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時代“機器換人”新探

王世進 李佳悅

[摘 要]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和廣泛應用帶來大規模失業威脅，“智能化”“無人化”和“省人化”為特征的產業升級，對社會各勞動階層都帶來了沖擊。本文旨在以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關于失業理論為基礎，融合人工智能自身發展的特征和特點，探析智能時代“機器換人”現象及其影響和后果。

[關鍵詞]人工智能；機器換人；失業

在生產力落后的農業社會，失業問題并不存在。但近代，隨著科技的進步，它已然變成一個嚴峻的話題。大規模的失業是工業社會造成的后果，失業已經從一個普遍的概念轉變為一個重要的社會課題。“機器吃人”在馬克思的著作《資本論》中深刻地反映出當時資本主義的初級階

段[1]。馬克思關于失業的分析，主要是圍繞產業工人展開。在社會大生產中，由于大量的機器設備取代了傳統的勞動力，導致許多勞動者面臨著失業的困境。馬克思通過對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的剖析，從宏觀上表明為追逐剩余價值而運動不息的資本的生產和流通，必然會導致經濟危機，以及工廠倒閉和工人失業。失業的工人們不僅失去了維持家庭生計的基本經濟條件，還失去了參與社會發展的機會，無法從事有效的勞動，從而獲得更多的收入。

一、智能時代的“機器換人”問題

縱觀人類社會的工業發展史，“機器換人”并非新奇現象，它反映了18世紀工廠手工業的轉型，以及隨后的蒸汽時代和電氣時代，以及自動化時代的技術革新，這些變革為“機器換人”的出現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實際上，技術創新可以分為節省勞力型、節省資本型和二者結合型等幾個類型，其中，節省勞力型的機器，例如珍妮紡織機、瓦特蒸汽機，以及利用蒸汽機驅動的交通工具，如輪船、火車，已經取代了手工藝者和壯年勞動力。這些機器的出現，也導致了傳統的馬夫、船夫等職業的消失。總的來說，隨著大規模的機械化和自動化的普及，許多勞動者和農民將不得不離開他們曾經的職業和工作。

隨著智能時代的來臨，人工智能對人類的勞動就業產生的沖擊將比之前任何一次工業革命所造成的沖擊還要大還要重。美國經濟學家埃里克·布林約爾松和安德魯·麥卡菲指出，相比于價格不斷上漲的人類勞動力，廉價且高效的機器人最終會取代人類工人的就業崗位和工作[2]。未來，社會的工業將是少數幾個工匠、機械設備、人工智能等多種技術的結合，他們將在競爭中獲勝，實現更加可持續的發展。由于這股強勁的就業壓力，我們都必須面臨嚴峻的挑戰。那么以物聯網、云計算、語音識別、無人駕駛、智能機器人等為代表的第三次人工智能浪潮為特征的“機器換人”會有哪些獨特方面呢？

從理論上說，機器換人具有客觀社會發展規律性。作為工廠主和企業家，為了擺脫人的自然屬性即易錯性和人的社會屬性即政治身份性造成對資本增值的限制，可以將工人排擠出生產領域，不再需要通過剝削其剩余價值就可以實現資本增值，一定會是其發展中的必然趨勢。由于科技的快速發展，現代制造技術已經大大改變了我們對于資本的看法。在商品生產條件下，“不變資本”與“可變資本”可能被賦予新的含義，在以人工智能為核心創造出的自動化生產導致的價值增值中，弱化了人的物質生產因素。例如，現代制造技術的快速發展，讓制造者們更加精確地控制著制作的每一個步驟，從而提高了制作的效率，降低了制作的成本，提高了制作的質量，從而提高了制作的效率。由于科學技術的發展，資本主義的方式開始發生巨變，它不僅把傳統的勞動力轉移到了計算機和控制系統的運行之外，還把傳統的勞動力轉移到了計算機和控制系統的運行之外，使用計算機和控制系統的運行方式，使得傳統的勞動者變得越發有用，而且還有助于提高社會的整體素質。由于技術的進步，將人工智能用于代替傳統的勞動者，將會極大地改變未來的經濟發展模式，這將是未來經濟蓬勃發展的一個重要

趨勢。

從實際情況來看，人工智能的發展已經影響到一些傳統腦力勞動者所從事的工作，如自動駕駛、分析數據等也逐漸被機器人取代。根據麥肯錫2017年的研究結果，人工智能應用市場的規模有望在2025年突破1270億美元，這意味著大部分工作都有望被人工智能完成，其中大部分工作的效率也有望提高。實際上，發生在當前的一些現象已經值得人們注意。阿里巴巴推出的“未來的茶”和“智能化茶飲服務”，以及“智慧”，都是前所未有的創新，它們的茶飲業務將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實施，完成從傳統的手動制作到智能化的制造，進而高效地節省了工人投入。2019年3月8日，“5G+AI”的“智慧”，以先進的新一代人工智能技術手段，取代傳統的安檢，完成智能化的監控，讓乘客可以輕松出入福田交通樞紐。隨著時代的發展，越來越多的創新型服務正在涌現出來，從長沙的奧特曼機器人削面、深圳的E頓飯、南京的傳廚無人技能餐館，到寧波的機器人送餐員，再到上海嘉定南翔鎮2.0版的機器人食堂，這些服務正在迅速普及。2017年5月，德勤財務機器人首次投入商業應用，7月，美國50個州全部采納了“世界上第一個機器人律師”，2018年，日本癌癥研究會利用AI科學技術，成功實現胃癌的早期診斷，其準確度高達92℅，而且只需0.02秒。2022年12月4日，《視覺中國》發表一篇譯文：行走的代碼生成器：ChatGPT要讓谷歌和程序員下崗了。2023年3月22日，又一個歷史時刻：微軟154頁GPT研究報告出籠，宣布GPT是AGI的初級版。2023年3月23日，Github發布了最新的智能編程助手CopilotX，從此，程序員只需要動動嘴，就能夠完成代碼編寫。2023年3月28日，互聯網業內人士研究表明，GPT-4可連續書寫10萬字長文不中斷。2023年3月29日，ChatGPT實現5000+的插件支持，可隨時獲取最新信息，使用第三方服務：一個全能超大號iPhone，大實驗風險陡增！這些與人工智能相關的新現象，表明人工智能已經開始對傳統的生產和消費、服務模式和就業形勢產生影響，并漸漸成為趨勢和潮流。

二、當前企業“機器換人”問題分析

隨著“中國制造2025”的出臺，中國近年來的機器人密度迅猛攀升，“機器換人”的出臺也對整個產業的結構產生了重大的改變，不僅改變了勞動者的數量、質量，還改變了產品的組織形式。

在過去的改革開放四十年間，大力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中國以其巨大的人口紅利成為舉世矚目的世界工廠。隨著勞動密集行業的不斷擴張，中國正面對著史無前例的巨大挑戰，其中最主要的是怎樣優化傳統的全球性代工制造，以及怎樣達到產業的集中、可連續的發展。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加快，“中國制造2025”和“創新驅動發展”已成為我們未來的核心策略。工業機器人、自動化高檔數控機床、智能生產線的開發等已成為當前我們的優先考慮，以滿足未來經濟的需求。

近年來，中國的自動化機器人產量迅猛發展，從2013年的25臺/萬人，迅猛攀升至2017年的97臺/萬人，使其自2013年以來在世界范圍內躍居第一，并在2018年實現了62.3億美元的驚人增幅。隨著“機器換人”的推廣，中國珠三角和長三角區域的工業生產信息化與自動化技術的蓬勃發展已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它們已經變成推動當地經濟發展的力量。此外，隨著智能化機器人的廣泛應用，它們也已經被廣泛運用于不同領域，如汽車、電子、五金、家具、倉儲、加工、醫療、農村、森林等。

“機器換人”涵蓋了各種不同的行業，其中包括了高端制造業的“智能化”“無人化”，以及中低端產業的“省人化”。

首先，智能工廠和無人工廠是高端制造業未來發展的趨勢。“中國制造2025”提出，為推進產業變革，必須構筑具有先進技術的智能工廠。與傳統的機械式工廠不同，智能工廠的運營流程可以極大地提升效率，而且具有極強的自主性，特斯拉、寶馬等歐美知名汽車企業都采用了先進的技術，使得它們的智慧工廠變得越來越先進。吉利集團在寶雞工廠的生產線上，包含三道關鍵的生產流程：沖壓、焊接和涂層，都達到了高度自動化水平。

其次，省人工廠目前已經成為中低端制造業企業發展的主流。由于人口增長放緩，勞動力市場變得更加緊張，導致“省人化”計劃的實施，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的制造業開始轉向使用更加高效的工業機器人，以滿足更加簡單、重復性高的生產需求。人工智能革命會隨其發展的不同階段，對工業領域之外的其他領域，尤其是服務業，無論是結構性失業還是全面性失業，都將產生深遠影響。按照目前社會分工中流行的金領、白領和藍領的區分，他們都將在不同程度上受到沖擊。

再次，金領的就業前景遭受著極大的威脅。比如小i機器人的“小微”服務能力不僅僅是9000個人工座位的工作量，而且還有更多的應用。在招行，每天上百萬次的交互量，大約需要2000～3000人來服務，因為有了小i機器人，現在只需要10個人左右。近幾十年來，中國銀行業的信貸審核工作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從原本的控制銀行貸款的主導者變成現如今的控制者。隨著人工智能算法的廣泛應用，銀行的風險控制工作也變得越來越完善，從而讓銀行的客戶體驗也變得越來越好。然而，這一行業的信貸審核工作也因此受到了挑戰，信審員崗位也受到了極大沖擊。

再其次，白領工作危機四伏。現今，如語言翻譯、初級律師、旅游中介、銀行職員以及保險公司的推銷員等就業機會，一直受到許多的關注，他們的薪資水平也居高不下，工作條件也十分優越，令許多人羨慕不已。但是，這樣一些傳統意義的白領工作，人工智能的介入已經使得從業者產生了失業的危機感。

最后，藍領工作“鞋子著地”。藍領工作諸如倉儲、物流、快遞等正在受到機器人的沖擊。2015年，隨著天貓大型超市、“亞洲一號”倉儲中心、菜鳥物流在廣東省惠陽的智慧物流庫房的建立，數以萬計的自動化機器人開始取代傳統的揀貨員，從而改變了傳統的勞動力分配方式，使得許多低技能的職位難以保留，未來的大規模失業仍可能發生。

無論是哪個階層的勞動者，都面臨著不同程度的失業挑戰，這將對社會經濟結構產生深遠的影響。

三、“機器換人”之于失業的影響和后果

眾所周知，人類社會進入工業時代后，工業成為日益重要的生產部門，并使得大量農業人口被剝離出來，從事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同樣，人工智能所引起的“機器換人”，也必然會產生多方面的影響和后果[3]。

首先，人工智能引入對勞動技能的影響，既有“勞動技能提升”的層面，也有“勞動技能退化”的層面。前者主要表現在那些少部分掌握專門技術的勞動者，后者發生在大部分普通工人身上。大數據和智能革命將為未來創造史無前例的變化。隨著科技的進步，機器自動化生產與機器人的高效率會造成許多技術工人不得不向較低技能轉化，但勞動強度不降反升，而且他們不僅需要熟練地完成復雜的手藝活，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完善和提高他們的技能素質。

其次，隨著工廠企業智能化機器的應用與普及，勞動力結構還有可能加速兩極分化發展：一方面，擁有專業知識和技能的軟件工程師、數據分析師和技術操作員將負責生產計劃的執行、流程的優化、質量的檢測等；另一方面，半技能或低技能的工人將被迫從事少量的輔助性工作，他們的收入水平和晉升途徑也將受到限制。

再次，盡管人們擔心機器可能會完全取代人類，但是從過去的歷史來看，大規模的技術進步并未給人類帶來毀滅性的影響。這是因為，新興技術提供的就業機會要多于被取代的。從整個工業革命進程來看，無論從絕對意義還是相對意義，就業人數都擴大了。盡管“盧德運動”“紅旗法案”等事件體現出在工業革命的過程中，失業一直是一個嚴峻的經濟、政治和社會挑戰，但事實上，在工業化的完成階段，與工業化初期或以往相比，失業率和比例并未增加。如此會造成一個看似悖論的現象，一方面技術進步節省了人類勞動，一方面就業又在擴大。隨著新技術的不斷發展，大量的新興產業和就業機會涌現出來，且每增加一份工作，就會帶動其他行業的發展，從而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結束語

隨著人工智能的快速進步，許多公司紛紛涌現，推動服務業、金融領域的增長，并為勞動力市場提供了大量的就業機遇。此外，這些新興的技術還將催生出一些全新的職業，比如培訓師、軟件開發者、數據分析專家等。因此，人工智能可能會在一些特定行業導致“技術性失業”，從而制造出新的失業人員。但是，我們也不必完全悲觀，伴隨高新技術的發展，許多行業將會迎來史無前例的變化。例如，機器學習、專家管理系統、人工神經網絡、人工智能機器人等技術將為醫療、交通、教育、刑事司法、金融、環境保護以及新能源行業提供更多的發展空間。

參考文獻

[1]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427-580.

[2]布林約爾松，麥卡菲.與機器賽跑[M].閭佳，譯.北京：電子工業出版社，2014：89.

[3]吳軍.智能時代：大數據與智能革命重新定義未來[J].金融電子化，2016（11）：93.

作者簡介：王世進（1978— ），男，漢族，江西上饒人，大連交通大學，副教授，哲學博士。

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科學技術哲學。

李佳悅（1993— ），女，蒙古族，內蒙古呼和浩特人，大連交通大學，在讀碩士。

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

基金項目：遼寧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人工智能革命背景下馬克思經典勞動理論的重讀與新釋”（項目編號：JDW2020005）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