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寧宏勃(中央民族大學)
2021年文化和旅游部印發的《“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中指出:“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創新發展,不斷鞏固優勢疊加、雙生共贏的良好局面”“推進文化和旅游經濟發展、產品融合、市場融合”,推動文旅經濟發展有利于完善文化和旅游現代產業體系,提高旅游產業活力,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推動文化和旅游業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全局。因此,研究文旅經濟發展的影響因素具有現實意義。
人力資本是產業發展中的重要生產要素,是影響文旅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馬健,2002)。[1]而旅游產業和文化產業之間有著明確的技術邊界、產品邊界、業務和運作邊界及相應的市場邊界(張海燕、王忠云,2010)。[2]宏觀供給增加能夠提升科技創新市場激勵,結構優化能夠為科技創新提供持續動力(袁暉光、范思凱,2021)。[3]
教育是人力資本形成的重要因素,是提高人力資本的重要途徑。余慧利、李仕明利用生產函數分析比較廣東省和四川省經濟增長過程中人力資本投資對經濟增長的產出彈性以及貢獻率進而說明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重要決定因素。[4]
綜上所述,本文研究不同教育水平下形成的人力資本對文旅經濟發展影響的差異,有利于進一步完善對文旅經濟發展的影響因素研究以及產業融合理論,研究教育和人力資本對文旅經濟的影響有利于政府相關政策的制定,在推動教育水平提高的同時,促進文旅產業經濟融合發展。
在學術界展開對文旅經濟融合發展研究的初期,文旅融合的概念、特征等曾經是研究的熱點。技術創新往往是不同產業之間發生融合的前提,產業融合就是在適應技術變革過程中出現的產業邊界的收縮或者消失(陳柳欽,2008)。[5]技術創新通過影響技術融合、業務融合以及市場融合促進產業融合發展。
產業融合是指以技術的革新為前提,建立在信息和技術融合基礎之上的各產業之間技術壁壘的逐漸減弱的過程[6]。技術創新通過促進技術融合能夠有效減弱不同產業之間的邊界,是產業融合最重要的內在動力(于刃剛、李玉紅,2003)。[7]技術的創新又可以劃分為革命性的技術的創新和擴散性的技術創新,擴散性的技術更容易發生,推動產業融合發展的也往往是擴散性的技術創新(馬健,2002)。[8]業務融合是指企業將新型技術應用到產品研發設計、生產制造以及企業經營管理等環節,推動企業運營升級的過程(王石林生、陳爽、李麗群,2021)。[9]其實質就是新技術在企業內部運用的具體表現。許多公司技術融合戰略的失敗,并不是由于技術創新能力不足,而在于它們缺少與特定的供應商以及消費者的聯系,不能充分創造新產品和服務市場需要(Christensen、Rosenbloom,1997)。[10]總之,技術創新是推動產業融合的重要內在動力之一。
文旅經濟發展是一種現代產業融合發展重要實踐形式,具有產業融合需具備的條件與特征,產業的融合和創新經過了技術融合、產品與業務融合、還需要經過市場融合的階段,才能完成產業融合的整個過程(陸國慶,2003)。[11]技術革新產業融合帶來了必要性和可能性(馬健,2002)。
由此可見產業融合過程中離不開新技術的研發與使用,人力資本的兩個最重要的變量是勞動者的受教育程度 、工作經歷( 崔佳春,陳興,張國平,2014),[12]因此教育可以通過影響人力資本的形成為文旅融合提供必要的人才支持。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兩個假設:
(1)教育水平對文旅經濟融合發展存在正向關系。教育水平越高則文旅經濟融合發展水平就會越高。
(2)人力資本在教育水平對文旅經濟融合發展的影響中發揮中介作用。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文旅融合發展指數,該指標由旅游業發展指數與文化產業發展指數得到。根據數據可獲得性,本文最終從2010到2019年的《中國統計年鑒》中選取有關數據來計算我國省級行政區(不包括中國臺灣、中國香港和澳門特別行政區)的旅游業發展指數與文化產業發展指數。為了與文旅產業發展指數相適應,本文從《中國統計年鑒》中選取2010到2019年的各級教育機構的招生數、畢業人數或者在校生數作為解釋變量。
1.被解釋變量:文旅產業融合發展指數。參考李麗和徐佳(2020)的做法本文選用文旅產業協調耦合度作為文旅產業融合發展指數的代理變量。[13]參考旅游產業發展指數以及文化產業發展指數則參考楊麗和孫之淳(2015)對面板數據的處理方法,通過熵值法計算各指標權重線性加總得到。[14]具體計算過程如下:
(2)指標標準化處理:由于不同指標具有不同的量綱和單位,因此需要進行標準化處理,同時本文只有正向指標,所以對每項指標進行正向指標標準化處理:。
2.解釋變量:教育水平。本文研究教育通過影響人力資本對文旅融合的影響,受制于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選用各省份每年本科專科學校招生人數、中等職業學校畢業人數以及普通高中畢業人數作為教育水平的代理變量。
3.控制變量:①本文使用各省專利申請受理數作為技術創新水平的代理變量,單位為件;②本文采用進出口量作為對外開放水平的代理變量,其單位是億美元;③經濟發展水平,本文使用各地區的GDP作為代理變量。
4.中介變量:人力資本,本文選用各省城鎮登記勞動力數量作為人力資本的代理變量,通過失業人口與失業率數據計算得到,相關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
1.耦合協調度模型
耦合協調理論起源于物理學領域,目前以被廣泛應用于經濟社會學領域,本文借鑒王周偉、崔百勝和張元慶(2017)的方法計算文旅融合耦合協調度,表達是如下:
2.面板數據的隨機效應模型
本文旨在研究不同教育水平下形成的人力資本對文旅融合發展的影響,采用2010年-2019年的中國31個省的面板數據對以上問題進行研究,根據Bai的研究,如果面板數據中樣本截面的個數大于時間點個數,就不需要對面板序列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15]同時為了減少異方差的影響,參考張志強和劉金平(2021)的做法,本文將所有變量取對數,構建回歸模型(3)來分析數字普惠金融對一二三產業融合的影響。[16]同時為了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產業融合不同組成部分的影響構建模型。建立的模型如下:
3.中介檢驗模型
為檢驗人力資本在教育影響文旅融合中起到的中介作用,本文采用由Baron 和 Kenny(1986)年提出的因果逐步回歸法進行檢驗,依據檢驗過程建立下列模型:
本文先是通過熵值法分別計算旅游業發展指數和文化業發展指數,在此基礎上,通過耦合協調模型得到2010年-2019年中國31個省的文旅融合耦合協調度,具體結果見表2。

表2 中介檢驗結果
表1報告了教育水平對文旅融合耦合協調度的回歸結果。首先,由第2、3、4欄結果可知,教育水平對文旅融合存在顯著為正的影響。以第2欄為例,主要解釋變量X1的系數為正,并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其經濟學含義是教育水平每增長1%,文旅融合發展水平平均就會增長0.1669%。其次,通過對比第2、3、4欄主要解釋變量的系數可以發現,不同水平的教育對文旅融合發展水平的影響不同。最后,由第1欄結果可知,專科及本科教育下形成的人力資本的系數顯著為正,并且大于第2欄中的系數,而另外兩個解釋變量的系數不再顯著,這說明后兩者的解釋力被X1吸收,說明教育水平越高對文旅融合的影響就明顯。

表1 人力資本對文旅融合耦合協調度回歸結果
根據因果逐步回歸法對模型(4)、進行回歸,表2報告了人力資本對教育影響文旅融合的中介檢驗結果,由第2欄可知,教育水平對人力資本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其經濟學含義是教育水平每提高1%,則人力資本水平就會平均提高3.65%。由第3欄可知,人力資本與教育水平的系數均顯著,說明人力資本是教育影響文旅融合的部分中介。
研究表明,我國大部分地區文旅融合發展水平較低,但是2015-2019年的5年內,我國大部分省份文旅融合發展水平已有較大提升,福建從2015年的0.370增長到0.448,約增長21.0%,是這5年內增長幅度最高的省份。運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發現,教育水平對各省文旅融合發展水平存在顯著的正向作用,其中,專科及本科教育對文旅融合的作用最為顯著。機制檢驗說明人力資本在這一過程中發揮了部分中介作用。據此,針對我國目前文旅融合發展現狀提出以下建議。
(1)進一步推動我國少數民族地區文旅融合高質量發展。相比較上海、北京、浙江、江蘇等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少數民族聚集的省份文旅融合發展水平較差。這就需要進一步發揮中國民族地區的文化優勢,帶動當地旅游業繁榮發展,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實現兩者共生共贏的良好局面。
(2)加強教育與文旅融合。人才是推動文旅融合的關鍵因素,要加強各省的教育建設,培養出一批符合文旅融合發展要求的復合型人才,或者制定積極的人才引進政策,從而逐步提高當地的人力資本水平。