析,探索融媒體與融媒體場域的契合點。文章研究發現,布爾迪厄的場域理論經過理論架構與相關內容補充,與我國當前媒體環境相結合,能夠被運用到融媒體“生態環境”之中。
文章采用布爾迪厄的場域理論作為整體理論架構,并以文獻研究、案例分析等方法豐富文章內容,且分析了布爾迪厄場域理論中的不足與話語轉向,同時剖析其理論內核與我國融媒體的關聯性,而且得出了場域理論適用于我國融媒體場域的結論。
文章從“數字生命”視角出發,提出了融媒體場域的概念界定,以及政治立場作為媒體融合發展的前提、融媒體場域下的新慣習特征和新型主流媒體轉型升級的建議。文章旨在找到融媒體與場域理論的關聯之處,為新型主流媒體建設與發展提供可行性建議。
關鍵詞:媒體深度融合;融媒體;場域;關聯;轉向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3)02-0014-05
(一)融媒體發展背景
融媒體引領了新聞業的發展新趨勢。在融媒體背景下,用戶體驗需求、主流價值觀傳播方式、媒介渠道拓展、用戶信息反饋、傳媒內部體制機制的迭代以及媒介環境的結構化需求等,都發生了巨大變化。
與傳統媒體相比,新媒體的功能建設、情感價值的輸出、內容呈現方式等更加多樣化,原因在于傳統媒體內部的體制機制相對陳舊,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新聞從業人員參與內容創新的積極性,新聞媒體僅作為信息傳播渠道已不能滿足大數據背景下,用戶的信息接收需求,即用戶“賽博格化”[1]。
傳統媒體雖在用戶需求滿足、新聞時效性、交互性等方面暫時落后于新媒體,但是新媒體的發展同樣需要借鑒具有較強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乃至權威性的傳統媒體的經驗。在融媒體蓬勃發展的當下,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各自存在優勢與不足。新媒體憑借鮮明的技術優勢和傳播主體的便利性以及較強的交互性,能夠高效便捷地生產出符合用戶需求的優質產品。同時,傳統媒體在媒體融合浪潮中不斷反思與改革,優化內部體制機制,進行技術升級和平臺再造,為今后的媒體深度融合乃至進入智能媒體階段打下堅實的基礎。
縱觀目前的媒體發展環境,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缺一不可。受市場規律與商業邏輯的影響,新媒體在價值觀引導上還存在不足。基于此,傳統媒體的導向性作用進一步凸顯,其在價值引導和行業規范的樹立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除此之外,新興媒體也能拓展傳統媒體的信息傳播渠道。雙方為媒體融合貢獻了技術、規范、思維創新等要素。
此外,新型主流媒體是融媒體發展的必然要求,滿足了時代需求。新媒體的發展使得以報紙、電視為代表的傳統媒體受到極大沖擊,傳統媒體存在用戶意識缺失,節目內容同質化嚴重,從業人員的內容創新意識不強等短板。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在新媒體時代,傳統媒體固然需要調整體制機制,以迎合時代發展趨勢,突破原有的束縛,但仍須牢牢堅守“黨和人民喉舌的職責使命”“強大的內容生產力”“專業化的新聞傳播理念和運作機制”“權威性、公信力及品牌知名度”等固有原則和優勢。
(二)融媒體概念界定
正因為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各有所長,國內學者紛紛對媒體融合(即融媒體)的維度、概念、發展策略等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與思路。
如復旦大學信息與傳播研究中心的黃旦在《試說“融媒體”:歷史的角度》一文中表示,“融媒體應為整個媒介機構內容生產與媒介運作的平臺和中心才符合轉型的本意,數字移動時代所呈現的新舊媒介共存而產生的一個張力模式,完全不同于大眾媒介時代各種媒介以各自特長獲取生存空間。并且數字技術可以將已有的媒介及其傳播范式收編重組”[2]。在筆者看來,黃旦主要認為融媒體不是以新媒體或傳統媒體為中心,而是從媒介環境的整體結構出發,讓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在形式、內容、思維等方面有機融合。
張呂在《融媒體時代電視劇的創意與創作中》界定了融媒體的概念,“融媒體是多種媒體融合形成的一種新媒體,是多種媒體共存的一種方式”[3]。不難看出,張呂把融媒體視作將多種媒介形態進行融合共存的新型媒體。基于張呂對融媒體的主張可知,新舊媒體是相對而言的,其隨著所處時代媒介環境的變化,其概念也在作出相應的調整。
廖祥忠在《從媒體融合到融合媒體:電視人的抉擇與進路》一文中認為,“融合是創新與堅守的辯證發展過程,矛盾的主要方面隨著技術、資本、政策等因素方式的變化而變化……媒體融合是一個過程而非結果,將媒體融合的發展分為三個時期,即媒體融合期、融合媒體期和智能媒體期”[4]。
上述幾位國內學者從媒介環境、新媒體以及過程發展的角度定義融媒體。筆者從場域理論視角定義融媒體。首先,資本層面,媒體融合過程中的政策引導。2014年8月18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通過《指導意見》,不難看出經濟動能、文化賦能、技術加持等的有機結合,使得媒體在融合發展過程中具備了較優越的發展條件。其次,慣習層面,在5G與大數據等技術深度融合的背景下,人工智能等技術得到廣泛應用,融媒體用戶從“烏合之眾”轉變為“媒介節點的賽博群體”,用戶認知邊界拓寬[5]。最后,場域層面,融媒體中傳統媒體的價值轉向——新型主流媒體,與新興媒體如抖音、微博、微信等并非單純的技術層面的簡單挪用,而是有機結合了各媒體場域的獨立性與融合性,即新型主流媒體的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等與新興媒體的信息化,還有精準把控用戶痛點,內容制作的共情化等特點相結合。簡言之,受我國政策引導與媒介環境驅使,融媒體在先進的媒介技術的支持下,以用戶作為賽博化媒介節點,拓展信息傳播廣度,迎合用戶信息接收習慣,形成交互式、數字化的場域表征空間。
(三)融媒體發展成因
1.為傳媒技術的更新奠定基礎
“媒介即訊息,媒介是人體的延伸。”由麥克盧漢所表達的觀點可以看出媒介技術影響著信息的傳播方式與傳播渠道,強調了媒介技術的地位,從零信道傳播到盲信道再至網絡信道傳播體現的是傳播方式的變化。目前 5G 移動通信技術、AR、VR等技術已被運用到傳媒產品生產過程,在這些技術支持下信息的傳輸速率大幅提高,并且其還支持不同的電子設備,擴大了信息覆蓋面。“傳媒技術為基礎的媒介空間,使得我們的身體逐漸機械化、信息化。” “城市地鐵中絕大多數市民都在通過手機這一移動媒介以及移動網絡搜索或觀看文字、圖片與視頻信息,其對人們的社會交往層面產生影響,即所謂的移動復合空間的層級化。”[6]
2.政策走向的引領促使改革
2014年8月18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四次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的指導意見》。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融合發展,要遵循新聞傳播規律和新興媒體發展規律,強化互聯網思維,堅持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優勢互補、一體發展,堅持先進技術為支撐、內容建設為根本,推動傳統媒體和新興媒體在內容、渠道、平臺、經營、管理等方面的深度融合”。
前述《指導意見》體現了傳統媒體與新媒體融合發展的態勢與方向。
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在運營、機制、內容生產等方面優勢互補、取長補短,即傳統媒體與新媒體間的沖突地帶為兩者的融合發展與改進指明了方向。傳統媒體朝新型主流媒體轉型發展的過程中,需要改善自身的運營機制,借鑒新媒體的經營與管理方法,如部分業務外包、去除部門間的信息壁壘等,同時,提升傳統媒體信息傳輸效率,增強新聞時效性。此外,新媒體集團或公司也需要在增強主流媒體的影響力、公信力的基礎上逐步取得良好口碑與形成品牌效應等。“融”不是一味借鑒他者的長處,應更加重視彌補自身的短板和不足之處,改善為先,為傳統媒體轉型與新媒體一體化發展提供場域動能支撐。
3.行業競爭的需求變換思路
如今,新媒體通過大數據功能進行用戶畫像,能更精確地把握用戶喜好,如網紅美食博主“蛋黃派”、搞笑博主“小楊哥”等網絡博主的爆紅,就在于抓住了網民的需求。同時,當前許多專業人士同樣進入新媒體領域進行相關知識講解,如“財經小妹”“張雪峰聊考研那些事兒”等,無一不與大眾的日常需求息息相關。
不過,傳統媒體如電視也意識到了自身存在的問題,依托電視臺專業性強的優勢,其內容制作從情感需求、娛樂需求等方面出發做精做強。如湖南衛視的《乘風破浪的姐姐》《向往的生活》《聲臨其境》等節目;江蘇衛視的王牌節目《非誠勿擾》《新相親時代》與其制作的網絡綜藝節目《90后婚介所》;湖北衛視的節目《非正式會談》等。從這些節目來看,傳統媒體在融媒體時代,可以在自場域內找到符合自身定位的內容,引起用戶共情乃至共鳴,同時定位新媒體平臺中的次矩陣并持續發力,擴大傳統媒體在新媒體平臺的影響力。
4.融媒環境的變革促發展
以文字留言等形式參與互動的門戶網站已成明日黃花,交互式且注重用戶體驗的社交網絡平臺迅猛發展,成為當前的主流,以抖音、微博、微信等新媒體平臺為代表。此外,元宇宙——映射現實世界,交互式的虛擬數字空間也在快速成長。
究其根本,融媒體仍然需要在技術的支撐下實現快速發展,如5G、 VR(虛擬現實技術)、AR(增強現實技術)、MR(虛擬與現實互動技術)等。這些當前較為先進的技術成果為媒介環境的變化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撐。
近期的熱門電影《流浪地球2》中有一個片段令觀眾印象深刻:劉德華所飾演的科研人員,因思女心切而將女兒的意識兼容進550系列服務器內,使其成為具備自我意識的數字生命。這一片段使得筆者思考,數字場域中所存在的生命個體是否能被稱之為“人”,因為在電影的呈現中,數字生命雖然脫離人的物理身體而存在,但仍具備完整的個人意識。
與之不同的是,《頭號玩家》里展示的是真實世界的人以某種角色進入與現實空間相連接的虛擬時空當中,《頭號玩家》中虛擬世界的玩家們在原本的現實世界是存在生命的個人,只是后面角色定位有所變化。
《流浪地球2》中的數字生命具備現實世界當中個人的完整意識且能獨立思考,只是與其對應的現實世界個體生命體不復存在。更為重要的是,《流浪地球2》還著重描述了數字生命符合現實生命體的體態,還能夠在智力等方面有所成長。基于此,筆者對元宇宙的定義為:流動性的,伴隨著數字生命意識成長而變化,另一與現實世界相平行的場域空間。
倘若該電影中的這一成果能夠在智能媒體階段實現,那么AI主播將能在真人不能及時到場的情況下從事新聞播報等工作,從而提高工作效率與完成度,一定程度上真正實現“賽博化——人與機器的有機融合”。因此,在融媒體環境下,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在相互學習的過程中也需要考慮技術與人的融合,而非單一秉持技術服務以及技術賦能的固有思路。
(一)場域:電視新聞場
布爾迪厄在《關于電視》一書中對“新聞場域”的定義為“新聞界是一個獨立的世界,有著自身的法則,但同時又對它在整個世界中所處的位置有所限定,被其他場域牽引和推動”[7]。從該定義不難看出,布爾迪厄對于場域的理解主要集中在電視新聞場域,認為其他場域的發展與變遷并不能從根本上動搖新聞場的核心地位,電視新聞場具備高度的獨立性。布爾迪厄的場域理論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二元對立思維,基于哈貝馬斯的公共空間理論,建構了“關系”結構的場域思維,但仍沒有擺脫結構主義思維的束縛。布爾迪厄的電視新聞場域在當時的法國文化場域內給予了電視以權力的象征性以及符號性等特殊含義,從而導致其他場域的群體或個體產生認知偏移,即電視能夠為個體帶來聲譽的快速積累,即使個體所在場域不需有所成就。反觀中國早期的電視選秀節目,導致部分正在接受義務教育或高中教育的學子認為參與市場機制下的選秀即可一戰成名,錯失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機會。另外,已被我國納入體育競技賽事的電子競技,其中的知名選手UZI等如今已是名利雙收,電競選手的選拔需要選手在應該接受教育的年紀長期參與電競考核,這同樣也是媒介技術發展帶來的時代問題之一。
因此,電視新聞場的滲透的單向度認知已不匹配當前的中國媒介生態場域,主要原因在于當前的用戶受教育程度普遍較高,認知理解的邊界不斷拓展,電視或媒體的光環已蕩然無存。反觀當前中國媒介語境下的電視新聞場域,電視新聞內容更多的與百姓的養老、生育、教育、工作等相關。在新聞制作上,以真實性、客觀性為前提,還要具備較高的政治站位,成為感性、理性、技術性相融合的媒介發展的產物。
(二)資本:經濟資本、文化資本與政治資本的漠視
“資本”一詞在詞條學中的解釋為“經過長期積累而形成的技能、認知等在內的個人成長因素”,但在布爾迪厄的認知里,電視新聞場域的資本主要表現在兩方面:經濟資本與文化資本。
布爾迪厄的經濟資本主要是指電視臺為了提升節目的收視率與知名度、傳播力等而將電視這一主體當作商品進行交易,通過節目曝光換來各場域能夠按照電視邏輯表述且對此樂此不疲的“快思手”以及資本家的青睞,從而吸引更多的資本流入。這符合市場規律且受商業邏輯的支配——電視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基本功能之一。而文化資本,也可被稱為象征資本或符號資本。布爾迪厄在這里更多的指稱電視文化資本,因為電視的表層魅力,電視文化資本能夠表征權威性、獲得性,讓進入電視場域的個人或群體獲得“專家”或“權威”的頭銜,讓人沉醉于表層魅力之中。重要的是電視通過這些所謂的“專家”與“快思手”吸引了相關場域的“學者們”,其更多地傾向于影響民眾的認知,將其思考的邊界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從以上表述可知,法國電視新聞場域具有明顯的資本主義特征,受商業邏輯的支配與對民眾的思維的管控。另外,布爾迪厄在電視新聞場中漠視政治資本的根本原因在于,資本主義國家的電視是由不同政黨操控的政治工具,美國大選便是最好的例證。
而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新聞媒體是黨和人民的喉舌。2016年2月19日,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新聞輿論工作座談會上指出,“各級黨報黨刊、電臺電視臺要講導向,都市類報刊、新媒體也要講導向;新聞報道要講導向,副刊、專題節目、廣告宣傳也要講導向;時政新聞要講導向,娛樂類、社會類新聞也要講導向;國內新聞報道要講導向,國際新聞報道也要講導向”。如今,一些新媒體為了獲得更大的市場份額與更高的點擊率或流量,不講導向,導致亂象頻發。所以筆者認為,在媒體融合發展時期,無論是主流媒體還是自媒體,政治立場仍是不可逾越的紅線,只有在講政治的前提下進行經濟資本的合理獲取及文化資本的有效輸出,才可在紛繁復雜、信息爆炸的媒體環境中立足于根,著眼于前。
(三)慣習:慣習形成與場域受眾情感的缺失
“慣習”一詞在《關于電視》一書中并未較多地提及。從行為學角度來看,慣習可被解釋為行為主體長期在某一特定時間進行某種實踐行為。從心理學角度分析,慣習是行為主體通過心理層面的深度暗示從而指引主體進行相關特定行為。
然而,布爾迪厄所提及的電視新聞場域的慣習是電視中的“專家”長期進行文化輸出使民眾逐步不假思索地認同其觀點。另外,電視場域外的“專家”認為電視能夠帶來社會地位、知名度等的提升,從而認同電視的符號暴力。最后,電視新聞場域內的專業人員之一的記者不斷引導其他場域的“權威者們”進入電視新聞場,從而突出自己在新聞場中的價值與提升自己在該場域內的站位,不自覺地認同場域內的升遷機制等。
需要強調的是,當前大眾頻繁使用新媒體,這種行為在地鐵、公交、咖啡館等公共場所隨處可見,尤其是受眾對類似抖音等短視頻平臺推崇備至,或對類似“YYDS”(“永遠的神”的首個拼音字母縮寫,敬佩之意)等網絡語言的使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受眾思維逐步媒介化,深度思考能力缺失等問題。這些現象是“人媒化”所致,媒介化思維并非缺點,而是為人們看待世界提供了一個新的角度。但對于受眾而言,要做到不沉迷,需要具備反思意識和發現問題的能力,既能以媒介化思維思考又可客觀分析,這樣的慣習也可有意識地培養。
媒體融合時期,需求等于市場且決定市場相關行為,而需求的背后是用戶體驗。布爾迪厄的場域理論中關于慣習的認知仍然停留在精英主義階段,盡管其具有媒介批判性思維。用戶體驗感的不足或缺失降低了產品的市場價值,同時用戶的反饋也為產品改進提供了寶貴參考。重視用戶評價,不斷跟進用戶慣習的形成與遷移分析,信息內容與用戶慣習是關聯并非割裂的,客觀認知二者的關系才能較好地保持信息生產的獨特性與用戶慣習的融合性。
布爾迪厄在其所撰寫的《關于電視》一書中將“場域”這一概念運用到電視新聞場中。不難發現,電視作為那個時代的新媒體,恰逢其時。基于此,布爾迪厄的場域理論同樣可以與我國媒介環境相結合。主要表現在以下三方面:政治前提、媒體融合慣習以及新型主流媒體發展的融媒體場域空間。
(一)資本前提:站穩政治立場
如前文所述,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新聞媒體是黨和人民的喉舌。但在新媒體不斷發展的今天,部分媒體工作者沉迷于數據帶來的“精準推送”,為了迎合市場,獲得大量經濟收入,而忽視了政治立場。在新媒體“內爆”的今天,部分自媒體以創造營收為最終目的,利用“標題黨”吸引用戶點擊,獲取流量,導致媒體場域內經常出現虛假新聞,“踩紅線”“越紅線”的危險行為時有發生。因此,主流媒體在媒體融合當中,與新媒體平臺合作時,更需要提高政治站位,堅定立場,完善“三審三校”和信息審核機制,為融媒體場域的有序發展打好基礎。
(二)媒體融合慣習:融媒體場域的新時代特征
融媒體發展過程中,對于傳統媒體與新媒體或是媒體與用戶的慣習的影響是巨大的。在目前的媒介融合發展階段,傳統媒體設立了融媒體新聞中心、全媒體研究所等部門。設立這些部門的主要原因在于外部因素的政策引領、同行業競爭加劇、技術的更新迭代,還有融媒環境的變化等的綜合作用,促使傳統媒體需要學習新媒體關注用戶需求的意識,分析用戶畫像,了解用戶的信息需求和情感需求。技術發展帶來媒介矩陣的形成,原本的體制機制不適應媒體融合發展趨勢,鑒于此傳統媒體既要做好信息把關又要增強新聞時效性,不斷提高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等。目前階段,主流媒體與新媒體要取長補短,共同成長。若進階到“完全融合階段”,傳統媒體還可以在體制機制、用戶意識、從業人員、信息渠道等方面向新媒體靠攏,為融媒體的進一步發展做好鋪墊。
此外,用戶與媒介技術的有機融合并不只是停留在使用媒介技術成果層面。彭蘭在《新媒體用戶研究:節點化、媒介化、賽博格化的人》一文中指出:個人的自我意識與機器相結合,并非單一的AI化呈現,而是人所創造的意識能夠使得虛擬生命形成自我認知。該學者對于虛擬意識的認知具有超前性,將用戶作為媒介的節點、傳播信息的元點,使其媒介化、節點化。而筆者對于賽博格化的理解從前文所提及的《流浪地球2》中得到啟發,人類不再是將意識編碼化局限在人工智能或類似于《賽博朋克》當中的虛擬女友的第三方對象之中,“而是能夠將自我意識數字生命化,具備個人主體性,思維判斷力等特征與現實世界中的對應個體一體化,思維、情感、認知等方面均可共享,這一慣習形成的前提條件為技術的發展能夠實現數字生命的物理與符號意義”[8]。
(三)融媒體場域:新型主流媒體轉型發展的必由之路
亨利·詹金斯在《融合文化:新媒體和舊媒體的沖突地帶》(杜永明譯)一書中表明,“媒介權力的下方,機制的迭代,既給內容制作等方面帶來了沖突,也為兩者融合發展提供了契機”[9]。融媒體場域為傳統媒體轉型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媒介支撐,其涉及政策導向、行業競爭、技術的迭代發展等因素,促使其“對內改革,對外開放”,同時“外因在較大程度上是影響事物變化發展的根本原因”[10]。
在目前的媒介環境之中,傳統媒體切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盲目自大。其需要學習新媒體良好的運營與管理機制,如注重校企聯合培養,讓畢業生適應工作需求與市場運作等,增加企業內部人員走出“圍城”與外界交流學習的機會等。
傳統媒體只有改變原有的理解模式與信息內容的呈現方式,才能在媒體融合大潮之中成功轉型,確立新型主流媒體的地位和影響力。
布爾迪厄的場域理論:場域、資本、慣習,是基于法國的電視新聞場所展開的,其研究環境與我國當前的媒體融合環境差別較大,但該理論的建構也為融合媒體的發展提供了“關系”建構參考,場域理論的三要素并非獨立存在,而是在相互關聯之中共同作用于新聞場。反觀我國融媒體場域并不應只重視技術發展,而忽略媒體人應具備的責任意識、用戶觀念、政治立場等。只有做到以上方面,才可為新型主流媒體與新媒體的融合發展的進階提供良好的媒體場域建構,助力媒體深度融合空間的銜接與形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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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亨利·詹金斯.融合文化:新媒體和舊媒體的沖突地帶[M].杜永明,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15:106-108.
[10] 吳治平.雷蒙德·威廉斯的文化理論研究[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6:206-210.
作者簡介 周翔,助教,研究方向:融媒體、媒體文化、傳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